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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女尧琴纳·魏杜娜列表
·引 言
·序 言
·第一章 尧琴纳·魏杜娜
·第二章 尧琴纳·马斯
·第三章 埃斯特万神父
·第四章 尧琴纳修女
·第五章 成立团体
·第六章 新的领导班子
·译 后 记
「我的民因无知识而灭亡。你弃掉知识,我也必弃掉你,使你不再给我作祭司。」
第二章 尧琴纳·马斯
第二章 尧琴纳·马斯
浏览次数:2536 更新时间:2009-11-10
 
 
 

天主是史之主

    尧琴纳并没有为结婚的准备花费太多的时间。特奥多罗向尧琴纳的双亲提出自己的请求是在1799年的元月,过了两个月,他们就结婚了。从直接可得的资料可以显示出,这一对男女只花了很短的时间作长谈,并作一种较深层次的分享,以使对方了解和知道一些必要的事。

    结婚以后,特奥多罗不得不回到他的办公室去,他的客户和法律事务正等着他。尧琴纳在家,但只有极少的家务事需要她做,在这所屋子里,一切都是崭新清洁的,而且仆人们都时刻准备着去完成她所提出的要求。从她一踏进这所新房开始,她对待仆人就一直保持着从妈妈那儿学来的和蔼态度。这个家庭完全称得上是一个基督徒的模范家庭。女主人和仆人们平起平坐,而能建立这种关系的基础就是:他们都是同一个天主的儿女。

    一天下午,尧琴纳坐在阳台上一面做着刺绣,一面回忆起自己快乐的童年生活。随后几天的下午,她的记忆更加延伸,想起了妈妈和姐妹们;这一切现象都源自于她的孤独感,她陷入了相思病之中。她也想起了自己的加尔默罗之梦,想起了自己曾经答应等到年岁较大以后再回到那里去的承诺。怎么每一件事情都改变了!过去的几个月好像是在梦中,并不是事实!她产生了空虚感,感到要回到她的诺言中去!隐居、独处、把自己的一生献给天主……她所珍爱了多年的理想看来是不可能再实现了。她是否欺骗了自己,以至于使自己相信结婚是承行了天主的旨意?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夕阳即将西下,身影在地上渐渐拉长,尧琴纳感到黑暗笼罩着她的心头。特奥多罗的叫声把她带回到现实之中。在那朦胧的光线下她的心情没有被察觉,但是当点亮了蜡烛以后,特奥多罗不可能不注意到他心爱的妻子的眼睛里所流露出的深切的悲哀。晚饭时,她打起精神问丈夫一天过得怎样,接手的案子是否困难?但是她却没有听进他的回答,她的思想仍然在遥远的地方。次日早晨,他出门去上班,走之前与她说再见,他再一次感到了他俩之间有着距离,她隐隐约约表现出的抵制情绪,使他深感不安。他不可能忽视这些,知道必定在什么地方出了差错,但是他不知道原因何在,猜想可能是与她的价值观或者与她生活的新方式有关,现在的生活与在她娘家的生活是那么不同!特奥多罗多么希望使她振奋起来,使她重新快乐起来,使她再次崭露笑容。但徒劳无益!她的悲哀越来越强烈,甚至有时候,他看见她哭了。好些天来,特奥多罗为这样的状态既担心又痛苦。难道尧琴纳不像他那样在婚姻中享受到极大的幸福?他是如此深爱自己的妻子,以至于实在无法承受她现在的悲哀情绪。

     他邀请她一起去散步,在一个不会被人打扰的安静地方,停了下来,温柔地把她揽在自己胸前,她感激地依偎着他。“尧琴纳,告诉我,什么地方不对劲?你和我在一起不快乐吗?”尧琴纳立刻理解了这些天来他是多么痛苦,多么担忧。从他脸上所流露出的焦虑,她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他对她多么好呀!她愿意告诉他一切,但又不愿意伤害他;因此,她抬头看着他的眼睛,回答说:“我和你在一起很快乐。”然后,她低垂了眼帘,继续说:“但看来我作了一个错误的决定,我愿意把自己的生命奉献给天主,只为祂而生活。”

    静谧笼罩着他俩。尧琴纳希望自己说的话没有伤害他,想说一些安慰的话,却又不知道怎样表达。他们站得很近,但是特奥多罗好像离她远远的。当特奥多罗试图向她阐述他心中的感受时,尧琴纳意识到了这是一个重要时刻。“尧琴纳,有一些事我也要告诉你。我也曾经想进方济各会,但是我是家里的长子,要继承遗产,父母不允许我回应天主的圣召。”在静默中,他们拥抱在一起,天主以一种奇妙的方式把两个人结合在一起了。

    他们心情平和地回了家。他们的爱情达到了新的境界,彼此之间的理解更深了。他们在一起惊叹天主的奇妙计划,赞颂天主的伟大,并向祂再次重申了他们相互忠贞的承诺。由此特奥多罗兴奋地说:“尧琴纳,你看,我们的家将是天主的圣殿,我们要把结婚所带来的所有孩子全部献给祂。男孩,都将做神父;女孩,都将做修女。”然后,他又补充说:“如果这是天主的旨意,当孩子们长大,不再需要我们的时候,你就去当修女,我就去当神父,就像我们一直所希望的那样。”

    尧琴纳用微笑和热情的拥抱来回应他,感谢他如此可爱地为他们制定了这些计划。在她这方面,只有一个梦想——一个重现的梦想:感谢天主,全心信赖祂,把她自己交托在尧琴纳的爱中。

 

的久母

    特奥多罗的父亲若瑟。马斯先生在维克镇蒙索·埃斯科里亚尔家的大厅里踱着方步。他等待着随时可能到达的儿子和他的年轻妻子。尽管他曾对特奥多罗说了多次,他的妻子在这个家里永远不受欢迎,但那天,小夫妻俩决定一起拜访双亲。特奥多罗的父母亲总感到自己的儿子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这所大屋迟早有一天要由特奥多罗继承,这个巴塞罗那的年轻妇女怎么可能知道怎样来管理它?

若瑟先生等待的时候,他重新审视了一遍这个由绍莱达家族所拥有的庞大家产。透过敞开的窗子,他听见了自己妻子的叫声惊吓了马厩里的群马,而引起的一片嘶咧声;他在想像中,把自己的妻子与儿媳进行对照,心里充满了气愤,谴责尧琴纳和她的父母造成了现在这种局面。显然,魏家看到特奥多罗是一个有前途的好青年,因此设下圈套,使他与他们的一个女儿结婚。有六个女儿等着出嫁,特奥多罗当然是一个大好的机会,决不能错过。

    大厅的门打开了,特奥多罗的母亲——绍莱达家族的最后一位成员——宣布已能看到这对从首都来的年轻夫妇。唐·若瑟不能掩饰自己的不满,他整个行为举止都如此生硬,仿佛准备着进行一场格斗。尧琴纳和特奥多罗早就为这次访问作好了准备。他们已经预料到将遇到这种紧张气氛,不过他们也满怀着希望,但愿他们幸福的模样,能驱散他们从决定结婚起就从特奥多罗的父母亲那儿经验到的那种愤怒和反对。特别是特奥多罗,他更是抱着希望,他想如果自己的父母亲见到了尧琴纳,或许会进一步了解她,并像他一样地爱她。

    在他们快到父家的路上,尧琴纳完全陶醉在周围优美的自然风景中。特奥多罗指给她看主楼后面的七幢已出租给他人的小屋,以及他搬迁到巴塞罗那之前很熟悉的一些景点。一位仆人为他们开了门,他彬彬有礼但是面无表情地向他们问好,仿佛预示了他们将遇到令人不舒服的处境。在尧琴纳的生活天地中还是第一次经历一个没有温暖、没有和睦的屋子。这对年轻夫妇进了大门,特奥多罗引导着他的妻子走向大厅。他拥抱了自己的父母亲,但他们明显地给了他一个呆板而冷淡的“欢迎礼”。当尧琴纳以亲切的姿态走向俩老时,她注意到他们以刻薄挑剔的眼光看着她,一副拒绝的样子。自从他们把要结婚的喜讯传给若瑟先生后,今天,他第一次有机会把自己的不满在他们前展露出来。

    唐·若瑟的故作姿态和他妻子对尧琴纳及她父母的奚落,使尧琴纳充满了羞辱感,并引起内心深切的痛苦,好在特奥多罗充满爱意的眼光支撑了她。他俩都知道事情的原委完全与特奥多罗的父母亲恣意猜想的不一样。

    是吃饭的时候了,老少两对夫妇来到了楼下的饭厅。上来的菜还没有触及,就被撤下了。特奥多罗看看尧琴纳,一股悲哀的情绪油然而生;在她的眼里,他看见了伤害和困惑。他被她人格的力量所感动,也意识到了她心中所承受的痛苦和对他的爱情。他实在搞不懂,为什么他的父母亲不能像他一样看待和欣赏他的妻子。他为自己无能力来改变父母的态度而难过,看着自己心爱的妻子受到这样苛刻的待遇,他实在有些受不了。

    怀着悲痛的心情,他们对父母说了“再见”,就离家回城去了。

    在回家的路上,尧琴纳看见了一所圣堂,它取名为“圣洁的女牧羊人”,不远处还有一座嘉布遣会的隐修院,要不是父母坚决反对,特奥多罗本来就是准备在这儿修道的。现在,尧琴纳更加理解了为什么他采取了这样的一种结婚方案。一路上,他们为过去所发生的事彼此安慰,在还没有回到巴塞罗那的家,他俩已经决定了下一次的访问,他们要努力以爱来赢得特奥多罗父母的心。特奥多罗是一个孝顺儿子,而尧琴纳也不失时机地表现出自己是一个孝顺媳妇。她的天性就是外向的,随时准备帮助他人。特奥多罗家的情况不容易对付,但是她愿意耐心等待,希望有一天一切都会改变。

    18007月,尧琴纳和特奥多罗的第一个孩子诞生了;她接受了洗礼,取名为安娜(Ana)。这对年轻的夫妇为自己的爱情结晶感到了由衷的喜乐,他们的亲朋好友,特别是尧琴纳的父母亲,也一起前来分享他们的这份喜乐。德肋撒妈妈从尧琴纳一开始阵痛起,就陪伴在她身旁。孩子诞生后,老楞佐在下班回家的路上,往往先在尧琴纳的家门前停下来,进去看看自己的外孙女。尧琴纳和特奥多罗还非常高兴地收到了从维克镇的祖父母那儿寄来的贺卡。

    白天,小婴孩吸引了母亲全部的注意力,特奥多罗只要不上班的时候,也总是围绕在安娜旁边。他们与所有的家长一样,设想着自己孩子的未来,谈论着自己的梦想,当然,还为其他那些未出身的孩子们进行展望一一如果天主降福他们,使他们有一大群孩子的话。

    次年1114 日,他们的第一个儿子来到了世界,当天就被带到圣堂里去接受了洗礼。他取名为若瑟·若亚敬。这个新生儿将承继马斯家族的姓,并且也取了特奥多罗父亲的名,终于,横梗在两个家庭之间、使之分裂的鸿沟被填平了。

    尧琴纳是一位非凡的母亲,应付自如地哺育两个小孩。从一开始,她就决定自己来照顾孩子,因为她已经从自己母亲那儿学到了许多好方法。孩子是一件礼物,他们是天主委托给父母亲照顾的孩子。接下来的两年,对尧琴纳和特奥多罗来说,是极其幸福的两年,他们看着自己的孩子一天长大,与此同时,他俩之间的爱情也越来越深厚。

    1803425日尧琴纳失去了自己的父亲老楞佐,享年只有56岁,尽管他已经受着病痛的折磨,但他的死还是众所未料的。那时,尧琴纳正在等待着第三个孩子的诞生,因此,这时失去父亲使她感到特别难过。对特奥多罗来说也一样,失去岳父让他感到了很大的悲痛;多年来,他一直尊敬和爱戴老楞佐,最初把他看成是一位值得尊敬的事业上的伙伴,后来更是视如自己的亲生父亲。尧琴纳在最后一次注视自己亲爱父亲的脸庞时,感到一个即将诞生的新生命在自己肚里搅动,再加上特奥多罗、母亲与兄弟姐妹的临在,给了她无穷的安慰。她相信父亲也定会继续活在他们当中。尧琴纳的哥哥拉蒙最像父亲,她感到了哥哥身上的力量,就像她小的时候常常依助于哥哥一样。

    四月底,方济各诞生了。从一开始这孩子的性情就显得与自己的哥姐不同,他不容易得到满足。尧琴纳仍然一个人照顾这些孩子。安娜是一个充满好奇心的孩子,喜欢问各种问题,尧琴纳耐心地对她解释,而且她很高兴看到给出的答案总能促动这个三岁的孩子,使她产生进一步的想像。每天傍晚,父亲一回家,安娜就很高兴与他一起玩,她特别喜欢玩弄父亲的小胡子。而第二个孩子若瑟·若亚敬至今还是很不乐意离开自己母亲的裙子和他心爱的玩具熊。

    看来,安静是永远离开了他们的家!白天到处充满了笑声、哭声,还有东西掉下来的闹声,大声呼叫“帮忙”的噪声……这时候尧琴纳不得不赶快来到现场,作出“判断”或给予安慰。在这一切的行为中,她也逐步迈向成熟。当她观看着自己孩子的成长过程时,她也由于自己无私的爱的奉献而成长起来了。她仍然像自己在孩童时一样,发现天主在普通的事件和日常的事务中。

    差不多就在此时,尽管特奥多罗的父母亲若瑟先生和莫尼卡夫人与他们只有很少几次的接触,但他们不可能不注意到自己的儿子特奧多罗因尧琴纳和他们的孩子而深感的幸福。他们为弥补以前对尧琴纳和特奥多罗的无礼行为,决定让尧琴纳和特奥多罗成为他们财产的继承人。公证书上的文字反映出父母亲对他们的爱,并着重强调了他们的儿子总是对长辈深表尊敬和爱戴,不论他与他们同住时,还是自己搬到巴塞罗那去住以后,从没有变更。他们也同样称赞尧琴纳。他们的这一举动使得两个年轻人无比幸福,但他们的高兴不是由于获得了财产,而是由于他们的家庭又在爱中团结合一了。事实上,他们没有把成为财产继承人与物质利益束缚在一起;这实在是做对了,因为在他母亲与他舅舅费利克斯之间为财产而引起的争吵,在特奥多罗过世以后,成为尧琴纳和这些孩子们大量痛苦的根源。

    180525日,依搦斯(又译:依内斯)诞生了。同样她受到了极大的欢迎,她作为爱情的结晶,天主的一个祝福,带给了人们喜乐。尧琴纳和特奥多罗一起为自己的孩子们创造了一个健康成长的环境,让孩子们在身体、感情、心灵上获得所需要的一切。他们每天与孩子和仆人一起祈祷;星期天,全家——主人和仆人一起去参与弥撒圣祭。尧琴纳亲自教导孩子们教理问答,并通过自己丰富的经验和她恒久不变的以爱心为众人服务的好榜样来鼓励他们爱慕天主。在这些方面,她都尽力作一个好妻子、好母亲所应承担的责任;此外,不论什么时候只要可能,她尽量让仆人们休息一下,由自己来代替他们完成家务劳动,甚至找机会来为他们服务。

    尧琴纳不顾家庭的社会地位,总是对穷人特别亲善。她看待他们是天主特别拣选的人,耶稣基督正把自己等同于这些人。有一天,她与特奥多罗一起散步,她悄悄地对他说,当她遇见一个乞丐时,心里充满了“嫉妒”,极想与他交换一个位置,就像亚西西的圣方济各所做的那样。不过,她也和丈夫一起去参加社交宴会,她的态度是如此相称于他的职业地位;她永远是简朴温和、仪容大方,把自己天生不喜欢参加这类聚会的心情隐藏起来。即使在这样的场合下,她也总是为大家立好榜样;有一条已成了众所周知的“规条”,那就是只要马斯夫人在场的时候,那就不会有无聊的闲谈,也不会有无情的批判。

    1803123日,第五个孩子出生了;取了妈妈的名字尧琴纳·奎梅达。特奥多罗的客户越来越多,并享有盛名。他们的生活舒适,有能力为自己的孩子提供一个成长的优良环境。不论从什么标准来衡量,都会判定他们家是一个成功的幸福家庭。

 

战争年代

    十九世纪初,西班牙卷入了拿破仑发动的战争之中。尧琴纳发现当警报声响起时,特奥多罗总是越来越难以抑制心中的担忧。她还注意到丈夫在和朋友们谈话时,脸上洋溢着对国家的关切之情。晚上,当孩子们躺下后,他们不再像以前一样,轻松地交谈,分享白天所发生的事;反而,特奥多罗显得越来越内向、一声不哼、陷入深思。尧琴纳察觉出了他的神不守舍的样子。自从结婚初期,他俩相互倾诉了自己对未来的梦想和希望以后,彼此之间从来也没有什么秘密。因此,尧琴纳等着丈夫对她倾诉压在他心头的重担,它是如此沉重仿佛把他压得喘不过气来了。几天过去了,丈夫仍然一声不响,终于,尧琴纳等不及了,就主动提出了这个一直萦绕在心头的问题。她提得正是时候,政治形势变得越来越糟。西班牙人在自由和宗教上,正受到法国的攻击。西班牙需要好战士,特奥多罗完全继承了他家族的传统,因此,内心正在两者之间挣扎:一方面是对国家应尽的义务,另一方面是对自己妻儿当尽的责任,怎样才能做到两全其美呢,这就是压在他心头的重担。

    尧琴纳静静地听他讲,没有打断他。她知道,不管他作出什么决定,不管他在思想什么,她都全力支持他,她用自己对丈夫和孩子们的爱情与担忧来战胜自己的怕惧。他们无声地坐在一起,仿佛能读出彼此的思想。一会儿,特奥多罗开始打破沉默,他们一起估计形势的发展到底将对他们起多大的影响。他们不单单要经历分离的痛苦,同时还不得不面对经济上的窘迫。最后,他们决定在特奥多罗参军期间,尧琴纳将带着孩子们去住在维克镇的蒙索·埃斯科里亚尔家里,这样比较安全。那年的105日,尧琴纳在那里生了另一个女孩卡洛塔。这次,特奥多罗正在前线,不能陪伴在她身旁,但是她自身的勇气、孩子们的感情和邻居的热心帮助使她克服了孤独感。想到他的大无畏和持久不变的爱情,这一切都让她产生了极大的力量。

    两个大孩子,安娜和若瑟·若亚敬已经成了母亲的好帮手,他们照顾弟弟妹妹,并逗他们开心。他们已经懂得自己的父亲上战场与法军作战去了,也了解人们特别赞扬他的勇敢和忠于祖国。在孩子们的眼里,父亲是一个伟大的英雄,就像他们常在书中读到的英雄一样。方济各已经五岁了,但仍然要母亲多操心。他从小就有的那种容易激动和好斗的性情,并没有随年龄的增长而有所改善。但是,除了这些生活中的艰难困苦之外,其它一切都很平和。孩子们有广阔的天地,越来越大胆,不必关在屋里。尧琴纳也找到了更多祈祷和独处的时间,因为她不再需要像在战争之前在巴塞罗那家里那样,迫使自己去进行各种社交活动。  尧琴纳在蒙索的生活是愉快的,她现在所要应付的是一些雇农和他们的家庭,这些人都是很单纯的好人,依靠蒙索的财产而生活。他们就像是一个大家庭,一起祈祷,盼望特奥多罗有一天会突然回到家里。弥漫在这个家庭中的德行,就与在巴塞罗那家里一样,仍是爱心的服务。

    对孩子们的教育依然是尧琴纳的主要任务。她最初教导他们的就是祈祷。她选择适合不同年龄层的孩子所能理解的方法来让他们知道祈祷的意义。她以自己的善言善行来教导孩子们怎样做个基督徒,告诉他们怎样才是真正地爱耶稣基督。不过,也是在这段时间里,她体验到了一个做母亲的所能遭受的最深切的悲哀一一她六岁的孩子、方济各离开了人世。

    战争的硝烟仍不断蔓延,敌人已步步逼近维克镇区域。当这风声传到尧琴纳耳中时,她俨然决然作出了决定:尽管前途渺茫,不知等待着他们的是什么,但她和几个大孩子以及仆人一起奋力做着逃难的准备。1809417日,他们把逃难到山里去所必备的口粮和防卫衣服都装载在驴背上,只等出发上路。尧琴纳的心里满溢着对孩子们的关爱,担心他们的安全,她把几个年幼的放在柳条筐里,并把每一个细节都仔细考虑了一下。如果特奥多罗与她在一起该多好,事情就会完全不同了!她从来也没有像现在这样感到无助和孤单。她最后一个离开家,依依不舍地对蒙索的住宅看了一眼,喃喃地说:“再见了,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确切地说,还不知道是否能回来呢!”但她并没有纵容自己沉湎在这样的思路中。他们必须启程,否则在天黑之前不能赶到蒙塞尼。尧琴纳一声令下,这支小小的逃难队伍离开了家,沿着维克镇的鹅卵石前进,与其他的逃难者汇合到一起了。

    出了维克镇,团体各自分散,到自以为安全的地带去藏身。尧琴纳表现得温和、有信心,她希望这样能带给他人一种放心感。她在心里默默地祈祷,她知道自己所能依靠的是她的天主——天地的创造者。她从来没有对天主失去过信心,并且天主也从来没有让她失望过。信仰不能提供的力案,也不会产生奇迹们脱离痛苦,但是信仰使我天主,知道在我痛苦的候,祂与同在。

    走了几个小时后,这支小队伍停下来休息一会儿,并吃一些东西;但当他们重新启程时,困难就越来越大了。显然,每一个人都已经疲惫不堪;几个年幼的又哭又闹。他们希望赶路时能躺在妈妈的怀抱中,而不是装在柳条筐里,这样可以给他们一种舒适和安全感。这种种景象使尧琴纳的心也碎了。卡洛塔只有一岁还不到,尧琴纳·奎梅达只有三岁,而依搦斯也只有四岁;因此,在前往他们的目的地时,尧琴纳就轮流把三个小孩抱在怀里。那时正是春天,金色的阳光透过树丛洒落在地上,让人们看到了农村的美景,沐浴在恬静的气氛中,他们到达了蒙塞尼。他们在布若尔的一所小圣堂前停下来,跪在圣体龛前祈祷,祈求天主赐给他们平安,并恩赐特奥多罗安全地回到家里;保佑那些和他们一样被迫在逃难的家庭。

    展示在他们眼前的是一块开阔的平原。太阳渐渐下山,空气的湿度增加了,他们感到一阵阵寒意,但却还不能确定自己到底是在何处。他们估计已经离维克镇有一段距离了,可能已脱离法军的袭击范围,因此,她决定就在这儿停下来过夜。他们吃了晚饭,尧琴纳给几个年幼的穿戴得

  严严实实后放回到柳条筐里,他们疲劳了一天,不多久就进入了梦乡。几个大孩子正要躺下时,驴子的一声嘶叫使他们惊跳起来。在摇曳的提灯光下,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一个身影向他们走来。是一个妇女。她对他们说了自己担心他们露营的地方并不安全,法军随时可能从这儿经过。

    尧琴纳马上叫醒了孩子们,匆匆忙忙地再次把他们放到驴背上。精疲力尽的尧琴纳安置好了一切以后,准备自己一路步行过去;在她出发时,这位妇女走近她,提出陪她一起走一程。这一姿态,以及从这个女人眼里所流露出的温情,使尧琴纳想起了天主之母、圣母玛利亚,她知道离开自己的家乡意味着什么,她也知道怎样从一个危险的境界中逃跑到一个安全的境地。这位妇女挽着尧琴纳的手臂,顿时使她得到了极大的一股支撑力;她意识到天主的临在,感谢天主的爱经常光顾她。

    差不多走了一个多小时,他们到达了莫拉的克劳特,在他们走近一所大农舍的时候,狗汪汪汪地叫了起来,通报他们的来临。门打开了,这位一路上陪伴着他们的妇女向主人解释了尧琴纳一家的遭遇,主人引他们进到一间宽大的厨房,让他们坐到火炉旁边。在加泰罗尼亚的农家,随时诚意招待前来的任何一位客人;男主人立刻去烧火和喂牲口,而女主人就去为客人准备饭菜。

     尧琴纳环顾四周,想对这位神秘的向导说一声谢谢,她却仿佛从地面上消失一般,不见了;这以后,她们也没有再见面。吃了简单的晚饭以后,主人引他们来到楼上,今天晚上他们就将在这儿过夜。临睡之前,尧琴纳真心诚意地感谢天主的照顾,她恳求祂降福这个接纳他们的好家庭;同时,她也为不知在何处的丈夫特奥多罗祈祷,求天主恩赐他平平安安。

    次日,他们从维克镇传来的消息中得知法军进了维克镇,发现整个镇差不多全空了,除了主教、病人和一些老年人之外,其他人都逃跑了。特奥多罗的部队是留下来的唯一的一支队伍,在萨瓦索纳城堡顽强地对抗法军,这次战役之后,特奥多罗得了重病,不得不到里波尔去进行休养。这一消息并没有使尧琴纳震惊,她知道在四月份的最初几天,他已经参加了六次战役。她感到非常无可奈何;不能在自己丈夫的身边照顾他,使她产生一种无力感,但很快即战胜了自己的这种悲哀情绪。

    当危险过去以后,尧琴纳和她的孩子们离开了山区回到了维克镇。180997日,卡洛塔在家里过世。那年年末和1810年年初,特奥多罗再次出征。他在战场上英勇奋战,再一次获得了特殊的荣誉称号。不管何时,只要战事平和,允许他离开战场时,他就回到蒙索的家里来享受几天天伦之乐。生活相对地回到了平常状态。尧琴纳把白天的时间全花在孩子们身上,照顾他们,关心他们的学业和宗教陶成。她重新开始了教理问答讲授,在祈祷的时候,邀请所有租用他们房子的房客一起祈祷。她尽量呆在家里,一旦仆人们外出没有在家,她就自己来为大众服务。

    在蒙索,他们又生了两个孩子:特奥多拉生于181011月,而德肋撒生于1813110日。战争还在继续着,但是战争给尧琴纳和特奥多罗所带来的痛苦远远及不上特奥多罗的妹妹玛丽亚和她的丈夫若瑟·佩雷拉所带给他们的痛苦,他们想尽一切办法,对母亲把家产留给特奥多罗进行控告。特奥多罗的弟弟迈克尔同样到法院对他提出诉讼。他们知道特奥多罗曾帮助了他另一个弟弟安东尼奥,他们也希望从哥哥那儿得到同样的财产。现在的特奥多罗和尧琴纳的经济情况,与战争之前完全不同了,因此,遭到这些指控,为他们来说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但是宝贵的爱情超越一切,他们慷慨地让步了;但他们将遇到的恶劣处境现在还只是一个开头呢!

 

人世

    这家庭没有必要再住在维克镇了。战争已经结束,这更加敦促他们回到巴塞罗那去。特奥多罗的家庭成员不断增加,而在过去的六年中,他在法律事务上几乎没有任何收入。他为了国家的自由,牺牲了自己的事业。此外,战争留给他的“礼物”,就是他身体受到了严重的伤害,健康每况愈下。他们家陷入了困境之中。特奥多罗不得不重新接待客户,但是现在他已经缺乏了当初那股年轻人的闯劲和热情,

只是为工作而工作。在尧琴纳的爱情和理解的鼓舞下,他本人又强烈地希望能重新挑起养育全家的担子,他很知道该怎样做来获得成功。他必须与尧琴纳同心协力共同奋斗来为六个留下来的孩子,以及一个将要出世的孩子,提供所需要的一切。

    他们已习惯在蒙索生活,那儿宽敞的房间足够他们一家大小有自己的天地,并且孩子们还可以常在户外嬉戏。回到城市里,他们仿佛被关进了鸽子笼;尧琴纳想要找一间合适的房间,容下他们全家人,但是却找不到。最大的孩子安娜已经十六岁了,弟弟若瑟。若亚敬比她小一岁。尧琴纳很当心,尽量不让特奥多罗来承担她所遇到的难题,因为他的担子已经够重了,比她要重好几倍呢,况且她还担心地注意到,丈夫非常容易疲劳并持续遭受弟弟妹妹的不友好态度,同时,他的客户也经常欠债不还。

    新婴儿玛丽亚·德尔·卡门于1815429日接受了洗礼,带给所有的哥哥姐姐们喜乐,甚至连只有两岁的德肋撒也高兴非凡。安娜和若瑟·若亚敬是小妹妹的教父教母,这就使得这场洗礼特别有意义。她上面的三个小姐姐都生在维克镇,并且又处在战争年代,受洗的时候,爸爸也没能在场。而这一天,情况不同了。全家又聚集在一起,共同享受这恩宠沛降的事件。当特奥多罗看着这些孩子们时,心中油然升起对自己妻子的钦佩赞美之情。她把他们培养长大,多么了不起!显然,他们彼此相爱。安娜就像一个小妈妈,照顾关心着其他的孩子,为了弟弟妹妹的需要,她宁可放弃自己的志趣。若瑟·若亚敬脾气最好了,从来不生气,即使他的姐姐妹妹跟他开玩笑,他也满不在乎。依搦斯显示出有一种很强烈的母性,总认为自己比其他的兄弟姐妹更有权利来抱这小毛头。与妈妈同名的尧琴纳与自己的手足同胞一起玩的时候,看来很高兴,但总是显得有些倦怠,难道她身体不很好吗?小的两个、特奥多拉和德肋撒互相争着要引起父亲的注意,而这个新毛头,却像洋娃娃一样,在人们的手中传来传去。安娜和若瑟·若亚敬已经给自己的教女起了一个爱称:玛丽埃塔。

    特奥多罗正在环顾房间的时候,尧琴纳抓住了他的眼神。她像了解自己一样了解自己的丈夫,此时此刻,他正在为全家所得到的降福而由衷地感谢天主。多年之前,他们为自己的家庭所作的计划,看来就将成为现实。他们所经历的艰难时期,并没有使他们对天主的忠诚失去光泽,反而彼此之间更为亲密了。他们有过九个孩子,其中两个——方济各和卡洛塔在战争年代已去见了天主,特奥多罗知道,对于他们的逝世,尧琴纳感到多么悲伤!

    在玛丽亚受洗后一个月,小尧琴纳过世了,年仅八岁,无人预料到她会如此快就离开人世。他们本以为,战争结束,痛苦也将随之而去。他们感到过度疲倦,不能再承担任何压力了。但是彼此之间的爱情再一次给了他们支持,他们一起祈祷,不断更新自己的信仰,相信这一个爱他们的天主,在他们奋斗时,从来没有放弃过他们。

    夏天过去了,有一天在饭桌上,尧琴纳看着特奥多罗憔悴的样子着实吓了一跳。她注意到了他所流露出的病态眼神,每一个动作仿佛都在消耗他的精力,她感到一阵恐慌,这好像在预示他已病入膏盲。意识到这一点后,一种悲切的痛苦充满了她的内心,这种感情在她的生命中还是第一次经历。从那天起,她更是处处对他多加关爱。日子一天天过去,她所作的一切努力,看来都是无用功。她期待着有精力恢复的迹象产生,却是白费。面对这一切,支撑着她的仍然是来自于信德与爱德的勇气;在她生命中的这一阶段,她从这所痛苦学校中学会了利用良机,并通过这些痛苦,也让她更加深了自己的勇气。如果她没有能力来改变特奥多罗的健康状况,至少她可以创造使得他在自己生命的最后阶段感到幸福愉快的心境。

    这年的圣诞节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对整个家庭来说,这是一个喜乐的庆典。从准备搭建圣诞马槽起,圣诞的庆典就已开始。在圣诞夜,全家一起去参与了子时弥撒,他们前去的圣堂,就是当初尧琴纳和特奥多罗举行结婚庆典的圣堂。这里充满了各种记忆!结婚差不多十六年了,他们彼此分享的喜乐和悲伤,让他们对爱情有了更深刻的理解。他们确确实实是为了对方而生活,但同时他们又互相尊重各自的独特性。尧琴纳意识到,这或许是他们一起度过的最后一个圣诞节了,因此在领圣体时,内心充满了感恩。

    圣诞节过后,尧琴纳需要到维克镇去,因为这正是收割的季节,多年来,她一直亲自管理和帮助这项事务。她带着大女儿安娜和小女儿玛丽亚;而把照顾特奥多罗和其他孩子的任务委托给一位最值得信任的仆人玛丽亚·帕洛。尧琴纳到蒙索·埃斯科里亚尔不久,就立刻给家里写信,寄给他们她的思念,并向他们描写她和佣工们是怎样收割,并把种子贮藏起来的。此外,她还讲给他们听,玛丽埃塔的一些令人感到奇妙的表现,以及安娜是一个极好的帮手。

    特奥多罗收到信时欣喜若狂,他立刻回信给她:

    巴塞罗那,1816126

亲爱

    今天早上收悉信,知道和孩子都好,我高兴极了。听起多工作要做,这够让你忙的了,尤其须独当一面。但不管你现在是一其他人在一起,我确希望能立刻回小孩子直要使我发疯了,她们缠着我与她们玩各不同的游

    有能到欠款,我的整,我已感到有点倦;是知道的,我多不喜去催!

    诉讼还没有排到事日程上,不过书记官已我下星期一把案件送上去。

    全家和我一起寄给你好的候。忘了我曾对你说,放心好了,慢慢,多保重,这样,我就能多活几年,享受相互伴的喜

    家里每一人都想寄给你的祝愿。知道,可以从你的丈夫那要求任何一样东西,他随时随地——走路、睡、做、休息,都

你亲爱的特奥多罗

    尧琴纳在读信时,手不断地发抖;安娜在旁边看着,担心信中报道了什么坏消息。母亲把信交在她手中,她低下头来看信,而没有看见母亲眼中充满着泪水。当尧琴纳读着丈夫这样亲近的字句时,她拆信时的喜乐被心中的悲伤所淹没。她真的能放心吗?她再一次产生一种预感,他不久就将离开她了。

    这以后不久,两人都病倒了。尧琴纳感染了一种严重的丹毒症,而特奥多罗已到了肺结核的晚期,卧床不起了。尧琴纳的妈妈德肋撒搬来与他们住在一起,这样可以同时照料两个病人。因为他们认为安娜还年轻,过多接触父亲容易受到感染,这太危险了。

    他们在不同的房间里接受看护,相互之间只能通过他人来传递信息,这样双方或许就不会知道对方的病况真相。尧琴纳已习惯于亲自照料丈夫,但是现在却被剥夺了在他生命的最后时刻陪伴安慰他的机会。从她童年时代起,她就生活在天主的临在内。在现时现刻,又是耶稣基督,这位被钉在十字架上的耶稣基督,这位在革责玛尼山园中祈祷的耶稣基督,在她的痛苦之中陪伴着她。尧琴纳转向的正是这一位向天父祈祷说“父啊,请把这杯苦爵拿走吧!”的耶稣基督,并试图让自己像祂一样祈祷。

    特奥多罗不久就将进入到天主的永恒喜乐之中,开始一种新生活;这种与天主亲密结合的生活,比世界上所能知晓的任何一种生活更伟大。过去的十七年,他和尧琴纳一起共同分享自己的信仰,学到了如何相爱、如何面对死亡。如果尧琴纳能与丈夫一起度过他在世的最后时刻,听他口中说出的把自己交托在天主手中的最后一句话,那该有多喜悦!如果能用耶稣亲口说的“我就是复活、就是生命,谁相信我将永远不死”这句话来鼓励他,增强他面对死亡的勇气,这将是一个多大的安慰呀!如果他俩能在一起把这一切奉献给天主,那该是多么幸福啊1

    但是,在他临终时,是德肋撒妈妈在旁边帮助他。她见证了特奥多罗直到最后一刻仍然是一位信德坚定不移的人,特奥多罗也把自己最后的一些叮嘱告诉了德肋撒妈妈。在他临死前半小时左右,他告诉她,他的妻子将把自己的生命奉献给天主,这是她一生的伟大愿望。说了这些以后,他又把几个孩子:安娜、若瑟。若亚敬、依搦斯和特奥多拉叫进来。他祝福了他们,并最后一次对他们说,他是多么爱他们。他委托他们照顾好自己的母亲,并请他们转达他对她的深情和忠诚。当天晚上9点钟,他溘上了双眼。

    每个人都小心翼翼地不让尧琴纳知道这个噩耗,深怕这样会使她的状况更糟。但这完全没有必要。她早已知道了,并且在这长长黑夜中,她在无声中哀悼丈夫的离去,思虑着没有父亲的孩子们的未来将是什么。她自己是否有能力来养育他们?最大的孩子安娜只有十六岁,而两个小的,玛丽埃塔一岁还不到,德肋撒也只有三岁。她又想到了特奥多罗的弟妹们以及他们所提出的要求。她的头因高烧而像铅一样沉重。正像是一场恶梦,种种障碍把她的头脑塞得满满的,她确信自己没有能力独自来安排一切。

    正在这时,她的眼睛看见了挂在她面前的耶稣苦像。她经常默想基督的苦难,从中体会到天主对我们的爱有多么深沉!她孩童时代那些简单的祈祷文,以及年轻时对修道生活的憧憬,现在一股脑儿地全涌现到她的思想中。她回忆起自己的婚姻,想起自己曾与特奥多罗一起在黄昏时的散步,想起那时对未来的展望,她的耳边又响起了特奥多罗的声音:“当孩子们长大,不再需要我们的时候,你就去当修女,我就去当神父。”

    现在,特奥多罗的生命已完全交托给了天主,而她将单独带领六个孩子。单独?!当她凝视着十字架上的耶稣时,她听到了祂在对她说:“我永远与你同在,我已选择你做我的信使,把我的救恩信息传给众人。”

    破晓时,尧琴纳的高烧已经减退,看来她已经获得力量启程走上她人生旅程的下一步。那是181635日,尧琴纳当时33岁·

斯寡

    尧琴纳·马斯·魏杜娜还在康复期中,就在思考怎样来安排她的生活。孩子们现在没有了父亲,她一定要代替他成为他们一个慈爱而坚强的支柱。特奥多罗不在她身旁,与她一起寻找对孩子们最有利的事物;但是她与他在一起时已经养成了她的处事准则,也学会了一套判断价值观高低的能力。因而,对她来说,铭记他处事的态度也就等同于他在旁边协助。他们十七年的婚姻生活,就是他留给她的最宝贵财富。那天在皮诺圣堂所领受的婚姻圣事帮助她了解到夫妇的结合就像是耶稣基督与教会的结合,并且也知道了交付出自己和做个母亲到底是什么意思。感谢特奥多罗,是他使她成为了现在的她。

    她已经承诺对耶稣基督忠贞,让耶稣基督在她生活中占据绝对地位。她已经决定断绝一切关系,过修道人的生活。但显然,这一忠贞也要求她把自己完全交付给她的孩子们,一直到他们不再需要她时为止。每一天,她都以这种特殊的形式把自己奉献给天主。

    她还没有完全从重病中复原,特奥多罗的弟弟海梅就到她家来,要求她支付其母亲遗嘱中归属于他的部分。尧琴纳向他解释,她不是他母亲遗嘱的受益者。此外,她自己的处境也非常不稳定。但尧琴纳就像以前特奥多罗经常做的那样,最终,她让步了;但是她仍然不知道到哪儿和怎样才能获得他所要求的这一大笔款子。

    在尧琴纳的生活中,再次体验了死亡的痛苦。181655日,她埋葬了亲爱的母亲德肋撒·魏杜娜。她已经从失去父亲、失去孩子、失去丈夫中体验到死亡的意义,这次还要体验一次。从孩童起,她就与母亲有一种特殊的亲密感,在母亲最后的生病期间,又是尧琴纳给了她爱和照顾。她对母亲的感情极其深刻,但她在表达的时候,用了与常人不同的方法。知道自己的母亲从现在起将永远幸福,由此而产生的喜乐之情就是她的安慰。

    尧琴纳从母亲那儿接受到的遗产可以用来支付海梅的一部分要求了。到那年的12月,她为了回应特奥多罗另一个弟弟的要求,不得不把丈夫在维克镇的房子出卖。

    她决定把家搬到蒙索。埃斯科里亚尔去。清空巴塞罗那的住所,就好像把她非常心爱的某样东西剥离开。她的睡房、饭厅、小小的起居室……都给她带来了她和丈夫生活中点点滴滴的回忆。每一件家具上都烙上了他触摸的痕迹。在办公室的抽屉里,仍然留着那些没有支付账单者的收据,尽管她感到很为难,但还是把这些收据集中了起来;此外,在抽屉里还藏着一些荣誉证书,这些都是战争时候留下的,为表扬特奥多罗的勇敢和对自己祖国的热爱。尧琴纳满怀深情地抚摸着它们。对她来说,收拾这些东西就像是通过一个仪式——结束了她人生中的一个阶段。

    特奥多罗的父亲得知尧琴纳和孩子们将搬迁到维克镇去居住高兴极了。他们之间的情感使他们确实地建立了父女之情;他们将在一起相互陪伴、相互支持。这些孙子孙女们将给这所房子带来喜乐。

    尧琴纳在蒙索。埃斯科里亚尔找到了所需要的一切:宁静、沉默,使她有可能进行默想和过简单的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下,她很容易把自己完全献给天主,仿佛她已经在过修道生活了。而同时,她仍然关注着她那些年幼的孩子,帮助他们接受教育。这一切都出自唯一的愿望、唯一的动机,那就是忠于被钉在十字架上的耶稣基督,最大限度地表达她对天主以及对世人的爱。

    尧琴纳把自己的钻石耳环捐献给了属于嘉布遣会神父管理的圣洁的牧羊女圣堂中的童贞玛利亚,她把这一行为看作自己新生活开始的一个标志。以后还将显示出她对天主之母的伟大敬礼,多次都与这次敬礼相关。耶稣是为自己的羊群献出生命的牧羊人,而圣母玛利亚就是对在朝圣途中的天主子民给予希望和安慰的表征。

    在战争年代,尧琴纳就已经开始了解什么是贫穷。过去六年在维克镇所度过的日子,紧接着又由特奥多罗的家庭所带给他们的诉讼案,在这一切事件中使她感到快乐的是,她能把一切都放在天主手中。不过,与此同时,她也担心这会威胁到她的孩子们将得到的遗产。

    这位马斯寡妇承担着这一切强加给她的痛苦,却仍然期待着经受更多的考验。她希望自己真正成为一个很穷的人——完全放弃所有的东西。在蒙索·埃斯科里亚尔的家里,她安排自己在一间又小又冷、条件最差的房间里。但是,她还不满足这种牺牲,她选择睡在地上的草席上,以石头为枕。吃饭的时候,她总是先为他人服务,最后一个轮到自己;只要可能,她总是吃一些隔夜的剩菜剩饭。

    尧琴纳尽量使自己朝向一个愿望:把自己的身体和心灵完全献给天主;毫无疑问,她以她那时代的圣人圣女们为榜样,做大量的补赎:守大斋、穿苦衣、打苦鞭。

    她一生爱好祈祷,为能使自己像天父一样成全。蒙索·埃斯科里亚尔的花园为她提供了一个平和的环境,在这儿远离了从屋里传出的喧闹声。但是,尧琴纳更喜欢呆在小阁楼里;夜深人静,她花上好几小时静坐在里面默想。在这里,她对耶稣的认识更加完全;在这里,她越是默想耶稣的行为,对耶稣的爱也就越来越深刻。她到大街上去寻找需要帮助的人,她实在是一个慈善的撒玛利亚人。

    她常到维克镇的医院去探访病人,她极其高兴能为他们提供自己的服务。她不厌其烦地陪伴在垂死者身边;如果病人能进食,就烧一些好吃的去款待他们。

    在蒙索·埃斯科里亚尔,她是一位最温柔地热爱自己孩子的母亲,以自己的爱心来教育他们。她不单单用语言来教导他们,而且在安排事情时,往往采取用生活本身来教育自己孩子的方法。她让孩子们参与家务劳动,这样孩子们就会善于帮助他人。她让自己女儿们的衣着相当简朴。由于她平时待人处世的态度,她的女儿们深知最有魅力的德行是善良和真实。也由此得知,慈爱而诚实地对待他人,是一件该永远持有、一件非常微妙而美好的行为。每天一起祈祷时,他们就越来越认识耶稣基督,并且也发现了在他们生活中所反映出来的一些共同点。

    1818517日,若瑟。马斯先生过世了。自从尧琴纳和孩子们搬来以后,她像亲生女儿一样照顾他。为了感谢她,临死前,他给了她一个爱的祝福,这足以补偿他在同一间屋子里第一次看见她时所给予她的拒绝。

    这一年的年中,妈妈给了孩子们一些重要的消息。安娜,她的大女儿,接纳了天主对她的召叫,决定到隐修院去修道。当时,她18岁。德肋撒小妹妹想知道天主是怎样召叫安娜的,就去问姐姐。安娜微笑着,而尧琴纳比任何一个人都留意地听着女儿的回答。安娜说,她知道天主爱她,她也想还爱天主。她想与耶稣基督一起,像耶稣基督一样,只为了天主而生活。依搦斯提出了另一个困惑她的问题:在维克镇有许多修道院,安娜为什么不在其中选一个去修道呢?她姐姐就向她解释,在家里父母的影响下,她已经发现了简朴、贫穷、喜乐的价值,而且她察觉亚西西的圣方济各和圣女加辣)如此热爱耶稣,他们一定会给予她很大的帮助。为此,她愿意进入在佩德拉尔韦斯的贫穷的圣女加辣修女院。尧琴纳愉快地看着她,并在内心深处与特奥多罗一起分享了这一喜讯。他们的愿望开始实现了。

    差不多同时,若瑟·若亚敬也听到了相同的内心召唤,决定度修道生活;他进了在格勒诺布尔的严规熙笃苦修会)。但是没过几个月,由于他的健康状况不佳,使他不可能在一个严格的制度下生活,不得不离开了苦修会。尧琴纳已经习惯于在每一件事情上发现天主的旨意,就像送他去修院时一样高兴地把他接回家。天主将为他开启另一条道路。

    由于若瑟·马斯的过世,尧琴纳获得了丈夫所继承的所有家产;她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支付给她两个弟媳妇一些钱,这两位弟妹是马斯家族中从来没有向她提出任何要求的仅有的两人。为了给她们钱,尧琴纳不得不卖掉了一些田地,不过这以后她就从这一责任中解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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