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描述比约神父很严厉,尤其对罪人和原则寸步不让;这的确是他人格的一面,可是他却有着一颗温柔体贴的心。 “我有幸做比约神父的朋友二十多年的时间,可以说我从未见过像他那么温柔的人!”若望说。他是一位记者兼戏剧作家。“我是第一位使比约神父在电台上发表讲话的:一天,我们安排了一个由慰苦之家向病人直播的节目。我终于能走近比约神父并请他在话筒前讲几句话。他的话不多,也做了一个祈祷。然而他的声音为听众留下极深刻的印象,事后很多人甚至从国外纷纷打来电话询问他。 若望担任《慰苦之家半月刊》总编长达三十年之久。这一刊物专为报导本医院的有关情况。“是比约神父于1947年给我这一工作的,那时我刚搬来罗同道。医院已经施工,比约神父的朋友们都想知道工作进展状况,每天会收到大堆大堆的信件,于是比约神父才想到创立刊物,并交给我负责,因为我是记者出身。” 若望是在偶然的机会中认识比约神父的。第一次听说这位神奇的会士是在二战后,由我的同事和我谈起。我的反应却是冷漠和不信任,尤其讲到他那些特殊的现象,如芳香等,人们说甚至从很远的地方便可闻到。 然而一段时间后,我自己开始亲身经历了。突然有一天,我闻到一股不寻常的紫罗兰味道,按当时的环境是不可能的,我立即想到比约神父,我内心努力抗拒告诉自己是受了“主观意识”的影响。 一天,这一现象再次出现,我和妻子在渡假。我去了车站,便又闻到那种清晰的紫罗兰芳香。我正疑惑,妻子却说道:“从哪里来的味道?” “原来你也闻到了!”我惊讶地问她。于是我和她谈到比约神父。 “那可能是由于你吧!”妻子说道:“不然,我们去罗同道吧!” 次日我们便上路了,当我们站在比约神父面前时,他说道:“看,我们的英雄!我们终于设法请你来了。” 那天我找到与比约神父单独谈话的机会,自那时起,我的生活彻底转变了。 此后,若望便成了比约神父的门徒,他经常去罗同道,因此也结识了比约神父其他的朋友。为了解比约神父,他的见证是很难得的。 “比约神父接近谁,谁就会改变”,若望说道:“为实现他的计划,比约神父未刻意挑选一些学者或虔诚的人,不管谁,他都用,而且经常用那些‘迷失者’。” 乃提医生曾是一位共济会党员和无神论者,在布高揑和斐冷翠市工作多年后,已退休。于1940年同意陪妻子去罗同道,他本人没有任何愿望,那次旅行只是为做妻子的“司机”。 当他参与比约神父的弥撒后,也跟那些想和比约神父说话的人来到更衣室。比约神父看了看站在那里的人,最后目光停在乃提医生身上,似乎像是很早便认识他。“乃提,你应该来这里,帮助我建立一所医院!”神父呼唤着他的名字说道。乃提笑了笑,但暗自吃惊神父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莫非有人和他谈过。 乃提夫妇在罗同道住了几天,他们见过几次比约神父。一天,比约神父和他们又谈到建立医院的事。“去卖掉你在斐冷翠所有的,来和我们住在一起!”神父说道。 “不可能!”乃提回答:“我已经退休了,根本没有钱在这里买房子的!” “这不是问题,有一天自然就会解决。”比约神父说。 乃提回到斐冷翠城,继续想着比约神父的话,但他并未把它当真。突然一天,他收到一份中奖通知,开票后,他赢得一笔惊人的财富,那时他才明白比约神父的意思,于是搬来罗同道居住,并从此成了比约神父创立医院的忠实助手。比约神父非常爱他,当后来听说他去世的消息时,竟哭得像孩子一样。 若望这样讲述:收到乃提医生不幸去世的消息后,我立刻动身去罗同道,刚一登上通往比约神父房间的楼梯,忽然我停住:比约神父站在楼梯上方,靠着那个大木十字架,哭得像泪人似的。我耸了耸肩膀,知道他很痛苦。除了眼泪,比约神父还说了这句令人难以置信的话:“耶稣,如果你告诉我会这么快让他死,我会把你撕碎!”这句可怕的话说明比约神父和耶稣之间的友谊以及对朋友的至爱。 乃提医生讲了另一件亲眼目睹的事。一天,有位拉着皮箱的妇女来罗同道,进入教堂便排队等候办告解。轮到她时,她来到比约神父跟前便哭起来,她边哭边打开皮箱,里面装着一具六个月大的孩子的尸体。原来妇女是带着患病的儿子来找比约神父的,可是在火车上孩子却死了。失望的妇女由于信心便将孩子装在皮箱里继续赶路。乃提医生说:即使孩子活着,被装进皮箱,也一定会被窒息而死。所以比约神父看到的肯定是尸体。 当妇女正在失望的痛哭时,比约神父将孩子抱起,祈祷了一会儿,随后转向母亲,带着吃惊的语气说道:“为什么你在痛哭?看不见孩子在睡觉吗?”那时,妇女看到孩子正平静地呼吸着。 乃提太太也讲述了她的一次亲身经历:他们住在罗同道的家是一幢小楼房,房顶是木制的,在二楼的厨房下面是乃提医生的办公室。每天夫妇两人去会院参与比约神父的弥撒。一天,他们正在教堂时,太太想起忘记关掉厨房的水龙头,但她又不确定。如果水龙头真的开着,那就不堪设想了:不仅厨房会满地是水,甚至水会“从天而降”直冲丈夫的办公室,那么所有的档案资料、衣物等等将会付诸东流……。怎么办?继续望弥撒还是去关水龙头?这时她转向比约神父,心里说:“我先望弥撒,水龙头的事就交给您了!”等回到家里,刚一踏进门槛,水龙头便开始哗哗地流水:水龙头确实开着,但在他们回来之前却未流一滴水。 另一位经常接近比约神父的人是加波尼,即那位于1948年被治愈且悔改的铁路工人。我一有时间便去罗同道,接近比约神父使我感到很幸福,与其说他是我的恩人,倒不如说他是一位真正的父亲。觉得他很爱我,借有时他交给我的、极困难的工作可以看出对我极大的信任。我是少数几位能任意进出比约神父房间的人之一。任何时间我都可以去找他,而他总微笑着接待我并开玩笑地说:“看!加波尼,伟大的伯爵!” 当我被治愈的消息传出后,各堂区、社会团体及大学都采访我,我被邀去意大利各地,甚至国外。我当时不知道该如何做。于是问比约神父的意见:“我可以很诚实地讲述发生在我自己身上的事吗?”他静默了一会儿,注视着我回答:“你应该这样做,我不能说什么,但你却可以。应该为上主的美善和伟大作证!” 我去了很多地区如欧洲的一些国家和美国。人们听完我的故事后,都请我为他们讲比约神父。 返回罗同道时,我总为比约神父带回众多的祈祷意向,为病人、失望者和那些处在困难中的人。他耐心地听着,有时要求多知道些,好能更多地分享所有人们的痛苦。 的确比约神父有时对办告解的人非常严厉,但只是为一个目的:使人悔改。比约神父有一颗敏感的心,当和他谈到病人和受苦者时,他的眼里便浸满了泪水,甚至激动地连话都不能说。 比约神父也了解自己的特点:不易妥协。我住在罗同道的那段时间,一次,比约神父在会院中看到若无其事的我,便说:“啊,加波尼,我走错路了!”我一时摸不着头脑,因为不明白他的意思。比约神父笑着继续说:“如果不做会士,而是一位铁路工人的话,我也可以像你那样无忧无虑!” 于1954年冬天的一个晚上,下着雨,我来到罗同道。天气寒冷,我也受了凉,有可能是在发高烧,尤其是喉咙开始不能讲话。进入比约神父的房间,院长都朗神父也在。我打手势问候他们。比约神父担心地盯着我问道:“你怎么了?”随后摸了摸我的衣服说道:“啊!可怜的家伙,全身都湿透了!”说着,转身向院长说:“看看能不能找个替换的衣服,好让他暖和暖和!”院长却不知该怎么做,耸了耸肩膀意思是说:现在我去哪里找啊! 于是,比约神父开始亲自在房间寻找。门后挂着一条红褐色的长围巾,他摘下来笑着说:“算你有运气,它几乎是新的,我没戴过几次!”说着将它围在我的脖子上。那条围巾又宽又长:搭住了双肩还垂到了膝盖。比约神父为我戴围巾时,我立刻感到一股热流:“觉得好多了!”我说,说话的声音已完全正常。 “你看到了吗?暖和后就没事了!”比约神父说。 那晚,我戴着那条围巾回到宾馆,以后的几天我从未搁下。回家前,我想还给比约神父,可是他请我收下作为礼物。 在另一机会中,比约神父送我一串念珠,正如所有他触摸过的东西,这串念珠也发出奇异的芳香。二十多年了,我还保存着它。另外,他还送我一个十字架和一个亲笔写了几行字的小圣像。 由于我是电工,住在罗同道时,便主动在会院做些这方面的工作。傍晚我经常和比约神父一起去花园边谈边散步,有时也开玩笑。一次,我谈到别人如何极力反对他,比约神父笑着说:“对啊,可是我多少也有点价值吧,但他们却当我‘一文不值’了。那大概是在1922年,我听到窗户下有人在喊:‘比约神父,谁买比约神父,仅两毛钱!’我走近窗户,看到路上一个小伙子正使劲地摇晃着一张我的相片。我大喊道:‘流氓,谁让你把我卖两毛钱的?’小伙子抬头望了望,便掉头跑走了。 和麦迪在一起,比约神父总和他讨论科学和大自然的事。当有男高音本雅明时,比约神父每次回房间前总是说:“好吧,本雅明,给我唱那首‘妈妈’。”男高音便站起身开始唱,然而从来他都未唱完过那首歌,因为唱几句后,比约神父便难以抑制内心的激动而流泪不止,便转身离去了。 夏天的一个中午,我坐在会院圣堂的小门外等着开门。我知道下午开门的时间是三点钟。不一会儿,听到脚步声响起。“哦,开门的来了!”我想着,站起身准备进去。门开了,原来是比约神父。“你在这里做什么?”他问道。 “我等着开门,然后去您的房间!”我回答。 “你就不知道在这个‘鬼时候’是没有人来开门的!”我们俩都笑了。 随后我说道:“神父,外面有很多人等着您祝福,我可以打开教堂的大门吗?” “你说呢?快去,快去吧!” 人们进入教堂围在比约神父四周,都争着亲吻他的手或和他说话。人群中有一位高个子的妇女,看上去很显眼,她不断地大声喊着:“神父,为我祈祷吧!因为我的丈夫丢弃了我!”她的声音近似歇斯底里,令人厌烦。她却只管喊着,丝毫不顾对他人和圣地的尊敬。过了一会儿,比约神父抬头看了看那位妇女,说道:“如果你是个好人的话,丈夫是不会丢弃你的!”妇女立刻闭上了口并且走出教堂。 几时比约神父态度严厉时,他总是有理由的。他认识每人的心灵和思想并懂得为了人灵的益处应该如何对待他们。 一次加波尼说服她的朋友――一位著名的女演员去看比约神父。她对神父身上的现象很是好奇,但并不想自己灵魂的状况。她一到达罗同道的宾馆,便通知朋友加波尼,请他为自己和比约神父订约会。加波尼告诉他这里不需要事先约会,只要到教堂去告解厅便可见到神父。女演员稍做打扮,为使别人难以认出:她戴着一副大墨镜进入教堂,开始站在队伍的后面,等轮到她,刚进告解厅跪下没几秒钟,便走出去了。 无人知晓比约神父对她说了什么,只是看到女演员迅速站起身,非常生气地走出教堂。加波尼急忙跟到宾馆,她正暴跳如雷,边哭边骂比约神父:“什么圣人?纯粹是无赖!粗鲁得简直不像话,就这样缺德地把我赶出来!”加波尼试着安慰她,但无济于事。“你也给我出去!”演员哭着说:“我再也不想听人提到这位会士,我连你都恨透了!” 女演员立刻收拾行李返回罗马。可是一周后,正当我和加波尼在一起时,她打来了电话:“我不能睡觉了!”她说:“比约神父一会儿都不让我休息!我到处都看见他,我感到若不和他谈谈,我就不能活下去了!”她又来罗同道,可是这次和比约神父的见面却与前次大不相同。比约神父达到了目的。女演员不再怀着好奇心,而只是为灵魂的好处,她办告解并领了圣体,以后多次来找比约神父。 “比约神父除关心我之外,也很爱我的家庭。”加波尼说道:“每次我见他时,他总询问我太太和孩子们的消息。是他为我的两个孩子开的圣体。小女孩很调皮,自小从不愿去教堂祈祷,但跟比约神父却很要好。每次到会院总跑去找他,就像和爷爷在一起那样。神父抱着她,和她一起玩耍。‘应该教训教训她’我说道:‘她不愿进堂、不愿念经,还很调皮!’ ‘哦,不,她是一个可爱的孩子!’比约神父笑着说。随后,他问孩子一些要理或简短的经文。” 于1963年,突然我感到一种为比约神父父母祈祷的渴望。我不明白为什么,似乎是愿借每天为他亲人们的祈祷向神父致以感谢。一连几周的时间,我都为此意向做特殊的祈祷,随后便放下了。 后来,我去会院到比约神父那里办告解,好长时间我已不再想到他的父母。可是那时,比约神父对我说:“加波尼,我非常谢谢你!” “为什么?” “因你为我父母做的祈祷!” 我总守候在比约神父身边,即便在他生命中最痛苦的时刻,即遭受处罚被禁止与人接触时,我也去看他,他很难过。一个主日的下午,他从窗户望着下面空荡荡的广场说道:“从前广场上停满了车,它们来自意大利各省,可是现在连福贾的一辆车也看不到!”过了一会儿,他继续说:“感谢天主,我总不缺少工作,从前听告解,现在是祈祷,但愿任何时候都奉行天主的旨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