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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朵红玫瑰(真福卫纳尔神父传)列表
·第一章 愉快的童年
·第二章 学校的乐趣
·第三章 修院的生活
·第四章 与本性搏斗
·第五章 修会的剪影
·第六章 最后的离别
·第七章 放洋到香港
·第八章 望中国兴叹
·第八章 南驶东京湾
·第十章 越南的教难
·第十一章 长期的奋斗
·第十二章 与环境肉搏
·第十三章 穴居的风味
·第十四章 被捕与致命
·第十五章 死后的哀荣
·第十六章 后记与颂词
「我的民因无知识而灭亡。你弃掉知识,我也必弃掉你,使你不再给我作祭司。」
第五章 修会的剪影
第五章 修会的剪影
浏览次数:3924 更新时间:2007-5-27
 
 
 

    离家后的第四天,德奥芬由波亚叠起程,向他的目的地——巴黎进发,当天便到了巴黎外方传教会院。德奥芬给他的姐姐写道:我毕竟是进入会院了。我一踏进院门,同学们即前来寒暄问安,大家亲亲切切,我如同蒙受了一阵雨露甘霖。一个同学扛起了我的行李箱,引我到一间小房里;另一位同学则代我把行李解开;第三位同学则为我整理床褥,并指示给我安放杂物的地点;第四位同学则领我将全院参观了一遭,然后拜见院长神父,后来再伴我到花园里散步。不到半小时,我竟感到自己已经深切地认识了他们。啊!他们对我如此的欢迎,我这颗郁郁寡欢的心,已感到无上的慰藉。本院圣洁的热情和爱德,实在是无可比拟的,同学们待人温存和蔼,简直令我感到置身于家庭之中哩!”

    这种亲切相爱的精神,乃是巴黎外方传教会院的特征。本会的神长们,小心翼翼地教育青年,培养这种超性神火,而使之能温光焕发,辐射到教外区域的每个角落。在一座大城市的中心区,在一个放浪形骸,肉欲横流,万恶丛生的花花世界里,这一群有为的青年,竟觅得了恬静的寓所,虽不如苦修院那般幽静,但毕竟已是不易得到了。在这个大家庭内,每人都在勉励自己,来作一个最会体贴别人、爱护别人的兄弟;天主圣神也似乎特别钟爱这种互相谅解,彼此相爱的精神,而以他宝贵的七大恩惠,授给这一群未来的传教使徒。这是学校中的模范——因为它是吾主的——圣爱的学校。

在这里,德奥芬感到无限的快乐;不过,在他度这新生命的伊始,总免不了还含有几分辛酸——几分背乡离亲的辛酸。   

    德奥芬给他父亲写道:我们住在这里,有如一个大家庭,我们只有一个意志,一个目标;我们没有什么悬念,也没有什么烦恼;倘使您能在我的左右,则我可以了无所顾,毫无所求了。亲爱的爸爸,您对我念念不忘,关怀之至,这是我非常感激的;现在我又要责怪您了,您还容许我吗?难道我不和从前一样,仍旧是天主的孩儿吗?不是爸爸亲手将我献给天主了吗?天主照顾空中的飞鸟,滋养地上的花卉,那么,我无论走往天涯海角,天主岂有不照应之理么?我时常怀念着您呀!有时我竟抑制不住自己了;失掉了您,为我是多大的痛苦呀!不过,爱情会忍受一切,会委顺一切;我们愈能超脱世界,则对天堂的思念也愈益活泼起来。所需要的只是更大的委顺,和对天主更热切的信赖!稍稍忍耐一下,终期便会来临了;那时我们会感到,过去了的岁月算不得什么;转瞬之间,又是我们重逢的时候。那时,我们的一切,无论其为本为利,都要获得丰富的酬报。啊!基督徒的至望,何其美丽辉煌!她能满足人类的欲望,纵然只有一天的生命,也能获得永远的福乐!”

    德奥芬对来世的超性观念,为家人不能立刻发生什么效应,这从他们的来函里已经很明晰地表示出来了。德奥芬的离别,使他们感到空虚;而失掉了他,又令他们觉得失望。故此,在这个时期内,德奥芬的回信总是温柔可爱,以安慰他们,并疗治他们心底的创伤。他给亨利写道:亲爱的弟弟!你的来信令我感动极了,知悉你想念我太切——以致期望和我形影相随才好;同样地,我也正思念着你呀!我的思想似乎插翅飞到家中的客厅,那是一个夕阳西下的傍晚,我们都共聚一堂;我还依稀地记得,我坐在梅姐的身旁,大家畅叙着千万的往事,回忆着孩提时代的种种。不过,这是天主的圣意,我们要各自分离。惟愿上主的旨意,永受赞美!总而言之,我们的生命之孤舟,不是驶往同一的港湾吗?待我们同登彼岸时,还有什么家庭分离之可言呢?不只如此,来日到天庭,还要重见我们的至亲哩!弟弟,你还记得吗?在我离家的前夕,我们曾往坟场凭吊——那还是你提醒我的呢?——在那里,我们为逝世了的母亲祈祷,大家相对而哭,此情此景,犹历历在目呢?忍耐吧!不久以后,我们便要到她那儿去,永远和她住在一起;一想到这里,更加强了我们之间的联系,光明看似乎长久,其实,刹那间便要过去了。

    德奥芬又给他梅姐写道:梅姐!你的来函,我念一遍,便好像已经念了廿遍的一般,你所说的一字一句,都钻进了我的心坎,因为我二人实为一人。不是吗?我们有着同样的感情,同样的嗜好,同样的期望,同样的目标。实在,我们是一个,我们二人相依为命,相守以生;可是,我们又为何分离了呢?或许是天主愿意我们能够永远地聚合吧!从前你不是说过吗?亲爱的梅兰妮,倘若我们在一块儿,我们会忙于世间尘俗之事,琐琐无休了;蔽此天主把我们分离了,使我们的灵魂受到了千磨万炼,然后飞向那遥遥的天边,长虚而短叹兮,翱翔于云表之间。某圣人曾说过:人生无苦,则易忘天乡;些世无悲,则乐不思蜀矣!’这话委实有几分真理,吾姐以为如何?”

给小欧色柏,德奥芬也写了一封怜爱备至的短笺:亲爱的小弟弟!你一定想象不到,你的来信会给我多大的喜乐,你那温柔可爱的心,我是非常了解的;你能与自己的痛苦奋斗,毫不给它留情,毫不给它让步,这令我是如何的欣慰呢?你将自己托付于圣母的慈怀,如赤子之于母亲一般,这是很好的事情。当我们寂寞和失意的时候,能将自己奉献给我们天上的慈母,心中又是如何的安慰呢!亲爱的弟弟,愿圣母作你的护佑!在我们的修院中,圣母也受到极大的光荣和敬礼;同学们对圣母的孺慕之情,都是有增无减。弟弟,在你困苦艰难时,别忘了迅速地投奔圣母,请她将你一切的苦难转呈吾主耶稣;那么,你就可以百事不管,让他们替你照料一切。如此,则你已是千妥万安,上无愧于天,中无惧于人,而下也不怕乎鬼了。既如此,则你可以优游于圣道之中,阔步于生命之途,一直达到我们久已渴慕的真家乡为止。

倘使读者仔细地念了我们所叙述的一切,则必不会惊奇,德奥芬不仅使修院同学们倾心,而且在全德的康庄大道上,他也大步地迈进。他的谦逊和诚朴,掩饰了他灵魂的美丽,然而却瞒不过他贤明的院长和神师。在同学之中,有两位——泰勒和翟烈——博得了他的爱情。为了要避免爱情过于本性化,他们同意了,大家要彼此攻过述心,以期把亲切的友谊,权作登天的工具。德奥芬很谨慎地遵守约言,假使他的言语不符合这极度的谦虚和极度温和的标准,他便以为自己违反了约法,罪大恶极。只要轮到了他,他便自讼自承,屡次把自己的小毛病言过其实,以致他竟坦白地承认,自己没有传教的资格,不配列入传教士之林,于是他恳求同学们为他代祷,求天主赏赐他回头改过的大恩。有一次,在圣母得胜大殿里,他竟公开地作如是表示。其谦虚如此,而其严肃亦如此。

巴黎有一位热心太太,专为德奥芬制作各样圣堂用品,以备他将来传教之所需。德奥芬给她写信道:“敬爱的太太!我是否往远东去传教,至今尚未决定。老实说,我不配作传教士,这并不是说,我有了别的企图,相反地,我传教的志愿较往昔犹为炽热;可是,所谓的志愿,亦不过志愿而已,它不能由我决定作主。但我所愿者,亦不过是承行天主的旨意。万一上峰不以为然,以为我不配善度传教生活,而不愿遣发我去传教,希望太太不要因此难过,因为你并非为我,却是为天主而工作;如果我不能享用你的赠品,你在别处绝不难找到代替我用的人们。倘使我曾设想,你是为了我而工作的话,则为了要设法图塑你的恩情和热诚,我必陷于最大的苦恼之中。感谢天主,我深切地知道,你是为天主而劳碌——你把自己的生命贡献给了他。在天堂里,他已给你预备了一顶荣冠,而你和外方传教会合作的功勋,亦必是这顶荣冠上一朵最灿烂的鲜花。啊!在那公义之主犒赏万民的时候,假使我能够听到你的芳名,又能见你领受犒赏,则我之喜乐为何如?假使我能见你进入光明之都,踏上那圣爱的乐土,——在那里我们伟大的救主耶稣,有我们慈爱的圣母,有天使,有圣人——则我可以高声应道:心焉祝之,阿们。”

一八五一年的圣诞节德奥芬将被祝圣为六品修士。在升品以前,照例举行退省神功一周。关于这次退省,他曾以愉快的心情写道:星期日的傍晚,我们便开始退省了,直到下星期六为止,我们常能躲在祭坛的荫影之下,不分心,不劳神,把自己沉浸在思念天主的海洋里。啊,好一个祈祷默想的良机!好一个圣善快乐的佳时!我情不自禁地想着,这好似三春的美景:皎洁的天空,一碧万倾;万物都在发芽滋长,互相峥嵘。或者,它又好似一座坟场,穆穆清清,是一片彻底的安静。……啊,退省,它的好处,比我所形容的,只有过之而无不及呢!因为它使我们开始度天堂的生活,使天主与世人交往,它更举拔世人和天主结合!啊,朋友,请看!天主赐给他的受造之物的喜乐,何其伟大啊!”

 到了升品的时候,德奥芬又写道:升品的礼节十分隆重,十分堂皇,巴黎的各会院团体都有会士参加,在我身旁跪着的,有纳匝肋会士、道明会士、方济各会士、遣使会士、爱尔兰人以及黑人等,真是不一而足。他们中,我一个也不认识,然而,我的心却不期然而然地倾慕他们,同情他们。是的,我应该这样,因为我们是同父之子,同主之仆,而且还是同君之臣呢!同一的目标,把我们结合了;同样的圣宠,把我们祝圣了,我们共同称天主为父,我们一齐呼玛利亚为母。我们就如亲兄弟一般,互相行平安之吻:啊,我感到快乐莫名!”

奥德芬对于圣教会的音乐很感兴趣,尤其是对于古雅的圣歌和颂词。他曾经这样写道:圣教会的圣歌,对我常有一种特殊的吸引力,每每令我销魂荡魄!我听了,还想再听;我唱了,还想再唱;因为它们是人类在涕泣之谷的哀祷,是圣教会信望爱三德的呼声,祝祷天主,赏赐我本国的人民,重归于信德的康庄大道,偕我祖先,共唱那旧日的信仰之歌!而今,国人只顾及政治,只从事革命;可诅咒的煽动者,他们竟将人民的信望之德,一扫而空,又将人民的安宁,剥夺净尽。从前,法国人民是多么安宁,是多么快乐;如今呢,真是已矣乎,不堪回首了!我们怨天吗?尤人吗?不,绝不,我们并不报怨谁,惟愿天主怜悯我们吧!”

 德奥芬的博闻广见,并不限于会院之内的一切,好几次,他曾出外观光过巴黎的大世界。关于这座华丽的花都,他曾给亨利写道:“我们住在巴黎市区的中心,这里是罪恶与道德对垒的渊薮:——有着最污浊最堕落的罪行,同时也有着最高尚最神圣的道德。密屯是我们的乡间别墅,距巴黎约有六里之遥。我从那里遄返巴黎时,总要经过‘波乐’——这是一所美丽的公园:平滑的车道和人行道,纵横交错,过了一条又一条;两旁载着花木,绿荫成林,香花缤纷。道路的游客,三五成群,有徒步的,有坐车的,也有骑马的。走过了公园,便是天星关,巍峨的凯旋门,也耸立在这里。再往前走,便是雍和大道了:大道的两旁都栽着树木,两旁尽是华厦高耸,别墅林立,望去诚觉堂皇美丽!这里肩摩毂击,犹有甚于波乐公园者;不过,大半都是些闲游浪荡,寻欢取乐之流而已。他们寻得了快乐吗?是的,那些终日无所事事,放浪形骸的人们,或者以为如此;可是,他们获得了真正的幸福吗?不,绝不,真正的幸福,只有在家庭里可以找到——只有在敬畏天主的家庭里,才找得到相亲相爱的温暖,才寻得着互惠互助的快乐。人民大众是现代社会大声疾呼的口号,而所谓的兄弟主义,在各处大书而书起来。所谓家庭生活意识在花都巴黎早已被人抛弃了。倘使我不怕激怒那些好人的话,我真要说,巴黎非它,不过是一座混乱的犬舞台,一堆庞杂的垃圾而已。在这里没有什么了解,没有什么同情,更谈不上什么礼貌和尊敬。为了解所谓‘兄弟主义’的真谛,用不着大吹大擂,也用不着在墙壁上大书特书,而应该刻它在心版之上。在人世的交际中,只有互惠主义最美妙,它能使我们与天主伟大的圣爱结合,又能与舍生救赎我们的主耶稣,互通声气。如果人人都作如是想法,则人间彼此的和谐,必定能达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德奥芬又给他的幼弟欧色柏写道:弟弟,你要我给你描写巴黎么?好吧!让我们就从俄陵火车站出发——这是从波亚叠到巴黎的最后一站。出了车站,便是新江码头,范围狭隘,水渠干涸,江水肮脏,奇臭迫人;较之我们图江的水,真是不如远甚!……再往前进、便是杜莱里公园,假使它没有那可资观赏的物品和如林的石像,我定要比之为卢森堡公园了。现在,我们已走入巴黎世界的中心区了!华丽的大厦,陪衬着光艳的门面;花花的公子哥儿,挟着窈窕的女郎——她们昂首谦让,学学普通常识才好!在这里,人人只知道逍遥自在:或上博物院,或进陈列馆;或游乔旦万牲园,或逛波乐丛林岗,其惟一目的,也不过摇摇摆摆,观赏观赏而已。在这些地方,奶妈很多;滑稽的猴子,在铁笼里卖弄戏法;袅袅的喷泉,在池沼中拖衣飞舞;而那些江湖老,则更加厚其脸皮,为博得他人的一笑……凡此种种,亦不过为了赚钱营生罢了!天晚了,有的人往戏院或舞厅里去一趟,有的人若不是在冰室里咽雪糕,便是在茶馆里喝咖啡。煤汽灯照耀通宵,待至旭日东升,巴黎区的人们方才上床就寝。光阴之为何物,我想只有基督徒才会明白了,世俗之子绝摸不清它的底细。这便是巴黎市的生活,这便是世人感到满足的快乐生活。坦白地告诉你,这一切的事物,真令我嫌恶极了,讨厌极了!可怜的人类,一旦离弃了万美之源的天主,则不知将堕入怎样的境界,而演出多少的滑稽剧来。这一类的事,巴黎多得不可胜言。有的摆出一副哲学家的架子,有的却又装做一位诗人的模样;这一个自称有音乐的嗜好,那一位却自命为绘画能手。巴黎人又好谈政治,其中至少有三分之一是不懂得政治实为何物。你若能够耐心倾听他们的‘伟论’则你谦虚的工夫,必定已经做到家了。嘿,弟弟,当我和这种人周旋了一天半日之后,再回到会院里时,我所感到的愉快,是你所料想不到的!我喜爱它那幽静宁谧的走廊,我喜爱它那悠和清静的小房,可供我读书,可供我默想;我喜爱散心时的愉快,我赞赏同窗的爱德。我喜欢圣堂里的肃穆,我爱追忆会院里的历史。每一天,好像都有一种不可形容,难以描模的东西,在这里给我们讲述传教事业,给我们标榜殉道的忠烈……‘有一天,我曾往凡尔赛宫一游。在那儿,我看见了无数的堡垒,毗连的大花园,以及许多的猎苑,但我对它们一点也不感兴趣。那时,我不禁暗自想道:休矣!这一切的事物,便是人类所能创造的豪华,便是人类所能自傲的浮夸?啊,这未免太令我失望了吧!唉,一切世事的凋零,亦不过如此而已……你问及我这里的古迹便是人一切世名胜如何?科学的发明如何?以及气球的改进又如何?嘿,说来也好笑,对于气球这玩意儿,我想巴黎小姐们的本身,便是一种极好的参考品:她们圆裙滚滚,不是很像一个大气球么?我相信,这种有伤大雅的事体,即令在原始时代,一定也会被人非笑摈弃的。至于科学,我想,倘使人们肯把自己发明的光荣,归功于天主,则其工作或者可邀天福;然而可惜得很,我们在这里所见所闻的,不过是物质主义而已,自然论而已!恳祈天主,拯救拯救他们吧!……假使你会来此一游,你一定也和我一样,对此地的放荡无羁,对这里无止境的喧嚣,以及对市面上的奔驰号叫,感到恼怒,感到厌烦。唉!这些漫长的街道,真令我讨厌极了。它们好像是漫无止境似的,使我的脚走乏了,眼也看倦了,耳也听厌了;因为在这里世俗为王,只有它的见解才算得至高无上;人生的目的,依它看来,不过行乐耳!’‘行乐耳!’但是,在这座大都市里,善人并非绝迹,善人倒也不乏,不过人们有眼看不见而已。善人常会逃避人的耳目,他们只愿天主了解,不求世人赏识。感谢天主,这样的善人正在有增无减呢!诚如伏尔泰学派酌先生们所说:啊,基督的精神,还没有寿终正寝!……

德奥芬还给他弟弟介绍了其他有关巴黎的风光。以后,他不禁感叹道:我漫无止境地给你介绍这许多的虚假浮华,又给你讲述了这许多如醉似痴的巴黎文化,究竟有什么意义呢?前几天,我曾往圣母得胜大殿一游,在那里参观了堂皇的装饰品——这是一八五二年元旦那天,路易拿破伦凯旋入殿时所用过的,其堂皇华丽,于此可想见一斑!参观了以后,最令我感动的,是想到那些世间所谓的大人物,也竟臣服于天主权威之下,也竟顶礼教会的荣誉之中。原来,惟有天主才是万美俱备的,也惟有他的伟业,才是尽善尽美的。伟人之所以伟大,因为他们善用了天赋,而又谦虚地把他们成功的光荣归于天主。的确,在公教国家的政府,需要教会的支持——因为教会的权威是至上的,是不能毁灭的。倘若没有她的辅助,公教政府是绝不能成立的,正如地上灰尘,一遇着狂风暴雨,便荡然无存了。

上面这一段观感,若站在公教国家的政治立场来说,是非常珍贵的。一八四八年,法国的国民会议,闹得天翻地覆,使德奥芬感到异常痛心;及至他来到巴黎之后,便求得了上峰的许可,前赴议院听讲。事后,他给家人报告了他个人的观感。他似乎有先见之明,凡他所报告的种种,日后竟然都应验了。法国中枢的政见日呈黑暗,而一般舆论的抨击,也日趋激烈,终于在十二月二日那天,革命党发出了起义的宣言。这事件发生以后,德奥芬函告父亲道:“亲爱的爸爸!今早十点钟左右,巴黎被革命军围困了,而中央国民议会也就此解散了。”……在他述说了这事件的经过之后,他又感慨地写道:惟愿好天主,快来辅助我们,指导我们,都谋求他的光荣!我们要为祖国祈祷,并为整个的欧洲祈祷!这次的事变,我们早已预料到了,所以并未受到任何惊惧。这次的事变,何时结束?怎样结束?此刻尚难逆料。不过,人间之事,其成功既易,则其失败也速;惟有天主永在不变,让我们去投奔他吧!至于我们的将来怎样?我想,纵然世界毁灭了,我们仍旧能够安闲地躺在慈母圣教会的怀抱中。人间永垂丕朽的事业,据我看来,只有爱德和正义的事业,可以当之无愧。爱德和正义,都使我们抛弃世事,高举自己的思想和心情,款款地飞升到那无极的天庭。”

德奥芬又寄函给一位朋友道:如果法国欲挽狂澜于既倒的话,她必须衷心忏悔;不然天主会允许穷困的工人翻身起来,终有一天,他们将成为天主向法国人施行报复的工具。依我个人的见解,救国的当前急务,在乎我们自己重新做个完人。天主若见到我们已有忏悔的诚意,他必定要怜恤我们的祖国了。……直到现在,我还十分安全,这是可以告慰你的一点吧!我们本会在巴黎颇得人们另眼看待;巴黎的市区,人人都认识我们,待我们也十分和善。一八四八年二月间,是国王腓立比·路易逊位的前夕,我们的一群会士正经过爱丽塞营盘,在那里挤满了人山人海的群众:有的正在七嘴八舌,彼此商议着,怎样来收拾我们这一群学生;可是,大部分都这样喊道:‘饶了他们,让他们平安过去吧!他们是献身天主的传教士,将前赴中国去替主殉道哩!’经过他们如此一说,我们这一群可怜的传教士,便安然脱险了。

 十二月四号,我们几乎整天停留在波乐公园里。因为这时巴黎的战事已爆发了,一队装甲骑兵正向着巴黎市区挺进。市区里的工人都立在街道上,颇安静而有纪律,但群情却激昂万分;不过,对待我们却是彬彬有礼。第二天,有三位同学必须外出,途经他们筑有防御工事的街头,好几个兵士正荷着枪,站在那里守哨;旁边站着成群结队的所谓暴徒,他们都沉闷寡言,然而心中却充满了报复的怒火;兵士们叫那三位同学平安地过去,不仅丝毫没有留难他们,而且对他们十分有礼,十分客气哩!”

 革命党得胜以后,这场事变算告了一个段落,民心也渐渐平静下来。德奥芬充盈着满腔的热火,给他的代母写信说:“刚成立的新政府,对宗教十分友善,她甘愿给予教会一切正当的权利。只要这样继续下去,我想天主一定会降福我们这可怜而紊乱的法国,则社会秩序之重建,也或者有了一线希望。耶稣基督既然降生成人了,那么他那天主化的人性,就应作我们人事的向导;人民既自称基督的信徒,却又抛弃了对天主应尽的义务,而变成一个完全放纵的民族;如果她是教外民族,尚有情理可原,既是基督信徒,则其对天主的义务,自不能推委了。有些人,自以为能够高瞻远瞩,自以为对法国的前途,有较他人更大的贡献,这种人也真教人可恨!虽然在不久的将来,我便要远离祖国了,但是关于她幸福的消息,我仍旧时刻悬念着。惟愿天主,俯赐较为光明的一日,让我们大家心焉祝之!”写完了这一段之后,他另以一首最美妙的祷词,结束了他的报告:

吁嗟我天主,求您倾耳听:

尔民本识主,孺慕以真诚;

怎奈彼谩徒,忝作群民令,

误领入歧途,民乃二其心!

惟愿主降福,万众一条心,

矢忠奉事尔,永颂主光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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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站时间:2006-1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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