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这个黑夜,或者感觉的黑夜,对灵魂来说,由于灵魂从其中抽出的利益与巨大的福祉,乃是有很大的好处的,可是在这种情形下的灵魂,反而觉得是取消了他们的福祉,亚巴郎在为他的儿子依撒格断奶时,作了一个大庆祝,同样,在天主从婴儿的泥淖中,拉出一个灵魂,将他放在地上,让他自己走路时,在天上也有一个巨大庆贺。是的,他断了奶,也给他拿去了儿童用的奶水,细腻的食物与甘甜的东西,而给他以有力的面包食用,并让他感到兴趣,这实在是一件大事。在感觉的黑夜的干枯与黑暗中,这个食物开始给予人灵精神以自由与脱开感觉的安慰;而这个食物,就是我们所说的天降默观。这就是灵魂在这里所抽出的第一个利益,灵魂从这里,还可以抽取一切其它利益。 二、从这里溢出的第一个利益,乃是对我们自己的认知与对我们可怜的认知。无可怀疑,天主所赏给灵魂的一切圣宠,都是包括在这个认知中;然而在其间,灵魂的能力所遭遇到的神枯与空虚,还与他以前所享有的丰富相当,灵魂在作好事上所经历的难处,对灵魂来说是,可以让他在自己的身上,发现出他在顺利时,所没有看到的卑下与可怜。我们在出谷记中,找到有一个很动人的榜样,天主愿意压服以色列子民,并要他们学习认识自己,因此给予了他们一道命令,要他们离开他们的习惯,脱去他们在旷野里庆日所穿的衣服,他给他们说:「此后你们不要再穿这庆日的装饰了」(出谷.三三.五),「你们要穿着你们平常作工的衣服,以便使你们了解你们所应获得待遇」(同上)。这正如同是说,你们所穿带的衣服,则是一种庆曰与喜欢的衣服,对你们自己是一个重视自己感情的机会。这个不符合于你们的卑微;你们脱去它吧,以便让你们今后在看见你们穿着卑下的农服时,你们便会懂得你们不堪得到更多的福祉,同时你们也就知道你们是谁了。这个例证,指示给灵魂:他以前所不自知的真正可怜。我们可以说,他们在庆日里,在天主那里找到许多快乐、安慰与支持;因此,他们有些沾沾自喜,他们也彷佛不太注意为光荣天主工作了,无可怀疑,他们并没有以正式的形式,形成这种情感,然而他们在这里,至少是带着他们所喜欢的快乐之满足。然而现在呢,他们穿上了工作的衣服,也就是说他们在神枯与被遗弃中,他们最初的光荣被消灭了,他也已经拥有并对自己占有了一个卓绝与对自己认知必要的德行了,因此他对自己就没有重视与满意的境界了,因此他从自身方面,已经看出他什么也不能作了,然而天主却非常重视灵魂对他自己这一很小的满足,与灵魂不能奉事天主的苦闷,这超过灵魂在以前所获有崇高的快乐与一切事功。灵魂在当时有许多不完美的无知的表现的,然而从这神枯中——以前如同是一件衣服的掩遮着——灵魂不但获得了我们以前所说的福祉,并且也获得我们还没有说的许多其它福祉。这一切福祉,都是从认识自己中生出来的,认识自已,乃是一切福祉的泉源。 三、这些福祉中的第一件:乃是灵魂应该具有一些对天主与她来往时的重视与恭敬,这个在人接近上苍,是经常该有的要求。然而灵魂在充满神味与安慰时,灵魂是不会作这种敬重的,这种神味的恩惠,使灵魂对待天主,有着比应该有的大胆更大;对天主不免缺乏敬重与关心。这样的事情,在摩西身上就曾发生过了,在他知道,天主是在焚烧的树丛中,对他谈话时,由于他喜欢的催迫与吸引,如果不是天主制止了他,命他脱掉鞋子(出谷记.三.五),他除去要走近天主以外,什么也没有想。从这里我们可以懂得我们对待天主,应该是多末敬重,多么谨慎与多么虚心和孝顺,并且在摩西服从了天主的命令以后,他也变得更为明智与端正,如同圣经上告知我们的,他不但害怕走近天主,并且也不敢再对天主注视了(出谷.三.六)。在他脱掉自己的鞋子之后——这个指的是他对倾向的克苦以及兴趣的牺牲——他在天主台前,承认了自己至深的可卑,他知道自己应该多听天主的说话。 天主对若伯在要和他谈话时,也是这样的预备了他,天主给若伯说话时,并不是在经上所说若伯享受幸福与光荣的时候,而是在他赤身裸体,坐在粪堆上的时光。他那时是被人舍弃了,并且也被朋友折磨着,他成了忧愁的俘虏,苦涩的苦人,满身蛆虫,就是在这个时候,天主启示了在粪堆上的可怜虫,而光荣的降下来,与他面对面的谈话,并且也传达了天王上智的深湛,这个,在他顺利的时候,是天主所从未作过(若伯.二.二九—六;三八—四二)的。 四、现在,我们已经到达谈论:那有感觉部分的神枯黑夜的宝贵利益了,我们.您该忆起这个利益,在这个感觉部分的黑夜里,真的为我们证实了先知的话:依据先知说:「您的光明从东方生出」(依.五八.十),天主光照灵魂,这样,他不但认识自己的可怜与卑下,如同我们说过的,并且他还发现天主的伟大与超越。不但灵魂的倾向、兴趣和他感觉的依靠,统统消失了,并且悟力还得了必要的自由与纯洁,用来懂得真理。因为感觉与慎向,在这个时候,虽然只是朝向精神事物,会使人们的精神晦暗并加给精神困难,可是那些感觉的忧愁与神枯呢,他们都使人的悟力明白与活泼。如同依撒意先知所说:「困难给予智力天聪」(同上.廿八.十九)。这是说困难引我们认识天主,灵魂只要自由与无羁于任何事物——为了接受从天上降来的影响,是应该如此的,他经过了默观黑暗与干旱之夜——如同我们所说过的——天主才会逐渐的,使用他智能的超自然方法,与灵魂交通,然而如果灵魂是喜欢并有意于以前的满意,他便不会前来的,依撒意亚也清清楚楚的给我们说:「天主要教给谁他自己的知识呢?让谁了解他的言语呢?不是向那些断了奶的儿童,向那些离开父母的胸怀的人吗?」(同上.廿八、九)。从这里,我们可以了解为接受天主的这一交往的必要准备,并不是精神甜蜜的奶水,也不是灵魂喜欢感觉能力的甜蜜推理的支柱,而是这两者的剥夺与斩断,并且对于那应该聆听万王之王说话的人,应该好好的站立着,一点也不要依靠感觉与其情爱,亚巴谷先知自己也说:「我站在我的护守上,在堡垒上我钉住了我的脚步,我默观地来看看,究竟要向我说什么?」(亚。二.一)这意思是说:我要斩断我感觉的情爱,我不让我感觉的部分作推理,以便了解天主向我所说的话语。从上文,我们首先知道的是我从这神枯之夜中,生出了对自己的认识,而这个知识在他一面,又成为对天主认识的基础。为此圣思定向天主说:主,我愿认识自己,以便认识你,因为哲学家们说:一个极端使人认识另一个极端。 六、为了更好的证明,从感觉的黑夜中,在灵魂的神枯与牺牲里,其所拥有的效力,乃是使人如同我们已经说过的,给更多的给灵魂引来天主的光明。在这里我们特别提出达味圣王的权威,他用下面的话,来使我们清楚的了解,这个黑暗之夜,让我们获得对天主深湛的认知,是有很大的能力的,他说:「是在一块干旱之地,无通路,也无流水,我才在你前现身的,为让你看看你的能力与光荣」(咏.六十二.三)。很奇怪的是,达味并不向我们说,他们经历的精神快乐与甜蜜,对他来说,这个多次是一种准备,一种方法,用来达到认识天主的光荣,不,反而他所指出的乃是:人的感觉部分的神枯与被遗弃,这是说,人必需经过干旱与枯燥之地才能认识天主!他也不说,他多次所使用的天上的思想与推理,对他来说:是一个认识并默观天主光荣之路;不,他说的反而是理智与想象的无礼,才使他将自己的思想,钉在天主那里,这是说,灵魂在走头无路的地方,才能认识天主,这样说来,我们用以达到认识天主与认识我们自己的方法,乃是灵魂神枯与干旱之黑夜。然而对天主或自己认识的圆满与丰富,却比在另一个黑夜,也就是在精神的黑夜中较为更少;感觉的黑夜,只是一种开始而已。 七、灵魂从这个感觉的夜之干旱与神枯中,还能获得另一个利益,那就是精神的谦逊,这个德行是针对我们前面所说的七罪宗的第一宗,也就是精神的骄傲的强敌。这个谦逊,是从认识我们自己生出,从灵魂在他顺利的时候,陷入的骄傲的一切缺失中,炼净我们的灵魂,他不会想自己比其他人更完善,或者对别人不敬重,如同灵魂在以前所有的状况那样了,反之,他会认为别比他更完美。 八、从这种思考中,自然会生出对近人之爱;他自然也重视近人,;也不再会对近人有如前的判断。更不管有些一人是充满了热火,有些一人则否了,他只在注视着自己的可怜,并常常呈现在自己眼前,他不让自己注视别人的过失。这正如达味在他停留于这个黑暗之夜中,所用惊人的言语说出的:「我哑口不言,我是卑微不堪,我对善事保守,我的痛苦一直重新。」(咏.三十七.三)。他这样说,是因为他彷佛认为他的好处,是如此的干涸,使他不但不能说话,并且也无地方说。尤其是他看到别人的优点,对自己可怜的认知,使他痛苦无言! 并且这个黑夜,还能使追随精神之路的人,不但甘心的听从那教管教的人,此外并且,他还希望,让一切人给他建议,并给予他指导。在他顺利时候,多次所有情爱的妄断,已经消失净尽了。我们在这里所说的一切缺点,他也逐渐剔除了它们,关于我们所说的第一个罪宗,也就是精神的骄傲,他也不在沾滞在它以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