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为神役,亦为神护,顺理而动,内外和睦。拂(fú 违反)性戾情,形伤神牿(gù 绑在牛角上的横木)故斋形。
圣纳细央测诺以身为神之仇,又为神之友,两势互相倚伏,因代言曰,谓吾身是仇,乃温和柔顺,谓吾身是友,乃深谋叵(不可)测,呜呼,吾身乎。虽我所畏,尚自怀抱,虽我所爱,终宜提防。争未几而辙相亲,念方平而又有隙。圣人咲(xiào 笑)曰,神身仇友之势如此,难言哉。
圣伯尔纳曰:凡喉以喜饮食,过多滋罪,故斋者,以节减补其罪,然罪不独在喉也。外之五司,均有过喜失中之病。乖义丛諐(qian愆),时所不免,亦宜补之以斋,与喉等。如目喜视,必有不当视而视者。耳喜听,必有不当听而听者。至舌之言,鼻之嗅,手足之持行,又岂尽当乎。斋之功,自审我有何病,即以对症之药疗之。
又曰,五外司,乃内司之门也。门克守,则内安。不克守,则出入溷(hùn 猪圈、厕所)扰,内不安矣。又曰,内德之美,如妙香大宝,宜什袭藏之,若扃(jiōng 门闩)鑰(yuè 门档、钥)不谨,香失其馥,宝亵(xiè 轻漫)其重,岂不惜哉。又曰,五司为内情五手,各为攫(jué 抓取)所欲而进。又曰,愿欲如源,五司如五支江,水从源出,沛(充足)而之江,渐放于海,而源味失矣。爱欲不慎,流于五司,五司各溺其本情,如下流不返,以迄(qì 至)乎终。试求愿欲之正味,了不可得矣。
圣人又曰,人有三仇,一肉躯,一世俗,一魔鬼。肉躯随我不获相离,且须致养,宜若非仇者。第养之过厚,则力壮气骄,足抗我意,故为我仇耳。世俗围我,从五门入,窥我美藏,窃其宝而出。若守不加慎,久且进而盘踞焉,亦一仇也。至若邪魔,仇更大焉,盖彼无形,而人有形,两类相异,巧肆其计,时潛伏于肉身世俗之中,尤为难防,将何计以破此围乎。(五门即外五司也)
昔有诣巴斯多尔者,寒暄毕,乃曰,我先度今日不获承教,曰何也。曰以守大斋,恐不啓门,曰予不闭木门,所闭者五司之门耳。或又谓之曰,我惴惴惟尔规之恐犯,曰子无他规,但欲不行私愿而己,尔又何恐。
圣保祿曰,我甞(尝,试探)自刑我身,虽恒以善引人上达,惟恐自失真路,可毋慎与。譬之田艺美种,时有蔓草滋焉,其势然也,人身以习德为美种,时或惰废,不觉顺其肉欲,邪念随荫矣。又人处世,多罹(li遭遇)于罪,如在尘埃。不得不染,旨哉其言乎。后众圣人,率多取法,常操己之功,以逆肉欲,如畜猛兽然,知其性难训,故槛禁之。未已也,从而薄劣其饲,甚或挞击之,夫岂过哉。以为不如是,猛终难训耳。人之肉躯猛于兽,将欲训之,先自刑之。
刑己之法,如椶(zōng 棕榈)衣苦身,亦一端也。上古圣童女则济理亚者,罗马中大臣女也,外衣锦以昭贵贱,内则缉(qi 细密缝针)椶为衣,痛苦其身,修有全德,年十五.以守贞为主致命。(见圣女行实)迄后千余载,(在中国万厉时)有教皇之相臣,重新主堂,闢基锄土,遇其棺,启视之,乃则理亚也,其屍侧卧,宛然如生,而致命时血布,及常服椶衣,咸在焉。教皇格勒孟德(同名第八皇)亲往观,命作银棺,复瘗(yì 埋葬)之。闻者惊异,大主以人之苦身全贞,必有大功,故以千年不朽之圣屍显其迹。
阿多乃西国上古王也,知治国,并知治身之道,外则冕服,内以刺衣着体。宫室帷帐,王者之饰具备,乃实席地而卧,不敢安佚[i1] ( yì 逸)焉。
圣衣腊良,幼而好道,(见行实)积修年久,邪魔伺之,间发游念,身不受摄于神,乃自惊曰,我身若驘(luó 骡)马然,多食而息,则倦载齧(niè 啮,咬)蹄。惟减其食物,加之鞭挞,始克顺主人意耳。行践其言, 年七十余,刑己不辍。
圣本多(笃)初修独处,积大功行,忽发邪念。圣人虑堕魔诱,即祈主佑。主欲试其勇,似不施救。祇(zhǐ 只)觉邪情更炽,身心俱縈(yíng萦,缠绕),因猛自脱衣,走臥棘丛中,展转撄(yīng 迫近)之,致身之痛以血灭火,其心乃宁。后大主显其功,棘丛发玫瑰香,众皆异之。
圣伯铎罗(达米盎)凡觉肉情少乱,即投身冷湖,以外冷汨(gǔ 治理)其内焰,乱情乃息。
圣达味德曰,凡我仇来侵我,即衣粗衣以当甲,如临敌,务求战胜焉。
诸圣刑己之功,或鞭,或绳,或铁链,每以自挞其身,至于流血,又或缉骆驼等兽粗毛为衣衣之,又或以铁链绕身,又或以铅板自诫,又或累日夜不坐,不寐,不食。夏耐热,冬耐寒。总与爱身诸情反。大概圣人入德之路,必以此为第一级。(见行实)。若庸人量力不及,未能仿效,亦宜勉强,不可畏难,如涉远者,揣己之力,不能百里,则姑十里或五里,即一二里亦可循至彼地。但所行惟宜以事主为功,勿求人知,以来虚誉,盖虚誉如烟易灭,非智者所屑骛(wù 追求)也。
圣西尔瓦诺曰,肉躯弱,灵魂壮。盖除肉身之累,始加灵性之德也。灵魂胜肉身,如胜其仇,喜莫大焉。
斋克卷一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