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2年1 1月26曰于中国江西省首府南昌) 尊敬的阁下: 感谢耶稣基督的和平和恩典! 如果说,今年我所收到的从欧洲的来信,使我内心充满了喜悦的话,是因为这些信让我得悉了天主赐予法国,赐予统治法国的伟大国王,赐予所有的王室成员以无尽的仁爱,您最近在天主的事业方面,在为宗教增添光彩方面所取得的进展同样使我深受鼓舞。当我们在这里竭尽全力推翻从前的偶像和摧毁魔鬼的帝国之际,阁下,您同样光荣地为反对异教,为挫败它和禁止它侵入我们的国土而战,并取得了使异教徒们伤心的胜利,使您赢得了国王的尊敬以及全法国的掌声。使人惊叹不已的是在两年不到的时间里,您已经使六千多异教徒接受了基督教真理的教育,虔诚地重返真正的教堂。 尊敬的阁下,请允许我分享如此幸福的成功,分享我们伟大君主的满足。因为我们的君主曾对您接受不辱您出身的宗教教育给予了关怀,今天他看到了您忠实的回报。 虽然天主每时每刻都在保佑着我们几年来在这个帝国所建立的法国传教事业,我们之中还没有像您一样的人能使五六千的非基督教徒改教。我们到此后的四年多来,所有的时间几乎都用来学习语言和建立一些巩固的基地及设施。这一点不奇怪,万事开头难。土地要深翻多次后才能播种才有收获。承蒙您对我们事业的关心,希望知道我们传教活动的消息,我特向您确切地汇报一下我们目前从事的工作,以及天主为我们未来展现的希望。由于我只想写通过可靠渠道获得的信息,我的汇报只局限于我在这里碰到过的,和我同来或比我晚到的法国耶稣会士的事情。 我于 这些反对持续了一年半,因为这些地方的统治者是一些低级官吏,他们自己一般解决不了重大的事情。他们必须向上级官员汇报。即向“布政使”(我们欧洲人称之为省的“国库主计官”)和“抚院”(我们称之为“副王”)汇报。这两级官员只服从在他们之上的北京朝廷。我们买下两间房子的事情就是送到了他们面前。当地官员反对我们在这两座城市建立基地,就因为我们是外国人,就因为宣传外国的信条。外国人的身份在中国是令人憎恶的,如果不是布政使为我们辩护,不是他提到1692年颁布的有利于基督教的法令,不需要再作什么判决,我们早就败诉了。确实,这个法令并没有规定我们可以建新教堂,但它支持我们在老教堂的活动,允许我们在教堂里聚集人,这似乎足于使有同情心的法官在我们已经建立的基地里不给我们找麻烦。 这一事件圆满结束后,利圣学神父接到命令去浙江省的宁波建立一座教堂。宁波是与日本隔海相望的中国东部沿海港口,到日本只有三四天的路程。这一地理位置对我们来说似乎很需要,不仅是因为由此我们可以自由进入中国,而且还可以寻找机会进入日本。 日本的基督教一度十分兴旺,据说,虽然残酷的迫害早已使教堂成为废墟,但基督教还残存至今。利圣学神父和郭中传神父于去年八月到达宁波,在那里呆了三四个月,遭遇到很大的困难,由于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人们提供的房子,没能找到合适的住房。这迫使他们买一块地皮,建造住房,这又遭到了反对。该城的知县(系此地的父母宫)派人来询问,他们是什么人,从何处来,有什么计划。得到他们的回答后,这位官吏就禁止他们继续他们已经开始的工程。他甚至向他的上级提交了一份诉状,这份诉状通过各法庭最后交到巡抚的手里。如果这位省里第一号长官像我们前面提到的那些省级长官那样有良好愿望的话,他会像那些官吏那样亲自了断此事,作出对我们有利的决定,也可以使我们免去许多痛苦、恐惧和金钱。但他没对诉状表示意见,而是将它送礼部审理。该法庭历来憎恨外国人,反对基督教,如果它不推翻我们所有的房屋,不摧毁我们新兴的传教事业,那就背离了它的传统信条。然而,我们依赖的天主没允许它这样做。我们传教团的总负责人张诚在礼部的官员中找到许多有权势的朋友和一些热心的保护人,他们争取到了对我们有利的投票,给了浙江巡抚一个我们所希望的有利的答复。 我们在湖广省遭受了更严重的迫害。孟正气神父卜文气神父在黄州用六十六两银子买了一间小屋。这个地点适合于我们,除了它离湖广省的省府不远之外,那里有一些老基督教徒需要我们的支援。但这小屋却无诱人之处,它既无门窗,也无家具,以至于赫苍璧神父成为它的主人后,在最初的日子里被迫睡在地上,几乎没什么遮盖。同时一位和尚率领一帮他串连起来的老百姓,向地方宫投诉。这些异教的僧人看着教堂建立起来,他们受不了,因为一旦人们成了基督教徒,就不再有人供奉寺庙了。赫苍璧神父相信,只要耐心一点,这些运动会自己平息的,但他错了。地方官要他马上离开,派“差人”(传达命令者)向他宣布了命令。在第三次催促后,为了避免激怒这位地方官从而酿成恶果,神父被迫让出了这个地方。因此,除了黄州的屋子外,我们还放弃了在湖广省的汉阳刚刚购买的屋子。 神父们寄希望于向巡抚上诉,一些有地位的人曾向巡抚推荐了他们。但是这位官员不仅不给予关照,而且还威胁他们要将这案子送礼部处理。这是我们最担心的,我们害怕该法庭刚刚作出过有利于我们的决定,但看到我们这样频繁地惹是生非,会形成某种对我们在其他各省建立基地不利的观念。针对新事物,偏见会不断重现。我们保证遵守这里的风俗习惯,在这里这是最大的道理。我们提到的这个道理经常在其他一些人们想得到但又不敢公开讲的地方起着作用。中国人想像不到人们在从事各种活动时除了利益之外还会有其他的什么目的。跟他们说,某些动机使得教会的人士行动起来,他们离开家乡,离开父母亲人,抛弃世界上他们最宝贵的东西,一心只为天主增光,为了拯救灵魂,他们无动于衷,因为他们看来这似乎是不可信的。同时,他们看到我们远涉重洋,不顾劳苦,冒着巨大的危险,他们知道我们不是为了生存才到中国来的,因为我们生活得好好的,没向他们求助任何东西。我们也不想发财,因为我们鄙视钱财,也不进行买卖活动。于是他们转向政治方面的考虑,有些人简单地设想我们来是为了策划政变,通过搞阴谋,使我们成为帝国的主宰。 无论这些猜测是多么言过其实,恐怕还是有人相信它的。杨光先,这位基督教可怕的敌人,他曾使汤若望神父受到残酷的迫害,想在搞垮这位伟大的神父后,将所有的传教士都牵连进去,他强加于他们的就是这一可怕的罪名。这种谴责必然得到那些满腹狐疑心怀不安者的相信。如果不是天主之手用难以想像的奇迹打乱了这个蔑视宗教者的如意算盘的话,我们神圣的宗教和宗教的传播者都已遭殃了。 我到抚州不久,就有一位基督教徒告诉我,有人散布类似上面这些反对我们的谣言。尽管他进行了努力,用实在的道理戳穿这些很荒唐的谎言,但他承认他还没有达到目的。和尚们是我们所宣传的神圣宗教的敌人,通常他们是这些谣言的始作俑者,他们直接将谣言散布到人民中间,使他们更加憎恨我们,他们还为此补充了成百上千个愚蠢的故事,还不断地在上面添油加醋。没有比向愚昧的群氓耳朵里不断重复着相同的东西更容易取得成功的了,一切日常的不幸、疾病,千万次恶性事故,甚至死亡都成了洗礼不可避免的产物。这样的恐惧,尽管经常被经验证明是错误的,但在很大程度阻碍了人们亲近基督教,这是很难让人相信的。下面是我自己亲身经历的一件事。 一天,我准备去为一名,临终的妇女施洗礼,一位传道员到教堂找到我,告诉我不用再去她家了,因为前天晚上亲自来要我去施洗礼的那位妇女的丈夫改变了念头。这位失信者对传道员说:“去告诉你们宗教的那位传教者,他还是在家里休息吧,我知道他的打算,人家已告诉我他的企图。他想用我妻子的眼睛去制造望远镜.让他对其他人说,我决不会同意让他迈进我家的门槛,也不同意让他施洗礼。”这位传道员看到这样一种可悲的盲目,觉得很可怜,试图使这位可怜的人恢复理智,但所有的努力都毫无用处,他的妻子没有接受洗礼就死去了。魔鬼就是这样玩弄这位不幸的人,他对最粗俗的天方夜谭信以为真,却对最清晰的真理,对能引导他认识天主的一切视而不见。在这么一个对我们抱有如此成见的国度里,周围又有那么多虎视眈眈的敌人在盯着我们,这需要来这里传播福音的人持有多大的谨慎啊!仅有许多热情是不够的,热情需要极端的小心谨慎来调节,没有这样的谨慎,我们有可能把一切搞糟,有可能造成对天主事业的阻碍。我不说我们在旅程路途中所受到的苦难,我们的职责促使我们踏上这无法回避的旅途.我们必须越过湍急的水流,亲眼见到有些坐船被击碎;我们还必须彻夜不眠以防小偷,如果他们遇到我们,是决不会放过我们的;我们还必须使一个我们还不太懂他们语言的民族了解我们。这些困难和其他许多困难使我们敢于将先知的话用在我们的身上:“他们来来往往,将种子和着泪水洒在土地里。”但我们有天主无限的仁爱,也希望接下去的一段话会在我们身上得到证实:“最后他们带着欢乐回来了,肩背着他们收获的大捆大捆的粮食。”我们已经看到了使我们感到宽慰的开端,我相信,阁下,您读下去后,您自己也会为此感到十分欣慰的。 当我曾提到过的传教士们忙于建立新的教堂时,另一些传教士们在为使已经建立的教堂充满教徒而努力。被派往饶州的殷弘绪神父在他到达时在这个城市里只找到惟一的一名基督教徒.事实上,这是一位来自江南徽州的年轻人。他在饶州的新教堂,接受了利圣学神父施行的洗礼。但由于他是外乡人,他很快回到他的家乡去了。因此,殷弘绪神父有幸引入拯救之道的第一人是一位贫穷的泥水匠。他是许多建造小教堂工匠中的一位。我们在此以耶稣基督为榜样,给我们的传教打上这样的印记:我们向穷人传播福音。在中国,和在世界其他地方一样,我们发现穷人在接受宗教真理时比那些世俗的大人物和有权有势的人物较少障碍,更为顺从。前面提到的那位泥水匠病人膏盲,他求助于和尚和各种迷信,但都没用。人们将这件事告知殷弘绪神父,他对这位好工匠的危险和盲目深感不安。由于他曾从欧洲带来一些药,为了争取这位病人,他叫人带药给病人。病人接受了这些药,可他宣布他不会因此加入我们的宗教。但这是天主选用的使他成为基督教的方法,药物使他病情减轻,他马上回心转意。自己要求接受教育,在一天时间里就学习了所有的祷词,然后由他的孩子架着他的胳膊来到他亲手建造的祭坛前,显示了极大的热情和虔诚的感情,以至于人们不得不为他洗礼。在他洗礼后不久,他身体再度变得虚弱,但这一切没有使他动摇,在灵魂净化以后反而使他更加坚定自己的信念。他十分顺从地忍受了这次考验,当他感到自己快走到生命的尽头时,他要求做临终圣事,他在接受临终圣礼时,情绪激动地忏悔了他过去所犯的过错,坚定地希望天主给他以宽恕。他在他的家人的簇拥中去世,他不断勉励家人亲近他将消融之中的宗教。 他死后,有位年轻人归依了基督教。他是死者妻子第一个丈夫的儿子,天主让他看了给死者举行的葬礼从而感动了他。在我们为死者灵魂安息举行弥撒的那一天,殷弘绪神父用他从欧洲带来的饰品将教堂装点起来。极其美丽的场景激起了中国人的好奇心。由于当时正值新年,这是这里的人们休闲娱乐走亲访友的日子,无事消闲的人们成群结队拥向教堂。绘有巨大美丽画面的壁毯使中国人驻足观看,他们还从来没有看到过类似的东西,他们要求解释这些画。在将近三个星期里,每天都有新的人来,提出新的问题,人数超过一万。 殷弘绪神父在他的信中写道,由于不太懂他们的语言,他为不能向这些迫切需要教导的非基督教徒解释我们神圣的宗教而感到真正的痛苦。他补充道,为此他尽可能采取一些补救措施,如通过他的佣人,使那些人专心听他的佣人讲解,因为佣人知道怎样使他们相信,另外向能够阅读的人分发书籍。有些人读了书以后,产生了一些疑问,回来提出问题。然而使人感到奇怪的是,天主的王国已经向那么多人打开了大门,但对着光明睁开眼睛的只有两人,有两人要求为他们洗礼。 第一个要求洗礼的是一位武“秀才”,即学位获得者。因为中国在军队和文学界都有学位获得者。一个人想要获得学位,就要经过各种考试,显示他拉弓射箭骑马驰骋的能力,证明他在其他一些军事操练中的力量的灵活性。他还要进行知识考试,人们要求他们解决一些问题,诸如有关安营扎寨和排兵布阵等方面的问题。其中考试突出的得到“秀才”学位,它相当于法国的业士学位。接下去人们再经过考试可升上“举人”,这样的考试每三年举行一次,每次要考三场,有巡抚和省一级的官吏出席。最后,人们可以升为“进士”,即博士。但得到最后学位的人是很少的,要由皇帝来亲自宣布。军队学位的考试的进行通常和文学考试是一样的,但正因为有文武的区别,一般文学方面的学位获得者要比军队方面的学位获得者更受人尊重。然而,不论文武,只要他获得了“进士”学位,就算事业有成的人了,因为他可以担任帝国任何重要的职务。因此,我们应该把那位武秀才在饶州的洗礼看做是新教堂的第一根支柱。后来有该城的官员来访,还有一位国子监的监生来到耶稣像前屈膝跪拜,这些增添了我们神圣信仰的威望,随后有六人接受洗礼,其中三人是一户之长。这些人的归依为其他人做了榜样,以至于信徒人数逐渐增加。 主要的困难是使这里的妇女归依基督教。在老教堂,入教的妇女负责教导同性别的人,使她们接受洗礼。这样做在中国是必要因为中国的女人们天生羞怯拘谨,她们几乎不敢在一个男人面前露面,更不用说对一个外国男人说话,听他的教导了。耶稣基督拆除了这个巨大的障碍。有几名基督教妇女经水路和她们的丈夫一起从湖广省来到这里,开始对饶州的妇女进行基督教的教育。他们的船很快成为人们聚集的地点。神父到那里去为七名他认为已经获得足够教育的人施行了洗礼,这七名妇女此后又去教导许多其他的妇女。饶州教堂就有了这样的开端,现在教堂已拥有一些非常热忱的基督教徒。 其中有一人,在领了圣体以后,整天不吃不喝。只有在他为他的妻子谋得同样的幸福后,他才享受了他拥有耶稣的喜悦,才得到休息。另有一人,在他受洗礼的当天丢失了他的船,不久,他所钟爱的、已经接受了洗礼的独子也去世了。他把这些变故看做是天主对他的考验,不仅丝毫不动摇,而且还说,他儿子的脸在生病期间由于神经萎缩扭曲得不成样子,死后变得十分美丽,他的热情由此倍增。一个中国新教徒表现出如此的刚毅坚定不能不说是天主非凡造化的结果:因为这里的人民极其疼爱他们的孩子。殷弘绪神父希望不久在饶州附近的一个小镇开辟一个新的教区。他已经为住在那里的一位家长洗了礼。 九江教堂的开端就没有那么幸运。就和当地出产不丰的土地一样,人们为耕耘付出的努力总是得不到相应的回报,这个非基督教城市至今只产生了很少的基督教徒。在中国要在没有一点基础的地方播下信仰的种子决不是件轻而易举的事,因为没有人愿意成为信教的第一人。最相信我们宗教的人在等待一个榜样,正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才特别感到受人尊敬的力量。 对于抚州来说,我在那里分几次断断续续呆了一年多,基督教的根也扎得不深,但我有理由希望,数年之后,我们神圣的宗教一定会在那里兴旺发达。我在福建省奔波了二十多个月,没能找到固定的避所,之后,我们传教团的上司命令我前往江西省的抚州。他们交给我这个传教的任务是在去年的3月初。当时那里只有一百来个新教徒,现在已经增加了一倍。 我施洗礼的人是一位病危的年轻女子,她完全知道应该相信什么。当有人问她是否还相信菩萨时,她义愤填膺地回答道:“只有瞎子才会相信这些砖头木块也有品德和能力。”她的愤怒使我感动。圣礼纯净了她的灵魂,同时对她的身体也起了作用,正如我有理由相信的那样,不久以后,她的病治愈了。这位妇女如今是这座教堂最热心的基督教徒之一。 几天以后,我又为其他三人施洗礼,接着是一大批人,以至于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我洗礼的人数男男女女有四十九人,其中不乏有年长者,他们已有许多个家庭。文人们开始来看我,向我对我们的宗教提出疑问。我记得有位姓袁的人,在他们其中享有威望,在一次对我访问中,很认真地问我天主如何统治世界,怎样进行这么广泛的工作而不感到疲倦。我努力使他感到满意,向他展现天主的思想,通过比较使他对天主有所认识。这是教导中国人最好的方法,顺便使用比较的方法比平铺直叙更能使他们信服。他们大部分都很聪明,但不善思辨,也许是他们还不习惯这样的方法。这位文人似乎对我的回答感到满意,两个月以前,他参加“举人”考试又来到我这儿,还带他的儿子一起来,他的儿子也是有学位的。我敦促他们两人将眼睛投向光明,但我所希望的天主的恩典将他们交给耶稣王国的幸福时刻尚未到来。 如果我能在抚州多呆一点时间的话,根据所有的迹象,我也许还可以增加百来个新教徒,但一道想不到的命令迫使我暂时离开我亲爱的教区,来到了南昌,正是在这里我有幸给您写这封信。在这里使我感到安慰的是,我见到了从欧洲返回的洪若翰神父以及他的同伴们。尽管当时我的境遇并不太好,但我还是不放弃到乡下去传教。这次传教只进行了六天,但耶稣基督恩赐我在我到过的五个村庄为三十八个人施行了洗礼。在三月初,我回到了抚州。那里的教徒已经六个月没有神父,我一到,他们就来看我。彼此再次相见都感到十分高兴。他们给我带来一大批准备人教者,我对他们进行了考核,几天里我为近三十人洗了礼。我又恢复了和文人们的会见。当时正值他们的考试之时,城市里到处是文人,他们经常是成群结队而来,一次仅一个下午,我数了一下来了十五人。我向他们分发我们老一辈传教士的一些著作,其中有利玛窦神父的优秀著作,中文名为《天主实义》,就是天上的主人的真正思想的意思。这本书曾对中国知识阶层产生过奇妙的作用,凡是认真读过它的人,很少有不受它影响的。另一本我给过几个人的书是艾儒略神父的《万物真原》(一切事物的真正起源)。这位传教士在他的那个年代是传教团的中流砥柱之一,他的著作在中国传播十分广泛,而且内容感人, 教育意义大,以至于我可以肯定,这本书归依的信徒数比书中的词甚至字数都还要多。但愿每个传教士在他们传教的地方都能够播撒大量教育的种子。这些传教者虽不会说汉语但却雄辩滔滔雷厉风行:他们指责中国人生活无序,但又不伤害他们的感情;他们开启中国人的心灵,但又不激起他们的反感;他们使中国人不知不觉得跟着他们去认识真理。我还不知道我所传播的这些书最终结果如何,我所能记起的是,这些书曾对一位文人归依我们宗教作用巨大,他在我离开那里不久接受了洗礼。 正是由于读了著名的汤若望神父四十多年前送给一位中国官吏的一些宗教书,整整一家人归依了基督教,今年我为他们九个人施了洗礼。这位中国官吏年轻时在朝廷官职显赫,出于好奇他去拜访汤若望神父。当时汤若望由于他的功绩在中国赢得了很大的声望。 神父对他谈到了基督教,希望他能投入基督教的怀抱,这位年轻的官吏贪图享乐,一心只想着他的财产,并不在意这位天主的使者对他所说的一切,但他接受了汤神父给他的宗教书籍。接着他又到其他各省任要职,相信各种歪门邪道,在“道士”(均为招摇撞骗之徒)的书中寻找长生不老之法,直至八十岁后才迷途知返。他读了汤若望神父从前送给他的书后,才找到他一直在找而没有找到的东西,用我的话说,就是他的灵魂的永久获救和他家庭的灵魂获救。 这个事例和我还可以举出的其他事例表明了好书在这里是多么有用。当我在抚州时,由于经费所限不可能向所有的人提供这样的书,我就在星期天做完圣事后,借给一些基督教徒他们向我要求的书,然后由他们转借给他们的亲戚朋友,一般就会有人因此而信教。我在那里只呆到六月中旬,因为除了抚州外,我在南昌有任务,我必须在两边分配我的精力。我把抚州的事情交由沙守信神父管理,我深信他比我热情更高品德更高尚,对我的新教徒来说会更有用。事实上,在我离开六个月以后,他为他们提供了十分重要的服务,在他们生病的时候给予帮助,并通过他的慈善行为,吸引了大量的非基督教徒入教。尽管他到中国的时间还不长,但他在汉语研习方面取得如此大的进步,以至于他不仅能够听懂他们的忏悔,还能够为他们讲道。天主降福于他的努力,没过几个星期,他又使一些新人入教。其中还有特别突出的,带着一些神奇的色彩。天主的恩典浩荡无边,时不时地会在这里发出惊人的光芒,促使非基督教徒认识真理。尽管我一直提醒自己不要太轻信,但我得承认,有些事情我不得不信。下面就是发生在几个月前的一件事,沙守信神父在亲笔写给我的信中讲了他曾经费心去证实过的情况。 在抚州附近的一个村庄里,一位十七八岁的女子得了一种十分奇特的病,此病无人能识。她身体健壮,胃口也很好,也能料理家务,行动也正常。但当人们不太注意她的时候,她突然处于一种极度疯狂的状态,此时她会讲一些不着边际和使人陌生的事情,她自己又像是身临其境,亲眼所见。在一次发作时,她说,一个在乡下的人就要来了,他向她说起基督教的事情。又有一次,她说有两位布道者在她指定的某一天会来到,用一种她说不上的水洒在她的身上,洒遍整个屋子。同时,她还手画十字,开始模仿将圣水洒向人群的动作。一位救治她的人曾经问她,为什么对这种水和十字架这么感到不安。她回答道:“这是因为我害怕它们就像害怕死亡一样。”更不可思议的是,五六个月前,另有四个男人和小青年,他们都是这位女青年的父辈和兄弟,也得了同样的病。他们的疯狂有时达到这样的程度,人们不得不把他们捆起来,因为他们互相厮打,做出一些荒唐事情,人们很难知道从中会产生怎样的恶果。这些可怜的人到处寻医访药,以求摆脱这样的怪病。当时“道士”的首领“张来到抚州,人们称他为“天师”,也就是天上的医师之意。这个头衔是世袭的,不管他的儿子多么无知多么愚蠢,他也像他的父亲那样叫做“天师”。现在统辖“道士”的那人年龄在三十岁左右,很讨人喜欢,也乐善好施。他穿着华丽,坐在一把豪华的椅子上,有八个人抬着走。他经常这样在全国各地行走,看看他的手下,收收银两。由于这些道士都得听命于他,为了得到他的赏识和维持他们的特权,他们被迫向他送礼。于是张天师带领大批随从,以我刚才提到过的装备,到达了抚州。道士对他们的头领的到来感到十分的荣耀,向全城散布谣言,说基督教的传教士们不敢露面了,他们已经跑了。当时我们两人,沙守信神父和我,都在抚州,之后我还在这个城市呆了两个多月。 抚州的所有病人和所有遭遇不幸事故的人都来看天师,以减轻他们的痛苦。张天师只庄重地说了几个字:“Niamtching hoam tcha pao仰睛望太保”(意思是,抬眼看你们城市的保护神,以便他能知道你的痛苦,可以向我汇报)。 我刚刚提到过的那个家庭也和其他人一起来见张天师,希望能够找到治疗折磨他们的疯病的良药。交了钱以后,他们得到了一根和手臂差不多长的棍子,上面密密麻麻写着一些咒语。当他们受疾病折磨时,他们就使用棍子,同时要举行某种仪式。但这不仅没有减轻他们的痛苦,反而使他们的病越来越重。这位青年女子曾三次向这些招摇撞骗者求助,他们上她家来了三次,每次都举行献祭的仪式,杀了一只鸡、一只狗和一头猪,过后他们就把这些牲口的肉饱餐了。这些牺牲对可怜的病人没一点用,它们对女青年的作用和棍棒加咒语所起的作用完全一样,她的病症没有丝毫的减轻。她的母亲实在不忍心看到她这样,就让她换个地方住,把她接到母亲家。她刚到那边就将这种病传染给了另外四个年纪分别为十五岁、二十岁和二十五岁的青年男子。这事发生在六月。 他们家有位朋友是位基督教徒,名叫邓约翰。有次他去看病人,向他们肯定地说,他们的病明显是魔鬼作怪,他们应该求助于天主,接受他神圣的宗教,只有这种方法才能使他们摆脱怪病的纠缠。这位热忱的基督教徒的一席话起了效果。病人们祈求天主的帮助,派人来请沙守信神父为他们解除病痛。神父认为如果他们不放弃他们的邪教和他们不幸的迷信,他不会有任何行动。病人们放弃了邪教,为了表示他们是诚心诚意的,他们还将那根天师给的棍棒、书籍以及家里的所有偶像都带到神父那里,恳求他不要抛弃遭受蹂躏、等待天主救治的家庭。深知中国人天性的沙守信神父只派出几个信徒去他们家。这些得到充分信任的基督教徒带着耶稣受难的十字架、耶稣像、念珠和圣水来到病人的家中,全家马上安静下来,没有出现最初疯病发作的丝毫迹象。一位当地的和尚和其他一些非教徒亲眼目睹了这神奇的一幕,他不愿意把它归功于天主,一口咬定疾病的治愈纯属偶然。但天主为了使他三缄其口,当基督教徒们一离开他们家,就让这家人的病再次发作,并且比以前更为猛烈。最终使那些人哑口无言的是,当人们将基督教徒再次召回后,他们或把念珠挂在一些人的脖子上,或将圣水洒到另一些人的身上,新的一次发作又被平息下去。他们把十字架放在屋子最显眼的地方,在两边放上圣水缸和圣枝,这一切摒除了病魔,使人们以前在这间屋子里经常能听到的大喊大叫声完全消失了。 这一家人被这样令人叫绝的连续不断的奇迹所日益征服,要求接受洗礼。神父要求他们在完全了解了基督教学说和基本的祷词后,才答应将这份恩典施与他们。他们以和传教士同样的热情学习了这一切, 我虽然热情不太高,但也仍然在去年发生在一位濒临死亡的妇女身上的一件事情上备尝了这种痛苦的滋味。这位妇女的丈夫来求我在这位妇女人生道路的尽头帮她一把。我穿着中国的靴子马上随他而去,中国的靴子穿在脚上很不方便行走。冒着令人难于忍受的酷暑,我徒步走了五法里多路。但是我一看到这位患者的情况,我觉得我的疲劳得到了补偿。我向这位妇女询问了有关我们宗教的知识,她的回答就像她是一位受过全面教育的人,并坚定地恳求我为她施洗礼。因为她已命如游丝,我满足了她的要求,给了她天主的恩惠。几天以后,她作为一名真正的预定灵魂得救者而离开了人世。 人们告诉我,在她死后,她曾在她丈夫面前显灵,用清晰可辨的声音提醒他要成为基督教徒,死后好追随她上天堂。他的丈夫也确实来要求洗礼,但人们回答,除非他放弃一些有罪的活动,放弃生财之道,因为这些有违于基督教的原则,否则不会给他施洗礼。可惜他没有勇气克制自己以从天命,他看到了真理,但却没有追随它。失去这样一个我本认为可以争取过来的人是痛苦的,但一想到他的归依有希望带动他们家和他差不多情况的五十多位亲戚一起人教时,就愈加使人痛心疾首。 今年,我还遭遇一件类似的痛苦事。在我不在的时候,一位基督教徒去世了,他的热情和他的虔诚在我看来是难能可贵的。我曾给他取名叫“奥古斯丁”,为了激励他像圣奥古斯丁那样满腔热情地和错误作斗争。他的全家都做好了接受洗礼的准备,这完全是他努力的结果。他其中一个十五六岁的儿子已经接受了洗礼,我给他取名为依纳斯。这位年轻人聪慧,有文学才能,他像他的父亲那样教导他的母亲和兄弟姐妹。在最后还剩一口气时对宗教仍矢志不移的父亲看到没有神父能帮助他走向死亡,就请了一些传道员来,他请他们诵读翻译成汉文的祷告词,并十分虔诚地做了回应。在表现了真正基督教徒的虔诚后,他将灵魂交付了天主。在他还是个准备入教者时,一只眼睛生了个疼痛难忍的肿瘤。一位不信基督教的朋友对他说,这是当地的神祇对信仰外国宗教的报复。奥古斯丁嘲笑了他朋友的无知,并对他说,他的病痛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和超自然的东西,他不怕触怒中国人崇拜的那些凭空捏造的神仙,基督教才是真正的宗教,他会亲近它,即使为此付出两只眼睛甚至生命的代价也在所不惜。几天后,他到这里向我讲起这段对话,要求我为他施洗。自从这位热忱的基督徒死后,在我看来,争取他妻子和他子女入教已没有可能,因为他们家的一位叔叔狂热地相信中国僧道们的那些迷信,他毒害了他们。要不是依纳斯到现在为止一直表现出超出他年纪的坚定和勇气,我甚至还会担心这位他家惟一的年轻基督教徒还能不能信守他的信仰。如果我们归依的信徒成千上万地增加,没遇到任何障碍,这也未免太幸运了。拯救人类使耶稣付出了无穷的代价,我们没什么值得抱怨的,因为我们付出的代价还太少太少。 让我再回到我前面说过的那位患疯病的女子身上,我们离开这个话题已很长时间了。如果说,这位女子没有信教使沙守信神父感到十分痛苦的话,那么他们家庭其他成员的热情却使他得到莫大的安慰。他们热情得甚至有点过火,差点儿要结队赶到该村的寺庙里,推翻和砸烂人们崇拜的菩萨。好在神父得到消息后,防止了这样的莽撞可能带来的恶果。神父向他们说明了,这种暴力只能给他们以及所有的基督教徒带来残酷的迫害,使得非基督教徒们更难于通融,不会再像现在这样为了问心无愧,他们只要在人们询问他们时作出忏悔,对他们的信仰作出解释就行了。然而为了使他们用更适宜的和不太有危险的方式表达他们对天主的热情,神父向他们提出一种变通的做法,很得他们的欣赏。这就是在他们家里建造一个纪念物,纪念他们所受到的恩典,一看到它就会激起他们以及他们的后代对天主诚挚的感恩之情。神父于是决定让人刻一块碑,上面写清楚该家庭究竟遭受过什么疾病的困扰,如何奇迹般地摆脱了病痛,家庭患病者的姓名和人数,天主恩德的后果,发生的年月日。神父还决定将这块碑放置在屋里最荣耀的地方。这件事被照办了。 我从那里得到的最新消息表明,耶稣基督继续对那里新生的基督教赐予他的恩惠,因为他使得那里的一些非基督教徒得病,从而引导他们认识了天主,这是真正的恩典。在抚州城的北门,没有基督教徒。那里有三个家庭居住在一起,共有三十五至四十人。10月末,这三个家庭得了一种便血的疾病。第一个家庭的一个孩子不到十天就去世了,尽管他们也请了和尚来行祷告和献祭牺牲品等仪式。这个小孩死后,第二个家庭的一个孩子也到了弥留之际,惊慌失措的家长跑到教堂,要求人们为这孩子施洗礼。神父派了一位传道员对他进行教导,几天以后,由于病情加剧,可能会发生意外,神父就亲自去为他施洗。洗礼使他的病情有所减轻,沙守信神父在为他向天主祭供了牺牲品后,当天出血就停止了,这孩子的病被治愈了。这一事件极大地震撼了这个家庭,全家九口人接受了教育和洗礼。便血的病此后传到第三个家庭,有理由相信,他们会遵循他邻居的好榜样的。 卜嘉神父分管福建省汀州的老教堂,工作卓有成效。我和他同时离开法国,但他有幸比我早一年到中国,因为听从我的命令,他被迫取道印度,他没有登上我们在好望角遇上的 “昂菲特利特”号,而是直接地马不停蹄地到达了这里。这位神父因此在中国已经四年了,使他深感欣慰的是他已在此为五百多人施行了洗礼。我希望能够向您详尽汇报分所取得的成绩,以便您对此有足够的了解。一位来自他的教堂的基督教徒几天前顺道途经我处,向我讲起有关这位热心神父的热情和仁慈的动人故事。而神父本人却一直有意隐瞒可能引起对他尊敬的这一切。我曾收到他的一份简单的汇报,里面他只向我讲了一些神奇的事情,全归功于天主对人民的恩典和仁爱。 在中国魔鬼作怪是很普通的事,就和其他不知道耶稣基督的国度一样,这并不证明世界救世主已经取得了对地狱的胜利。在隶属于汀州的小城上杭,有一户非基督教家庭深受魔鬼的迫害。在人们不注意的时候,看不见的手将家中的家具掀翻或者打烂。要么在先前没有一点火星的屋子里,突然看到燃起熊熊烈火,要么出现怪模怪样令人毛骨悚然的人影,似乎在纸上画些什么,然后贴在墙上,没有人能看懂上面画的东西。另外还发生诸如此类的怪事,人们相信这些事决非人力所为。这户人家的家长对这样的折磨深感不安和烦躁,就求助于各种能够想到的迷信,以请走这些可怕的客人。他首先求告于“和尚”。这是些佛教的信徒,灵魂转世学说的鼓吹者,在耶稣诞生六十至八十年的时候,他们将一百多个荒唐可笑的故事连同他们的偶像一起带到中国。但是和尚不能给这个受苦的家庭带来什么帮助。于是他们又叫来了另一帮搞迷信者,当地人称之为“师公”。我不知道这个词的含义是什么。这些人在闹鬼的屋子里举行了一些神秘的仪式:但结果只能使他们蒙羞。他们把驱魔的失败归于他们来的人太少。因此他们最初来的是三人,为了增加驱魔力量,他们最后来了十人。于是每天上演新的闹剧,人们蜂拥而至,屋子里总是挤满各种各样的人。一位基督教徒偶尔遇见这一场景,他对师公们的荒唐之举实在看不下去,也为这些人让他们随意愚弄的无知所震惊,他高声喊道:“这家人真可怜啊!你们的钱真是白花了。如果你们求助于基督教的天主,不花你们一分钱,就会使你们得到安宁。这位天主是天地的主人,他使魔鬼闻风丧胆。”似乎没有人在意这位基督教徒的话,但他们有了印象。这些搞迷信者继续他们的杂耍,但鬼怪们坚守不出,还嘲弄他们,以至于“师公”们也没有坚持到底。于是人们不得不召请“道士”这第三批搞迷信者,关于他们,我前面已经提到过了。道士们看到自己在这样重要的场合被人们一请再请有点骄傲,他们趾高气扬地走进屋子,夸口说他们很快就会消除这些妖怪。但他们没神气多久,因为当他们的脚一踏进屋子,就突然遭到一阵冰雹般的石头的袭击,人们不知道石头是从哪里扔出来的。道士们还不习惯这样的接待,拔腿就走,比来时还跑得快,将这些可怜的受苦者留在新的麻烦之中。家长看到所有这些邵无济于事后,决定搬家,他相信这样一定会得到他们寻求多时的安宁。于是他们住进一幢新房子里,但鬼怪紧迫不舍,这一来将他们逼人绝境。在这位家长被痛苦烦恼折磨得受不了的时候,他在街上碰到了我们先前提到过的那位基督教徒。这位家长就问道:“朋友,您就是前几天在我们家嘲笑那些驱鬼者,说基督教的天主能够拯救我们的那个人吧?”基督教徒回答道:“正是我。要不要检验一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就全看您自己了。在您的邻居中,就有几个十分虔诚和热情的基督教徒,邀请他们再叫上几个本城其他的基督教徒,到你家一起向我们崇拜的天主提出请求,我希望仁慈的天主会使您如愿以偿。我本人还是有罪之身,新加入基督教,不敢单独上你们家去,因为我还不配向天主提出要求。但对于我的基督教兄弟们来说,他们的祈求天主是听得进去的,您肯定会等到满意的结果。此外,他们这么多人来,不会使您为难,他们不吃您的饭不要您的钱:因为在我们所信仰的宗教里,清心寡欲才是完美。” 这位非基督教徒听了这位新人教的人对他所说的话,似乎感到满意,但他归依宗教的时机还不成熟,天主只是通过这次交谈使他做好了准备。几天以后,魔鬼的欺负变本加厉,这个可怜的人,魂不附体,半夜起来跑到那个给他过忠告的人家里,敲开了他家的门,恳求他以他所崇拜的天主的名义,马上给他一些帮助。这位基督教徒想等天亮后再说,但那位非教徒一再恳求,于是基督教徒也就被迫随他前去。在向天主做了请求以后,他带上了念珠和圣水。他带着对耶稣基督的惟一信念,走进了那位非教徒的家门。他跪在地上,脸面贴地,做了祈祷。接着他拔去了僧道们的各种标签和告示,将这些别人碰都不敢碰的乌烟瘴气的东西踩在脚下,然后扔进火里。去除了所有这些迷信的东西之后,他使这产人家获得了彻底的和平和安宁,自此再也没有受到过侵害。这家的家长对他刚刚受到的恩典无限感激,宣布他将成为基督教徒。从此他开始遵守教会的清规戒律,一早一晚,带领全家做他们不多久就学会了的祷告。他还在祷词中增加了一些赞美耶稣基督和圣母的词句。 卜嘉神父来到上杭后,有人向他介绍了这位热忱的预备入教者。这位家长为他和他的全家接受了洗礼深感欣慰。这位新基督教徒此后热情丝毫不减,今天已成为新入教者的榜样。不久以前,一些非基督教徒想将他的名字写在一块木板上,准备将之安放在寺庙里,他一把从那些人手里将木板夺了过来,当着那些人的面将木板砸得粉碎。那些异教徒威胁要到官吏那里去告他,他说道:“那就去吧,在他面前看看我们之中到底谁有理。”那些人被他的刚毅所震慑,转身走了,没有再打扰他。 我刚才叙述的归依宗教的故事不是这个教区天主惟一显灵的事情。卜嘉神父在他的报告中,还提到其他一些也十分奇妙的事:一些病人祈求天主而得救;一位非基督教的青年患疯病,一位基督教徒向他洒了圣水,在呼唤耶稣和圣母玛丽亚的名字后,他恢复了正常;两名难产的妇女在人们将一些圣骨挂在她们脖子上后马上就分娩了;一位十一岁的基督教小教徒,跌人一口深井,被一只无形的手接住,小孩发现自己掉在井壁一块突起的边沿上,从那里他安然无恙地被救了上来;最后我发现有一间房屋在冲天大火中被保留下来。这场大火烧掉了其他一百四十一间房屋。保留下来的房屋属于一位基督教徒,大火把他吓坏了,他逃了出来,弃房子于不顾。另一个基督教徒是他的朋友,他十分勇敢,充满虔诚,向房屋冲去,向房子洒圣水,并向天主急切地祈祷,终于保住了这间屋子。 卜嘉神父曾到过现场,看到过这间屋子,证实这间屋子周围的其他房子或和它相连的房子都在大火中被全部摧毁或吞噬,惟独这间屋子幸免。也许对那些以他们的轻信为荣的教外人士讲述那么多的奇迹有点困难,但对于您尊敬的阁下,我很久以前就熟知您对宗教的虔诚,我就应该努力做到对您毫不隐瞒,以便您和我们一起敬仰天主的仁爱,以便您能帮助我们感谢天主最近为了激发新教徒的信仰而显现的威力。 当我不到抚州去时,我将南京的事务交给顾铎泽、汤尚贤和方纪金神父。在我不在的四个月里,他们并不是无所作为的。他们到达中国的时间还很短,勉强能说几个中国单词,但他们一直勤奋专心地努力学习一些向基督教徒宣传天主的事迹所必需的词语。他们找来我们的佣人,在他们面前复读他们已熟记在心的词句。当能熟练运用后,他们就在大庭广众面前大胆地宣讲这些话。天主赐福于他们工作的良好动机,当我返回的时候,我发现他们已经给四十九个人施了洗礼,他们出席了几次妇女的集会,对她们进行教育,坚定了她们的宗教信仰,为一些预备人教者施行了洗礼。在这里很难表达基督教徒们过圣周时的虔诚感情。星期日,全体的集会人异乎寻常地多,本来很宽敞的教堂显得太小了,人们用圣枝、香料、蜡烛来感恩,经过一年时间,在圣像前点燃这些东西,信徒们早已习以为常了。周四建立圣体节,人们将盛圣体的圣爵收藏起来,就像在欧洲人们通常所做的那样,每次它被拿出来,基督教徒就分几批来瞻仰它,以至于整个下午和接下去的晚上,总是有人在祷告。他们手持念珠一小时一小时地高声诵读着祷文或若干长祷文形式的祷词,对圣体表示敬意。周五耶稣受难日,教堂依然显得十分拥挤。人们以我们在欧洲同样的方式对十字架表示崇敬。特别的地方在于,在神圣的仪式之后,这些热情的新入教者举行了严厉的苦鞭仪式。星期六,人们举行了教堂日常的仪式,复活节那天,一百多人来做弥撒,从早到晚教堂几乎都是满满的。 我认为,在这封长信的结尾最好附上一小段关于建昌教区和南丰教区在1702年2月至8月间所发生事情的叙述。这段记叙是马若瑟神父所作,当时由他负责这两处教堂,他为六百多人施了洗礼。记叙使人了解我们有时在乡下进行的巡回传教的情况,了解如果传教士能够经常进行这样的旅行会带来的好处。由于记叙十分质朴可信,我就原文照录: 二月初,我从南昌府出发前往我在建昌的教堂。我路过抚州时,有足够的时间帮助一位名叫保罗的老基督教徒走向死亡。他是抚州新教堂最早的和最热忱的信徒之一。这位好人热情地和充满信心地等待某位神父的到来。尽管他日渐衰弱,他总是说他没接受临终圣礼就不会死。在他看来已经没有希望的时候,正好我到了。 第二天,我给他带去了临终圣体,他接受了,他当时虔诚的神情使我深受感动。当时,他的脸上荡漾着欢乐,预示着他的灵魂将于两三天后升人天堂,享受幸福,我完全有理由相信这一点。天主就是这样喜欢和穷人交流,补偿他们对天主忠心耿耿的一生。接着我经过建昌,没有在那儿停留,就与陪伴我的戈维里神父和聂若望神父一起前往南丰。 我们在封斋期前几天到达南丰。由于我们不可能在那里呆很长的时间,我敦促男人们领受圣事,催促妇女们举行集会。托耶稣基督的福,我可以这样说,他们中的大部分用宗教信仰清算了他们过去的旧账,勤勉地去教堂做好了依次加入宗教的准备。如果我能够给他们作出更好的榜样,也就是说,具有更大的热忱,更加虔敬,品行更好,他们的热情可能会更高。在妇女的集会上,传教士特别需要耐心和始终不渝的平等态度。我们在那里为一些孩子施了洗礼,有时受洗的还有些姑娘和成年女子。她们通常是不信教的人,在有幸踏进一位基督教徒的家后,不久就接受了基督教教育,希望受洗。在封斋期期间,我主持了六七次这样的集会。 我们在城市里专心教导基督教徒的同时决不能忽视乡下的基督教徒。我体会到我们在乡村可以取得更大的成果,在那里的人更易教育,即更神圣更天真,我们在那里因此会得到更大的安慰。封斋期的第一个星期,我去了一个名叫鹿岗的村子,该村离南丰不到一天的路程。它实际上是三四个小村庄,由于离得不太远,人们就把它当一个村子看。在路上,我让陪伴我的人随意吃了午餐,我自己一直前行,直到他们追上我。我在一个小山冈上看到一个人一直和我同行,他仔细地注视我,大概对一个外国人独自行路感到很奇怪。他先是默不作声地跟着我走,最后忍不住和我交谈起来。我利用这一时机,向他介绍了天主的王国,鼓励他归依宗教。我所讲的在他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得益于耶稣恩典的奇效,他深受感动,决定成为基督教徒。 我一出现在鹿岗,我到来的消息就在这里的人家不胫而走。次日,我在做了弥撒后,准备去一片小树林,向天主祈祷。但当我刚走进树林,就被那里一些热情的人发现了。我友好地接见了他们,将他们送到一户人家,在那里我们的传道员正在讲道。由于在这个对我说来语言不通的国度里,传道员比我能讲解得更清晰明了,他对他们的教育比我更有效。在这第一次访问期间,我只给十八名我认为已经具备条件的人施行了洗礼,但我答应其他愿意受洗的人,四五个月后我会再来看他们,给更多的人施洗。在我离开鹿岗之前,我做了些规定,任命四个新教徒负责对预备人教者进行教育,照顾这批人。当时我曾给予一位患病的妇女一点点施舍,就引起人们对基督教的尊敬。这位妇女病弱体虚已经三四年了,甚至最亲近的亲属也不管她了,他们看到她长期处在这样的状况有点心灰意懒,而且确实他们也没有办法减轻她的病痛。她在接受了基督教教育后,我到她的小窝棚里为她施洗。我发现她睡在一点点稻草上面,在欧洲,随便哪一头牲口都比她的境遇要好。基督教徒尽可能地安慰她。我将一枚三十苏的硬币放在其中品行最好的一位基督徒手中,给这个可怜的妇女提供一点帮助,或在她死后将她葬了,以此使他们了解我对她灵魂的关心更甚于关心她的身体。我叮嘱那位基督徒,一步也不要离开她,经常给她讲天主之事。我走后两天,得到消息,说那位妇女带着十分虔诚的感情离开了人世。只要顺便给一点小小的施舍,就可以争取一些人成为基督教徒,或在一个村庄留下宗教的种子。 我在鹿岗发展的基督教徒到南丰来过复活节,他们又带了四五个人来由我施洗。其中有一位十七八岁的年轻人,条件非常好。我在中国还没有看到过这么好心肠的人。他很有钱,他的母亲和外祖母每年要给和尚十两银子,希望他学业有成。他答应我,他的妻子、他的母亲、他的外祖母以及所有其他的亲属都会加入基督教,他们一天不加入基督教,他就一天不休息。当人们想尽早在鹿岗建一座教堂时,这位年轻的基督教徒毫不犹豫地拿出钱来。以上就是我的鹿岗之旅。 我始终认为,根据我对中国人天性的了解,如果我们将宗教仪式搞得更辉煌亮丽,一定会对中国人更有吸引力。我们在南丰有三个耶稣会士,我们决定在圣周举行所有的仪式。星期四,我们的仪式开始。这一天有四十个人来领圣体,我们的弥撒配有助祭和副助祭。在领圣体之前,我高声宣布了接领圣体的行为规范。尽管我的汉语还不足于表达我的情感,但却获得了很大的成功。也许是出于新鲜,也许是由于仪式进行的方式和气氛,我在这些优秀的基督徒脸上看到了我从未看到过的虔敬。中国人现在还只会将祷词挂在嘴上,但我相信首先将他们不会自发产生的思想和行为准则高声地告诉他们是十分有益的,最终会慢慢地促使他们用心灵去祈祷。我们放置圣体的教堂被装饰一新,今年从法国带来的那些美丽的宗教画像使所有的基督教徒深有感触。晚上我以仪式特有的方式给信徒行洗脚礼。这使我费不少口舌说服我们新入教的一些人接受这一仪式,有些人就像圣彼得那样说道,他们受不了我们在他们面前受这样的耻辱。在向耶稣基督做了祈祷以后,我们抽取十二个姓名,其结果体现了天主的意志,抽中的都是最热忱最有德行的人。其中有一位出于谦虚真心向天主恳求不要抽到他。中国人特别注意这些细节,这样的细节使他们对宗教仪式肃然起敬。此外,我和其他神父所穿的圣服,点燃的大蜡烛,用汉语和拉丁语做的祷告,在这样的场合我认为比其他地方更显必要的端庄朴实,这一切都给他们留下了强烈的印象。使他们认为他们应该焕发出比从前更大的热情,应该向他们有幸代表的十二圣徒学习。 周五耶稣受难日,对十字架的拜谒一如平常,而在这之后紧接着是在十字架上的耶稣面前举行漫长而严厉的苦鞭仪式,人们洒下了许多眼泪。晚上我们上纪念耶稣苦难的大曰课。我们解释了放置在三角形物体上、随后一支一支熄灭的十五支大蜡烛的含义,解释了为什么最后一支要藏在祭坛下面,然后点亮以后又拿出来,解释了我们在大日课结束时所发出的声音是怎么回事。这些解释使他们十分满意,他们为我们每项仪式都包含着某种神秘色彩而深深着迷。 我在南丰为五十五名成员施洗以后,不得不前往建昌,我在那里所做的事大致相同。我出席了七八次基督教妇女的集会,我跑遍了所有有基督教徒的村庄。此外,我还在一个从未有人去布道过的地方为传播福音开辟了道路。有位住在建昌知府官邸内的善良的女基督徒送来一两银子,根据我的判断,她是要我用于基督教事业。我想这笔钱最好是用于在Siaoche建立小教区。这是一个距建昌六法里的集镇,处在建昌通往新城县(今黎川)的路途上。该镇的居民善良、直率、真诚,民风纯朴。由于小市Siaoche临河,居民几乎全是渔民。使我十分惊讶的是,当我走进镇子,没碰到什么人,只看见门口有几个小孩。这是因为这里的妇女都关在家里劳动,而她们的丈夫则在外忙于打鱼和耕田。这里的人们每年要耕种两三季。我在鹿岗的时候已经尝到了到乡下去传教的甜头,于是我离开了镇子,在乡下我看到所有这些穷苦的人民到处在劳动。我走近其中一人,他脸上挂着幸福的表情,我和他谈起了天主。他很容易就进入到我希望激起的情感中,他似乎对我讲的很感兴趣,出于敬意就邀我去他们的“宗祠”。这是镇上最漂亮的房子,它是属于镇上所有居民的,这里的居民长期以来习惯于不离开家乡。 因此他们互相都是亲戚,是同宗同祖的。当时有些人放下手里的活计赶到祠堂里来听宗教道理。我让传道员讲解了基督教的基本原则,我留了一些书给他们。我在那里没呆多长时间,为十九位预备人教者施了洗礼后就离开了。在我们居留建昌近三个月的时间里,我们为九十八人施行了洗礼。这样,从我们到达南丰算起到我接到命令离开建昌,我和我们的神父施洗的人数正好和我们在那里逗留的天数一样多。 阁下,以上就是马若瑟神父写给我的有关他传教活动的信。我对不能全文照录深感遗憾。全信很奇妙,对您也许更有启发。当我们在外省为归依灵魂尽力工作时,在京城宫廷里的神父们也没有闲着。除了应皇帝所求和对宗教的热爱促使他们为皇帝提供服务外,这些从欧洲到这里不久的神父专心致志地学习这里的语言和文字,这是长期和艰巨的任务。我敢担保,世界上再也没有比这更困难更烦人的工作了。中国字如同天书,开始似乎不可能辨认。然而经过多看、多想和多记,它变清晰了,人们开始有点弄懂了。和当地中国人相比,这些困难对于欧洲人来说大得无法比拟。中国人对他们司空见惯的东西当然不会感到害怕,他们也就缺乏这种有利于克服巨大痛苦的机敏。但是耶稣基督的仁慈足于扫除一切障碍,他鼓舞着我们,在这样艰苦的实践中支持着我们。我们贪婪地工作着,希望在这中国人最看重的方面变得更为灵巧,使我们更容易将中国人争取到耶稣基督这边来。 在宫廷中的神父在学习方面有许多便利,这些便利在外省是得不到的。因为,就学习汉字来说,他们可以找到最优秀的教师;就语言来说,他们周围不断有人温文尔雅地与他们交谈。必须承认这方面的知识对他们来说是绝对必要的,不管他们如何聪明能干,不懂中国的语言文字,就无法进入帝国显要人物的圈子。这些大人物邀请我们,和我们交谈,有时容忍我们谈灵魂得救的学说。虽然他们始终不归依宗教,但他们至少有时也保护他们给予尊重的宗教。随着他们愈了解这一宗教的内容,随着他们愈了解到这个宗教的传播者尽管在他们自己国内有优越的生活条件却不远万里来此传教的事实,他们对这一宗教也就愈尊重。阁下,返回法国的洪若翰神父一定会告诉您他们在北京所取得的成绩。在北京每年被人遗弃的孩子的数目非常巨大,简直使人难于相信。我们几乎每天都要为一些这样的孩子施洗,这是我们在这个国家能够获得的最为可靠的成果之一。因为成年人归依宗教后,有可能中途放弃或发生变化,太多的人不能保持他们对所受到的恩典的忠诚。相反,被遗弃的孩子在他们受洗后不久便告别人世,必然升人天堂,在天上,他们必然为那些给他带来无限幸福的人们祈祷。 正是在这一点上,即使我们不想深究这里的神秘莫测,也能被天主对人的用心良苦而深深折服。天主在一个被看做罪恶渊薮的异教地区挑选了一些有罪的孩子,使他们成为天堂财产的一部分,而同时又将这些孩子的父辈以及无数其他的人放任自流,有朝一日接受他的审判。 一年前,由于高明的医术和外科技术而受到皇帝格外器重的樊继训修士有幸为一位皇孙施行了洗礼,并将他送人了天堂。因为在受洗一两天后他就夭折了,年仅三四岁。我毫不怀疑这位预定灵魂得救者这时一定在为拯救赋予他生命的人和为所有可怜的中国人恳求天主的仁慈。当御医没有希望治愈这位小皇孙的疾病后,人们请来了樊继训修士。樊继训修士一看小皇孙的病况就得知,他已不可能康复。小皇孙得的是天花,无药可医。热心的樊继训修士兄弟看到无法治愈他的肉体,就想到要拯救他的灵魂。他借口要更仔细地检查一下小皇孙以便向皇帝汇报,接近小皇孙。皇帝请他去了他常去的一间乡下住宅。事实上,这一切都是为了给这位濒临死亡的孩子施洗,做世界上最幸福的事而不让任何人察觉。这位亲爱的兄弟对刚刚发生的一切还兴奋异常的时候给我写信,告诉我他已不能控制住自己的欢乐,他不认为世界上还有比这更大和更纯的快乐.刚才我已经谈到了传教士们的痛苦,而以上这样的事情就是他们的欢乐所在。阁下,这样的欢乐对您并不陌生,我相信当您将如此大量的疏远已久的异教徒带进教堂的时候,当您在您的拉福尔斯城堡的庭院里将大量致使异教徒们犯错误的有害书籍付之一炬的时候,您已经品尝过这样的快乐了。我知道国王对您的热情给予了赞扬,对您表示了他的好意和敬重,但我相信,这些荣誉与您看到几乎失望的灵魂重回拯救之路的满足相比,是较少使您感动的。 阁下,请您原谅我冒昧给您写了这么一封长信,而告诉您的东西却并不多。一个使命的开端总是困难的,我们不必赘言。当我们有了更多的教堂,当我们更好地掌握了语言,当我们更习惯于这个国家的礼节,最后当我们有许多现在还很缺乏的帮助的时候,托天主的洪福,我们希望信奉基督教的人会更多。我本打算告诉您一些这里正在展开的一场争论的情况,不知怎么地就疏忽了。明年我可能向您展开谈一下,这里的人对孔夫子和他们的祖宗敬重的问题。中国的基督教徒得知人们指责他们崇拜菩萨时感到十分惊讶。他们已经向教皇提出申诉,向他送去了原始证据,表明他们的信仰是纯洁的,他们举行的仪式是纯真的,里面决没有不虔诚和迷信的成分。我翻译了其中的一些证据。 谨致 深深的敬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