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纳爵在茫莱撒开始一种贫苦而严肃的生活一一被心窄病困扰折磨;已臻极端。一一天主拯救了他于恶魔的攻击,成了人灵的卓越神师,且由天主的启示学会了许多超乎自然能力的事情。一一他战胜了虚荣心。他去巴塞隆纳,以便坐船到意大利去。 他每天到茫莱撒去求乞。 虽然有人赠送给他,他却不吃肉不喝酒;但星期天他不守斋,倘有人送给他一点酒,他也喝。他以前很注意修饰头发,这是那个时代的风气,他也的确有一头很美的发:现在他决心任其自然,不梳也不剪,无论白天黑夜总不戴帽子。为了同样的理由他也让手脚指甲随便长,因为以前他对这样的事也曾过分经心在意地修饰过。他住在这座医院的时期。每每整日向空中注视着,因为离他不远有一种形态,给他好大的安慰,实在是太美了。他也说不上来那是什么形状。好像有些像蛇的样子;具有各种相似眼睛而发亮的东西,却又不是眼睛。他由这种景象汲取了很大的快乐和安慰,而且越看安慰越大;及至消失了,他便觉忧闷不乐。 直到这时他灵魂上的情形常是一样,品尝着毫无矛盾的愉快,对心灵内部的事也毫无认识。但当那个神视持续时,或者在这开始以前不久(因为持续了好多天),来了一种折磨他的顽强思想,给了他生活的困难,好像有人在他心中向他说: “你七十年的人生怎能支持得了这样的生活呢?” 然而他深觉这种暗示来自仇敌魔鬼,心中以强力答复说:“哎!真可怜!你能应许我一小时的生命吗?”他就这样战胜了诱惑。心地平静了。这是在他上面所叙述的之后第一个诱惑。这是在他进圣堂时来的,他每天在那圣堂中参加大礼弥撒。同人们共同咏唱晚祷和睡前祈祷,他感觉很有神慰;他平常在弥撒中常念受难始末,常保持着心情的平衡。 注:他每天到一个离茫莱撒不远的一个黑暗而荒凉的山洞去,以后称做Santa cueva,今日常有人去巡礼。他从来没有在那里住过,只是在那里行长时间的祈祷和很严厉的苦工。他正是在那里由天上接受了奇妙的光照,而将他们编入了《神操》中。 有趣的是注意圣依纳爵本身对礼仪性的礼节常保持着很活跃的兴趣。黎巴代乃拉神父是与圣祖生活最亲密的人,他给我们留下了这个证明:“一五五四年圣主日星期一,我们的父亲曾当着我述说他怎样进了圣若瑟堂(因为那天正是圣人的瞻礼),对他所听到的音乐感到很大的神慰,并说:‘倘按我的兴趣和倾向,我恐怕要在耶稣会内建立歌唱团和唱经班;我没有那样做是因我们的主天主使我晓得那不是祂的圣意,祂不愿意我们用歌咏团侍奉祂,而是在其他的事业中侍奉祂’”。 可是在这个诱惑后不久,他开始感到在他的心灵内起了大变化,有时虽然愿意,却对祈祷、望弥撒和常念的一些经文不感到兴趣;反之,在其他的时间却感到很大的神味.而且是突然而来的,好像有人把忧愁郁闷除去,就如某人将斗篷从另外一人的肩上掀去一般。他于是开始对这些变化恐惧起来,这是以前从未经历过的,便向自己说:“我现在所开始的这种新生活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但在那个时期他有时同专务神修的人们交谈,他们很器重他,愿意同他谈话;他对神修虽无学识,但在谈话中表现很热诚,并对侍奉天主有很大的志愿. 那时在茫莱撒有一位年事很高,对侍奉天主也可说是很热心的妇人,在西班牙许多地方也相当知名:某日“奉教的国王”曾经邀请她替他传达一些消息。她于某日去同“基督的新兵”会晤,向他说:“巴不得吾主耶稣基督有一天肯显现给你!”他很惊奇。约略懂的那事,但他回答说:“耶稣基督怎能显现给我呢?”他仍照常每主日办告解领圣体。 但在这事上他也被多疑病顽固地困扰。因为他在蒙赛辣所办的告解,虽然照他所说过的用了很大的心。而且一切都是写出来的,但仍好像有些事没有说明,这使他很困扰。他又告明了,仍觉不安。他于是寻找几位对神修有素的人:希望能治好他的多疑病,但是毫无功效。 最后大堂的一位神父,这座堂的讲道者,是很有修养的人,某日在告解时教他将能记忆的都写出来.他照做了;但办了告解之后,他又惴惴不安起来,而且日甚一日,使他痛苦万分,他虽然感觉这些良心不安对他很有害处,最好置之不理,但办不到。有时他想解救的方法,是听告司铎以耶稣基督之名命他不要再告已往的任何事情,他希望听告司铎给他出这个命令,但他没有勇气向他说出。 然而他没有说,听告司铎却自动命令他不要再告任何以前的罪,除非显然未曾告过。这道命令对他虽很显明,却毫无用处。他仍常忐忑不安。当时道明会士在会院给了他一间小屋让他住着,他忠实地常在半夜起身跪着做七小时的祈祷,以及我们已经说过的其他一切神功;但仍未找到已经折磨了他好几个月的心窄的救药;有一次他感觉非常困扰,便从事祈祷,他虔诚地大声向天主喊说:“主啊!请你救助我,因为我由人或任何受造物得不到救药哇。主,求你指示我在哪里能找到,即使我当追随一只小狗,为使它给我救药,我也要做。” 在他的斗室中有一个大缺口,离他祈祷的地方很近,他被这些思想缠绕,多次受强烈的诱惑想从那里跳下(意即了此一生)。 但一想自杀是罪过,便又喊说:“主啊,我决不肯做丝毫冒犯你的事。”他屡次重复像前面的这类话。 他想起了一位圣人的故事,那位圣人为由天主获得他很想望的一个恩宠,许多天绝食,直到获得为止。他思考了好长时间以后,决定照做,定志不吃不喝,直到天主救助或已感觉濒临死境为止;倘若自视已到“最后关头”,若再不吃,在不久便要死亡,他才决定要点面包吃。 这样在领圣体后过了一星期;整整一个星期没吃一口东西,例行的神工却没有缺,“连”去参加公唱日课及跪着祈祷.“甚至”半夜起床等都照常不缺……但在第二星期应去办告解的日子,照例将所做的事向神父详细说明,也说了他那个星期什么也没有吃。听告司铎命令他停止戒食;他虽然感觉尚有力支持,却立即服从听告司铎,那天和第二天感觉被解除了心窄。但第三天(星期二)祈祷时开始追忆自己的罪过:一事牵一事,又由记起已往的一条罪过而联想到另一条,好像认为必须再告一次。 这样反省之后,感觉对生活厌倦了,忽萌了却此生的强烈诱惑;庆幸吾主惊醒了他这个迷梦。赖天主早先给他的教训,对各种神类已经有了体验,他开始察考这种“神”用什么方法进入他心中;他于是心志极清醒地下定决心,决不再告过去的任何事情;从那天起,遂摆脱了他的心窄病,深信是吾主的仁慈愿意给他解除的。 在七小时的祈祷神工以外。他对来找他的一些热心女士在神修的事上帮助她们;白天其余的时间,他用来思考那天所默想或阅读的天主的事理。但当他要上床安歇时,往往来些强烈的光明和伟大的神慰,致使他那已经缩短的睡眠时间又丧失一大部分。在多次思考之下,他反省他给自己规定的夜间一部分时间,为处理天主的事和白天其他一切事项;他因此开始自问这些光明真是来自善神吗?所得的结论是更好放下那些事而按他的规定去安歇:他便这样做了。 他仍继续守小斋(不吃肉),忠于自己的善志,从来没有想过改变;某日早晨起床后,一些吃的肉呈现在他的想象中,就如他肉眼看见的那样清晰,以前并没有想过;同样还感觉出来意志很同意.好像从此以后要吃肉了:虽然他记起了以前的志愿,也毫无犹豫;只是决心要吃肉。他于是将这事向听告司铎述说了,神师教他认真地察考是否是一种意外的诱惑;但他熟思之后。对此总不能怀疑。 在这段时期天主对待他,就如学校的老师对待他所教育的一个学童一样:这是因为他的粗暴和他未受过教育陶冶的气质.或是因为当时没有教育他的人,或是因为天主赋给他事奉他们的坚强意志,他明确地判断并常想天主是这样对待他;何况,倘他对此稍有怀疑,便想是冒犯天主的尊威。可以由以下五点来判断。 第一点一一他对天主圣三怀有很大的热爱;他天天向圣三中的每一位做祈祷;他既然也向至圣圣三祈祷,他便自问怎样对圣三做四种祈祷呢?不过这个思想并不使他烦恼,认为是无关重要的事。某曰.他念着三钟经走进修院时。他开始神魂超拔,就如看见了天主圣三像琴键的形状,一时泪流如注,甚至号啕大哭,好像神不守舍了。同一早晨他参加游行,由同一地点出发.一直到午餐时止不住地流泪;饭后除了讲论至圣圣三外什么也不能做,而且是用一大堆各式各样的比喻讲,充满了神乐神慰,致使他一生,几时向至圣圣三祈祷时,便想起这段深刻的感受。 第二点一一一天他怀着很大的神乐心中想象天主创造世界的情形:他好像看见一片白茫茫的东西,天主从其中发出光明。但他不会解释这些事,他也记不清天主在那时给他心灵内所印的那些神灵的知识了。 第三点一一还在茫莱撒时一一他在那里住了差不多一年一一在他的神乐开始,及他看出了他在同他来往的人们的心灵上所收的效果之后,他放弃了他以前所做的一些严厉苦工:他修剪了指甲和头发。一天,在这村中的修院圣堂里他正望弥撒,刚领了吾主耶稣基督的圣体,他以灵性的眼睛看见白色光芒由天而降;虽然在很久以后他仍不能好好地解释,可是在明悟中清楚地看见吾主耶稣基督怎样在至圣圣事内。 第四点一一他在祈祷时,多次而且很长的时间以神目看见基督的人性,显示给他的形式犹如一个雪白的身体,不很大也不很小.不过四肢看不分明。这事,他在茫莱撒见过许多次:他即使说二十或四十遍,总不敢说这是骗人的谎言。当他在耶路撒冷时,也有过这种神视,还有一次是在路上.在帕度亚附近。他也在同样的形状下看见过圣母。分不清身体的各部分。他所有的这些神视使他坚强。使他的信德如此巩固,致使他多次心想,即便没有圣经教训我们这些信德的道理,他也准备着为殉道而死,只是为他所看见的。 第五点一一一天他因热诚去到离茫莱撒一英里多一点的一座圣堂,我想那是一座圣保禄堂;道路沿着一道河;心中充满了热诚,他坐了一会儿,面向着河流,河槽很低.当他坐在那里时,神目开了:那不是一种神视,而是明了了认识了许多事情,有属心灵的,有属信仰的,也有属学问的;而且是那样清晰,一切事情都显得新奇。无法讲解他当时所懂悟的各点,虽然很多;只是在明悟中接受了很大的光明;致使当他凝思所受白天主的一切助佑,以及他一生直至六十二岁时所学的一切,全聚在一起,好像还不及他在那一霎时所领会的. 这事的经过给他在明悟中留下了一道光明,好像使他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有了比他以前所有的另外一种精神,而且维持了很久;他于是跪在附近的一座十字架前,感谢天主的恩惠。当时他又有了这个神视,也是他多次有过的,但总是不明白,就是:他上面所说的这事,好像很美,且有好些眼睛.但他当时在十字架前看的很清楚,那种颜色不像惯常有的那样美;他的理智和意志一致很清晰地认出了那是魔鬼:以后这事多次而且为时很久显示给他。但他表示轻视。且以他手中常持的手杖将它驱逐出去。 某日在茫莱撒卧病,高烧使他濒临死亡的边缘。甚至他也清晰地认为真要死了。此时忽然来了一个思想.给他暗示他是一个义人;他对这种思想非常烦恼,致使他只有驱逐而以已往的罪恶对抗;这种思想比高热使他更为痛苦。可惜他使出了全身的解数,终不能完全克服。 当高热稍微减退已不至有死亡的危险时,他开始大声呼求来探望他的几位妇女。倘她们再次看见他濒临死亡时。为了爱天主请她们以全力大喊他是一个罪人,使他记起已往对天主的冒犯得罪. 另外一次,他由瓦伦西亚乘船去意大利,遭遇大风暴,船舵折断,危险至极.他及同船的许多人都认为靠人力难逃死亡。在这种情形下他检讨自己并准备死亡的来临.却对自己的罪过无所畏惧。也没有被罚下地狱的恐惧.只是感觉惭愧痛苦。因为他认为没有善用吾主天主赏赐他的恩惠和圣宠。 还有一次是在一五五0年,他害重病非常痛苦。他和许多其他的人都想是最后一次了。在此种情形下,他感觉很大的神慰,甚至喜极而泣;这为他是常有的事,因此多次避免思想死.为避免享受那样强烈的神慰。 冬天已到,他患了很重的病:该城的政府机关为了有人顾他,将他安置在一位名叫Fererra的父亲的家中。而Fererra则着手伺候Balthazar de Faria;他在那里受到了特别的关心照顾;由于城中许多贵妇们对他的热诚。夜间也守护着他。他病势好转之后,仍旧很衰弱,而且时常胃疼。为了这些理由又因那年冬季严寒,她们决心让他多穿些衣服,穿上鞋戴上帽子;为此给了他两件很厚的灰呢绒短外套,一顶同一质料的便帽。在这时期,有很多的时间他很喜欢谈神灵的事,他也找到了些适宜的听众。他想去耶路撒冷的时候已接近了。 所以他在一五二三年年初便到了巴塞隆纳,以便在那里上船。虽然有人愿同他做伴,他却愿意单独一人前去。因为他除了只以天主做保护者以外,别无所求。有一天。人们知道他不会意国话也不懂拉丁语,坚持要有人给他做伴,一再提醒他所需要的一切帮助,并极力赞美那位同伴;他回答说,他即便是Cardona公爵的儿子或弟兄,他也不要他做伴.因为他愿实习信、望、爱三德;他若有一位同伴,当他饥饿时,势必要期待他帮忙;他若跌倒,他要帮助他起来;为这些服务。他势必要对他存依赖心,也要感激爱慕。但他愿将一切依赖、感情和希望只放在天主(身)上。这都是名符其实的话。他充满着这样的心思,不但很愿单独一人坐船航行.还要不带任何食物。他开始交涉航行的事,他既然没有钱,船主答应他白坐船,但必须携带充足的干粮方准上船,否则无论如何不准上船。 他正准备谈判干粮的事,忽又大感不安:“这就是你仰望、信赖天主决不使你匮乏的吗!”……他于是大大地焦急起来。不晓得究竟怎么办才好,因为他看见两方面都有似乎真的理由;便决定去找听告司铎,任凭他怎样吩咐.向他说明他多么愿意追随全德之路,做为天主之更有光荣的事.但带干粮却使他踌躇不决。听告司铎决定教他去乞讨必需品带上船去。他向一位太太求乞,那位太太问他坐船到哪里去。他迟延了一下不晓得怎样说,终于除了去意大利和罗马什么也没有敢说。那位太太好像吃惊地向他说:“你是要到罗马去呀!到那边去的人们,我不晓得他们回来是怎样的情形!”(她是要说在罗马得不到什么神益)。他不敢说他去耶路撒冷的动机。是怕虚荣,这种怕情一直追随着他,致使他是什么地方的人.属于什么家族也不敢透露。最后带足了干粮便上了船;但在海滨发现自己还有五、六个blancas(合法国钱几分),这是沿门求乞时人们送给他的(因为这是他生活的方式),他把它们放在离海滨很近的一个凳子上了。 他在巴塞隆纳耽搁了二十多天,便开了船(一五二三年六月二十日左右)。当他还在巴塞隆纳尚未登船时,他照习惯寻找专务神修的人士一一哪怕他们离城稍远近乎隐修一一为同他们交谈。但在他住在巴塞隆纳和茫莱撒的期间。都没有找到照他的希望帮助他的人;只是在茫莱撒我们上面已经说过的那个人,曾向他说他求天主耶稣基督显现给他.据他看只有那个人对神修造诣很高。白他离开巴塞隆纳以后,便完全放弃了寻找神修人的那种焦虑不安的想望。 注:依纳爵本来为旅行能接受丰富的必需品资源;Isab日le Roser,Agnes Pascual只是问他需要什么;他却更喜欢沿门行乞,冒受侮辱的危险一一这是常遇到的事一一特别是名叫日eonore Za—pita的某位太太.曾严厉地责斥他的这种生活方式。不过依纳爵的谦逊答辞感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