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尊敬的神父: 主内平安。 上次我有幸于1727年9月28日给您的信中详细叙述了中国皇家血统的一些英勇不屈的亲王们,无论遭受贬黜、没收财产、严酷的监禁、备受羞辱的残忍的死亡都动摇不了他们的信仰。我的信写好后不久,我得到了若望·鲁亲王的消息,据说9月16日他死于山东省省会济南府的监牢里。被囚在北京的若望·苏亲王当时病情很危险,也于 自从 两个月之后,也就是11月8 13,沙保禄来告诉我若望亲王已经病到极点了,只能喝一点稀饭,他连捱到洞口去领稀饭都极其困难。奉皇上之名负责有关这些囚犯们的一切事务的三皇兄知晓若望亲王病危已较晚了,他命令下人把牢房打开,给病人送去他所需要的一切。若望亲王奄奄一息地回答他再也不需要什么了,他只想着等待死亡来临。 三皇兄马上吩咐把Pou—ta—che(一个旗营主,我以前信中提到 过)叫来对他说,苏尔金快要死了,而现在正是皇上寿庆之时,不可能去领受皇上的旨令,必须等寿庆之后。然后他认为必须把尸体关在一具棺材里,置放在一个恰当的地方。“干吗还要等皇上的旨令?”Pou-ta—che嚷道,“您以为苏尔金应该受到比他兄弟更好的待遇吗?他兄弟的骨灰被抛在泥里用脚踩。” 同月13日,三皇兄得报病人刚刚断气,他就命令把他的尸体放 到一具棺材里,搬到西门外一个塔里,由一名军官和几名士兵看守直到可以向皇上请旨。于是若望亲王连同他身上的锁链被放进了一具破棺材,人死了都不把锁链给他解开。 此时,富尔丹的人们极度地不安。纪马克给我带来了一封赛西莉福晋的信。她告诉我福晋们和她们的孩子们被看守得越来越严了,自从她丈夫和小叔子走后,他们的家人什么都缺乏,她无法让她的两个孙子托马斯亲王和玛窦亲王免受饥寒。她说:“我告诉您我们的需要,如果方便的话,您可以及时地给我们搞一点点接济来,如果不行的话,就不要管我们的痛苦了。” 她给苏霖神父的信也写了差不多同样的话:“我最担忧的,比对死亡更害怕的是尽管我们的亲王们忠实地遵守斋戒,按时做祈祷,他们中有人会承受不了折磨而倒毙,或者他们沉湎于无望的希望之中,以为皇上会回心转意。有人催我摘下小教堂中的圣像,生怕朝廷突然下令使圣像遭到非基督徒的亵渎,有人甚至要我们停止日常聚会集体做祈祷,害怕为新的迫害提供口实。我想我应该对这些要求让步,但是如果您认为我这样做是犯了错误,我向天主请求宽恕。我请求在这些问题上给我指点。自从一家之主们走后,再没有人可以带领我们,给我们解惑,站稳我们应该站的立场。我发现我们陷于极度的贫困使好些人的慈悲心变冷了,使得我们中间以往的团结气氛变坏了。有些人害怕和别人分享他们剩下的东西,之后他们自己也马上处于一贫如洗的境地。我如实给您写的这话请不要向外张扬,我告诉您这些情况是有些顾虑,我同样也有些事向您隐瞒,我不知怎么分清应该说的和不应该说的。当把我们从新堡寨迁来时,我的丈夫吩咐把小教堂拆了,在我们现在住的地方又建一座。现在传闻马上又要让我们迁移了,我该如何处置那小教堂呢?我等候您答复。”最后她请求苏霖神父告诉她有关她丈夫若望亲王的消息,因为从其他渠道传去的消息她觉得靠不住。 我负责给她写一封共同的回信,并且告诉她丈夫的死讯。我把信交给纪马克,我们很穷,但是还是尽我们所能带去了一点钱来缓和一下比我们更需要的人们的燃眉之急。通过您的渠道从法国带来的接济,尊敬的神父,不管多么少,对于这个被剥夺了财产,因为坚持信仰遭受迫害的优秀的大家族来说将是很大的援助。 12月13曰,三皇兄把刚刚死的若望亲王的家人叫了去,也就是说以前侍候过亲王的家人,允许他们把他们的旧主人的遗体抬到他祖宗的墓地,把他葬在他的夫人墓旁(若望亲王的第一位福晋很年轻时就去世了,他后来才娶了赛西莉福晋)。自从主人的财产被抄没以后,家人们都极其贫穷,然而,他们都穿上孝服,置备了亲王葬礼需要用的一切东西,葬礼于同月29日结束。在满洲鞑靼人中间,下葬有两种方式,有的人把遗体和棺材一齐下葬,有的人把遗体和棺材分别焚烧了,把骨灰收起来放在一个骨灰盒里埋进土里,然后竖一个碑。若望亲王是用后一种方式下葬的。 塞巴斯梯安·李和弗朗索瓦·周,他们俩都是基督徒,又是若望亲王的旧家人,他们极想看一看主人的遗体,从他身上取走他从不离身的圣盒。他们瞅准了时机偷偷打开棺材,但是他们这种虔诚的好奇心却让他们付出了沉重的代价。看守墓地的士兵是非基督徒,他怀疑他们另有所图,严密地注视着他们,他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大声向他们吆喝,威胁说要把他们交给官员们,指控他们抢劫了棺材来满足他们的贪欲,在中国犯这种罪就会被处死。他们给了很多钱才让看守安静下来,他们答应把从棺材里拿到的东西放回原处,然而,他们还是很灵巧地背着看守留下了好几件东西,后来,棺材就被点火烧了。 在那些参加葬礼的人中间,有些非基督教徒希望按照习俗把一切全烧掉。基督徒竭力要保留一些骨骸。虔诚使人善言能辩了。他们得以留下骨骸。他们还碰到了锁链,把它们从骨灰中抽出来,但是他们还是遭到了看守的反对。他的理由是:若瑟亲王的锁链是在衙门被戴上的,所以若望亲王也被戴上了锁链,作为墓地的看守,他必须对此负责。塞巴斯梯安答应他,如果有必要,把锁链给他看。其他基督徒做了担保。但是还是说服不了他。后来答应再给一笔钱他才让步。他跟着基督徒去把锁链取出来放到它应该放的地方。 由于看守按照说好了的收了钱,回北京最近的路经过葡萄牙耶稣会士的教堂,他们当着那看守的面把锁链交给了苏霖神父。然后,基督徒们来告诉我当时开棺的情况。他们向我保证他们没有发现一丁点腐烂的遗迹和臭气,可以说若望亲王只是刚刚断气,也不完全是因为天气寒冷,他们在他身上找寻圣盒时,发现他的手和脖子还较软,还能摇动,他的脸色还没变,只是蒙上了一点从棺材缝里掉下的灰尘,这就是我所能得知的有关这位亲王的死亡和下葬的情况。尽管这些情况在我前几年写的信中已经谈到过了,他的夫人赛西莉福晋当年1月9日写的两封信中描述得更详尽些。一封信是写给我的: 纪马克十一月初二到这里。我从您让他带给我的信中得知我失去了丈夫。这是我最大的损失。我牢牢记着您劝慰我的话。但是当我想到他对我的所有的好处,当我想到了多少年来他让我享尽了荣华富贵,他为了拯救我,费了多少心血,花了多少力气,以基督教的奥义来开导我,让我受了洗,当我想到这一切,我没能在他最后断气时在他身边,没能尽我一个温顺忠实的妻子的义务,我觉得我自己是所有女人中最不幸的一个。 死神结束了他的苦难,仁慈的天主,我有充足的理由相信天主,想到我丈夫得到了安息,我感到欣慰。但是当他本人及其高尚品德浮现在我眼前,我心里又很难过。我向您承认,我很难承受。亲王和我关系那么紧密,我那么深切地爱他,可是他已经不在人世了,他的遗体成什么样了?是否一直存放在那座塔里?下葬了没有?在哪个地方?我只能从您那里得到可靠消息。不管把他放在哪里,我托付您:如果他遭到和他兄弟同样的命运,请别瞒我。不管怎么样,我知道一切都是天意,请原谅我极度痛苦造成的思虑重重。 您在信上说这样的死是所有苦难的结束,当我受洗时我不断地朝钉在十字架上的耶稣基督看。他的血从那五个伤口中流出来直到死。他以此让我们解脱罪孽的束缚,让我们得以享有天国的遗产。看着那五个伤口,我心里充满了感激,我是怀着这样的感情从圣水中得到新生,从此以后,天主的恩宠,圣母的保佑使我坚强起来,我坚持信仰至今。 我丈夫每次遭到新的不幸一一尤其他有生的最后三年一一都表现出满意和喜悦。想起这一些,他的精神支撑着我,他只执著于天主的精神使我又惊讶又受鼓舞,他什么都不图,只在恳求得到天主的拯救后,心灵大大净化。深深的谦卑付诸于他所有的行动中,他幸福地走完他的一生,天主把他召唤了去,我还活在世上,我是个多么不幸的罪人!我怕我太软弱了,如果您在那里也碰到我不得不忍受的那些我本来应该期望从他们处得到援助的人的话,我不是有理由害怕我最终会忘记天主的恩德,害怕我会玷污了我丈夫的姓名和他留下的记忆,害怕我会掉入罪恶的死亡的永久的深渊中去吗?所以我跪下恳求您,祈求天主以他的受难的全部的功绩尽早地救我离开这个悲惨的世界。我希望您给予我这个恩宠,这就是我目前的状况,只让您知道就行了。 您给我的信公开宣读了,您给我带来的接济按您的意愿分发了。很难找到人帮我们带信给您,我们一直受着监视,谁也不能来看我们。旗营中的一个小军官发了一点善心,想了一点办法,带信的人才能进入我们家,这个人很可靠,您可以相信他。 福晋的另一封信是给苏霖神父的。一番日常问候后,她这样对他说: 我读了您的信,就好像我在和您本人交谈。您告诉我天主接收我的丈夫投入了他的怀抱,他终于解脱了这不幸的一生的苦难。我羡慕他的幸福,他长久以来就企求为信仰的真理流尽他的血,为耶稣基督去死。天主以他的慈悲,特殊的恩德满足了他的愿望,我相信他现在一定在圣徒之中。这种想法使我欣慰,支撑着我。不过,我还是得向您承认,我几乎要被痛苦压扁了,尽管我不断地想天主给予了他非同一般的恩宠,让他走过殉难之路,拉他上了天堂,我心里还是充满了无法驱散的悲痛和苦涩。 他和他的全家及我自己,我们把我们都享有的归依信仰的幸福归功于天主之余,还归功于您,我的神父,归功于您的仁慈、您的虔诚及您对身边人的爱。是您的关照、您的建议、您的劝告为我丈夫打开了天堂之门。我在遥远的地方,我怎么来向您表明我由衷的感激呢?我跪在地上用额头碰地来报答您那么大的恩德。因为到底还是您在他的心田播下了道德的种子,他现在得到了补偿,我是这一切的见证,他的品德我始终历历在目。 您知道,从童年时代,他就注重道德修养,二十岁他敬仰天主,他爱身边的人,从事慈善事业。四十岁左右,他读了介绍天主教的书籍,他读出了味道,他不厌其烦地和您讨论,他如饥似渴地顺从听话地接受您的开导。我很钦佩他,但是由于您知道的原因,受洗的恩德使他变化很大,您不能想像他是多么激动不安,他日夜叹息,不能有一刻安宁。这我是亲眼所见。他刚受洗礼之后,我觉得他好像拥有了一种非常奇特的力量,他一生遭受的持续的失宠折磨使他心中充满了最温馨的快乐。除了天主的意志,他没有其他的意愿,他一切快乐符合天主的意志。每次节假日,我们聚会在一起祈祷天主,他以最悲伤的口吻劝告我们让深入他内心的信仰也深入到我们心中。在家里,他经常把孙子们、家人们和奴婢们召集起来,向他们读圣经,给他们讲解创世纪的故事,天主的儿子降世为人,他的痛苦受难,他的光荣升天,及其他奥义神迹,圣母的生平,圣徒们的生平,真福八端,天主的戒律,最后他教他们必须相信的和付之于实践的一切。即使被戴上了锁链,关进了牢房,他仍热诚地忙于做这些事情。 当把他从此地押往北京时,他给我写下了一封信和这个地址:若望·苏致他的贤惠夫人。“您的身体很虚弱,”他对我说, “您要为了我的全家保重身体,要每天教导我孩子和我家人履行他们的义务。我们的行为要和在天主面前一致,也就是说我们不能背着天主做任何事情。经常祈求天主帮助,没有天主的帮助,我们什么都干不了,祈求圣母的保佑,坚持遵守天主的戒律。当您发现做某件事不安,马上就戒绝,如果你不幸犯了某些错误,马上就悔过。不停地自律,自己改正您的缺点。心灵纯洁和谦卑是两种主要的品德。耶稣基督和他的圣母给我们树立了伟大的榜样。努力仿效他们。如果碰到一些棘手的事情,请您去请教您的大嫂,你们俩都要聪明地活着。不要以为事情总是会如您所愿,要完全信赖天主,他命令的事情总是好事,经常用行动表现出您的信仰、希望和仁慈,什么时候都需要这三种品德,尤其在死亡的时刻。”在这里我丈夫要我不住地念诵他对我、对他的孙子们、对他的家人们的嘱咐,然后他对他的儿媳说: “您身体虚弱多病,您做什么都要先请教您婆母,听她的话,尊重她,和全家很好相处,努力改正您的缺点,遵循道德,坚持下去直至天主高兴救出您离开这个世界。” 然后他对我说:“关于我儿子的病,不要担忧,听从主的意志,一切等待天主发慈悲,多加注意用基督教的道德教育我们的孩子们及其后代们,让基督教义在我们家里延续下去。不停地祈求天主的恩宠和圣母的保佑,您永远不能抛弃这种崇拜,这是我一再对您的嘱咐。关于我自己,我承认我自己是一个大罪人。我承认我的软弱,我丧失了一切道德,然后天主对我恩宠倍加,我没有一天不体会到他的保佑。我很糟糕地回答他对我发慈悲的初衷,因为我最终感到我还留恋这个世界,留恋我的肉体,我玷污了他的神圣教理,我痛苦至极,我一切都来源于他无限的好意,我以真正悔恨的心毫无保留地完全信赖他的好意。您别担心我目前的处境,不要打听我以后的情况,我们都在天主的手中,我们把一切托付给天主的爱和圣母的保佑,这就够了。请收下这封信,贤惠的夫人,好好遵守其中说的话。写于雍正五年闰三月二十( 这就是若望亲王留给他的赛西莉福晋的信,我还漏了几条,因为时间紧迫,我经常在深夜写东西。我读了又读这封信,我把它看做一种她的友情和品德的标志。“自把他从这里抓走那一刻起,除了星期天,我每天都做斋戒,请求天主给他力量在那么多的苦难中坚持挺过来。我还继续斋戒,祈求天主增加他升人天堂后的荣耀,我做得对吗?我请求您给予指教。我已经有三年没有能做忏悔了,我很软弱,我的悲伤与日俱增,我失去了丈夫,我爱他胜过爱我自己,我的一个儿子精神受到挫伤,我的孙子还很小,我什么都缺乏,我身无分文,我很担心在如此多的不幸中我会倒下,我极其需要您的祈祷的援助,请您代我祈祷天主,请求他宽恕我的罪孽,给我力量,让我耐心地承受种种磨难,或者请他早日救我离开这个世界。 “我冒昧问一下我是否可以称我丈夫为`圣徒,'他受的痛苦和他的死是他虔诚地保卫基督教、坚持信仰所致,难道他不是一个真正的殉难者吗?我得知他去世前二天,他已经吃不下东西了,他还跪下做祷告,他被关押了七个月,在极度虚弱、奄奄一息的情况下,他还在主的面前下跪,我听了心里充满了喜悦和欣慰。我感谢天主给我们树立了一个如此从容地去死的完美神圣的榜样。” 她的信的下文都是提了一些具体要求,在此不多说了。她还给我写了一封短信,同年五月初我收到的。她在信中说,官员们让他们从原来住的地方迁了出来,借口为了他们的安全,不让人在夜里骚扰他们,把他们关到了另一个更小的地方。 我们现在六十三人蜷缩在十八kien(一kien只有十尺宽十二尺长)的地方。我们对官员们说,那么小的空间挤那么多人是不行的,但是无济于事,他们回答我们说我们可以在院子里自费盖一些小土房,或者把我们在原来住的营地里自己建的房子搬迁过来,但是我们生计无着,哪有钱来盖房子。然后,我们请求至少要给足我们和全国各地其他囚犯们同样多的口粮,官员们回答这要求超过了他们的权限,他们无权把我们的要求转达给将军,他们接到的命令只是让我们搬家。在那么多痛苦中,我最伤心的是这一搬家,小教堂就不在我们的范围里了。请祈祷天主以祂有力的手来支撑我,给我力量,宽恕我的罪孽。三月十九日。” 您瞧,尊敬的神父,这个大家族被置于了如何罕见的悲惨境地,他们没有支持,没有朋友,没有钱财,完全处于被抛弃的境地,没有比为这些高尚的耶稣基督的忏悔者争取必需的援助更能使我动心的了,您可以想像当我收到您寄给我的一笔接济来缓和一下他们的极度的贫困,我是多么快乐。 关于类思亲王和方济各亲王,他们被分别关在由三皇兄负责看管的两间牢房里。每天按时按量给他们送些必要的食物,但是却不管他们的穿衣。方济各要求给他带里子的皮衣服来御寒,我们马上给他设法去弄来此衣服,弗朗索瓦·周负责给他送去。他来到监狱门口,但是看守军官凶狠地把他赶出来了,不准他再露面。这个虔诚的家人仍不灰心,他等这个凶恶的军官换了班,另一个比较温和一些,有点人情味,他赞赏周对他旧主人的情谊,就收下了衣服,从送饭的窗洞送了进去,并告诉囚犯送衣服来的家人的姓名。过了一会儿。他又回来对家人说:“您的主人对您的关照很感动,但是他没有什么可给您,他要我对您说,如果能够让他把脖子上三根锁链中的一根解掉,他会很愿意送您点礼物。”军官以为囚犯在说好话,好像他要让人知道,那么多的折磨并没有打垮他的精神,磨掉他的勇气。但家人并不这样想,他认为他的主人在祝愿他也享有为耶稣基督戴上锁链同样的幸运。 好像类思亲王至今没有提出任何要求,他甚至拒绝了他从前的管家送给他的一点点各种水果。军官要把这些水果从窗洞送进去,他一边感谢他的好意,一边请他转告家人让他好好侍候新主人,不要再来了。他说:“如果皇帝发现了您出于好心为我做的事情,您就会倒霉,我也会倒霉。” 其他被押到各省去的亲王们中间,我们只听到了有关保禄亲王的情况。中国耶稣会士达克鲁神父写信给我们讲了一点很令人欣慰的消息,除了第一道大门设岗看守以外,在牢房前官员们又加了两个岗哨,不让他和外边任何人接触。囚犯的耐性及他关于基督教真理的谈话也同样感动了两个岗哨之一,他决定归信基督教,即使付出生命代价也在所不惜。他受了洗,巧妙地把中国传教士引入牢房两次,一次是去年11月21日,一次是 同年八月十五,若望·赫四亲王的儿子加勃里埃亲王派了一个基督徒从富尔丹急忙赶到北京,告诉我们的母亲刚刚死在牢里,不久以前另外一位福晋阿涅丝·赵也病死了, 死前也不让叫医生去看一下,然而在中国所有没有判死刑的囚犯生病都可以有医生诊治。那么多人挤在那么小的空间,生活必需品几乎什么都缺乏,已经有两个年纪轻轻就死了,这是不足为奇的。亲王们难以坚持很久了,他们住得太拥挤了,他们在地上睡觉,他们吃的只有一点点米饭和咸菜,气候非常寒冷,他们每个人勉强只有一床被子御寒。 我结束这封信的时候,又收到了赛西莉福晋的一封信。她告诉我她要把她所知道的有关丈夫品德的一切都写在纸上,她甚至已经开始写了,她为此要花许多时间,因为她写字很困难,这是她为自己写得慢做的惟一辩解,但是我知道另外还有一个更真实的原因,她把她的小房间让给了生病的人们,她自己退到院子的一个角落,睡在席子上。 尊敬的神父,这就是我今年所能了解到的这个优秀大家族的情况,他们在最严酷的迫害之下,仍坚持信仰毫不动摇,足以鼓舞所有具有真正的基督徒心灵的人们。我请您在圣礼时为他们祈祷。此致敬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