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凡人之常情而论:心洁修女的深度灵修,是建基在虔诚的公教家庭。她尚未出生,她的母亲已将她托付给无原罪童贞圣母,并不是形式上的交托,实是一种虔诚的信仰行为;而她就是在这样的信仰熏陶下长大成人的。以其所禀赋的杰出心智、活泼热情的性格,和她对高贵、神圣、优雅之事物的敏锐反应而论,她人生的命定似乎应是一个富贵高雅的家居生活;不会是去服膺什么不寻常的召叫,只是留居本乡本土,快乐而富足地生活。 母亲在她幼年的生活教育里,扮演了非常特殊的角色,母亲以言以行教导她孝爱天主,培养她在生活中奉行祈祷的习惯。她初领圣体时,母亲曾写了一封信给她,做女儿的一辈子珍藏这封信。从这封信看来,可以说是果壳内已包含了她一生要绽放的生命花朶。母亲的教训深深地影响了她,祈祷是她的喜好,她经常到附近的圣堂在圣体前专注默祷,逐渐地在这寂静的无为中,泛起了一个问题:「主,你要我做什么?」内心的回应清楚而明确,对儿童,尤其是贫苦无依的儿童,有份眷恋之情铭刻心间。 初领圣体那天,她与至圣之主缔结了正式的合约。她感受到主的亲临,一次再次地向祂倾吐唯一的心声:「助人,助很多的人。请赐我帮助很多人快乐的圣召。」几个月后的一天,据她本人说是圣母升天节,主以一枚金戒指套在她手指上:这枚戒于原是她代母送的,并对她说:「妳永远是我的净配。」当时她不能了解这话的含义,但却深记心中。 自此,她的圣召似乎已定型,她将终其一生为儿童,特别是贫苦无依的儿童服务,净化提升他们的心灵。她常沉思人灵的神秘性。终于她得到了答案,人灵是属于主的,所以她要以教师的身分,助祂一臂之力,实实在在吸引人灵归向祂。她克服了家庭的、身体的、学业的困难,受聘为教师,从事教育儿童的工作。她所认定的这个人生目标,在她「主人」计划中,只是走向更远更高之处的跳板而已。可怕的疾病迫使她与可爱的小天使分手,身体固然在露德蒙受奇迹式的治愈,但心灵的经验才是更大的奇迹!突然对踏入修道院有不可抗拒的向往,随后又有勇气走向遥远的他乡。 这些思想曾使她惊异畏惧,一连串的新奇事件令她困惑莫名。她用心祈祷,并寻求辅导;当天意明朗化后,她以快乐的心情加以奉行。横梗在她信仰生活旅途上的无数奇异困难、阻挠和痛苦等,不论是来自黑暗势力,或是上天旨意的安排,其实全都是走向更高层次的准备。她所喜爱的教学圣召,不仅实现了,而且实现的程度远远超过她的梦想。在遥远的巴西,与儿童及贫苦的孤儿所度过的十二年,是难耐的折磨、失望、挫折、物质欠缺、心神焦虑等的岁月,然而却也是她获得伟大与光荣的胜利的时期。直到生命的晚年,她仍念念不忘与巴西孤儿相处的快乐时光。 北美显然是她的加尔瓦略山,她的痛苦之旅可真有得走!从年轻时的小教室和在巴西与孤儿相聚的绿野,一变而为圣文德大学地下室的狭窄小屋,在这儿一躺就是十四年。与其说是躺在床上,下如说是躺在十字架上。有一次有人听见她低声细语说:「如果是天主的圣意,我很高兴给出一切,连思想的运用也在所不惜。」在所有医师的疑虑下,她竟存活了十五年多,疼痛不断却总不埋怨,而且还能做出超人的工作。她的灵魂脱离那衰弱的躯体后,医师们仍未能为她的死亡找出一致的病因。 天主给她的是一个坚强的心灵,一个孱弱的身体。如此一个衰弱卧病在床的人,天主竟能用她来完成那么多伟大的事业,这既令她惊奇,也令她不断地祈祷感谢;这现象也真令人赞叹不已!真正的答案只有天主知道,不过她充实的心灵生活,丰沛的恩宠生命,的确是天主工程中的一个明显的因素。在她初期的生活,对救主的爱和对人的爱相拌和,进入福传的生活领域之后,她的视野扩大了,受苦受难的基督占据了中心位置,基督要求她为世人赔罪做补赎,随着时间的进展,司铎的圣化和得救,成为她生活的基本音调。 忍痛与牺牲是她的职分,补赎与克己成为她的每日食粮,谦恭与卑屈是她的第二天性。舒适、快乐与享受都不是她生活的成分,她拥有的是最粗糙和最起码的需要,但持恒祈祷是永不间断的。只要不被修会行政工作缠身,她便去找些活来做,一切全都是为了上主天主。她绝对不会因为自我节制和自我要求而呈现一幅严肃的面孔。喜悦的面容,和蔼的微笑,温柔的言语,是她一贯的表现,一种爱的流溢。天主所赐给她的精神痛苦、舆论的批评,以及种种其它的困难,可都是出手大方的;多情善感的她,承受着这一切,却末被击败。 她对自己的灵性经验,总抱持着生动的回忆,随岁月的增长,她也越能体会自己的一生是加尔瓦略山的长途之旅。在这条苦路上交织着无言的恩宠与极度的身体病痛,她曾说:「自出生之日,我的整个生命便由难以计数的恩宠铺成一条路:这条路并非我所知悉,却引领着里里外外的我走向十字架。它带领我一步一步,或可说是一站一站的以无言的爱,走上加尔瓦略山。」她完完全全经验了上主对她的承诺:「妳的身体要受苦,妳的心灵将欢乐,最后的生活在天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