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教宗和世界
教皇不但是一位教会的元首,也是世界的大皇帝。他用了帝皇的尊号,和世界各国的元首来往:因为圣教会没有国族的界限的:“你们往普世去,Enutes in universum Mundum”耶稣给宗徒说,所以圣教会当在普世生活;这样,教皇不得不同普世的君王,政府有外交上的来往了。
纯是道理上的问题属于教皇,犹如纯是政治上的问题属于国家。但,此外还有同时属于道理和政治的问题:为解决这问题,教会和国家不得不有互相的关系:所以教皇有宗座钦使驻于各国,即各国也有大使驻于教廷。
在华谛冈宫中,有专司各国来往的特殊组织:就是教廷国务院,它是近于现代所称外交部参议院的组织的,不过在解决事件的权限上,有明显的不同点:就是教皇自负其全责,而部员纯为秘书而已。
有人以为庇护第十不在行于国际事务的,其实相反,他非常熟悉现代的政潮:他真是一位政治家。虽然他对于政治没有兴味,—— 但,此处的政治,决非卑鄙的政治,因为我们知道,现在世界上,不少托名政治而私利是图的政客。—— 教会的政治目标,是要使天主公教在各国自由传扬,自由行使;为公教,不论政体的民主君主,只求国家不侵犯教权,和人民的天赋最高目标的趋向够了。
庇护第十的行政方针,在第一次通谍上发表了:“朕的行政方针是十字架:(Politica nostra crux est.)在朕的统治之下,没有别的目标:只要把一切复归于基多,使基多独王一切,而超于一切。
倘若有人要推求朕灵魂上的秘密,预测朕意见的倾向的,为避免无谓的徒劳起见,朕便把所愿赶而将赶的事宣布了吧:朕愿在人类的社会前做天主的使臣,在权贵前做上天全权的受托者。除此以外谁若更求朕的政治目标的,朕将如啥尔多枢机的说,我们不知道政治。”
庇护第十为使众人更明瞭他志愿起见,非常明智的不在枢机中选择国务卿,因为那时的枢机—— 不知是事实吗?—— 多少都染着了些政党的色彩。所以他把华谛冈宫中最高的职司,委任于众枢机选为选举大会总秘书的美理·代而·槐主教,这委任,同时可作众枢机明智的褒状,也可作他本人明智和刚毅的表示。
美理主教年时虽轻,但已有艺能的表示了:所以教皇把此艰难的重任,委任于这位前程远大,而未染某种习惯的英俊少年,使能展其天才,做新教皇爽快,忠信,勤恳的扶佐。
因此,庇护第十的政治,能超于政党之外,超越于物质的利益,也超越于别的国家。
有位熟悉啥尔多枢机的作家M.Rzwusky,对于此事有这中节的批评:“庇护第十是位绝顶聪敏人,有高卓的智慧培养的,精通于哲理文学的,而且也热心于现代社会运动的。”
世界各国,为庇护第十都是亲爱的,因为都是他的儿女。
但那个具有“圣教会长女”的徽号的法国,更在他的心坎里:譬如一次,有人给教皇说:法国与圣教会间将有纠纷了。圣父就大声回说:“这是不可能的事,这是不合理的猜想:她不是圣教会的“长女”吗?别的国家,能同样给圣教会和信德忠实的保卫吗?罗玛和法国间要起不睦的争端的臆想,是狂妄,决不能实现的。“
虽然法政府在一九〇四年,攻击过“Nobis nominavit”的主教任命法,和一九〇五年,法总统罗玛之行之辱的两件事,庇护仍不愿和法国绝交。不过他不是一味的柔弱让步的,他有时也严厉果断的不采纳近视者的短见。
一九〇四年三月十九日 ,教育会的废除,他尽力攻斥反对;他对于一辈主张教育和教会分离的,如对待“相反公教圣律的”,如“提倡国家背教的”,如“侵犯私产律和人民产权律的”一样严厉刚强。
一九〇六年二月十一日,八月十日,和一九〇七年一月六日的三道通谍,禁止了Cardinaux verts“禄衣枢机”的假智慧,救了在法国圣教会的不能收拾的大祸。
一九〇八年五月十七日,绝罚“Mutualités dites approuvées”的谕旨,完成了使法国裂教工作流产的手续。
在此严厉手段上,并行着热忱和温柔:谁不知道一九〇九年四月十八日,若翰纳达而格立真福品的那天,圣父拿起三色旗的一角,引向唇边去吻了:这种不加勉强的举动,完全显明了他的心迹。
对于别的国家,教皇也有同样的仁爱。
在名分上当说“朕不能”时,他先祈祷了,然后定了主意,立起来坚决的,刚毅的发表。—— 他对于美总统罗斯完(Roosevlet)氏,真有这种态度。
同样的,他相反过加那来亚(M.Canaléjas)—— 他侵犯圣教名份的—— 可惜,这位先生本来在他的计划里,没有想到教皇有这种毅力的。
他还上恃天主的助佑,显明地绝罚了葡萄牙国的“教国分离”的谬律。
对于意政府,他不另求律法的争论,只坚持着前教皇庇护第九,和良十三的堂皇的态度,抵抗侵犯教权的无理行为。
他真是一位十足的大教皇,在他有口皆碑的仁爱声名的平行线上,兼备着古代大教皇的毅力。无疑的,将来的历史家,也将列他于大教皇之数。
世界上各种民族,在圣教会里都是弟兄:众人有同一的尊号,居于同一的家庭,而教皇是这大家庭的大父。
“圣教会里不分希腊人,外方人,希伯来人,野蛮人的,保禄宗徒说,在圣教会里的,都是教友。”所以,教皇不论他是意籍,法籍,亚产,欧产,一朝而登了大位,就不属于任何国家,而为全世界的共父了。
教皇用“世界共父”的名义,遣使—— 主教只是各区教会的首领—— 代表于各国政府,使他代表教皇,但任所在国的教律国政的事务:这代表称为宗使。
各国也遣使臣驻于教皇处:这就是大使。他们或为全权代表,或为某事专使。
在此几点上,更可见教皇事务的繁杂,工作的劳劬了。庇护第十就在登基的翌日,用私人的名义先接见各国使官;他对于每人都慈父般的谈话。因此,就有许多使官觉察他为一位谐熟于交际礼仪的元首。
法使尼啥而(Nisard)说:“他在教皇位上时,(一九〇三— 一九十四)待强大的政府,犹如待艰难圣教的虐王,常是严厉得不可侵犯的。”还有人说,这位谦逊而习于会集平民的教皇,常居于强大的君王之中。
也没有比这句回答的话更堂皇的了:就是教皇庇护第十在一九一四年,给求降福奥军队的奥大使说:“朕只降福和平。”
综之,庇护第十只为正理而奋斗,这是他的政治,这也是圣教会的政治。
圣教会照天主的圣意,她等待着的:“常耐着,因她的是永远的,Patiens quia oeten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