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未解释司铎在祭台上干什么以前,我必须声明他在祭台上所念的都是拉丁文。当圣教会在罗马成长的时候,城里所讲的语言都是拉丁文,且自那时起,就一直为西半球的公教司铎所沿用。但,若说凡是圣教会存在的地方,公教司铎皆在圣事中用拉丁文,这却不甚确实,因为东方有许多国家,那儿的教友虽与教宗(即住在罗马的公教会的元首)联合,却不在圣事中用拉丁文。但我这本小册子既是为欧美、非洲、印度等地的人写的,我就要在这里解说,为甚么这些地方的圣教会在弥撒中用拉丁文。第一个原因是,当人们停止教会内用希腊文的时候,他们就开始用拉丁文,不单是罗马及意大利如此,凡是罗马传教士所到的地方一直到现在也是这样。这是很有用的,因为拉丁文的字义不变,而别种语言的字义却逐渐变更。举个例来说,英文“duke”(公爵)这个字是从拉丁文的dux来的,dux从前的义意是“领袖”,现在也是一样:但英文的“duke”是指某一爵位或贵族,与“领导”意思绝无关系。所以我们能够确定,拉丁文字永远有着同一的意义,而当司铎用拉丁文的时候,我们能够确定他所指的是永远没有别种意思的。
但如果我说,一个教友无论到甚么地方去,无论在甚么地方见到像我们所举行的弥撒,他总是认得的,那么,你也许以为这是更重要的吧。我曾在北非洲的山中举行弥撒,参与者有法国人,义国人,英国人和亚拉伯人,他都深知我在做什么事,因为他们都习于用拉丁文举行的弥撒。大战时,我也曾在一个俘虏营中举行弥撒,参与者有英国人,法国人,比国人,德国人;奥国人,波兰人,他们也都能够了解。在我写这本小册子的地方——南非洲——我曾连续在茹拉斯人,马搭比尔斯人或马松挪斯人中举行弥撒,他们不懂一个英文字,却能够了解弥撒,且实际上还一路跟我亮诵。当我们旅行时,不必时常由一种语言改用另一种语言。
你或者仍然说,虽然如此,司铎所说的,你不能够逐字了解。不错,但他所做的,你却能够了解,而且你读完这本小册子之后,你就会知道,在弥撒中了解司铎的动作,比起了解他的话语来,是怎样重要得多。但我不能立即对此加以确切的解释。
当司铎进圣堂时,他捧着一只预备盛酒用的空杯和一只盛着面饼的小碟。面饼是用纯面粉制成的一片薄“饼”。杯和碟都有小巾遮住,使不致为灰尘或昆虫所污。司铎把杯和碟放在祭台的中央,底下铺了一条小方巾。然后他打开祭台上的那部书,转身退回祭台的阶下。
当他站在祭台阶前的时候,他恳求天主使他配得上献弥撒,他何必这样做呢?在他的一生中,他当然每天都努力准备,使自己适合献弥撒;但真正临到做弥撒时,他要作“最后一分钟”的准备,恰如我们若要趋谒一位大人物,在他的门外停留一会,作了深呼吸才进去一样。我们不会匆忙地或垂头丧气地进去见这样的人,而是小心谨慎地走进他的居室。
你见司铎站在那里低垂着头,拊胸三次,他是在恳求天主赦他也许曾犯过的罪;辅祭者也俯着头,代堂内众人拊胸三次罪。常常有如把我们压至弯腰的重负;甚至对于被赦了的罪的回忆,也会是一种重负。你要注意,像司铎那么拊着我们的胸膛有很自然的事。每当我们要表示是“我们自己”的时候,我们拍着胸膛说:『是我干的。就是我。』还有,有些人用手按住心头,藉以宣誓他们所说的话是真的。我们在悔罪的时候拊着我们的胸膛,因为我们藉此表示:做错的无疑地是“我自己”;我的心告诉我有罪;我觉得我该受罚——我对于这一切的表示越是真诚,就越容易求得天主的宽恕。
在求天主宽恕他和我们全体之后,司铎就拾级而登,俯首于祭台上,再度祈祷。他是在最后一次请求天主赐他完善地做弥撒;他藉致命圣人之名作此请求,这些致命者的『圣骨』埋藏在祭台石中,因为每个公教祭台都有一块祭台石,这块平石中有某位致命圣人的遗体的一小部份。我在前面说过,在古时,因其信德而被残杀的人们,是葬在“墓地”中的。他们被葬于石棺之内,弥撒则在石棺上举行。所以从那时起,公教信友保留了这种习惯——不是整个石棺,里面藏着致命者的整个身体,但至少是一块挖了一个小洞的石,小洞里面至少贮藏着一位致命者的“圣骨”或遗物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