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大学

一个致力于青年教育工作的修会，好像我们的慈幼会，是需要有相当资格或学位的会员去负责普及教育的。

本会的圣祖，早已预料及此，所以及早选送自己的修士去攻读大学。

一八九O年，慈幼会已拥有不少有学位的教授。到大学去读书的全是那些读完了神学的修士；因为那时各种异端邪说在各大学的讲坛里散放毒素，对于没有研究过神学的人有失信德和洁德的危险。

长上看见白德美的才德不凡，便破例让他在修完神学的课程之前，去读大学。

一八八九年至九O年度，他考入多理诺的国立大学，攻读文科。三种任务同时压在他的肩上：读大学，读神学，当教师。他的每一个任务都足够把一个人的精力耗尽。

在大学课室内，仍保持着在修院里的态度：保持着谦恭的端庄与礼貌。

一回到多理诺的学校里，又俨然是一位模范的修士；由于他的谦虚、良善，与及不断的工作，看去确像一位齐全的师长，同时又是一位大学生的范表。

安德肋深知大学时代对于青年人的心灵布伏着许多危机；于是决心要铲除这种可怕的现象，他在默静中计划着，热切地祈祷着；只等一个好机会，便登高一呼，在多理诺组织一个公教大学青年社。

稍后，因为重病缠身，不能再读大学，便叫来一个和他同读大学的神昆到病榻前，用炽热的说话，苦劝他替自己作该社的提倡者。

小种子已撒在地下；青年社终于成立了。因为是天主的人所提倡的，所以很发达，现在仍是生气勃勃，社中常有良好的继承人主持着，不知几许青年因此而得救了灵魂，因为他们既没有经验，年纪又轻，而大学风俗的腐化却是这样的厉害，若没有这青年社的匡助，他们的身灵自难免受到重大的损害！

十二  两员圣德的健将

写白德美的行实而不提他的好友，那便好像画牡丹而忘了添上绿叶一般，有点美中不足。他的好友就是奥古斯督·察多理斯基。察多理斯基生于巴黎，家庭是波兰国数一数二的王族，他的祖先都是以骁勇善战著称，他自己将来也是波兰民族的领袖；但他牺牲了一已伟大光明的前途，以为能够做鲍斯高的神子乃是莫大的光荣；于是在一八八七年投在圣人的门下。

察多理斯基将自己整个儿交托给院长和初学师，他的德操与严守会规在在都足为同学的范表，以出身显赫的他，从小娇生惯养，突然度着贫人般的生活，非有超人的牺牲精神不可。

在公共生活上，虽然有些极难熬受的事，他都刚毅地忍受了。

他病了四年才弃世升天，死时盛享着圣德之名，时在一八九三年四月八日，教廷正进行他的列入真福品，白德美纪念出版社正在着手编写他的小传，希望在最短期间可于《灵修小丛书》中和读者见面。

白德美与察多理斯基初次相遇是在科利素，当时察多理斯基是备修院的学生，白德美却是初学生，快要发圣愿了。他们彼此之间交换的说话虽则寥寥无几，但已足够使他们互相策励，比赛着成圣成贤。

长上托白德美照管他，陪他到好几座慈幼会学校养病，但因他的体质太弱，而潜伏着的病势，复日益侵蚀他的身体。白德美陪着他到各地疗养所去，假如他的身体不能复原的话，至少可以给他得点慰藉。

当时白德美给自己定下一个坚确不移的志愿，就是总不放过长上最轻微的意思，所以服侍他熨贴周到，白日黑夜一刻不离左右的守护着，忍耐地当他的看护，睡觉就在他卧室的隔壁。察多理斯基也唯命是听，完全服从这个有形护守天神，好像一个小孩子似的。

白德美神父在一封给长上的信这样描写他的生活道：“医生们说他的生命，正如一枝风中残烛，随时都有熄灭的可能，所以我便给他讲天堂、永福，讲及我们的神昆平安的死亡，好像秋天玫瑰色的落日那么可爱。他显出非常愉快的精气听我说，然后从他的嘴唇边，轻轻的飘出这句话来：‘我怕炼狱！’当下我能说什么来慰藉他呢？他又对我说：‘你希望我直升天堂吗？’‘当然，当然希望的。你提起勇气来呼求鲍斯高帮助吧！’‘不错，但是鲍斯高自己也再三叮嘱人家，当他死后千万要为他的安息祈求，既然鲍斯高是圣人，而且……’‘哦，为什么你现在这么怕？你就把这个尘世作你的炼狱，求天主笑纳你的生命的献仪，要是为奉行主的圣意，即使要到炼狱去走一趟，尽管去吧……’于是他俯下头来，好像甘心服从天主的圣意似的，呢喃道：‘主，为爱您，即使炼狱，我也同样欢喜接受！’我听了这样谦顺的说话。很感动地暗道：‘主，为什么只给我们看见这道德的珍宝，又迅速要取回去呢？呵，恳求您保存我们可爱的奥古斯督吧！’”

天主果然俯听了这热情的朋友的祷声，奥古斯督的生命多延了几年。可是白德美却染上了同一的病症。他固然用过卫生上的预防与及各种消毒的方法，但总胜不过爱友之情；而且老实说：“……我已整个儿交托于天主的手中了。”

我们的生命价值，全在乎我们之能否善用而定；谁英雄地利用它，虽然或许会减削了它的年龄，但却是有价值的生命。

十三  主的祭台

他的工作真是惊人的：他自己要读书、教书，日夜不辞劳瘁服侍患肺病的奥古斯督。不久便积劳成疾；起初长上用尽医术上的方法来医治他，换了好几个地方，还叫他回到故乡去。但经百般的疗治，仍不见效，最后医生声明他患的是不治之症。

他的病延长了七年，但这期间在他看来，却是一生最宝贵而难得的时间；因为他会利用来做一件很有效果的宗徒工作。

在攻读神学第二年时，这病才开始发作，病魔阻止他不能正常地上课，但身体稍为复原，他又如常上课。对于神修方面，尤其用心，他死后人们在悬于他胸前的小口袋里，找着几端经文，其中有一端是这样：“可爱的耶稣，教我于准备登铎品，准备上主的祭台去吧。我害怕，因为我是大罪人。恳赐我贞洁无罪之恩！”

他的重病和他的心每一下的搏动，都是为准备登铎品，他以超卓的爱德来随一切的痛苦。

长上不忍见他未领铎品而死，所以破例准他提早晋升铎品。

一八九二年九月秋季小斋期，领了五品，稍后，领了六品，当时病势稍有起色，他便熟习圣祭礼仪，准备做司铎，几乎白日黑夜都在默想祈祷着。一八九三年，在贾利哀劳主教（那时是马打哥尼区的代牧）之手，和在鲍斯高的队宪里晋升铎品，在场只有几位神长，华沙利的同学与及两个小弟弟。乌果·梅安尼文学博士写道：“一位圣人在另一位圣人住过的房子里，由一位宗徒祝圣为司铎。”

这位主所特选的灵魂，初次登上主的祭台时发着多大的热情，和主赐给他何等破格的洪恩，谁能说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