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 致母亲 此信写于九一七年九月二十二日,于宁波。 亲爱的母亲: 我刚收到您那封可爱的信。 请您不要挂虑忧愁,因为虽然一切很苦,我仍然很幸福——纵然所做的事不如我所希望的那么多,但是,总之,仍可以做些, 我正在努力学习「绍兴话」,将来会讲的不错! 不要怪这些善意的好人,他们把我充军到远方,自以为是做了件好事——我认为我现在住的地方也很不错嘛,您以为如何?我坦诚地认为他们是凭他们的良心做事;以我个人的浅见,明明看出,有另外的事该做,假如他们知道他们的责任是做这另外一件事,我不怀疑他们早就做了。因此,我们应该全心去爱他们,祈求好天主祝福他们,惟其如此,我们才能天天平安地诵念「天主经」。 虽然我与汤作霖分开,但我们的心灵却比以往结合的更亲密。我们的目标比以往更趋一致。他每星期给我写数次信,我也多次写给他。 我以为您没有去遣使会总院,这实在做的对。假如您去了,恐怕这种会晤也不会愉快,并且我也怀疑这会晤能得到结果……但我可以跟您说,除了一些好听的话以外,我从来没有从他们那里收到其它的。是的,直到今天,包涵总会长的最近一封信在内,这信内写了很多『事』。但我总没有写一封辩驳的信。在这最近一封信之后,我写了一篇很长的报告,这对我来说是决定性的。但至今没有得到答复。…… 「……」最近,乘着向德国宣战的机会,我们举行了隆重祈祷日,在这一天,有讲道、演说等等,也有国旗和音乐。「整个绍兴」,五千乡人来参加。这一天是传教区有史以来第一次,全浙江省各报纸都曾刊登。我希望能由此多做好事。就在这一天,特别与一些要人交谈,乘着他们兴高采烈,我们原则上,为爱国教徒,创立了一个高级社会人士的宗教研究社,等我回绍兴以后(我现在宁波做退省),我马上就安排这事。此外也组织了男教友的「周会」,其中有些与天津的公教会进行会类似,这组织看起来很有希望——这是我的第二条船——您看,虽然各处有困难,但这工作仍然进行着……将会成功!天主万岁!多加祈祷。(还有……罗马……) 啊,我全心拥抱您,我非常爱您。(……)请祈求天主使我常常,处处,不论发生什么事,我要善尽我的一切义务,也就是要成为一个圣人。惟独这件事关系重大,其它的自然而然的会来。 您的孩子 雷鸣远 七十一 致汤作霖神父 雷神父经赵主教准许组织了「为祖国祈祷日」 ,这日刚过去,就接到了刘视察员的信,其内容如下:『我方才听到您竟敢藉着向德国宣战的机会,发表政治性演说。置我们修会神圣会规于不顾,蔑视赵主教的明智劝告,而且还把这演说刊登在益世赧上。既然您有这种服从的态度,我要向本修会的副总会长表白,我不能在我所管辖的省内看管您。』……以前雷神父已经由北省被驱逐,若现在又被由南省所驱逐,他便无处存身,只有离开中国了…… 此信写于一九一七年九月二十九日,于绍兴。 最亲爱的弟兄: ……但为他们来说,他们处之泰然。 我要跟您解释: 在我收到罗视察员的最末一封信之前(这信或可说是充军到南方的通行证),大约十五天——或十天——好天主曾使我充满了一种无可名言的喜乐,我想这就是圣书上所说的「神慰」,圣书上并指示,我们不要把这神慰跟圣德混为一谈。这种喜乐一直延长到所说的通行证寄来为止。遂后,好天主就暂时隐藏起来了。我常想,这是吾主不可名言仁慈的表示,祂愿意使我做补赎之前,先安慰我. 这次退省的最后几天,直到现在,我又重新受到了上主的这种垂顾,这是无法解释的,在我想到我现在有的各种过错时,我无法相信这喜乐是一种赏报。我由宁波回来的路途中,我正在想到天主,并跟鲍交谈时(请您别效法我,不幸地这只是一些皮毛)我忽然有了这种强烈而清晰的想法,就是准备在人生的路途上迈向最后一步——常常是最沉重的脚步——这快乐对我来说就如给要受死刑的人一杯美酒。我甚至想到我好像被派到南美洲,我似乎看见我在学习西班牙文或葡萄牙文。 但是主教大人的恩德并不能逆料这样的事。我当时左思右想,努力去想这事,设法从十字架的高处去观望此事,从很多清晰的思想和从难于表达的思想中,去观察此事,结果,我认为此事很好,并且满有意义。我振作起来,甚至几乎我希望得到此事,就如士兵愿望有一场大仗,尤其是这士兵曾打了一场败仗(因为您知道我在第一次战争中处境如何可怜)。 终于在今天,中午的邮差给我送来了这封信。虽然如此,这结果成为可笑的事……这信虽然不是通行证,但是该「准备我的心灵接受诱惑的挑战」。勉力吧,您要为我多祈祷,您的好天使要来告诉我这个。因为在孟神父身上发生事件以后,谁也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事。但「谁能使我们与基督的爱隔绝呢?」这是最高安身之处,谁也不能破坏它。 但是,要冷静地去处理这些事,这封信可能只是要求一些间接的解释。今天我就要去报告主教大人,他也深知我并没有不服从他。主教也很可能从宽处理。这也可能只是给我的警告,使我好好工作,因为他们善意地相信我已经改变了作风…… 只有一件事使我非常反感,就是给刘视察员写回信,因为他没有问我这事。我以为只给主教写信去报告这事就够了,如果没有人问我这事,我也不加以解释。 我在这里开始一年的工作,时刻遭遇困难,处处布满荆棘。我想我能做些事,也愿做些事,但当我要着手进行这些事时,所有的这一切都成泡影,因为我无法达到了解他人和使他人也了解我的程度。您也许要问我说:嗨,您的演讲呢?是的,我勇敢的朋友,我好歹地能做些演讲,而是在多多少少特殊的演说场合,我可以做个简短的演说,多少能使人了解一些,尤其是多多少少可达到目的(最好的仍留在咽喉下面)。但是在谈话中……不可能,这都是些别的字,间断的句子,必须完全很清楚才能听懂。除去一些知识分子——多少讲些中国官话(近乎几千里),我不懂他们跟我说什么。 明天我又要开始专心学习语言,这是个良心的责任。…… 您的弟弟 雷鸣远 七十二 致汤作霖神父 此信写于一九一八年四月四日,于绍兴。 最甜蜜的朋友,我总不会忘怀你: 在我刚刚寄出所要的烟袋的时间,人们给我带来了邮局一个包裹,那是杨昭清寄的,在上面写着:烟袋。我感动的打开了包裹:不错,真是烟袋。我配上烟嘴和烟锅,装上烟丝,点着了烟。就是了,我觉到了激动,我关上了门,以便把我与外界分开,我深深的吸着它,啊,多末好啊,透过烟气,我又一个连一个的看到了咸水沽,静海,沧州,河栖的房间……后来又看到在建竹(译晋)路上满尘土的小店铺,这是一个冻结着苦涩与喜乐甜蜜苦涩的整个喜乐,是我在作梦吗?不幸的我啊,因为我的流配延长了,我总也看不到这一切了吗,看,烟袋已经熄减了,太快的熄灭了。我情不自己的将它放在我办公室的一角,这办公室是您所记得的,是在地下的房间内(年初汤神父到雷种父那里小住数日,他想将调往美国.特别来和雷种父面议如何向罗马进言。——译者),这已经是一位老朋友了,他给我带来安慰与轻松,感谢天主。我相信因为天主圣神愿意,也会给您安慰的。 因为,我在冒着给您立坏榜样的危险,也应该说给您。我过了很黑暗的几天,我不能解释它了,我害怕您不耐烦,恐怕你也不会了解。从许多日子以来,我作决定,也对我热爱十字架的爱情,作了反省,为这个很多人认为是小痛苦,而说是受了很多痛苦,真是羞煞人了。但是在这末多的教外人跟前,在很多的教友们,一波波的需要在苦痛中安慰他们,在言行生活上需要鼓励他们,而竟感到淡然漠然……这些日子,我有千百个这样的机会,而我竟是若无其事摇晃着双眉,灵魂死亡在受苦中,在一个真正的弥留中。是的,我的良心不安了。我非常反感的要说它,我却没有战胜它,无可怀疑,就是因为这个缘故,在一年以后,我仅仅比两个月,有了些进步。 我使你厌烦了罢,不是真的,您大概有理吧,天主应受赞美,我们另翻书页吧,「……」 请为我祈祷,在这个人海中,我唯独有自己在我对他们的爱情中的无能。而最可怕的,就是恐怕是在我内的过错。我要重新学习绍兴话了,但愿圣神降临节给我语言的神恩。 我在嘉兴有一年,我颤抖的听到说,用我的智力,受了几个月的苦……什么,应该受许多个月吧,天意在分配药剂啊。 您为我们在那里的好穷人们作的好事,是可赞美的。因为我极爱基督的爱情,您使他们归依吧, 七十三 致双亲 此信写于一九一八年四月二十九日,于绍兴。 ……我所遭受的一切,都是天父愿意与许可的,所以它是好的,是极好的,对我们是更好的。在几年中,在很短的时间中,我们会知道,我们也会看见:好天主,在我们惊奇的注视,因爱情行知恩而动心的时光,给我拿出了祂对我们每个人计划,如何拿出了纸牌一样。「这个无论是什么无论如何,主,我的父,这个失败如同一个幼芽,隐藏着一切神妙的圣宠……这是一个指环,好好的拿在手中,它应该引导我们到很高处,很好处……我们要用整个的力量,在一个爱情的神奇中,像亚尔斯本堂一样的,高声说:「我天主,我天主,您对待我太好了。」对一切人太好了。然而现在,如同圣雅格所说:我们只画在图画中,在侧面,歪斜的看;为此,我们的依恃心才是有功劳的,是最高的信德行为,最中悦天主,祂要很大方的报酬我们。 好的,看,我是在讲道了,是向你们,也是向归心的人们,这变成一种病,你们处罚我,使我成了这样的,谈好天主太好了。 亲爱的雅格。最近有一封信,同时向我报告,爹爹病过了?也康复了,为此,我不敢抱怨你们了,为什么不早说给我?或者偶而我对这事不关心吗?我的爹爹啊,我多么爱你,你是总不会完全彻底知道这个的,除非是好天主告诉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这是自然的,特别要保有基督的快乐,它应该在我们心内浮出,在一切颓毁,欺骗以及眼泪之上啊,因天主圣神安慰人的能力,一如油之浮在酸醋之上,现出它的存在。 这是基督宗教的奇迹,这使我们认识了无论遇到什么事,而天国必开始莅临大地。魔鬼的鬼怪,使地狱提前开始,临于那些属于牠的人。您看,天主对我是多么伟大且重要啊,面对等待我们的爱情与光荣的无限重量,一切都是微小的。因为我已四十一岁了,我相信我不能再开始了。看啊,生命只是一个梦,一股烟气,人们的一个声音,一个装船的声音,一个卸船的声吾,都同样无能,但对那知道真正价值的人,也都是同样伟大与乐观宝贵的。 这里都很好,赵主教对我太好太好了,虽然我还不大懂得语言,我有一枝笔,可以为我使用,这个给予我巨大的工作。后来,我要向教友们讲道了,最后,我可爱的助手(由于天主的圣宠恐怕是我们主教的体贴)都是中国人,和我一起工作,在这个时候,我为他们祈祷。这就我像梅瑟与亚郎(我不要最坏的),这是很好的,因为这是我们无限好的天主如此安排的。 在这时,与罗马的通讯,依然继续着,你们应该知道,消息至良好的。汤神父收到了传信部的一封很好的信,它要求杜主教善待汤神父。 这是一个最美丽的事,对开始的是充满好兆头的。 啊,我拥吻你们,也祝福你们,我跪着求求你们,我跪下,给你们要求父母的祝福 ……愿领到天堂,那里再也没有泪,而只有无暗阴的喜乐。 在基督内你们的孩子 七十四 致汤作霖神父 在严重的危机中,汤作霖和雷鸣远曾走并肩作战的生死之交,但在理解服从造方面,二人却意见分歧。下面的这篇资料和十一月五日的信,更容易使我们看出雷鸣达神父的观点,但对汤作霖神父的观点,不易确切地使人认识出来。这里要注意的,尤其是关于服从一些不合理的命令。甚至不合法的命令,虽然造些命令发自本身合法的权威。 此信写于一九一八年六月二十五日,于绍兴。 最亲爱的弟兄: ……重大的主题仍然是服从。……您所有的议论——几乎是全部——包括我的理由,但并不包括我的心;因为我在我内心有些事是我所爱的,我也爱它的结论,但我不能不感到这理论不是最好的。我心灵中最接近吾主的部份,就是我用来跟吾主交谈和爱慕吾主的部份。这部份乃属于圣教会的神修学,根据这神修学,不能接受哲学的推理和由启示得来的论据所做成的假设。在教会中有圣人们,如雅尔斯本堂神父所说的,更有善良的圣人们!「所有的」圣人们(据我所知)依照这神修学说话行事。而您却起来反对这种神修。此外还有圣人们的指示,其中最具权威的,就这样决定圣教会依此指示订立了一些庆节,颁布一些规定,使人服从这些指示,抛弃这一切,仍然是非常严重的。现在看吾主同圣人们和圣女们谈话时,「恒久不变地」都是愿意他(她)们屈于服从,这服从甚至在外表看来不合理,简直等于是虐待。您不赞成这种服从。那末从下面两件事上找出一个真理:或者是圣人们大多数错了,而且不是在小事情上;或者是吾主的这些显现原为幻想而欺骗了圣教会(我们甚至假设圣教会没有保存了不可错误性),或者不是这样。而由此「是」或「不是」关系到「这精神」的本质?……这是您所维护的精神,您说这是您的精神。我越想这事,我越感到困惑,也越坚决地认定,圣教会实际上常在那里安置了成全之德,那里就有这成全之德。 您给我所引证的那些——美国神父和主教的话,明显地都是代表一种更接近您看法的思想。我再说一次,这种思想,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常「铭刻」在我心中。这不是在我热心的时期。遂后恒久不变的更多次收敛心神,便有一种更亲近吾主的新感觉领导我到达心灵中最好那边的想法。我当然不谴责这些——美国主教和神父们,但我首先相信他们并不像您所说的那么离谱,他们(对于神修问题)也不能接受您全部的结论,同时我以为他们对于人、人的地位及权利等等太过于崇拜。争斗及不和的基本原因就在这里。吾主关于人性,有克己,「你们该屈属于一切受造物之下」的训示,这一切经由教父和圣师们所解释。圣教会的一切神修是以另外一种不同的方式,来理解人类的尊严。 总而言之,我的理想就是该坦诚地、忠直地、贯彻地「凭着良心」服从人所要命令的一切。但是当我认为这些命令会产生严重后果时,我就把我的看法完全表露出来,在任何情形下不冒绝对的危险,如此我的建议常被采纳。从另一方面,继续向罗马忠实陈明我对现势以为是真理的事……。 又阅读您宝贵的信,我在其中见到:「美国」神父是平等主义者,也是民主人……等等。这是美善的一种,是真的也曾长时期的使我向往。我一定不愿攻击它。或许这是圣教会彩色服装的反映之一,天主圣神的外表之一,各种时式之一。于是该再回到『情趣』的理论而我认为在以宽大对一切人下判断,是最明智的行为。唯一使我难过的,除了「感觉」,「内在的反抗」以外)就是这种范畴,按我所知道的,没有产生了圣人。这难于表达,实在我自己觉得被激烈引诱去趋向这种看法,而又感到自己激烈地、坚强地、柔和地从另一边退回,我以为我在基督内的生命,随着这些波动,藉着屈服于人而上升,在人道理想善于困惑我的情况下,感得没有光彩,没有爱。 我甚愿在这一切中,有一位指导神师,也就是圣方济格沙乐爵在千百人中所寻找的人……。在等待之时,我停在我现在所站的传统岩石上,虽然您曾想此事,处于上流可爱的社会,在圣人中,我以为,更接近可爱的吾主。 您知道我常对圣人们很「着迷」。这已延长了三十五年。其中有一件使我困惑的,就是在真实的工作者中间,圣人们属于第一流工作者,虽然人们并不论理地等待着屈下和服从原则的果实,甚至向赖以维生的乖僻主人绝对服从。圣人们所做的及留在圣教会中的,不同于博学者及好知识分子们所遗传的,在他们中的人道虽很美,也更高妙。我常有个确定的想法,就是我们在中国的圣教会必须先在自己地区内,由这大民族中,产生出一些真正的圣人和圣女,以后才能得到天主的更大恩宠。这些圣人相似结合天地的一条生活的运河,从这里,丰富的恩宠常来到人间及各地。我的理想就在这里,我的最大痛苦是我自己不能达到这地步。好多作家们说:但这里还不可不安份而反抗,却必须满足自己的困苦和卑贱,而不可企望更高,超过天主跟我们所愿意要的。勉力吧,愿祂的旨意得以承行。对于他将来所愿意的一切事,我全属于祂。阿们, 您的弟弟 雷鸣远 七十五 致汤作霖神父 此信写于一九一八年八月二日,于绍兴。 ……真福赵荣(真福赵荣:四川省的神父.为信仰而死于成都牢狱(一八一五)享年七十一岁。一九0一年列入真福。殉道前曾被捆打六十竹棍,用皮鞋匠掌颊八十下。死后.官府仍呈请皇帝准定他死刑。(此注释由雷神父刊登在「宁波小通讯」。——译者著)神父显的「奇迹」已确定无疑。我曾经使人检验吐的痰,有不少杆菌。这真是美妙又动人的大奇迹,而且是清楚的、积极的、立即的、亲眼见到的。这是我有生第一次。这奇迹并不感动我的信德,但我以为它使我的爱德增加,我心中不时地感觉到阵阵热浪。「若有人不爱基督,该受诅咒』(格前、十六、22)。 在接到天津来的电报后第二天,我们开始九日敬礼。我当时在我心中确定,这次如能痊愈,就表示关于一切重大问题有希望,因这些问题使我们心神犹豫不定,结果露水落在羊毛上(天主许给基德红的胜利信号(参阅民、六、27。))。阿肋路亚! 七十六 致赵主教 梵蒂冈和中国曾决定建立直接外交关系。教廷已指定Mgr.Petrelli为大使,中国驻教廷大使即将走马上任;不幸中国政 府,在自己「协约国」的抗议下,无抗拒地屈服了。当给赵主教写这信时,雷神父还没有完全失望。 此信写于一九一八年八月二十日,于绍兴。 主教大人,请您降福! 同信呈上电报一封,这是有地位的人(其中有一位慕道者)和天津教区总会长拍给教宗的电报(感谢圣座选派大使的电报),还有回电。但从第二天起,益世报英文版悲伤地刊出路透社消息,报导梵蒂冈当局,在法国大使的反对下,给中国驻教廷代表拍了电报,通知他停止呈递到任国书。以上就是事情的经过。 关于这点,我要以子女的心情自由地向主教大人报告,过去您常原谅了我这种行为。我要向您说,我最痛心的就是见到中国的圣教会,在凯撒前默默无言,保持中立(教会员的在各地保持中立吗?);甚至我们的刊物,除益世报以外,什么言论都没有发表,益世报遭受攻击,要被误认是亲德国的(因为教宗是亲德国的,)或者有些报纸避而不提,态度冷淡,或者散布忧愤和不满的空气(北京的遣使会士)或者公开的反抗,以反对秘密社社员的失望理证为借口,说是德国对梵蒂冈的狡猾手段(中国之声,外方传教会)。我置身事外,并超乎这广大事实为我和为我内心所代表的愿望很客观。我自己跟我自己说:教廷的指示,教宗的愿望为我们不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吗?我们将来除了教会的借条外,对其它任何事再没有可信赖的吗? 修院有位中国神父,最近厉害地批评教宗,说他在大事上错了,说他不够资格,说他是德国的人。谁告诉了这位神父这些事? 那末,您哪?您身为主教团的主席,您向罗马向中国也什么都不说吗?对这第二次有损及侵犯教宗的权利和荣誉的就轻易放过,而毫无反抗吗?在政府前、在舆论前、在千万准备欢迎教宗大使的教外人前,有人可能说教宗因懦弱无能或因言而无信,竟愿不公正地诈欺交换使节,为在中国庇护与中国交战的德国。此外,五十多位主教听到这丑闻后,将闭口不言,或许(我当然不是对主教大人您来说这话)脸上带着微笑吗?这样的事可能在法国、比国、英国、美国发生吗? 简单的说,以上就是我内心所激动的情绪;这次我又冒然向您揭发所有的一切,并要求您以主教的立场向信友们和非信徒们发表言论,也以慈父的立场回答。 您在基督内卑微的孩子。 雷鸣远 七十七 致妹夫和弥嘉妹妹 此信写于一九一八年八月二十一日,于绍兴。 该赞美天主,因鲍赏赐了你们一个新的祝福,就是可爱的小玛丽。虽然我不认识她,我爱她,我知道她的好天使,天上的诸圣,以及童贞圣母……都爱她。 你不是不知道在这里发生的各重大问题,似乎在痛苦中已成熟,要开始露出一个解决或结论(我在谈罗马教廷和中国交换使节的事)。 但这件事甚至使地狱怒吼,给人火上加油。你可推测得到其中一切都不合理想,这种对抗不仅是来自那等待它的地方。 一个令人注目的事实就是这封向教宗致谢的电报,它发自天津教内及教外的民众,另一个事实就是圣父那封令人感到骄傲的回电,这个中国可爱的民族非常接近圣教会,但是中间经由一道铁墙隔开,这是你知道的。或许我们该慢些死,为能拆这道墙,但是只要我们有一口气,我们一定要拆除这道墙。这场为人灵和为主荣的斗争中,汤作霖神父真了不起。如果天主赏我们在此世重逢,将有一部真实战史跟你述说…… 由于以上的一切,可爱的主内弟弟和妹妹,赞颂、敬爱天主,惊叹祂不可预测的计画,按此计划祂肯召叫你们可怜的哥哥为祂,也为祂的光荣去受些苦。 因为只有这事值得我们劳心费神,值得生活下去;而其它的一切,即使是世界大战,也都不值得我们注意,除非它包括这唯一事物的一部份,并且其结果与这重要事有关连。你们要阅读圣人们的传记和他们详细的行实。圣维雅奈有非常好的一句话,他虽是无知的穷乡下人,但是谦逊,天主知道。这位圣人谈到宇宙以及它所包括的一切时,曾说:『这个卑贱的世界!』他说这话时甚至做出不屑的态度…… 现在我们从这里大步迈出,从这卑贱的世界,我们走向卓越的世界。啊,多么幸福呀,我亲爱的弟弟、妹妹、父亲、母亲,我们经由同一道路从那里出来,我们有把握,藉着天主的恩宠协助,在卓越的世界中重逢。因为只有这事有价值。其它的是疯癫、灾祸、失望和死亡中的死亡,该赞美吾主天主,因祂不仅使我们了解这真理而使我们体验到。啊,希望从此永远赞美、敬爱、感谢天主,因为祂为我们做了这一切. 我祝福你们在基督内的全家。 您们的哥哥 雷鸣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