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爱的院长修女: 我一鼓作气阅读完了你所有的文卷。诵读的很快,急速浏览,我恐怕那些篇章从我手中溜走。我不知道为什么读得这样快,也不知道如何解释那注入我内的怕情。我只为你叙述我的反应,而不加解释。 对隐院修女的误解 概括的说:我一鼓作气很快的读完了……这读物在我灵魂内引发兴趣,使我回头读好多次,却是更慢的读。我需要品尝,也发现有一些较难的事,要加以说明。 我知道这些篇章是不专为我而写。我可以说,其中大部份是从我这方面发出的……有一些是那样深刻,触及我心灵的深处,成为我意外的发现。 有一些话,我需要重读,我认为领悟得不够。但我喜欢在我灵魂内寻觅,我虽然不知道,但我相信那无疑地是我心灵的一部分。 我坦诚地向你承认:我对修院的认识,和你描述的隐修院生活,尤其对道明隐修院的具体生活,大异其趣。 我原来认为修院是贫穷的,无特色,不歌唱的生活,而人人皆是把生活,永在背后了。 我以为隐修院墙内的修女们好像是奇怪的人,有点像化石那样坚硬的人。 其中较佳的,也不过是博物馆陈列在玻璃柜内古物而已。 她们都像是硬的、冷的,不能享受太阳、空气,院内没有禽鸟,也没有草花。 这些思想是我由某些画像和描述不知不觉地形成的,我印象中的修女都是暗淡无光,有面具上的脸,有从墓穴传来的声音。请容许我说,她们的声音就像从重伤风的鼻孔发出的,那样讨人厌。 隐院的铁栏窗是黑暗的、潮湿的……隐藏在那后面的,是一些冷酷骇人的阴影在蠕动,想和人交谈而不能得,向我们外边发出的言词,好像发自僵尸,不能给灵魂温暖。 她们的生活,我想,一定是忧伤的,她们的住所那样狭小,见不到天光,没有活动的余地该是最大的难题。 为这一群妇女,物质条件也许很适合,她们天天处在同一个地方,遇到同一的面孔,把沙丘当山,把一点的水当作海洋,这常使我恐惧。 心灵的动荡 然而,在我内心深处,我对这些隐修院有一番敬意,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 几时我对生命警觉,在不久之前,我的心本能地向往这些灰色的屋。不过,当我的本能和理智较量时,本能全部甘居下风。 对我的问题,教会提供了许多丰富的解释,我也试着应用,但仍旧不能平息我的灵魂。 我总不能制造我的皈依。我不知能不能这样说;我这样称呼我的状态。我生活是庸俗的,轻浮的。不知不觉的生活在贪享浮华中,我相信我的心灵充满了空虚,这是悲哀的,没有幸福的。 我不知是怎么样,但我好像相当傻,缺少生活的深意,连纯人观点的意义都没有。为生活而生活,为快乐而快乐。因为我的心灵贫乏,无法把问题理出头绪。 有一天,我遇到一些生活内的事故,我感觉人生是黑的,或至少是灰的。现在想来,又不是这样,于是两种思想此起彼伏的闯进来,却没有力量占据我。 我又重新回到第一个问题,可是第二个问题接踵而至。二者互相冲突,我想找到真理,……圆满的、绝对的、全部的真理,我所谓的真理。 我在寻求真理之际,隐修院的呼声又进入我的生命内。但我常常的驱逐这呼声。因为,第一、我为什么拒绝婚姻?第二、如果有圣召(我不晓得那就是圣召),我应该寻找值得进的修会,不该度这穷苦的隐修院生活。 我该去传教,到黑人那里,……看望病人……患传染癞病而死,或被野兽吞食。 总之,我为我制造的故事感到惊奇,我干脆停止想。 我什么也没有解决?因为我的思想和我一样的贫乏,唯有不加理会,自行消失。 抵达港口 当我十九岁的时候,多年引我审断的动作是这样强烈,在我内作主,争取胜利。 院长修女,请不要笑我。我曾拜望所有听告解神父,查阅所有的书籍,聆听了所有解释,以求解决我的问题。 因为我不知道如何解释,讲不来我想说的思想,因此,人们不了解我,终于我自笑的想:我是一位不被了解的人。 我相信我内心的感觉是这样的。我好像不怎么庸俗,不是那种立刻就能了解的那种人。我到达了很远的地方,但从这条路上未得什么收获。现在我开始笑我。 一月前,我和这个隐修院接触后,我相信我的生活在改变。接触时是震撼的……一切都照耀我……为我引进了光明和喜乐…… 我从来没有看过这样喜乐的场面……这么纯的喜乐……这样真实的诚恳 这样广阔的喜乐不可能是假装的,必有一种启发这种喜乐极深湛的因素。 这使我感动,我承认:那铁栏犹如开启的窗,从窗户播出光明。照射那些误以为已拥有光的人。 每一位修女的面孔好像天上火星,在她们眼目后面,好像有 祂的神气。 修女们唱的圣歌完全俘掳了我。我所听到的,看到的,我不懂,但是我对这一切极喜欢,很享受。 我没有讲话,因为没有我讲话的余地。然而,也是因为我更喜欢缄默。……我想找到的,终于找到了……其实,是不知道用什么话表达我的印象。 这是和平之家 我发觉我对我、对别人、对天主……一无所知。我觉得我可笑,不像样,在我的内心我自渐形秽。我向自己说:[为什么我不早被召到这和平的家中来?] 不过,这无关重要,我感觉幸福。我想我要进入这家中……我以前没有进来,因为没有机会……天主愿意时,召叫了我。我确信,此刻是我生命中决定的时刻。 我想以绝对的真诚向可敬院长开放,我愿意常说真情,我愿将所有一切皆展露给您。我确信,还保留许多密秘尚不为我所知呢。 很快,有一件事我是知道的,就是我有求真理的渴想……我不多说,可是我敢保证,这种渴想,我原来早就有,只是以前不知道有而已。 现在,我无其他希图,唯有满足我追求真理的渴想而已。 这就是我的信。 我不知道,是说的太多了,或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我不愿意重读我所写的,因为这样您更能看得出我的自然样式。 请为我祈祷……请为我这贫乏的行路人,帮一点忙。 海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