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神父如果没有接触到人灵,他就没有接触到现实。吾主耶稣把灵魂看得比世界更为重要,他说:「人纵然赚得了全世界,却赔上了自己灵魂,为他有什么益处?」或「人还能拿什么作为自己灵魂的代价?」 (玛十五26)圣雅各布伯向我们保证:「你们中谁若迷失了真理,而有人引他回头,该知道,那引罪人从迷途回头的人,必救自己灵魂免于死亡,并遮盖了许多罪过」 (雅五19-20)。 可是讲到劝人皈化和救赎灵魂的主题,我觉得十分困难,因为很容易以为是我们达成皈依的结果。事实上,我们最多只能说是天主的工具罢了。正如前人说过,天主可以用曲线画出直线。教宗碧岳十二世一次问我:「你一生中,劝化了多少人?」我答道:「圣父,我从没有数过,我会害怕若我计算时,会误以为是我促成他们而不是天主。」 「皈依」一词在希腊文是Metan。ia「意思是从原来面对的方向完全掉转回头来走。一次,我在哈林和一群吸毒的人谈话时,举了这样的一个例子:假如我拿一个球向前抛,让它滚到这大堂的中间,如果没有特别的阻力,它大抵会走成直线。如果它受到一些外在势力它会转向。当我们向自私、欲情、骄傲屈服,生活在自私、欲情、骄傲中,这种生活方式往往会继续下去,除非有一些更超越的力量从外面来千涉,才会转向,这种力量是「圣宠」「它让我们认识一些我们以前不认识的事。 一个人可能生活在三个层次之中任一层次——第一个层次是感性的,此中,一个人只顾虑肉身和它的快乐。人也可以生活在更高的第二层次之中,这就是理性的层次,他追寻更好的外教徒生活,热心地培养自然的德行。在理智启示下,他可以容忍、帮助有需要的人,及对社区事务作出贡献;但他不肯相信有一种「智识」,是高于他所有的;有一种「力量」是超乎他所经验过的。要邀请一个在第二层理性生活的人去生活在第三层次,往往招来所谓超自然界的讥讽。批评它的人承认横向的演化过程,直至人被造为止,可是他们拒绝跨越到第三层次去,有时甚至否认有这种可能。一只蝌蚪对另一只蝌蚪说:「我要把头伸出水面,看看世界其余的地方到底是怎样的。」另一只蝌蚪说:「不要这么笨。不要告诉我除了水之外,世界上还有别的东西。」 皈依是无法把浮现的潜意识和意识拉上关系的一种经验。它是天主的恩赐,是一种新的「力量」,是圣神透入了灵魂内里,是整个人转移到基督身上。若回忆我一生中一些皈依的例子,我不觉得自己有任何光荣,因为我不能以我的影响力去使任何人变成基督徒,正如我无法把一些木屑做成一个六岁的美丽小女孩一样。然而,我感谢上主利用我将人带到祂面前。我常常都怀着深深的热情去帮助他人寻得信仰。 我在华盛顿特区工作时,几乎每个周末都到纽约去教望教友要理,主曰不是在保禄会圣堂就是在圣博第座堂讲道。由于我那时在国家广播电台宣道,很多人来信请求我讲授要理。这些要理班起先在座堂的神父办公处,或在座堂学校内举行,之后都在一个小礼堂里。大学里,教授和同事都在警告我,说我在缩短自己的生命,许多人都预料我活不到四十五岁。假期中,我对全国的讲道约会来者不拒。曾经,我一连七个晚上睡在火车的卧铺里。我可以承认,这是我一生中唯一怀疑人是不是按天主的肖像造成的时刻——设想一个人在火车卧铺上层更衣时,怎能和天主相似! 在这段时曰里,我每年主持两个慕道班(一在纽约市,一在华盛顿)。参加人数大约五十至一百人,他们曰后成为基督妙身的一份子。对团体或个人的讲道通常是二十至二十五个小时。讲道一路发展时可以看到很大的改变,第一次集会时,大家都设法占据最佳的坐位,不愿被他人占去。讲到基督时,立刻产生很大的变化,互相让位,帮助别人穿大衣,接受团体中每一个人,大家集中在同一目标上:和基督相遇。 这里我只举出几个例子,我得提醒各位,除了我记忆所及的一些人,像:家庭主妇、空中小姐、牧师、乞丐、商人、店员、酒徒、大学生之外,还有数以百计其它人。但是少数的例子足够说明下列三点: 第一,许多人在寻找天主而不自知。就像纽曼枢机说的:「我知道天主教会是真正的教会,但我不知道我知道。」巴斯噶在札记上写道:「安慰你自己,若你没有发现我,你不会寻找我。」 第二,有些人可以承认天主的存在,但祂是在他们生命的范围之外。就如伏尔泰谈到天主:「我们点首为礼,但我们从不交谈。」虽然一个皈依者的最后阶段可以形容为盛开的玫瑰。但绝不要忘记,那解释〈信经>和十诫的人,不过就是一个拿着犁钿和铲子的园丁。 第三,那接受光照的人时常经验到一种悔愧之感,或是发现以前过的生活在天主眼中都是不大正当的。记得德尔图良说:「悔恨是由憎厌以往一些作为所生的激情。」基督不单具有使人皈依悔恨的力量,也是赦罪的力量。我从未听说皈依的人没说过两件事:「我是个罪人」及「我已被赦免」。 以下是投向基督怀抱者的见证: 贝拉·铎德是无神党律师,对纽约市的工会有相当影响力。一天,她在华盛顿的非美活动委员会作证,罗得岛的参议员麦格拉夫请她见我一次。她问:「他能给我什么?」参议员答道:「他在天主教大学教一门有关无神党的课。那就是说,他熟悉马克思和列宁哲学。」参议员问她是否怕见我,她接受了这个挑战,给我电话,说要来看我。 我们在我住所外厅的一个小房间会面,寒喧了一会。之后,我说:「铎德博士,你看来不快乐。」她说:「你为什么这样说?」我说:「哦!我们神父在某方面来说,有点像医生,以察颜观色为病人断症。」当话题进入死胡同时,我建议她到小圣堂祈祷一会。我们跪下来,静寂中,她开始啜泣,她已被圣宠所感动。后来我给她讲要理把她迎入教会,由于她熟悉马克思主义,她开始在得克萨斯州的大学教法律,之后任教于纽约布鲁克林的圣若望大学。 我还是个年轻的神父,在华盛顿大学当学生的时候,遇到第一个皈依的人,说明了灵魂内有着无比的神圣光照,并不是宣道的人努力而成的收获。我到天主教大学研究院时,我的一位姑母要求我去拜访她一位病重的亲戚。她结了婚,相当年轻,有两个小孩。姑母警告我,那亲戚对天主教并没有好感。我敲门自我介绍时,她向我的脸上唾了一口,要我立刻离开。那是9月时分,每天早上弥撒中,我求天主给她皈依的圣宠。 来年2月问,我接到她的电话,我问她有什么事。她说:「我不知道。我昨天见医生,他说我只有两星期寿命,我挂心两个孩子,不知谁会照顾他们。」我告诉她,她不会在两星期后死去,又告诉她我每天为她的皈依祈祷。我说:「我相信,天主在惊吓你,好使你进入祂的教会。」第二天,我开始向她讲解有关教会的一切,5月时给她付洗,此后继续和她接触了好几年。 我也记得在法国接触的第一个回归天主的人,那是我在欧洲深造两年后的事,为了准备秋天入鲁汶大学,我夏天在巴黎大学度过,好能多练习听法文。我住进拉丁区一个法国人办的宿舍。大约有五、六个住客,大部分是美国人。一星期后,管理宿舍的薛杜伦太太敲门,用法语说了一些话。我不明白她说什么,于是打电话给两位同样住在那里、来自波士顿的教师,求他们传译。原来薛杜伦太太说:她是领了洗的,在教会内结婚,但婚后及第一次世界大战后,丈夫离弃了她,他们所生的一个女儿做了妓女。她又说,宿舍闹经济问题,使她觉得没有生存的意义。之后,她从衣袋里取出一个小瓶,说:「这是毒药,我打算吞了它,了此残生,你可以为我做点什么吗?」通过传译,我说:「太太,若你立意要吞下那些东西,我无法阻止你,但可否请你延迟九天后才自杀?」 于是,我到圣母院的圣心堂去作九日敬礼,跪在耶稣圣心像前,恳求说:「主!若祢真的爱人的灵魂——而祢也实在真爱人的,请祢救救这灵魂吧!」九日敬礼期中,我每天晚上,左手拿着字典,右手在找寻适当的字句,结结巴巴地读着一些基督真理的字句,可是,我知道以我这些蹩脚法语,实在无法打动她的心,使她得回信德。我想,只有藉告解圣事才能使她回心转意,如果她能谦下自己,办个告解,好天主自会给她圣宠。 九日敬礼结束前两天,我带她去圣若瑟堂,请其中一位懂法语的爱尔兰神父听她的告解,可是她没有得回信仰的恩宠。同时,我问宿舍中另一女仆,她离开圣事多久?并请她在我的九日敬礼最后一天陪那位太太去办告解。九曰敬礼结束之前一天,她得到信德的恩宠,第二天,我给她送圣礼,那名法国女佣也领了圣礼。 那年秋天,我回到鲁汶大学。她写信来告诉我,女儿病得很重,她情愿牺牲一切,只要女儿能保住性命。我提议她为女儿作奉献,说这也许可以使女儿痊愈,又可使她与丈夫和解。果然,她那多年没有音讯的丈夫来探望女儿,夫妇二人在女儿病床前和好,女儿也告痊愈。最后,因为圣宠,丈夫回到教会。第二年夏天,在前往露德途中,我在Dax停留,有人载我到山上一座美丽的庄园去,在那里过了三天,享受薛杜伦夫妇热诚招待。我拜访村中的神父,问他薛氏一家可有遵守教规,他全不知故事的来龙去脉,但说:「他们是庇里牛斯山一带的天主教徒中最美妙的一家,能够终生保守信仰真是美哉!」 佛烈兹·克赖斯勒(1875—1962著名奥地利小提琴作曲家,1943年入美籍,代表作《维也纳随想曲》)夫妇皈依的故事也十分动人。我接到一位陌生人的信,请我去东河探望她的叔父,他的妻子不久前跳楼自杀,她请我设法安慰她的叔父。东河沿岸曼哈顿区一带的公寓是每层两户的楼房,我来到要探访的入门前,那人不在,我问掌升降机的人谁住在另一户。他告诉我是克莱斯勒。 我按钤,向主人夫妇自我介绍。我们谈了一会,问他们是否愿意接受教理讲解。克赖斯勒先生是我一生见过最斯文高贵的人,我若引出一段旧约,他会用希伯来文读出来;如果引一段新约,他则用希腊文读出来。一天晚上,我们乘车出外,在车上,我问他:「佛烈兹明天晚上是你在《电话时刻)节目中演奏小提琴吗?」 「不错。」「你要练习吗?」「不!」 「你可要在演奏前练习吗?」「不!」这时克赖斯勒太太说:「我时常都觉得,如果佛烈兹肯练习一下,他可能是个伟大的小提琴家。」开始主持电视节目时,我请佛烈兹为我的节目作一首主题曲,他把大约四、五十首全未售权的乐曲给我,任我挑选,我选的是《维也纳进行曲》。我交还给他,说:「我喜欢这一首,可是我不能在舞台上操步,可否把它改成华尔兹的旋律?」他说:「没有可能。」我说:「佛烈兹,你可以改编任何曲子,请在钢琴试试吧!」「不!」他说,「不可以。」我一直恳求,他不得已,只好坐下来试弹了一个音节,说:「看!我告诉你,不可能就是不可能的。」这时克赖斯勒太太说:「今晚佛烈兹情绪不好,什么都不对劲。」于是牵着他的手,陪他走到长廊另一边的书房去,不多久,我听到我的主题曲的旋律以华尔兹旋律演奏出来,这就成了我的电视目目的主题曲。 从他们加入教会开始,我们便成了极亲密的朋友。看到佛烈兹明年因交通意外而失明失聪,使我十分悲伤,不过他散发出的光辉像他的音乐一般优雅精致。我多年来每周探望他们,直至天主召他们从作战的教会到凯旋的教会。我深信佛烈兹的乐章也加入天堂赞美天主的交响乐中。 希活·布安是美国新闻界的显赫人物之一。他往往被形容为,像末铺好的床、或是「一个人的贫民窟」。一个主曰,我和奥斯勒走过纽约广场酒,在餐厅中,我们听到希活·奥斯勒说:「你有没有试过劝希活入教?」当我说没有时。他说:「试试看!」下一个周末,我从华盛顿来到纽约,打电话给希活说:「我希望能见见你。」他说:「有什么事?」「关于你的灵魂。」 「哪一天?」「星期六下午三点在五十九街的耐华露酒店。」希活解释说:「不错,我对天主教感兴趣是有原因的,我深信世界上唯一的权威是教宗圣父。此外,我到过墨西哥的瓜达露佩圣母圣地,被当地人对基督之母的崇敬深深感动,最重要的原因是我不想在罪恶中死去。」 我给希活讲解要理时,他总会说:「不要太详细,我不会活得太久,只要足够得到罪之赦免就好了。」他是第一个从史培尔曼总主教手中领受坚振的人,主教从波士顿到纽约。我领他入教会后一个月,我打电话给他说:「希活,你走了一千哩,来吧!让我服侍你。」他来了,办了告解,不久之后便过世。我在追思弥撒中讲道,说出了他要成为天主教徒的原因。无神党的《工人日报》首页以斗大的标题:「施恩蒙席泄漏了告解亭内的秘密」。其实那是希活最初见我时向我说的话。 胡佛和史密斯是1928年总统选举的主要候选人。胡佛的肋选团由贺里士·曼主持。一些偏执的人警告美国人,若天主教徒当选,教宗会坐在白宫里。史密斯在俄克拉何马城发表了一篇著名的演讲,把一切归咎于贺里士·曼。这期间,我和史密斯友情甚笃,多年来每周主曰共进晚餐。选后不久,我拜访贺里士,提议为他讲教理。他说不能接受天主教的权威。因为他认为权威来自圣经。我告诉他圣经不是一本书,而是许多本书的结集。必须有人把它辑集,证明它来自默启。就像最高法院演绎宪法,教会保卫圣经。进一步说,教会在罗马帝国期间已建立,那是在任何一本新约圣经结集成之前。后来,贺里士夫妻都被迎入天主圆满之中。而史密斯在他初领圣体之曰,送电报向他们祝贺。贺里士告诉我,胡佛竞选时反对天主教的一切与他无关。 我每星期都会接到无数来信,要求我去探访纽约各医院内的亲戚朋友,于是我每周用一个下午和傍晚去探访。这一天,我在纪念医院十一楼看完最后一个病人。正高兴黄昏将尽,探访的工作终于结束,我既饿又倦。当我抵达一楼时,掌升降机的职员告诉我说:「啊!我忘记告诉你十一楼一位护士想见你。」这时我有点犹豫是否应该再回十一楼去,但我到底还是再上去了。那护士说:「我常常在电视上看到你,我只想亲见你的庐山真面目。」「你是天主教徒吗?」我问。「不是。」。你订婚了吗?」「是。」「他是教友吗?」「是。」「他是做什么的?」 「他在医院从事科学研究。」我说:「好极了,你和医生明天来我家晚饭,并学习要理。」我完成了要理讲授,后来到加拿大去替他们主持婚礼。几年内,我为他们的六个儿子:玛窦、马尔谷、路加、若望、伯多禄、保禄付洗。 有人告诉我,纽约有个痳疯病人。由于我对这方面的工作感到兴趣,以及由于传信部的关系,我探访过痳疯病院。我花了六个月时间才找到他,原来他的父母知道他染了这病就把他逐出家门。他的手脚都已扭曲,脸部变形,我花了好几个月才把他心中的恨意赶走,因着圣宠的肋佑,他进入了教会。自此,我有幸能支持他鼓励他。不时请他一起吃饭,我们成了好朋友。 一天晚上,一位穿着入时,语气充满情感的女士来看我。说:「我想成为天主教徒,但我不想普通的神父来教我要理,因为我是个高级知识分子,我知道你的背景,你可以将你的信仰以高级知识分子的程度给我讲解吗?」我答道:「夫人,任何人来,我都愿意给他讲解。事实上,刚才一个有痳疯病的青年来听道,他就坐在你正坐着的椅子上。」她一听之下,简直飞也似的冲出屋子,以后再没有出现。 一天,我拨电话到国会议员克蕾儿·布芙·鲁斯办公室,请她来吃饭。饭后,我们谈到宗教。我说:「给我五分钟谈谈天主,我给你一小时去阐述你的看法。」大约讲了三分钟时,我提到天主的美善,她立刻从椅子上跳起来,指着我的鼻子说:「若天主是美善的,祂为什么要夺取了我的女儿?」原来不久之前,她年轻的女儿因汽车失事丧生。我答道:「是为了要你受苦,要你从此开始接受要理讲解,去认识基督和祂的教会。」 那是我一生中最大的荣幸,有机会去指导像她那样聪明而善于词令的人,她的心智十分敏锐。 若我把在伦敦苏活广场的圣博第堂所度过的夏天加起来,恐怕会有六、七年在英国度过。身为美国人,我早上给前来参与弥撒的美国人打开大门,他们比英国人起得早。在一月主显节时分的某一个清晨,一个无精打采的身影跌跌撞撞走进来。那是一个年轻的女子,大约二十四、五岁,「你怎么来到这里?」「啊!神父,我究竟在哪里?」她又说:「不错,我以前是天主教徒,但再也不是了。」我说:「你喝醉了吧?」她默认了。我再说:「男人喝酒因为他们喜欢酒,女人喝酒因为她们不喜欢一些别的东西。你在逃避谁?」她说:「三个人——他们早晚会知道,因此我只好喝个烂醉。」 那是伦敦典型的一月寒冬早晨,她前一夜整晚瑟缩在寒冷中。我给她煮了一壶热茶,问了她的姓名。我指着对街的广告,问她说:「那广告上照片中的人是妳吗?」「是的,我是那歌剧中的女主角。」我请她午后演出之前再来。她答应了,不过有一个条件:「你不要教我去办告解。」我说:「我真诚地答应你,不教你去办告解。」那天下午,午场之前,她果然如约来了。我告诉她圣堂里有林布兰和一张范载克的画,问她要不要去看。当我们走近告解亭时,我推了她一把,把她推进去。我没有「教」她去,因为我答应过不「教」她去的。两年后,我在伦敦一个女修院里为她覆上修女的头纱,她一直到今天都仍在那里。 布登斯先生是纽约无神党《工人日报》的主编。他在报章上写了一系列的文章攻击我,许多篇都用修辞学上的问题。我写了一本小册答复他,题目是:《无神主义回答一位无神党员的问题》,但我不是用我自己的言语,而是引用马克思或列宁的话。布登斯在纽约联合广场演说时,许多人用我的小册子去反驳他。小册出版后不久,他要来见我。原来无神党中央委员会要他和我接触,希望使我站在他们的立场讲话。这事我在许多年后才知道。 我们吃饭时,他的开场白是:「告诉你,我们反对你是因为你不相信俄罗斯是民主的。」我答道:「按照苏维埃宪法第118条至124条,你怎可以说俄罗斯是个民主国家?」他反问道:「那些条文是什么?」 我告诉他,我对于无神主义一点兴趣都没有,倒有兴趣谈谈有关他的灵魂的事。六、七年过去了,他写信来求见,并要加入信仰。最近我才从他的夫人口中得知,我的广播时间内,他不许家里任何人扭开收音机——可知他多么讨厌我。后来他的夫人问他为什么选择接触我,他的答案是:「他告诉我,他只对我的灵魂有兴趣。」 为他讲道必须暗中进行,晚上我开车到他位于威彻斯特的家中,与他们夫妇围坐在圆桌旁。她是匹兹堡大学毕业生,也很愿意接受信仰。讲道一直维持了好几个月,并在极度秘密中进行。终于,他被迎入教会的那一天来到了。在他初领圣体的前夕,大约七点钟左右,我通知合众社,布登斯已被迎入天主教会。不多久,一位无神党党员打电话来追问:「布登斯已入了天主教会可是真的?」我说:「不要告诉我《工人日报》终于对真理感兴趣。」他的反驳不见于任何祈祷册中。布登斯和他的妻子、儿子一同在圣博第座堂受洗。现在更应补上一点,布登斯的皈依大大出乎无神党意料之外,因为在他入教的那天,《工人日报》的头版还写着他是总编辑呢! 容我继续谈谈天主圣神在人的灵魂中施为的历史事件!记得有一天,一个德国人突然来到,告诉我他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时参加德国陆军。在一次激烈的战火中,他为了逃命「从一个弹穴跳到另一个弹穴,每次他刚跳离一个穴时,炮弹就落在那穴中。大部分同袍都念玫瑰经,他听得多了,自己也会念。他答应天主,如果他有幸生还,他要成为天主教徒,那就是他来找我的原因。我给他讲道,后来他成为美国一所天主教大学的教授。 每月首瞻礼六前夕,我在一间圣堂听告解。一天,一位年轻女子来到告解亭说:「我不是来办告解,我只是来打发时间。」我问:「你想『打发」多少时间?」她说:「大约五分钟。」我问她,除了作弄天主之外,她还想作弄谁?她说:「我的母亲,她以为我在办告解。」我问她是不是怕办告解,她说是。我说:「如果我能看见你,也许我能使你办告解,你是否愿意让我除下这块隔着我们的纱网并开灯?」她同意了。我对她说:「你是个妓女。」「不错。」她答道。「那么,这就是你的告解了,难道不是吗?」「不!」她说:「还有一些别的。」我花了二十多分钟求她更详细一点告诉我,可是她不肯。我只好教她离开之前在圣体前祈祷几分钟,她说她会考虑一下。 离开圣堂时,我在台阶上遇到她,再花半小时问她为什么要离开圣事。她说:「我会告诉你,但我必须立刻离开。我被警察逮捕了,被送到善牧修女会的宿舍去。我答应魔鬼,如果他让我离开那里,我会一连九次亵渎圣体。第九天,我逃出来了。」说完,她跑了。 我晚上再回去听告解时,我请求每一位来办告解的人为一个罪人回头祈祷和念玫瑰经。除了一人以外,大家都答应了。大约九点钟,我听完告解,在圣体栏杆前跪下,从九点到十二点半为她祈祷。十二点半时,圣堂门开了,我怕得几乎不敢回望,以为警察看到圣堂灯火通明,要进来看看。来的是那名女子!她直向告解亭走去,和天主修和了。 我曾在当时有「地狱的厨房」之称的一个堂区工作。记得一天,两个小女孩来到神父寓所,带来紧张的消息:「洁蒂病了!」我请她们讲得详细一点。她们觉得奇怪:「你不曾听过洁蒂吗?人人都认识洁蒂的。」地址是赫德逊河河畔一问五层楼的房子,五楼后座,听说她病重,我还备临终圣体和圣油。在贫民窟公寓第五层一个前所末见的脏房子里,地上满是报纸、末吃过的食物。我见到一个二十一、二岁的女子。我说:「你是洁蒂吗?」「不错,人人都认识我。」我问她健康情况和信仰情况。 谈到信仰,她说:「我不能去办告解,因为我是全纽约最坏的女孩。」我向她保证说:「你不是全纽约市最坏的女孩,纽约市最坏的女孩子说自己是全纽约最好的女孩子。」她不明白这双关语。我花了半个小时去劝说她办告解,她终于做了。之后,在房外等着的她的母亲和一个叫安的女朋友进来,这时她开始失去理智,她告诉我若没有带够钱回家,丈夫便打她,因为她是个妓女。 她的丈夫让她吸毒,毒性发作影响她的头脑。从她胡言乱语中可以看到,如果毒性到了某个感宫上,她那部分便会失去知觉。她说:「安,这是我的耳朵,我走后你保留它。」「妈,这是我的眼睛,我走后你保留它。」「神父,你拿另一只眼睛,那是给你的。」因此我立刻为她进行病人傅油圣事,她渐渐恢复过来。我说:「洁蒂,你回到这世界来了。」她同意说:「是的,这证明我可以好起来。」从那时起,她努力帮助和她同一命运的女孩。每星期六晚上我会在堂区听告解,每次都会听到:「神父,我是洁蒂向你提及的那个男孩。」或者是:「神父,我是洁蒂向你提及的那个女孩。] 一晚,洁蒂气急败坏地来到神父的寓所:「一个和我一起的女孩犯了谋杀罪。」「她在哪里?」 「在圣堂。」 「圣堂是关着的。」「那么,她在对面街的门阶上。」她把她的名字告诉我。我去找她,假装不知道什么事困扰她,我只说到天主的仁慈;这足够让天主的圣宠倾注在她的灵魂里,她后来办了告解。洁蒂在我的堂区里,以及曰后的漫长岁月中,继续做基督的门徒。 我在天主教大学任教时,几乎每几个星期便收到纽约市一位伯爵夫人的来信。信封上大大地写着她的名字,每封信都邀请我吃晚饭。我特别给自己定下了规矩不接受社交的约会,当一个人越有名气,就越应该避开这些社交。不管怎样,她因为邀请不被接纳,觉得大为失望,便写信来说她有兴趣成为天主教徒。 于是我每周末从华盛顿到纽约去给她讲解要理。到了第五次,她问道:「你要一直给我讲要理吗?」我说:「是的。」 「你可知道,我没有钱。」「我不是为了钱要来给你讲道,我只是为了你的灵魂箱」她指着手腕上的手镯说:「你看!这不是真金的,只是镀金的。我颈项上的链子也不是金的,是贝壳镀金的。」她的意思大概是要我知道她没有钱。 我结束了要理讲授,把她接入了教会。有一年夏天,她请我到巴黎去看她。我和一位神父一道去拜访她,她住在一座以前属于法王路易十五的城堡内,离开巴黎约十五哩,是个庞大的城堡,四周围着护城河,花园中但见白色的麋鹿在吃草。我迎她入教会时,她已年近古稀,我有幸能在她离世之前用圣事、祈祷支持她,实感欣慰。 不是所有来听我讲授要理的人都能恒久保有圣宠的。吾主耶稣在撒种的比喻中说:「有些人心里没有根,不能持久」(玛十三21)。住在巴黎的一位钻石商G先生就有点像这类人,希望有一天他能再得回圣宠。某年二月的第一个主曰,我从鲁汶到巴黎讲道,住在离剧院不远的一问小旅馆里,大厅里有一位英国人在弹钢琴。 那天晚上,我请他一起吃晚饭,他坦言一生中从未遇过一位神父;我说:「我们和别人没有两样,如果你用针刺我,我也会跳起来的。」我们到旅馆附近的一间餐馆去,吃饭时,他问我「神父要不要回答一些道德的问题。 他的道德问题是:「我一生中从未遇过一个好男人或好女人。」我感激他的恭维。而他继续说:「去年1月l1曰,就在前面那张桌上,有一个女人想把一硬块糖打碎,放入一杯咖啡里,可是她打不碎那块糖,我帮了她。她告诉我她的丈夫残忍地对待她,于是我请她来和我一起住,她果真来了。」他继续说:「大约一年后,我对这个女人厌倦了,所以今天早上,我把她的衣服打包,交给办事处。她预知我有这一着,留下字条说:「亲爱的小狗狗,如果你不和我同居到2月11曰,我将投塞纳-马恩省河自杀。」他问我:「我是不是应该继续和她同居,免得她自杀?」「不,你不应该做坏事,即使它可能产生一些好事来。况且,她不会自杀。」 晚餐后,他要和我一道走回旅店,但我对他说:「我不回到旅店,我要到蒙马特玄。」他说:「嘿!我正以为你还相当不错,现在你告诉我你要到巴黎的地狱去!」「不错,但在靠近蒙马特的山上,有一些特别的地方。在那山上有一座圣心大殿,五十年来日夜都明供圣体。」我请他和我一道去。起初他拒绝,后来又改变主意,可能出于好奇。 在开往蒙马特的火车途中,我告诉他:「我有一千零一个理由相信今晚基督临现在祭台上,而你只有一个理由,因为我告诉你这事。今晚会有最少一千个男人在圣殿里祈祷,他们都是好男人,如果他们有妻子,这些妻子都是好女人,如果他们有孩子,他们都是好男孩和好女孩。世上有许多好人。」事实上,当我们走进去时,第一排跪着的是哲学家马里坦和罗马尼亚的法地马王子。他问:「我应该怎样?站着?坐着?还是跪着?」「随你喜欢怎样就怎样。」「多久?」 「我想,我要留在这里直至天亮,太阳照在巴黎的时候。但你几时喜欢都可以离开。」他没有离开。第二天,我在圣殿内举行弥撒。 当我们下山离开时,他问我可否在巴黎多留几天,教他做好人,我答应当天晚上到他的住所去。在约定时刻,他和另一个女人在前庭等我。她不会说英语,而只会说一点点法语。他对我说:「我们三人到外面去吃晚饭吧!」我说:「不。」我把G先生拉在一旁说:「今晚你要就和我一起,要就和她一道出去。」他在庭院来回踱步了几分钟,终于说:「那么,神父,我要和她一起出去。」两年后,我在布鲁塞尔的街上看到他,他不认得我,又是和另一个女人在一起,不是那天晚上在前庭看到的那个。我常常希望,那天晚上他和一群人祈祷所得的启示,有一天会救他的灵魂。 我在纽约圣保禄堂王持封斋期退省,讲道后,一位年轻女子来到神父办公室,带着挑战的口吻说:「我是无神论者,看你拿我怎样!」我说:「我可以和你打赌一分钱,你给不出三个无神论的论据。若你可以,我便可以找出七百年前的书上所写的三个答案。」她找不出来,于是我拿了那分钱,我开始为她讲解要理,讲了差不多一年。 复活节期间,我在圣博第座堂给她付洗,给她初领圣体。六星期后,我打电话给她:「你是不是每个主曰去参与弥撒?」她答:「是,我每天都去。」「你有没有去领圣体?」「没有。」「其中一定有原因的,你在和一个已婚的男人约会吧?」「是。」她承认了。某天,我碰到她和那男人在一起。他把她留在后面,自己先走几步。她对我说:「我和他在公证人面前行了婚礼,因为他不能和我合法结婚。他是个犹太人,在戏剧界十分有名。明天,我们将环球度蜜月去。我说:「 L你永不会快乐的。」她留下的一句话是:「也许吧!」 每一个受难曰,我总在圣博第座堂讲道三小时,这个L总在讲道台下站足三小时。一天,我问她:「快乐吗?」她说:「我会的。」同时指着苦像:「如果不是因为祂的缘故。」一年多后,她请我为她的丈夫讲解要理。她的丈夫以前和一位犹太女人结婚。如果他加入教会,他有资格接受保禄特恩。起先我有点不太愿意给他讲要理,最后终于同意了,而结果证明他是我生命中最真诚的朋友之一。我住所内的小圣堂就是由这位著名的设计师所设计的——是他的信仰和技术的纪念。 我们以保禄特恩的法例向罗马申请准许他们的婚姻有效。经过一段时间后得到批准。他打电话给她,因为这时她住在怀俄明州一个农庄里。告诉她这消息,请她回家到圣堂举行婚礼。可是她说:「对不起,我正要和你离婚,我要和一个牛郎结婚。」那牛郎每年夏天三、四个月在牧场上工作,住在离牧场三、四哩以外。他心伤极了,放弃了价值上千万元的戏院合约,到亚利桑那州骑马,希望忘记这伤心的事。一年圣诞,我为他送圣体,但见他满脸泪痕。弥撒后,他让我看一个小小的苦像,说:「这是L给我的结婚戒指,是结婚时她送给我的。我曾告诉她我永不会除下,当她告诉我要和我离婚时,我望着那戒指,我把它改铸成十字架,这是她给我的礼物——信仰和基督的十字架。」 这是他的第二次婚姻,是失败的婚姻。我对他说:「你仍然是可以自由结婚的,既然你选的女人每次都失败,让我来替你挑选一个女人,你和她结婚吧!」可是他没有追求我为他介绍的女孩,却和一个演员结婚。她信了天主教,我替他们在华盛顿主持婚礼。他的妻子后来成了酒徒,而他此后独自生活。他永远是那么可爱,那么忠于教会和虔诚。天主给我恩宠,让我有幸主持他的葬礼。 几年后,我接到电话,那是L打来的,她告诉我她离开了牛郎。她回到教会里,一直到今天仍旧忠信不渝。正如圣奥斯定所说的:「我爱祢,爱得迟了,啊!亘古而常新之美,我爱祢爱得太迟了。」 一位我认识了二十多年的纽约犹太珠宝商人,他总是对我慈惠有加。每逢我请他为我估价时,他总会打开档案,细细查考它的价值,然后告诉我什么才是最适合的价格。一次,他去欧洲旅行,正与船长同席。我给他一通电报,上面写着:「这值7.87元。」他说读那电报使他失去一碗汤。一天,他打电话来问我要不要一大堆银质苦像。我去见他,从一个纸袋里他拿出许多银质苦像,每个约四吋高。我问:「哪里来这许多苦像?」他说:「从修女那边来的。她们交给我,说她们再不用它了——配戴苦像使她们和世界分开。她们想知道白银值多少。」他又说:「我称过它们,值三十银元。你们的教会到底有什么问题?」我说:「问题就在这里,轻慢基督和祂的十字架,使它世俗化。」那些话成了天主圣神在他灵魂中施为的途径,我给他解释基督救赎的血的价值,他拥抱了教会,在她内去世。 我在晋铎早年工作的堂区,做了项人口调查,我不单敲遍所有教友的门,还逐家探访这个贫穷堂区的每一个家庭。在一所相当破落的房子中,一位年纪相当大的太太迎我进去。她告诉我她年轻时原是教友,当我请她回归教会时,刚巧她那看来像是修理汽车工人的儿子进来〔我从他的衣着去猜测,后来知道果然猜对了〕,他手里拿着一个螺旋钳,他看到我坐在椅子上,把钳子向我头上扔来,我赶快闪过一旁避开了。 之后,他上楼,大声喊他的妻子。他们两人站在我面前,他说:「看猫带了什么进来?」我说:「我想问你一、两个问题:一辆赫德逊装一个新的汽化器要多少钱?」他说:「赫德逊没有用,现在已经不出产了。」但我一定要知道价钱、安装和修理服务。十五、二十分钟后,他变得相当正常了。我说:「好家伙,我并没有一辆赫德逊;我也没有兴趣把我的旧车送去修理。」「那么,为什么告诉我你有部德赫逊?」「我没有告诉你我有辆德赫逊,我只是问你装汽化器要多少钱而已,我提出这个特别的问题在证明你可以是个仁慈友善的人。」后来他们全都成为我们堂区中虔诚的教友。 本堂神父告诉我,有人给他一万元赠礼去盖建一座圣母祭台。我大为惊奇,在这贫穷的堂区里,谁有这么大的一笔钱。他说:「那是某某女士给我的。」我从街头看到街尾,似乎没有一幢房子可以卖得一万元。我问她从哪里来的钱,神父说:「她的哥哥打劫银行,我想她大概从他那里得了这笔钱,如今要把它还给教会,为他的灵魂做补赎。」我问他有没有设法找到劫匪,他说没有。 那天下午,我去拜访那太太和她的哥哥。他坐在安乐椅上,是个满头白发,十分英俊慈祥的老人。我说:「上次告解离现在有多久?」他说:「七十年。」我说:「要不要与天主和好?」「不!那太懦弱了。你知道我的底细吗?我曾打劫银行、邮局,劫得共计二十五万元,我在牢里过了三十年,我杀过两个人,为什么我要在生命将尽之曰变成懦夫,求天主赦我?」我说:「让我看看你明天有多勇敢,明天早上,我要来到你门前,我并不单独来,我要和在圣体内的天主一起来,我深信你不会把我们都拒诸门外。」我再去时,他早就把门打开。我听了他的告解,给他送了圣体——结果变成了临终圣体,因为他第二天就去世了。他不是第一个在死前被耶稣救了的盗贼。 在我主持退省时遇到的灵魂中,有两个人和歌剧有关。一个歌唱家,另一个是声学教师。当教师第一次来见我时,她说不能肯定是不是真的会加入教会。她一开始便立下了条件:「有一件事你不能提及,因为你一提及就让我对教会产生偏见,那就是十字架。」我说:「好得很,现在就开始谈谈十字架苦难,因为你不明白,若是你明白了,你便会爱它。」当她被迎进教会后,她会在大都会歌剧院的后台,手中拿着十字架,递给那怯场的歌者。她鼓励他们,如今他们之中有人会配带十字架。 最后,希望大家不要对我妄自高估,把我看成是个制造皈依者的人。正如我之前说过的,在圣诞节,一个小孩在地毯上玩的铅制小兵丁,这些小兵不会被他手一指,就变成有血有肉的人;同样我也无法藉自己的力量把一个人变成基督徒。我只是替人开门的侍者,是天主走进来,做木工、水泥工,把里面装修好。我只是叙述一些作为一个开门的侍者应做好的工作。我没有提及一些没有成功,或进入了教会后又失落的事例,或者有些我本来可以带他更接近天主的,而我却没有利用机会。 以前,人因宇宙的秩序而信天主;今日,人却因内在失去秩序而到天主面前。人心内蜷伏的蛇蝎比自然之美更多,使得他们要在基督内追寻安息。许多时候,表面看来是反对教理而拒绝信仰,其实是道德上的唱反调。许多人对<信经>没有问题而是对十诫有问题;不是和教会的教导过不去,而是和教会要我们实行所教导的过不去。 记得一位在国际航空公司服务的空中小姐开始学要理,当我们谈到告解和罪时,她说不想继续下去。我求她多听一堂,如果她仍不喜欢,可以离去。这题目谈到第二个小时将完时,她变得强硬起来,大叫道:「听了有关告罪之后,我永不会加入天主教!」我对她说:「你听的和你所表现的一点都不配合,你是否曾堕胎?」她羞愧地垂下头承认了。「那」就是困难所在,不是告解圣事的问题。后来我把她迎入教会,并且为她第一个孩子付洗。以我的经验,最好不要留意人们说「什么」,而是要留意他「为什么」这样说,这往往可以推想出他们的生活方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