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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朵红玫瑰(真福卫纳尔神父传)列表
·第一章 愉快的童年
·第二章 学校的乐趣
·第三章 修院的生活
·第四章 与本性搏斗
·第五章 修会的剪影
·第六章 最后的离别
·第七章 放洋到香港
·第八章 望中国兴叹
·第八章 南驶东京湾
·第十章 越南的教难
·第十一章 长期的奋斗
·第十二章 与环境肉搏
·第十三章 穴居的风味
·第十四章 被捕与致命
·第十五章 死后的哀荣
·第十六章 后记与颂词
「我的民因无知识而灭亡。你弃掉知识,我也必弃掉你,使你不再给我作祭司。」
第十章 越南的教难
第十章 越南的教难
浏览次数:4588 更新时间:2007-5-27
 
 
 

当时,交趾支那朝鲜和东京等处的传教区,遭受着恶人们最残酷的迫害,而以东京方面为最惨,许多年青有为的传教士,都前仆后继地为主致命,而以此作为购买天堂的左券。从此以后,东京教区所有的传教士,在他们生活的程序上,磨难是最主要的课题,他们的生活,完全是苦难交织成的,是一部为正道而殉难的生活史——在一五九六年,欧洲人还没有插足越南,已有一位道明会士叫狄厄古阿发特,在越南的海岸上,发现了一个巨大的十字架,这莫非是今天越南教务的象征或先兆吧!

在耶稣会士亚历山罗得士的领导下,东京才建立了传教的基础,故此,耶稣会士应算是东京教务的创始人。一六六零年罗氏逝世了。从此以后,巴黎外方传教会便接受了这里的传教工作,每年的毕业生,便派遣到这里传教,于是这个教区,不知不觉便落人他们的掌握中了。经过了一番劳苦的经营,教务蒸蒸日上,真可谓“成绩斐然。”自从首先为主而致命的传教士于一六八四年捐躯之后东京的圣教会,便常处在教难之下,不断地挣扎,勇敢地奋斗,以争取她的生存;或许更好说,她的头颅已登上断头台,而她的儿女们的手足,已经完全沉浸在血泊里了。

在许多次的教难中,有时仇教的风波也暂告平静,正如同狂风暴雨之后,天空忽然又放晴了一般。第一次的教难是最残酷而剧烈的,时在十八世纪的中叶。全能的天主似乎已到了忍无可忍的时候,于是大发义怒,将那些发动教难的人们,完全消灭,将他们帝王的宝座,也予以推翻了。从此以后,交趾支那和东京的王朝,在这块广大的土地上,销声匿迹,不复为人们所记忆了。一位天主教的主教,辅助了新王朝的成立,当新王撕毁了仇教者的残杀敕令的当儿,他便登上了帝王的宝座。   

这时候,越南的圣教会,安享了二十年的太平,而得到一个喘息的机会,准备着明孟的恐怖教难的莅临。明孟王是一个具有人形的妖怪,他的残酷,可以说和古代的罗马大帝,磨折信友的奈龙王不相上下,教难从一八三三年开始,直至一八四一年始告平息。越南传教集志对此事曾有很详细的报告。贾克宁、马相德、高尔雷、夏卞德、浦利哀、伴同许多西班牙籍道明会会士,以及几位本地的传教员,在这残酷的虐王手里,成了无辜的牺牲品;虽然如此,虐王却没有逃脱天主的惩罚,因为明孟虐王,在四一年正月廿一日,从马上跌下,被人刺死了,饱受了教友和外教人的咒骂,诚然遗臭万年,死后,田萃继了王位,他对于前王未尽的遗志,和他那道残杀的敕令,感到厌恶了,于是大赦天下,将前王刑罚的律令,一律取消了。可惜得很,这位仁君竟于一八四八年去世,而土都继承了他的王位。正当此时,国内饥馑、霍乱、伤寒和其他的许多流行病,摧残了他的老百姓;在这许多的困苦灾难里,教友们表现了他们的真实面目,以基督的博爱精神,酬报了那虐待他们的恶人,可是,这些灾难却正表示了天主在这新的王朝里,实施了他的报复;地方官吏轻信人言,于是,又掀起了新的仇教风波,在这次教难中,史可夫和潘纳德二位传教士,为正道而殉难了。当卫纳尔来到东京的时候,这里的教会,正获得了暂时的平安。虽然传扬福音困难很多,传教人员也缺乏,又加明孟王激烈的迫害,但是,圣教会在东京,仍如中流砥柱,不动声色。经历了廿年的苦斗之后,东京的天主教,有如雨后春笋,迅速地发展起来,而其发展的速度,在他处是难以找到的。

在这种非常时期,雷度德主教,有一段很好的记录,其原文如下:

 十六年以前,我接管了本区的教务,那时本区的教友,还不到十万,而现在,已经有十四万了。在一八五一年因霍乱的侵袭,而死亡的一万教友尚不在内,大致说来,除了极少数以外,教友们都勉励实践他们的信仰生活,尽他们宗教的义务,其热忱真要愧死许多欧洲人呢!本区的信友,对于他们的一切宗教责任,非常勤勉,而且又肯勤领圣事,他们之被称为天主教徒,真正名符其实,异端教士和他的妻室儿女,从不愿意亲近这些寂莫荒凉而污秽的海岸,如说为那些难为他们的恋人赴死——殉教——那恐怕更不可能了吧?”当卫纳尔到达东京的时候,雷度德主教已经五十岁了,然而他还是精神矍铄,老当益壮,一切艰难困苦,毫不顾及,他建筑了极壮丽而伟大的修院,培植的越南国籍司铎,共计七十五位之多,而且都是受了良好教育的青年,个个朝气蓬勃,充满着热烈的救灵神火,努力拯救本国的同胞,使他们回头归化,投奔到基督的怀抱,靠近他的主教公署,建筑了一所中学,可容二百余学生,分为不同的班次,完全和法国的教育制度一样。此外,在他的教区里,还设立了许多小学校,当学生中学毕业以后,凡考试及格的便可以充当传教员。然而在颁发毕业文凭以前,每人至少要劝化十名外教人,回头归向天主。传教员的优秀者,便可以选拔出来,攻读神学。然而必须经过长期的严格考验后,方可以领受圣秩。在越南的传教工作,看起来已是蒸蒸日上,日新月异了,前途的光明真是未可限量。在一八五四年,一千五百人受洗,加入了公教。越南土地的面积虽然狭小,可是,未归化的教外灵魂,仍然占有异常庞大的数字。

闲话少提,言归正传,让我们继续讲论卫纳尔神父吧!当他起程赴东京以前。在旅途上,遭受了肺炎的侵袭,病势一天天更形恶劣,虽然延医服药,亦告徒然。他恢复他的健康,完全仰仗天主大能的功效。关于这件事,在下面的信里,可以看出来,这封信写于一八五五年三月间:

亲爱的爸爸:

当我上次给您写信的时候,我尚和雷度德主任住在文萃中学里。月梢,主教遣发我和两个传教员到另一个中学去学习越南语,那两个传教员,已经学习了一点拉丁文,勉强能应酬几句,是以他们能教我学习越语。这座中学,在客渡湾,来客渡湾必须经过开南,那里有一座修院,院长是雷度德主教的助理杨特主教。在那里,我们一共住了八天。杨特是一位年已六十三岁的老主教,在此传教已经三十七年了,见面时,笑容可掬,亲切和蔼而有垫德。他对于祖国的事,询问颇详,问东问西,一点也不感到疲倦,可见这位老传教士,是多么的爱慕他的祖国啊!我住在那座修院里,感到非常大的兴趣,虽然只会说几旬不成越南话的越南话——因为我刚开始学习它哩!小住之后,我便离开了那里,到南渡湾中学去了。一个月的读书光阴,如同一道金光,一闪便过去了。十月里的第二个主日,我不揣冒昧,作了第一次冒险尝试,竟在一座小圣堂里,讲了一篇很简短的道理。讲完后,乡绅前来道贺,他们并非了解了我所讲的道理,而为了他们是越南人,是极其文明而极殷勤有礼的民族;是以,当我说时,虽然带有不少的错误,他们仍旧以为恭维我,是极其合理的。

过了不多天以后,我染了时疫症。我的传教员,殷勤地照顾我,在我的病榻前时刻守护着;雷度德主教、杨特主教、本区的代理副主教加斯特神父,都给我送了各样的药品,来治疗我的病。感谢天主的洪恩,我竟病愈了;病愈以后,我立即奉命坐了一只小船,到别的村里去,换换新鲜的空气。这个村落,名叫客潭,一位越南神父管理的总堂,就在这里。我去的时候,坐的是一只小船,慢慢划过禾田,原来每年这个时期,有一次水灾,是由许多小河的水泛滥而形成的,因为东京西部的山区,正当回归线上,所以雨量过多,而得此不良的结果。整个的乡村,变成了一片汪洋,所有的乡村,完全淹没在水底了,交通的唯一工具,便是小木船。诸圣瞻礼日,我感觉精神良好,举行了弥撒圣祭。将近黄昏的时候,全村的教友,齐来祝贺我的痊愈。乡绅穿着最漂亮的衣服,很隆重地把我领到圣堂里,齐唱国歌,三呼万岁。最亲爱的爸爸,请看,越南教友是多么关切我们传教士啊!诸圣瞻礼的傍晚,却出了另一个问题:当我还在床褥上辗转,不能入睡的时候,教友们报告说,政府官员要来搜索住宅,他们非常惶恐,要求我逃到别的乡村里去。他们虽然没有证实这项不幸的消息,我最好还是满全他们的愿望,于是我便整备行装,请人肩负。正当夜阑人静的时候,朝着指定的那个乡村前进。这是我生平初次在深夜里逃难,因为以前逃难都是在白天呢!在那个村里,有一家很热心的教友,在他的家里,我小住了八天,环境的一切,使我赏心乐意,为表示我对他感谢的心情,给他的家中诸人,分赠了许多圣牌和念珠。后来我到一个中学里去,它位于黄安镇,加斯特神父的住宅,也就在这里。加斯特神父是本区的视察员,正出外视察教务去了,十二月方能回来。所以,在这座中学里,只有我是西洋人,中学校长是一位国籍司铎。在这里,我初次听学生们的告解,后来也可以听教友们的告解了;学越南语的进步很慢,因为此刻我觉得肺炎症复发了,致使我的生命,也面临很大的危险,但不久以后,又恢复了健康。加斯特和狄陶德二铎已经回来了,别的一位传教士奈龙神父,也相继回来了,是以,我们一共有四个欧洲人,你一定可以想象得到我们是多么的愉快!几天后,这团圆的愉快又过去了,因为狄陶德神父,回到他的工作园地去了,奈龙神父也准备回到文萃中学去,因为他是该中学的校长;当他渡河的时候,被人掳走了,几乎为信仰而成仁;但是,天主的上智却是别有安排,那个到村里求援的兵士星夜兼程,拜见当地的这位营官,过去和奈龙神父感情很好,而且非常尊敬他;他虽然是外教,还没有领受公教的洗礼,他却催促奈龙神父赶紧潜逃,逃跑的时候,没有留意,而遗失了许多的钞票。

关于我的健康,你一定也很关怀吧!新年那天,我的病势相当沉重,教友们齐来恭贺新年,只因我觉得体力无法支持,未予接见。主教打发他私人的医师,诊治我的病势,他是一位极其精明干练的人,他的药品,使我的病势好转了,可是,当他离开了以后,IB病又复发了。在可能的范围内,加斯特神父仍然竭力守护,他为了我而极端焦虑不安。这一次病得很历害,诸如听告解,行圣祭,念日课经等工作,都不能不停止,甚至于读书写字也不可能了。最后,加斯特神父劝我和他一同举行九日敬礼,祈求耶稣和圣母无玷圣心,赏赐痊愈的大恩。圣母取洁瞻礼日,我们开始九日敬礼,我的病势立即好转,直到一切的症候完全消失,不久之后,竟恢复了我过去的体力,于是,我们赞颂耶稣和圣母无玷圣心,并赞颂大圣若瑟,感谢他们赏了我痊愈之恩。

目前越南的政治非常黑暗;在东京已有革命党徒的产生,国王颁布了一道新的敕令专为窘辱我们的圣教会;我们的仇人们,将传教士的住址,已秘密地通知官府了;开文中学被迫解散了,雷度德主教和几位传教士只得藏匿起来,再也不能出头露面了。开古的官员,东京的首都,将开南的修院包围,幸而杨特主教早已逃到山里去了,他给加斯特神父和我写信说:‘我藏匿在过去曾经躲过的山洞里,原来在明孟王难为越南圣教的时候,我也是躲在这洞里的。像我这样的老年人,要攀登悬崖绝壁,真是困难极了。有时竟使我进退维谷,不知如何是好。’

政府的官员,只逮捕了一位越南籍司铎,和一位六品修士,我们缴了一万佛郎,官府便释放了他们。现在,开南中学仍然继续开办着。

仇人们处处追逐着我们的踪迹,而我们则从此村逃到彼村,真是足无停趾,马禾停蹄。我们来到了一个会院里,这个会院离浦东镇不远。最近两个月,我和两位传教员,竟度着隐修士的生活。我恳切地盼望,在不久之后,我们能够公开露面,因为教难的风波,似乎已经平息了。可是,我们仍然应当明智谨慎,因为告发杨特主教的仇人,没有捕他到案,竟以自己的头颅作抵押品,如果在本年年底,不能交出一个欧洲人的话,愿受死刑。所以,每一个欧洲人,都诚惶诚恐,十分留意。将来有怎样的遭遇,只有全知的天主知道;无论如何,盼望比畏惧高出一筹,我们安心等待好了。雷度德主教来函说:‘耶稣基督和慈母玛利亚,在我们过去的生命中,没有舍弃我们,现在和将来也必不会舍弃我们。那么,我们全心依恃他们吧!恳求他们,别让我们失却应有的勇敢,或让我们忧虑悲哀。假使我们中的任何一位,获得了致命烈士的得胜枝,那是多么美好的事呀!我们承行上主的旨意吧!’

判乱仍旧继续蔓延着,人们又在期望复辟,可是,革命党徒却扬言,在不久的将来,便要迎立新王子了。另一方面。民间的困难,也非常严重。去年歉收,许多的良田,竟一粒未获,千千万万的老百姓,都在饥饿线上挣扎着。任何人目睹这种惨状,都会激发同情心的,在这不幸的国土内,这种普遍的困苦艰难,欧洲人绝不能想象到。新年佳节本是令人高兴愉快的日子,可是,今年却在忧虑和悲哀的环境下,平平地过去了,年底,局势能否好转,现在很难确定。最亲爱的父亲,就此停笔吧!不多谈了,再见!请您不必挂念我。天主所安排的,都是有益于人的,请为我祈祷;盼望耶稣基督的愉决,永远充满您的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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