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埃及院的形态
那七人旅行团急于学习、敏于观查,但他们所感兴趣的,并非隐院生活的社会观,而是隐院生活的本质。为此他们在埃及隐院生活中,不拘看到了什么事物,都以天真纯朴方式下来。从他们的记述中,所得的整个印缘是生活方式多元化和流动性,从完全禁闭在修院围墙内的依西多乐修院,至到流在旷野的若望。有一件很明显的事实,就是在埃及的第二代隐修士,对高龄老修士的生活看成了一种传奇古谈,同时在那里的集体生活,已见普通,而那多姿多釆的神修忆景仍然存在。访客们每每到埃及来,是因舄他们读到或听到那里的神修战士,而在家里的长夜中,憧憬着他们的生活。
在修士史中,所提出的数目字,实在有商榷的必要。如果把七个人在道个小小世界,所见的修士修女的数目加在一起,实在超出了这个地区人民总数,这实在难已解除这个数目是幻想的或想象中的东西,所以必须审慎看待,因为有些实事已为考夜学家证实了,易于解除。总之,那只是生活上的普通说法,或者是加上修院中的往古来今的圣人。不拘如何,但修士的数目常以整数目字出显:奥耳有无数的弟子,成千上万的修士,亚孟有三千修士;在奥西林古有一万修士,两万修女,这一切都可说是:在那里有许多修士修女。如果加上其他的数字,更教人起疑,比如:在他们到访时,那里的独修士都在九十岁?或者道九十之数,只是指示那些隐修士,实在年事已高,都很老了,有百龄的成全程度?
埃及除隐修生活的记述,给人最生动的印像,是那里的生活方式千变万化:有的除隐修士居住在名种不同的地方。里高包里的若望,生活在两间宿舍里,有一窗户可向外眺望,他从窗内可见到每天来拜访他的人客。他接待巴勒斯坦的旅行团,同他们一起用饭,同他们一起谈话,是在接客厅里。自从他们到访数日内,都是在接客厅里招待他们;但他们生活却在附近的一个村上,一个小型的修院里,距离他的宿舍约有几里路。
他们在旅途中,选遇到别的隐修士;他们独自生活在山洞里,那里的山洞十分众多,其中有戏剧化的老人厄里亚,他坐在一块悬崖的大石下,他因年老,全身抖擞,独自居住在可怕的旷野,他自其他隐修士到来之前,就住在那里。他似乎无话可说,他们注视了他一会,就离去了。他为他们好像是个早期的遗骸。
隐修士最普通的住所,是自建的宿舍。宿舍是用破坏和灰泥建造的,有一个或两个房间。这宿舍在一天之内就可建成。隐修士史中,曾举出了两个例子。比如:几时有人来他那里生活,奥耳就招集修士:他招集了四邻的修士,房屋建成后命他就照顾信赖的修士。
这种联合劳工好像是尼罗河岸的习行,作者也举出一个同样的例子,比如:在塞里亚的亚毛尼伍,他通常招集他的图体修士,新来的修士建屋:有人送砖,有人送水,一日之间,完成几间宿舍。据说:亚毛尼伍,有个特别美丽的宿舍,有花园有水井,可自足自养,完全是私人住宅,独修士的住所,好像都有两个房间,外间为接得客丶内间为睡觉:有位曾被强盗巴代木秋访问过的女隐修士,她有两个房间,靠近经堂,由隐修士照顾她。里高包里的若望有两个房间,一间为接客。
除了这种简单的双房宿舍外,另有散居的团体,和正式的修院。它们的建筑较为永久化,是为团体修士建造的。七人旅行团曾参观过一座这样的修院,它是照集生活建造的,那就是太本西巴各默的修院。院内有间广大房舍,可容全体修士,其中有饭堂和经堂。在代巴依德,有依西多乐的修院,这座修院好像有一种特殊的严励外貌,凡修士所需的都在修院围墙之内:
作者说:这座修院由高砖墙四面包围防御。在围墙之内,有水井有菜园,有一切必需品,可供修土的需要,如此修土们不必外出。守门员虽是位是老,他总不准任何人出入,除非有人自愿终生住在院内,总不再走出修院围墙。
上边这个观念超出了修院范围,好像修院必须加以防御,以免游牧民族的攻击,其实这是强调修士们意愿,他们要留在修院围墙之内,不受外界的打扰。依西多乐的修院好像是个特别地方,到那里的访客不准随便与修士言谈。另一个永久性建筑物是代巴依德的奥西林古,它是埃及基督徒兴盛的城镇,它有自己的主教,旅行团会见到城里布满了修士修女,他们住在废弃的庙宇内,他们看待那城好似一座巨大的修院。
七人旋行团所见的修院建筑多属极简单形式,由修士用砖建成的,这里所说的用泥作成的碑形,在太阳下晒干,未经火烧,(北方人称之为坯)。凡为生存所需的,都由工作来决定。生活的必需品限制在主要的东西上,这是埃及修士生活的外貌,那里简单空荡的建筑物,内里并没有什么种秘,那里不可避免贫穷是由物质和季节来决定的。手工劳动是修士们的主要工作。劳动在那里并非什么理论上言谈,要平衡时间,而是他们必须工作,因为若不工作,他们就不能生存下去。修士们急于寻求心的自由,能享见天主,这是他们的目的。他们在各方面寻求人性经验的限度,就是在住的方面,他们也选地而居、拣地建屋。修士们同人的本性作着很大的试验,他们在考验人性与天主的关修。这种考验能给他们一个准则,远比严励苦功为高。一方面,旷野的生活给他们加上了自然的限制,而另一面,他们要还拣方法脱出这自然限制。
(关于睡眠)
凡到埃及的访客都注意到隐修生活的单调,他们都解释隐修生活上的基本事项,即是他们的、饮食、睡眠和衣服。首先他们所见的,是隐修士如何节制控制睡眠。作者在序言中说:“他们醒寤等待耶稣基督,如同儿子等待父亲。”在巴维特,亚波罗的修士,有的彻夜站着醒寤不眠:“我亲眼见到他们从前晚就开始,不住的唱经,至到第二天清晨。亚奴佛( Anouph)被称为“不眠之人”:“我白天不睡,夜间不住地寻求天主。”独修的若望,开始他的神修生活,是站在大石下,三年的工夫不断地祈祷,不坐下也不躺下睡觉,只是在站立之间,打下盹睡下觉。尼特里亚的修士也实行同样极端醒寤不眠,作者说:他们之中,有的夜间总不睡觉他们或坐或立,整夜祈祷,至到清晨。他们的态度是积极的;隐修土不拒绝睡眠,但保持警觉。这是亚尔塞尼伍( Arsenius)的“严格箴言”的实验:“如果你是战士,每夜一小时的睡眠,为隐修士就足够了”。
(关于饮食)
在人性生活的限度上,关于饮食的各种形式也有同样的实验。在隐修士史中也有不少极度禁食的例子。比如:独修士若望,据说:他开始进修的三年,没有进过食,他只靠每主日颌圣体而生活。这个故事要小心谨慎地阅读,因为那只是一个传说的故事。高波来斯( Copres)给访客讲这故事的目的,是周教访客知道,他自己的神修苦功比起其他隐士的苦工,还差得多。不拘如何,这是个有趣的故事,而作者在行文中也点出了旷野的公共意识,使人不要超出人的可能性:有位天使曾用了充满嘲笑的言辞责备禁食的若望,说:他有了禁食的丰富饮食:“神圣的饮食为你已足够了,如果你再食的话,你的胃口会觉得饱涨,而要呕吐。”有的修士吃的很少,比如:里高包里的若望,他每天只吃点水果。比弟利勇每天只吃点粟米粥。在巴离特城,修士习惯守教会立的斋戒,在星期三,星期五守大斋。在这些日子上完全禁食,以纪念吾主的苦难圣死。其他的日子,则在晚上进食,普通是在领圣体后。年老的隐修士因年岁关系,他们每天都吃一点。但旅行团祈见的,似乎是“旷野圣祖箴言”中所说的:旷野中普通作法,是先经过一日的实验。啊爸若瑟问啊爸包哀门( Poemen)说:人当如何禁食呢?啊爸包哀们说:“照我个人说,我想最好是‘每天吃一点’,只是一点,不是吃饱。”啊爸若瑟对他说:“当你年轻的时候,你不是一次禁食两天吗?”老人答说:“不错,有时三天四天,甚致一星期。”圣祖们试用名种方法,想找出它的可能性,他们找出了最可取的方法,是每天进食,每天只吃一点。他们为我们留下的金科玉律是“每天进食,食量要少。”
当伽仙来到埃及的时候,这种习惯似乎已普遍的采用。在巴勒斯坦的旅行团到达时,这也成了习惯,当他们到达一地时,人就供拾他们饮食。但隐修士们普通只在第九时辰吃一小餐。不但饮食的大数有限制,就是饮食的质量也有限制。在这方面,旷野生活的性质也给人加上了天然的限制。隐修士所关心的,是为生存主要的食物,是为摆脱使人分心的食欲,好能专心于天主的圣言。旷野中的食物素质,为生活所必要的,若与普通乡民作比较,并没有什么差别,或许更好一点。隐修士最喜欢听的,是亚尔塞尼伍封朝庭的食物和旷野的盒物所作的比较。有一个故事,有许多翻译,它述说一个乡民在作了修士之后的经验:你在地里吃的是什么,饮的什么酒呢?“我吃的是干面包,如果能找到一绿野菜,我也吃野菜,我饮的是清水。”这正是旅行团描写的“隐修士的食物。”这是他们见到或听说的实事:“干面包,野青菜。”这里听说的面包是小烙饼,大约一磅重,可以带入旷野,无限期的保存。在巴维特闹荒年的时候,人们能找到大量的这种烙饼,这种烙饼可以加盐,如果把它沾了水,就可食用。一般严格的独修士还看这种烙饼是一种奢侈品。一个独修士还可能种着一个小菜园:但所产菜蔬,保留为客人用。从旅行团的记述看来,这些菜好像沾了盐,保存起来,为日后之用。
在修院里,可能有烘煮之地,在尼特里亚访客们曾见到刚出炉的新面包。巴各默的修士吃汤吃面包和橄榄,哀来(Hel)的弟子也这样做。那位回头的商人送给修士豌豆扁豆,并没有把礼物扔掉。据说亚波罗不吃扁豆,是因扁豆非普通之物。清水是普通的饮品。虽然在这本书中,也提过酒,可见酒并非禁品,但普通献给访客的饮品,都是清水。
埃及烘热的干燥气候,加盐的食物,有盐味的水,这一切都反映在隐修士的神视和幻觉中,他们所梦到的,是新鲜,多汁的水。从这种梦中,我们对独修士的斋戒可以得到一个很清楚,或者简接的解释。什么是他们的奢侈品呢?葡萄,他们惊奇地,彼此手传手;无花果,多是巨形的无花果,他们视为地堂的果实。亚波罗和他的最初弟子,在复活节,曾从天使手中,得到了一个由外国来的礼品:那些东西都非埃及的产品,那是地堂中的各种水果:有葡萄,有石榴、有核桃……有蜂巢,有一壶鲜奶,有巨大的枣,有尙熟的白面包。
奶是新鲜的、面包是熟的,蜂巢是古代糖质的惟一来源,各种水果都是柔软可口的。巴代木秋和玛加略,每个人都梦到自己到了地堂,他们每个人,第一个要吃的是水果“多汁多色的水果”;那是个真正的酬报。
(关于衣服)
隐修士在睡眠和食物上律已甚严,他们服装也属神修克苦的纪律。访客们也要看看他们如何穿戴。关于这一点,他们不只记述了一次。旷野的最初古傅显示独修士的衣服非常褴褛,或者他们只穿筒单的长衫,到处流浪。据说,独修圣保禄独修士用棕叶为自己织了一件衫。在这本记事中,据说,玛加略穿着褴褛的衣衫,哀里(Helle)也穿着褴褛衣衫,且打了许多补丁,这个引起一位司铎的温和讽刺。但特制衣着的习俗已建定了,它的细节,也被描述了。一套衣衫成了习俗。有个故事说:有位隐修士想多有几件衫,而把第一套衫藏了起来。在修院里法定的服装是必须的:亚波罗和他的修士要穿长衫和亚麻头巾;巴各默修院的修士要穿羊皮巾和亚麻头巾。据说:在圣堂里,隐修士要穿白衣服“好似天使的歌侣。”关于隐修士的衣着,有详尽的描写。据高波来斯( Copres)说:那些服装是巴代木秋的发明。他绘出了,一件短袖的长衫、一个风帽、一件羊皮氅、一件园腰带,如同他给一个要作他徒弟的青年人,所穿上的一样,这与几年后伽仙所描写服装没有两样:
——短袖长衫( Colobium)这是工人的普通服装;
——风帽( cullus),这是太本西修士所戴的;
——羊皮巾( Melete或 Mafort),这衣物用途很广,大半是为户外穿的。好像一件外套。
——腰带( Planeta)那是为系住长衫,不防碍工作。对于高波来斯的这段故事,不必多提了。那个旅行团好像早已听说了这些特别服装,且在埃的隐修士中早已通行了。当时对这些服装已没加上任何特别的意义。
工作
由于需要,隐修士的工作,大半是田里的工作。在旷野里,天天要为生存而奋斗,因为他们选择了远离尼罗河附近的肥沃土地,而到旷野去生活,他们自种草木和蔬菜。有几组修士种植粟米作面包。有的粟米可外销。修士们的劳助力,多用在收获上。为了收获,他们也收取一般劳工的工资。有一个写实证明了“旷野圣祖的箴言。”他们种亚麻。撒拉实的修院与亚历山大城有很昌盛的亚麻和麦子的交易。高波来斯对农业很感兴趣,一面是为自已,一面是为四周的乡民。有许多圣祖以他们的劳力,使荒野变成了夏田。在旷野里,还需要其他的交易的,独修的若望还未毛驴制造马具。埃布尔来斯( apelles)在亚高里斯地区,作了修士,仍操他的铁工工作,为隐修士们打作家具。在这记述里很少提及读书写字,或抄写书本。如果说他们忽略了这一点,未必有什么特殊的意义。依瓦各留是位很有学识的人,他在尼特里亚曾对访客讲话,他们都很惊奇他的学问,此外,在这些记述里,对圣经有特别的尊敬,这是很明显的。甚致在记述里提到,大半生不识字的巴伐木秋能诵读给他的圣经,这对圣经知识,就称为“神修至高级。”
祈祷
隐修士不断诵唱圣咏,这种基本祈祷,访客们认为是理所当然。但在这篇记述里,最可惊奇的,是他们提出的:举行圣祭,并非他们生活的终向,就是规律的祈祷,如在每天固定的时间举行,也被早起的圣祖们视为危险的创举,而举行圣体圣祭也被视为承撕居民的奢华行动。但在这个记述汇总却这样写说:独修士,合组的隐修士,和修院的修士,屡次举行圣体圣祭和共领圣体。高波来斯,欧罗日,依西多乐,和皮亚毛纳都是司铎,里高包里的若望在同访客谈话时,用了一句很尖锐的提示说:祝圣圣品( Ordination)并不是什么可否定的事。他们屡次写说:他们受的歌迎是种问候礼、洗足礼、圣体圣事和聚餐。在尼特里亚,家庭的方式被记为占礼七和主日的集会,众弟兄都来参加:隐修士们只在占礼七和主日共聚一堂……他们彼此只在集会中相见。独修的若望每主日领圣体,就是在他行极度苦功神修的日子,也在主日领圣体。虽然他终日流浪在旷野里,但每个星期日,他必然回来领圣体。当时哀里去探访一座修院,他很奇怪主日那里没有神父招聚集会,于是他立刻过河到村庄里去请种父,(神父不来)这不是他的过错,因为那位神父过于担心,不敢用他那不正常的渡河方法。波亚毛纳、玛加略、弟要高路和比弟利勇都是精于发觉人心态的人,他们知道别人是怀着什么心态去领圣事。为此他们最着重的是使人怀着清洁心灵,去领圣事。但在巴维特,亚波罗的修院里,他们把举行的事完全记录下来了。在那座修院里,圣体圣祭成了他们生活的中心。弥撒圣祭,在亚波罗修院里天天举行。亚波罗告诉访客说:“如果可能,隐修士们要天天在弥撒中共领圣体……那是为修士很有益的……天天准备妥当,他们当如此准备自己,以堪当任何时候都能领受这天上的奥迹,因为如此,我们方可以得到罪赦。”
一座拥有五百隐修士和独修士的大修院写实:他们天天在夜课之后,在第九时辰,用高底克( Coptic)礼仪举行圣祭。道在此记述中,实在是寻常的事:为埃及隐修士公认的形式是伽仙记述的形式,那时的隐修士,在瞻礼七和主日上集合,以共领圣体。这是隐修士史在尼特里亚所记述的习俗。路非举行圣祭,加上了几个细节,那是在行礼仪时,魔鬼引诱修士的故事中,出现的:在祭合正面,修士们站着祈祷,然后他们伏地致敬,前去把圣体领在手中。这些由巴勒斯坦来的旅行团,很可能在他们记录时,作了一番选择,因为他们在拜访隐修土时,往往被请参与圣祭,因此他们对这点,比通常的例子,作了更突出的记载,或者他们对一些与他们修院相同的习俗,特别感兴趣。但这只是个推测,而实事是:这些由巴勒斯坦来的访客,比其他在第四世纪到埃及拜访的文献,记载了更多的礼仪活动。
这些访客所观查到的修院生活,可以补充劳西亚史,圣祖箴言,伽仙和其他的文献。这些巴勒坦访客急于观查,细心聆听别人给他们讲的任何事情。因此他们接收了许多事情,可能只是花边故事,而非事实。可是他们并不授意读者去效法那些过度的神修苦功:隐修士的奇迹异事,是可惊奇,但是他们的德行才是可效法的。内在世界的弃绝自己,和心灵自由归向天主,才是神修的中心。几时你达了能控制
偏情和贪欲的地步,那才是你在德行道路上,前进的记号,这是天主神恩异宠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