1866年4月14日,安妮·莎莉文出生在美国马萨诸塞州一个名叫食禄岗的穷困农村。她的父母是爱尔兰人,1860爱尔兰闹饥荒,他们随着其他的逃荒者像澎湃的海浪般涌进了美洲新大陆。安妮的父亲托马斯很快就在当地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妻子艾利斯的操持下,日子过得还不错,最起码可以吃饱饭。 安妮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安妮出生后,牧师洗礼时问给婴儿取什么名字,艾利斯虚弱地微笑低语道:“简。”“简”是安妮的受洗名,但从一开始大家就叫她“安妮”。 安妮很受父母的宠爱,当她开始咿呀学语的时候,父母就在每天黄昏的时候抱着她,给她讲各种故事。晚饭后还要把她抱到膝上,逗她玩半天。临睡前,托马斯经常把安妮举过头顶,像荡秋千一样摇晃着,或者在屋内快步走,逗的安妮咯咯欢笑。 然而,这种好日子并没有过多长时间,幸运之神便不再光顾莎莉文家了,可怕的厄运开始降临到这个贫困之家。 厄运先从安妮下手。安妮还只有3岁的时候,就染上了一种疾病,眼皮上长满了小颗粒,异常的痒。安妮不停地用手揉,但是不见好转。情况一天比一天严重,但是托马斯夫妇没有钱给安妮治病,艾利斯只能从别人那里找来一些偏方,希望能治好女儿的眼睛。但是这些方法都没有奏效,反而加重了安妮的痛苦。 托马斯不忍心看到爱女遭受如此巨大的痛苦,只好带她去私人医院检查。医生诊断安妮患上了“结膜炎”,还说这种病很容易在贫民区迅速传播,因为贫民区的卫生条件很差,加上营养不良,孩子的抵抗力差,只要是感染上这种病,眼睛就有失明的危险。 可怜的安妮正一步步走向黑暗。然而祸不单行,不久安妮的母亲就患上了专找穷人纠缠不放的绝症“肺结核”,而她此时还患有身孕。也就是说,这个孩子尚未出生就有疾病。 1869年,安妮的小弟弟杰米出生了,当然又是一个多病的孩子,因为他遗传了母亲的体质,逐渐因疾病而致残。托马斯看到家庭的样子,开始失去信心,每天借酒浇愁,常常是喝得烂醉如泥地回到家中。安妮和杰米一点都感受不到父爱。 安妮的脾气变得越来越坏。她的母亲很快就被病魔夺走了生命,安妮的父亲托马斯请求他的亲戚帮他抚养安妮、杰米和另一个还在襁褓中的小女儿玛丽。 杰米和玛丽很快就有亲戚认养了,但是没人愿意领养安妮,因为她的脾气太坏了。经过一番推诿和讨价还价,安妮才被家庭条件最好的堂兄领回家,但安妮那仇视一切的暴躁脾气使堂兄很不喜欢她,他们相处得很不愉快。 几个月之后,堂兄实在是不能忍受安妮的任性和暴躁了,又提议召开家族会议。在这次家族大会上,安妮和弟弟杰米的命运开始发生了转变。 由于安妮的眼病非但没有好起来,反而越来越糟了;而且杰米的病也没有缓解,他们都需要花费昂贵的医药费,所有的亲戚都难以承受。于是大家一致决定把姐弟俩送到马萨诸塞州的救济院去,从此和莎莉文家族的人毫无关系。 1876年2月,安妮和弟弟杰米被送到了位于德士堡镇的救济院。救济院的负责人很快就为安妮姐弟俩进行了档案登记,然后就把他们分别安置到男女宿舍。 “把这个男孩送到男宿舍,女孩送到女宿舍。”一位救济院的主管吩咐道。 杰米听了号啕大哭,他恐惧地扑到姐姐怀里,紧紧地抱着她,大声喊道:“不,不,我不去。” “不!”安妮也大声尖叫着,“他是我弟弟,我们必须呆在一起,我们决不能分开。” 安妮紧紧地抱着杰米,心中升起从未有过的亲情,这是安妮多年来第一次关心“自我”以外的人。 那位主管被安妮的尖叫声和杰米的哭闹声吵得不耐烦了,最后同意了杰米可以和安妮呆在女宿舍,但是他随后又补充道:“但他必须围上女孩子穿的裙子。” 杰米不久前才脱掉尿布包袱,现在又要他穿上裙子,他非常的不乐意,但是为了能和姐姐呆在一起,他毫无择的余地。 安妮泣不成声地说:“让我们做什么都行,只求你能让我们在一起,我们一定会听话的。” 救济院的管理人员无法割断这种手足之情,只好答应了安妮姐弟俩住在一起。 这所救济院虽然名为救济院,其实和收容无家可归的流浪者的收容所没有什么区别。无依无靠的老人、精神病患者、醉酒的男人都是这里的常客,而安妮和杰米现在就加入了他们的队伍。 安妮很不喜欢这里的环境。救济院的房子黑乎乎的,一个个生病的妇人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地呻吟着等死。即使大白天耗子也敢出来到处乱跑。到处都显得阴森森的,让安妮感到很不舒服。不过除了这些之外,安妮还是觉得有些幸运,因为这里最起码可以吃饱,除了眼疾之外,她全身充满了活力。 救济院的多数人都不关心安妮姐弟,而安妮和弟弟杰米也不知道如何尊重比自己大许多的难友。但有两位老妇人成了安妮的好朋友,安妮觉得她们与众不同,因为她们至少还“活着”。其中一位瞎了眼的老妇人经常给安妮讲各种生动的故事,让安妮听得入了迷;另一位老妇人名叫马奇·卡罗,她患有严重的关节炎,几乎瘫痪在床上,连上下床或翻身都很困难。安妮经常帮助她,使马奇方便了许多。由于马奇的眼神很好,她又识字,她为安妮读了一本又一本书,使安妮从中获得了极大的乐趣,点燃了她读书的欲望。 安妮到处闲逛,一天,她发现一个大厅的厨子里堆满了一大捆被老鼠啃过的旧杂志。杰米非常喜欢杂志上面的图片,安妮则被里面身穿各种艳丽服饰的女性所吸引。她常常将这些杂志捧得离眼睛很近,好看清上面的东西。 冬去春来,3个月很快就过去了,杰米的病情也日渐严重。安妮心疼地看着受到病痛折磨的弟弟,在心里祈祷上帝。她整天守候在杰米的身边,照顾他穿衣吃饭,还给他讲故事。但是安妮的这一切努力都没有用,就在安妮晚上实在支撑不住,靠在杰米床头睡着的时候,杰米安静地离开了人世。 当安妮醒来时,发现情况不对劲,但她又看不见任何东西。安妮急急忙忙地转向杰米的床,但是杰米的床已经不见了——原来救济院的人在杰米死后,将他的尸体连床一起推到太平间去了。 恐惧和忧虑使安妮吓得浑身颤抖。她摸黑走进太平间,伸手摸到了杰米的床。“杰米——”安妮失声哀号,惊动了所有的人。救济院的灯都亮了,人们跑了过来,看到安妮像一具尸体一样昏倒在地上。 这时,一双慈祥的手将安妮从地上抱起来。但是安妮误以为这人是想将她和弟弟分开,立即变得愤怒起来。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死命地踢咬对方。那人想按住安妮,但是安妮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经过一番争斗,那人只好让安妮重新躺在地上。 这一天成了安妮人生中最悲伤的日子。 她已经麻木了,连哭都不会了,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宿舍里一位善良的老妇人走近她,对她说:“哭吧!尽情地哭吧,孩子。眼泪可以冲淡你的悲哀,哭吧,孩子!”然后她怜惜地抚摸着安妮的肩膀。 安妮似乎没有听进去,她痴呆地坐在床边,两眼发直,一眨不眨。“哭吧,人总是会死的。”老妇人缓缓地劝慰安妮。安妮悲从中来,泪水滚落而下。 杰米去世之后,这个世界上只剩下安妮了,她成了救济院唯一的小孩,生活在众多的孤寡老人中间。她变得越来越孤独,视力也越来越弱了。同病房的老妇人知道安妮就要瞎了,抚摸着她的头说,“可怜的小东西,如果你要失明了,那你就什么也学不到了。” 听到老妇人叫她“可怜的小东西”,安妮从床上滚下来,大声哭喊道:“我不想呆在这儿。”她心想:“我必须逃出去。” 但是,又有谁会来关心她这样一个可怜的小女孩呢?何况她又是个瞎子。安妮知道她可以去盲人学校,但怎样才能去这样的学校呢?她问自己。巴巴拉神父的出现给安妮带来了希望。 巴巴拉是德士堡新来的一位神父,他负责主持女生宿舍每周六的祷告和星期天的弥撒仪式。但是良知还使他做了许多其他的事情,他经常到救济院来看望那些体弱多病的人,和他们说笑,减轻他们的痛苦。不久,他就开始注意到了安妮。 安妮也开始观察这位新来的传道者。每当他们的目光相遇时,安妮总是避开他的视线,不敢作任何奢望。但是即使这样,安妮仍然能够感觉到巴巴拉神父和蔼可亲的微笑。渐渐地,神父的笑容化解了安妮的恐惧心理,他们很快就成了好朋友。 巴巴拉神父不愿再让安妮呆在救济院里。一天,他给安妮带来了一个意外的惊喜——他准备带安妮离开救济院,到马萨诸塞州罗威郡的天主教慈善医院,找他的朋友为安妮的眼睛做手术。 医生立即为安妮安排了检查,并且对神父说:“我想应该可以治好她的眼睛。”接着他又重复说道:“请放心,我们能治好。” 安妮的手术没过几天就做了。到了拆线的那一天,一群护士拿着药物和器械,跟着医生走进病房,神父也跟在后面。医生小心翼翼地拆开眼罩,慈祥地对安妮说:“睁开眼睛。” 安妮听到吩咐,紧张得心都快要跳出嗓子眼了。可是当她张开眼睛时,看到的依然是一片模糊,甚至比原来的情况更糟。 这次手术没有成功。 “我不想回救济院去了。”安妮对神父说。 神父安慰安妮说还要做手术,安妮这才高兴起来。她第一次接触到有教养而且富有同情心的善良人,感受到了人间的温暖。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安妮做了一次又一次的手术,但是先后六次都没有成功。医生们再也无计可施了,安妮的希望彻底破灭。 这时,巴巴拉神父要回家乡去了,安妮不得不再次回到救济院,重新回到了那个黑暗的牢笼。但是,安妮也更坚定了离开那里的决心。 安妮想去上学,想离开救济院。她的想法遭到了人们的极大嘲讽,有人劝她趁早放弃这个念头。但是安妮不为所动,一直没有放弃心中的梦想。 安妮的执著终于感动了上帝。一天,一个考察团来到了救济院。原来,有人报告州议院,说这个救济院的条件非常恶劣,州政府这才派了人前来视察。考察团的成员到各病房巡视,查看这里的生活条件和设施。 有人告诉安妮,这个考察团的团长名叫弗朗·夏邦,也许他能帮助她。安妮立即记住了他的名字。当考察团视察的时候,安妮跟着他们,寸步不离,但是她不知如何开口求他们。 考察团很快就要离开了,安妮的时间也不多了。当考察团的所有成员全都离开救济院,大门缓缓关上时,安妮突然尖声喊叫,大声呼喊着团长的名字:“ 众人一惊,夏邦团长回过身来,想看是谁在叫他。只见安妮磕磕绊绊地摸索着向他们走来,她的小手在空中抓舞着。 安妮走到大家身边,哭着说:“我想去上学!请让我去上学吧!” 救济院的主管想把安妮推开,一个声音阻止了他:“等等,是怎么回事?” “我瞎了,看不见东西。”安妮紧张地说,“可是我想上学。我可以去盲人学校上学。” “你在这儿多久了?”灰色人影问。 “我不知道。”安妮呜咽着。 “将近3年了。”旁边有人回答。 “我想去盲人学校。”安妮轻声地重复着。 “可怜的小东西。”有人说。然后问了一些问题,离开了救济院。 那天晚上,安妮哭泣着入睡。“也许有一天,”她想,“他们会把我带走的,就像带走杰米那样。”从那以后的几个晚上,安妮都是哭着入睡的。她确信自己已经完全失败了。 几天之后,女宿舍突然喧闹起来。一位老妇人步履蹒跚地跑进来问:“安妮在哪儿?” 有人问:“找她什么事?” “赶快告诉她好消息,让她收拾好东西,她就要离开这里去上学了。”老妇人回答说。 安妮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原来, 帕金斯学校的生活对于安妮来说是全新的,但是它并不如安妮想象的那么美好。安妮现在已经14岁了,在学校算是大孩子,但她必须和比她小得多的孩子们一起学习,这就引来了他们的捉弄和嘲笑。安妮开始感到失望和困惑,又变得脾气暴躁,对任何人都充满了戒备。 但是帕金斯学校又是一个非常神奇的地方。在那儿,安妮发现了学习的奇妙。她学会了使用盲文来读和写,学会了用她的手指和嘴唇阅读,还学会了盲人书写的一整套方法。她在竭尽全力地学习。 在帕金斯学校,安妮 摩尔老师的宽容和关怀彻底改变了安妮。她不再撒野,并学会了沉默和谦虚。她开始爱身边的每一个人,喜欢和同学们在一起。这种改变还给安妮带来了其它的好处,当学校放寒假时,校方帮安妮找了一份打扫旅店卫生的工作,安妮十分珍惜这个机会,工作非常卖力。 安妮的努力付出得到了回报。旅店的一位房客见安妮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是干得却那么认真,就对她动了同情之心。正好他有一位医术高明的朋友,他劝安妮去医治,但是被安妮拒绝了,因为一想到以前做过的六次手术,她就对自己的眼睛复明不抱有任何希望了。 但是这位热心的房客并没有放弃,安妮终于被他说动了。他们来到了他的朋友那里。 “我认为我们可以为你的眼睛做点什么,安妮。”医生对她说,“你需要进行两次手术。尽管你的视力不好,但你应该能够重见光明。” 最后一次手术之后,安妮躺在医院的床上,她非常害怕失败。她知道,当眼前的纱布绷带拿下去之后,她将能看见一些灰色的影子。 这一天终于来了。医生用剪子剪呀剪呀,最后纱布被剪开了,医生小心翼翼地将纱布轻轻移开。安妮微闭着眼睛呆了一会儿,然后慢慢地睁开双眼,期待着眼前出现灰色的形状。 呵,她真的看见了明亮的光线,比以往所看见的任何东西都要明亮。一束光线从窗子里照射进来。 “我看见窗户了,”安妮激动地叫道:“外面有树,还有河流,我能看见它们了,我能看见这一切了。” 尽管安妮见到的还不是十分清晰,就如同隔着一玻璃杯水,但她毕竟能够看见了,这就足以慰藉所有的人了。安妮当然更是欣喜若狂。 复明之后的安妮学习进步更快了。她跟劳拉·布里奇曼学会了手语。劳拉两岁时就因病而成为聋哑人,后来进了帕金斯学校,一呆就是近40年。在学校创始人豪博士的教育下,劳拉懂得了手语,这在当时是个奇迹。安妮常常找劳拉聊天,渐渐地也对手语达到了熟练的程度。 安妮喜欢到处转。一天,她去法院听了关于德士堡调查的公众听证会。当时人们认为法院是一个充满了污秽的地方,而安妮竟然敢去这种地方,真是胆大包天。校长安纳格罗斯知道后非常恼火,所有人也都觉得安妮玷污了学校的名誉,于是决定送安妮回德士堡的救济院。 这时,霍普 1886年6月,安妮即将从帕金斯学校毕业。这些年来,她看到了那么多新鲜事物,学到了那么多知识,也做了那么多事情。转眼之间,她不再是个小女孩了,已经长成了一位亭亭玉立的女郎,现在她就要离开帕金斯学校了。但是像她这样一个半盲的姑娘能靠什么维生呢?当然,她可以去饭店洗盘子,去旅店擦地板,但她怎样才能运用所受到的良好教育呢?难道她就命中注定一辈子都毫无用处吗? 8月底,安妮在她朋友的一所海滨寓所里度过了离校前的最后一个暑假。在那儿,她收到了校长安纳格 安妮见到安纳格 安妮露出了微笑。她记得自己7岁时也相当惹人讨厌,但她也清晰地记得,当时自己是多么的孤独。 “她像我所认识的人一样健全。”安妮对自己说,“海伦·凯勒需要什么呢?正是正确的训导和无限的关爱和关怀。” 就这样,安妮于1887年3月3日抵达了亚拉巴马州海伦·凯勒的家,受到了凯勒夫妇的热情欢迎。 “感谢上帝!终于有人肯来帮助我可怜的小东西了。”凯勒夫人说。 安妮听到她这样的话后,立即脸色骤变,回转身来说:“今后再也不要让任何人这样叫她‘可怜的小东西’了。” 安妮见到海伦的第一印象,就觉得自己好像是见到了一个小霸王。凯勒家的人都纵容着她,让着她,不敢违逆她的意愿。其中凯勒夫妇尤其如此,生怕他们的宝贝女儿受到任何委屈。安妮心想,要想打开海伦·凯勒思维的阀门,自己首先必须学会和她的父母相处,尽管这是一件艰苦的工作,但在她与学生开始交流之前,她不得不先做好这项工作。 “很快,我就清楚地知道只要海伦呆在这个家中,就什么事情都做不成。”安妮在信中告诉安纳格 与此同时,安妮开始一步步教海伦拼写字母,还教会了海伦如何模仿她,如何拼写单词。直到1887年4月的一个早晨,安妮终于开启了海伦蒙昧的心智,使海伦知道了世界上每一样东西都有名字。 安妮这样写道:“1887年4月5日的早上,海伦在洗脸的时候,先指了指盆里面的水,然后又拍了拍我的手,我明白她是想知道‘水’这个单词,我就在她的手上拼写了一遍‘w-a-t-e-r’(水),就没有再多想它了。直到早餐时,我突然想到,也许‘水’这个新词可以帮助海伦弄清楚‘杯子’和‘牛奶’的难题。我立即带着海伦来到水房,我一边抽水,一边让海伦拿着杯子对着喷水口。冰凉的水从水井中涌了出来,装满了海伦手上的杯子,瞬间就从杯子里溢了出来,在海伦的手上倾泻而下。我抓住这个机会,在海伦的另一只手上拼写‘w-a-t-e-r’(水)。第一遍我写得很慢,第二遍就写得快了些。这种水流过她手的冰凉感觉和单词联系在一起,是如此之近,几乎让她震惊。海伦手中的杯子跌落在地上,她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脸上出现了一道异常亮丽的光彩。她连着拼写了好几遍‘水’,然后高兴地蹲在地上用手捶打地面。接着她又指着水泵和架子,问它们的名字。突然,海伦转过身来问我的名字,我在她手上拼写了‘t-e-a-c-h-e-r’(老师)。在回家的路上,海伦显得异常兴奋,她问我她所触摸到的每一样东西的名字,我告诉了她。就这样,在短短的几个小时之内,海伦的词汇量又增加了30多个。” 看到海伦的这种机灵和悟性,安妮流下了激动的泪水。而海伦·凯勒也生平第一次不再孤独地沉湎于黑暗的世界中了。此刻,安妮的兴奋丝毫不亚于海伦。 在接下来的十几年中,安妮一直致力于对海伦的艰苦教育。她凭着极大的毅力和耐心,在没有任何经验可以借鉴的情况下,尊重海伦的孩童天性,不断地摸索,成功地对海伦进行教育。由于她的努力,海伦从一个懵懂无知、心智未开、蛮横撒野的疯丫头,渐渐转变成了一个知书达理、思维活跃、富有才华的少女,并且考进了拉德克利夫学院。安妮对海伦的教育工作暂时告一段落。 海伦进大学之后,安妮并没有离开海伦,她继续留在海伦身边,辅助海伦的大学学习。1904年6月,海伦和其他95位年轻姑娘从拉德克利夫学院毕业。举行毕业典礼的那一天,海伦走到安妮身边,将荣誉献给了自己最亲爱的老师安妮·莎莉 海伦结束大学生活之后,在安妮的陪同下,开始了一系列演讲和写作活动。海伦的演讲极大地启发了大众,使人们开始关注残疾人的生活;她的作品也给了美国甚至全世界一种新的启示。海伦的声名日益显著,成为美国乃至全世界最著名女性。马克·吐温就曾说:“19世纪有两个最值得关注的人物:一个是拿破仑,另一个就是海伦·凯勒。”而作为培养海伦的安妮·莎莉文,却一直默默无闻地居于海伦的背后,为海伦的发展贡献自己的力量。 1920年,陪伴了海伦33年的安妮渐渐老了,再也无力随同海伦到各地演讲,她原本就视力不佳的双眼也因为过度疲劳,完全失去了光明。16年后,为海伦费尽心血的安妮终于油灯耗尽,在人们的惋惜声中与世长辞,享年70岁。 当全世界因为海伦·凯勒的杰出贡献而给予她最崇高的荣誉时,海伦·凯勒则想到了自己的这一切荣誉都来自另一个人——安妮·莎莉文,认为她才是真正无愧于这一荣誉的。 “我认为,我所有的一切都与她密不可分,”海伦说,“我生活的每一个方面都是踩着她的足迹前进的,我一生中最美好的东西也都是属于她的。如果没有她用活生生的触摸教育来开启和激发我的心智,我就不会有今天的成功、希望和喜悦。” 安妮·莎莉文毕生致力于对海伦·凯勒的教育,使既盲又聋又哑的海伦摆脱了心灵的桎梏,勇于追寻人性的独立和自由。正是她用自己的毕生精力培育了海伦·凯勒这朵20世纪不朽的奇葩,这不能不说是人类的一个教育奇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