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常情判断,心洁修女认为留在普拉塔,为丛林儿童服务是再好不过了,这多少有点像在实现儿时的美梦:她压根儿就不愿回桑达伦去承担那些令她痛心、难受而毫无成果的生活压力。但另一方面,她又感到如此逃避岂不是太懦弱了,况且主教如此关心她,怎可一走了之:还有那三位德国初学修女,仍不懂巴西语言,全都要靠她呢!犹豫下定,只有靠祈祷求得天意之所在,一天又一天,长跪小圣堂的圣母像前。 终于在一九一一年十一月廿四日,晚上十至十二时的祈祷中,得到了答案。圣堂内充满了光,圣母怀抱小耶稣显现,二位都向她微笑:随后她又看见圣母右边是圣方济,左边是圣佳兰,后面还有很多天使。圣母手持两件修女会服向她展示,一件是方济会的褐色服,一件是无原罪修女会的白色会服,让她任选其一。心洁修女谦虚地说:「慈爱的母亲,请您为我选择罢!」圣母面带微笑,将白色会服交给身旁的圣方济,圣人便将它交给修女,心洁修女兴奋地接受了会服。如此的指示够明确了,她了解自己应努力奔走的前程,信念再也不动摇了。 十二月十五日,柯修女将她接回桑达伦,她应于十二月十七日宣发圣愿。依教会规定,发愿前应举行八整天的退省,可是时间上已来不及了,做个短短的退省也不可能,因为还有很多的事情需要处理。更不幸的是发愿的前一日她又病倒了,心情也跟着沉闷,呕吐得非常厉害;颇有一发完愿就必死无疑的迹象。她为了准备善终大事,觉得起码得做几小时的退省才行。她便藏身在权充桌子用的一只大木箱底下,里面有好些黑色大蜘蛛,又有大壁虎,她顾不得这些了,闭上眼睛假装啥都没看见,渐渐地她进入了深度的静祷。几小时后忽然听见柯修女的吼声,她赶紧拭去睑上的蜘蛛丝,由箱底爬出来。她已做了一次很好的退省,再怎么受责备也没关系了。 当天她居然还好好的活着!一九一一年十二月十七日清晨,心洁修女在主教前按会规宣发首次圣愿。她郑重地向主教表示,不论是身体或精神,从来没有过今天的舒畅感。次日下午主教来到会院,召集全体修女宣布说:他指派加尔默修女、心洁修女以及三位德国初学修女,前往亚尔达的小会院。此会院在桑达伦附近,距孤儿院约半小时的路程,主教将它奉献给露德圣母,并以此会院作为城郊贫民接受福音的中心。加尔默修女为院长,心洁修女任初学导师。 五名成员组成的会院,可说与白冷的马槽无异,屋内除了一张桌子和一个印有耶稣圣心像的旧日历外,别无他物。五人仅带着自己的吊床,外加火柴蜡烛,这就是她们全部的财产了。 露德会院虽一贫如洗,却充满平安与快乐的气氛。三位初学修女是德兰、佳兰和雅妮。她们很虔诚,有牺牲奉献的精神,热心服务又各具才华,的确符合导师修女的要求。心洁修女对她们寄以厚望。 小会院成员的同心努力,工作成效自显。一九二一年二月廿二日,十名成人和一些儿童在修院小圣堂初领圣体,三月廿五日又有四十人,次年有七十四人共同享受这份福气。许多清寒居民前来找修女,希望得到精神的和物质的支助。当然在物质方面是微不足道的,修女自己也相当贫穷。虽贫穷但不消沉,修女们始终以笑颜迎接困难。每日以几根香蕉、一杯淡茶充饥是常有的事。她们没有厨房设备,仅在花园中建造一个石灶,用装猪油的铁盒充作小锅。晴天时尚可应付,雨季一到便不堪设想了。一天傍晚,她们实在太饿了,初学修女顾不得下雨,硬去做点饼来充饥。一人顾火,一人搅面糊。可是铁盒小锅无柄不易握住,一松手锅子翻倒,晚餐就落入泥地了。佳兰修女顿时哭出来。她们鼓起勇气再试一次,结果一加热,铁锅又滑落而翻倒。两人只好面面相觑,以笑充饥,空腹就寝了! 美好和谐的生活,不久便转为悲伤的日子。一九二一年圣枝主日,桑达伦会院全体修女去做退省,露德会院的修女来代替她们的工作。怎知复活节前圣周五,德兰修女染上黄热病,复活节当日佳兰修女也病倒了。星期一德兰修女安逝心洁修女怀中,次日佳兰修女相继而去。 巴尔曼主教深恐瘟疫大肆流行,遂将孤儿院迁走,短短的几日内,会院的人几乎全部撤空。雅妮修女被送往一位年长的贵妇马基纳家,柯修女则与两名巴西籍初学修女迁到古鲁鲁河岸,住在丛林中的方济印第安修女院。四天后,四名开创者中的两人,魏罗尼和若瑟玛利两位修女,放下了福传生活的重担,返回里约热内卢。 留在桑达伦的只有加尔默和心洁二人。她们觉得这是修院的末日,但主教却坚持让她俩留守。到了六月,果真来了两名巴西望会生,九月又有来自德国的十名望会生,并携带许多急需用品。希望的火焰重新燃起! 外界对此新教区的反对意见逐渐消逝,巴尔曼主教对心洁修女的观感也大为改变,肯定她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有了这层认识,主教便竭力协助心洁修女开拓她的灵修生活。不论在本性或超性方面,她都别具天赋。但为了避免骄傲自负,她应被贬为粪土;她意志坚强又富创造力,为了避免刚愎自用,她应具有盲目的服从精神;她有成就大业的能力,为了避免过分仗恃人为的能力,她必须学会完全凭信仰而生活。巴尔曼主教确实是一位极严厉的导师,绝不错过每一个可以施教培训的机会。他执行之严,实已到难以接受的程度。 一九二一年九月十四日,巴尔曼主教任命唐心洁修女为院长,但在所有的事上必须接受主教的指导。任职不久,又有一位可爱的初学修女玛达利纳去世。一年之内殡葬了三位年轻有为的初学修女,对一个充满热火的院长来说,的确是悲惨而严酷的考验。更糟的是在重重压力下,心洁修女也病倒了,大家担心下一个与世长辞的就是地。在这病苦交集的时刻,加尔默修女又与她挥别,返回南部去了。 心洁修女病愈后,开始筹划建筑一座孤儿院。达巴斯的房屋过于老旧,已不适于作修女院及孤儿院,为了健康及安全,筹建一新的建筑是绝对需要的。圣十字方济会的会计卜神父协助募得一万马克的建筑费。一九二二年八月十日,新院举行奠基礼,可惜工程尚未完成,经费却已用完。主教认为心洁修女应该亲自回德国募捐。当时主教虽也要去欧洲办事,但为了培训其创业的精神,便让修女一人独自启程。 一九一四年五月六日心洁修女带着一名印第安孤儿马蒂纳,搭乘希拉里号邮轮,五月廿九日抵达露德,在圣母祭台前度过三天喜悦的日于,继续行程返回德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