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仍继续前题。她叙述天主赐给她的若干特宠,并叙及至尊上主给她说的话,是为了安定并要她答复反对者。 我又离题太远了吧,为了若干动机,我愿指出这些神见并不是我们想象的产物;实在,我们的想象纵使用尽力量,也不能为我们表现出基督的人性,更不能为我们图写出祂的美丽来。即使能摹写一种与祂相似的事物,也决不是片刻所能竟工的。不过,说起来我们也可以自己形成一帧图像,细细地去察看它,考察它的仪态,它的洁白;我们也能使这形像愈来愈加完备,而将它刻在我们的记忆里,然而这既然是我们悟司造出来的东西,能给我们取消它的也只有我们自己:在我们所讨论的神见中,这样的事是不可能的,当着天主愿意赐给我们这种神恩(时间与式样完全在天主指定)时,我们是不能不注视它的,即使我们愿意对此神恩有所增加,我们一点也不能够,同时我们也不能有所递减,不管我们愿意与否,我们都没有看与不看的自由,如果我们愿意注视某种特殊情形,这种基督的神见立刻就要消失了。 一共二年半的时间,天主时时常常赐给我这种神见,然而到现在已经有三年多了,天主不再如此频繁的赏赐我这样神恩了;祂代之以一种更高超的恩惠,恐怕后来我也要叙述它的。我看见基督给我说话了,我最欣赏祂那无比的美丽与甜蜜的言语;有时候虽然也很严厉,但这些言语确实是出自时祂神圣与醉人心脾的圣唇啊!我狂热的希望认识祂的眼睛的颜色,以及祂的身材,以便能给以介绍;但是我总没有获得这种恩惠,我的一切努力都是白费,那时候神见就完全消失了;不过有的时候我觉到祂在向我投以仁慈的目光,因为这种视力的能力太大了,灵魂是不能支持的:灵魂那时候停留在这样崇高的神魂超越中,如果她愿意很多的享受,她便会完全丢失了这幕美景的。 如此说来,在这里并没有我们愿意或不愿意的成分,我们看得清楚,天主在这里只愿意我们有谦逊,惭愧,只要接受祂所赐给我们的,而感谢恩主就是了。在一切神见之中都是这样,没有一个例外;在这里我们什么也不能作,多看少看,我们都不能控制;天主愿意清楚指给我们,这种恩惠,一点也不是我们的工作,而只是天主运筹。这使我们不能有一点骄傲,只有加多我的谦逊与敬畏,因为我们从此可以看出,如果天主能取消我们愿看的能力,同样祂也可以剥夺我们这样的恩惠,如同剥去圣宠一样;祂施给我们圣宠,完全出自祂的仁慈;这样使我们旅居此充军之地只有战战兢兢,如履薄临深了。 天主几乎常常是在祂复活的光荣,发现给我;就连祂在圣体里发现给我也是这样。然而有时候如果祂愿意加强我受苦的力量,祂就显示给我祂的圣伤,我有时看见祂在十字架上,有时看见祂在山园中,很少看见祂戴茨冠;很多次看见祂背负十字架。我重说一次,祂之所以如此如彼,完全是为符合我本人,或者他人的需要;但祂显示给我总是在祂被光荣了的肉体里。 我受了不少的屈辱,焦虑,恐怖与折磨;然而谁能说我却因此而得到天上神恩呢!人们想我是受魔鬼迷惑了,很多人想给我驱魔,这种想法我并不予以注意,我最感难过的是看见告解司铎们,都害怕听我的告解,或者听到他们谈论我所有这些神恩;但是我却总不难过我得了天主这些神恩,纵使用世界全部快乐,全部幸福,我也不愿意只交换我这神恩中的一个;我常视这神见为天主的特恩;在我眼内,它们实在是最宝贝的连城壁,连天主自己也多次这样保证,我也看见我的爱情,对祂是急剧的加增;我将我的一切愁苦,完全托付给祂,从祈祷里我常汲得新力量与安慰;但是我总不敢答复我的反对者,因为这是更坏的:他们看着那是缺少谦德,我只是向我的神师畅述心怀;他时常安慰我,尤其是他看见我掉在苦难之中时。 这些神见愈来愈多起来,一位从前帮忙我的一位告解司铎,我也向他办过几次告解,当理家司铎有阻碍的时候,他开始向我声明我的神见显然是来自魔鬼的;我的反对者都给我下令,既然我不能阻止那些神见,那么当事人它们来临的时候,我每次应当用圣号拒绝它,或者用轻视的态度。魔鬼,我早确知道,牠一定不会如此来的;然而我应排除我灵魂的畏惧之情,天主是要看顾并拯救我的,他们的命令加深了我很多难过,因为我不能承认这些神见不是来自天主,那么服从这样的命令,为我是再恐怖没有的事了。另外,我再重复一次,我再也不能希望没有这样的神见了;虽然如此,我依然滴沥无遗的实行了反对者的命令,我诚恳又诚恳的祈求天主,不要让我陷在欺骗里,我满眼流泪,涕泣滂沱的频频的求着天主,我呼求着圣伯多禄和保禄,天主在他们的庆日里,首次显示给我,并给我说;他们两位都不肯使我陷入迷惘;这次我虽然不是在想象的神见里,可是我也多次很清楚地看见他们在我的左边,这两位光荣的圣人是我的特别保护人。 当我看见吾主显现时,要我作轻视的态度,为我是太难堪了,在我看见吾主时,我宁愿人们将我粉身碎骨,也不愿相信这是魔鬼;这为我真真是一个艰巨的补赎,我为了不作那么多的圣号,我特别在手中持着一尊苦像,我几乎常是这样;至于轻视的表情,我作的更少,因为这太使我难过了,我想起犹太人加给耶稣的凌辱来,我恳切的求耶稣宽恕我的行动,因为我这是在听从他代表的命令啊!这是不应归罪于我的,因为是祂安排在教会的人们命令我如此的。那时祂告诉我说不要难过,服从是对的,祂并说祂自己要表明真理的;但当那些人想我是被魔鬼欺哄而不要我祈祷时,祂则彷佛生气了。祂告诉我该说给他们这是虐政,祂并给予我理由,使我懂得这神见并不是魔鬼的事,后来我再叙述这些理由吧。 一次,我手内正在拿着我念珠上的苦像.忽然救主亲手拿去了,然而当祂重新放在我的手内时,苦像就变成了四枚较金刚石还要无比贵重的珍石。因为这超性的宝石与地上的宝石实在是没有比例的。地上的宝石在这里比起我们看见的宝石来,实在没有什么价值,连假宝石都不如了。在这苦架上,救主的五伤显得无限美妙,救主并告诉我将来还要看见这个,祂的话果真应验了。从那时起,我看见的再不是十字架的木块,而乃是宝贵的宝石了。然而这却是除我以外,别人都不能看见这个的。 自从人们开始加给我这些磨难,并命令我拒绝这些神见以后。天上的神恩就愈来愈多了,我愿意分心,但是没办法脱离祈祷。我觉得就是在睡眠时,还依然在继续,我的灵魂逐渐被爱情之火焚烧着。我不断的哀怨吾主,说给祂我不能再支持这种苦刑了。虽然我一点也不愿意,并且更广设辩法,伹是我始终作不到不想吾主的地步。我尽我所能的服从,但是我的能力很少,也可说是能力毫无;然而天主不但不解除我服彻祂的代表者们的命令,并且还命令我更服从;但是另方面,祂总不断的给我保证说是祂,祂一直到现在还是一样的教训我向神师说什么,祂也提供充足理由,使我不再害怕。 不久之后,祂就按照预许给我的,开始拿出最显明的证据,证明这些神见是来自祂的。我的灵魂煎烧着爱天主之情,如果不归之于天主,我真不知道该归之于那位了。这是很超乎本性的事,我一点也不能为力;我看见自己最希望死亡的来临,以便看见天主。如果不是在死亡中去找这种我所渴望的生命,我便不晓得到何处去找寻了。这种爱情的狂热,实在猛烈。虽然他们还不曾有我前面所说的那么强烈与有力,然而我已经就不晓得如何是好了,什么事也不能使我满意了。我已经不是自己生活了,我觉得真真实实有人夺去了我的灵魂。啊,天主至上的工化呀!对于您这可怜的仆人,您何必如此匠心经营呢!您虽然隐身不见,然而您的爱情却深入到我各个角落,您使我浸郁在甜蜜的弥留中,我的灵魂不愿再出来了。 没有经验这种爱情狂热的人们,他连这种观念也不会有。它们既不是五衷感动,也不是那些时常赐给我们的热心冲动。这些使我们的灵魂彷佛要窒息了,不能予以收容。不,都不是的,一个这样的祈祷,比较我所说的那个祈祷低得太多了。我们应当避免忽然的冲动,设法温和的把冲动收藏在心内,让它们安静在灵魂里;这里彷佛有几个儿童呜咽不能出声的哭着,如果您给他们水喝,他们过度的凄惨立刻就消失了;在这里也是一样,理智要压制这些冲动而使之就范;不然,本性就要有他的份子了。那么,我们改变一下思想吧,在战兢的看看这一切并不是齐全的了,其中可能携上了许多情感部分,我们平定一下我们的灵魂,彷佛用爱情的抚摩,平静儿童似的。使我们的灵魂用一种温和的方式,而不用所谓拳打式的去爱天主。但愿灵魂将这爱情收藏在心内,不要像那煮得东西太多的锅子,因为无限制地在投着材料,一切都要溢出了。我们应当节制这种点火的原因,而设法用温和而不费力的眼泪,来熄灭它的火焰;因为感情激动的泪水是难堪的,并且对我有所损害;我在开始时常流着这样的泪水,结果使我头为之痛,神为之疲,致使次日与以后的时日不能重作祈祷;为此在开始时是需要明智谨慎,来使一切事件和平进行,并该使灵魂习于内心的工作;至论外面的表现,则应当很谨慎地避免它。 我所讨论的爱情狂热,与感觉热心的冲动来比,有如天地悬隔。我们用不着添薪热火,但是以我看,那正好似火已经点起了,人们忽然将我们推到火内,使我们焚烧,灵魂不再为她因天主失踪所受的苦伤操虑了;然而人们却不断的在她的肺腑深处,狠力的刺上一枪,并且穿透了她的心,于是灵魂已不晓得她有什么,也不知道她愿意什么了。但是她却懂得她愿意天主,因为那时刺伤她心坎的枪头,彷佛是浸在一种草汁内;使她害怕自已而去爱摹天主。为天主之故她也不再感到生的乐趣。这时已没有一种言语,可以解释并宣扬天主用以刺伤灵魂的方式。也更不能解说天主所给她的大苦;她已不晓得她是怎样了。但是这种苦难却是非常甘饴,灵魂高兴去寻找它;而不愿用世乐来代替它。我再重复一次,她的希望是常常死于这种苦难里。 这个带有如此光荣的磨难,使我时时出神。但是我却不能了解,为什么竟能这样。啊!一个如此受伤的灵魂,是多么美丽一幅图画呀!是的,依照她的感受,她很可以说是受伤了,在一种不可言的方式下受伤了。她看得清楚她是没有用一点方法来诱引这种爱情的。我觉得这乃是救主的爱情洋溢.来让它一下子跌在灵魂上一点火星,而将她完全焚烧。哦,在这幸福的时候,我曾多次想起达味圣王的言语:如渴鹿之奔甘泉兮,我觉得这句话实在是一字一板的应验在我身上了。 当天主不赏赐我这样高超的恩惠时,这种苦难彷佛因某些补赎而有点减轻。最低限度可以从中找寻某种方药,因为她已经不晓得作什么了。但是她也不再感觉什么,也不感受使肉体流血的苦难,肉体好似是死过去的一样,她寻着千万种新的方法与办法,来为爱天主而受点罪。然而第一种苦痛是太深重了,我看不见有任何肉体的折磨可以取消它。药方是没有的,这一切方法为医治这样高超的病症,但太过不济了。然而却可以获得一点减轻,就是在祈求天主自己,给我们开药方时,这种病症便可以稍微减轻。但除去了死亡以外,是没有一个根除这病的办法的。唯有由死亡灵魂才可以希望享得无穷幸福的全部。有时候这种天上的折磨如果太过了,灵魂也不能利用这种祈祷,也不能利用任何别种办法,整个的肉体已经完全粉碎了。连手脚都不能转动。如果她在站立着,她觉到彷佛有一个大力在吸引,她几乎不能呼吸了,她仅仅能喘息几口不大的气,因为她没有更大的力量,虽然她的感情非常热烈。 我在这种情形之下,天主竟不少次使我看见了下面的神见,在我的左近旁,我看见了一位藉肉体形像出现的天使,我很少见天使这样发见,虽然天使们不少次发见给我,但我看他们总是依照我在以前的神见内所说的式样。。然而在现下的神见中,天主愿意天使藉这种形像显示给我,他的身量并不伟大,小巧得极端美丽;面容焕发,彷佛是高等天使之一,整个都焚烧着爱情。他们彷佛是爱火天使,因为他们并没有告诉我他们的名字,但是我看得清楚,在天上天使们彼此是有很大分别的。种种切切,我是不会说明的。我看见这位天使手内拿着一柄金制长鎗,我想它的尖端的铁是带有一些火焰的,我觉得他时时用枪刺入我的心际,洞穿我的肺腑,在夫使拔出枪尖之后,我的心肺彷佛都为枪尖所带去了,留下的只是对天主的无限爱火,痛苦真是太大了,我只能作上面我所说的那种喘息。但是由这无可比拟的痛苦所得到的甘饴也是洋溢的.灵魂是在永久的希冀它,而在天主之外再也不希望其它事物了。这并不是一种肉体的痛苦,它乃是精神的难过;但是肉体并不是不参与其间,而且它所受的痛苦也很多。这是天主与灵魂间爱情的交换,恳求天主肯仁慈的祝福那些不信我这言语的人们。 在我看这种神恩的日子里,我如同出神了一样。我不愿看,也不愿说,而只愿咀嚼我的折磨。因为这为我是超过一切世界光荣的光荣,天主赏赐我的圣宠往往是这样,当祂愿意给我伟大的神魂超拔时,就是当着多人,我也不能拒绝的;当着大家开始传播这事时,我感到非常难过;自从我有了这种恩惠以后,我不再和从前一样的感到这种苦难了;但是感到却是我从前写过,可是不记得在那章上所说的痛苦了。这苦痛在许多事上都与前者有分别,而且价值更高,至于我现在所说的这种苦痛,是很难察觉的。仿佛是天主沉醉了灵魂,而使她洋溢在出神中。这里已经不是她有苦和受罪的时候了。因为她立刻就要进入快乐里,愿天主永远受赞美!感谢祂用这样的大恩,充实了一个不会忠实报德的灵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