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6年1 非常亲爱和尊敬的神父: 主内平安! 您最近给我寄来了一封很简短的信,您于其中指出,您是委托尊敬的傅安德(法国传教士,1746年8月与尚若翰同抵痪门,因教难发生未能进入中国内地。一一中译注)神父转来的。这是我近两年来收到的您仅有的消息。但您却指出,您曾以长信通报了自我离开欧洲之后所发生的情况。这封信应该是丢失了。您无法想像,我对这种损失该是多么动情啊!我经常重复说,在从欧洲传给我的所有消息中,最能触动我的则是您向我指出的那些。但我将致信傅安德神父,请求他向我弥补这一损失,向我通报与您那可爱家庭有关的某些事。我珍惜地牢记着那些曾向我许诺每月都有一次特殊通信的人,那些我也向他们承诺作一次弥撒的人之姓名。我请求您催促他们恪守诺言;如果您有可能的话,也可以增加这些人的数目。我们比任何时候都更需要祈祷,这是由于我们的处境造成的. 我们刚刚经历了至今在中国所发生的最恐惧的一次教案。在本年的8月间,我们于《邸报》中读到,有两名传教士在福建被捕,某些官吏由于未能为根除基督教竭尽全力,便被革职。时隔不久,通过某些在衙门任官的基督徒,我们得到了皇帝下达所有省份的一道敕令的抄件,要求秘密严缉在那里的西洋人,并将他们驱逐到澳门,而且还让他们乘自那里返欧的第一批船离开;同时也严密缉拿那些传播基督教的人、查清首要并严惩不贷,从而迫使所有人都放弃信仰耶稣基督。我们当时曾认为,魔鬼的暴力不会仅限于此,这场风波似乎即将直接扑向我们,人们甚至正趋向将我们从北京驱逐出去。 该省的总督,过去在另一个部门与基督教打交道时,就曾经遭到过失败,他曾决心摧毁基督教,并且由此而变得更加积极地反对我们。这一次,他手捧刚从皇帝处强行勒索而来的万能圣旨,便下令缉捕我们葡萄牙耶稣会士传教区中的一名神父。因为他获悉此人曾散发经书、念珠、圣牌、十字架和圣像,也曾鼓动民众接受耶稣基督宗教的归化。他可能会将同一罪名强加于所有人,我们将以接受这种罪名为荣,但天主只允许他加害惟一的一个人。 巡抚将这些命令授权予该城的知府。知府不会不知道,巡抚的盛怒和疯狂的背后向他掩饰的,也正是这些命令超越了他们的二人的权限,因为我们直接依附于大皇帝。他于是便上书皇帝,皇帝只命令他缉捕罪魁祸首,却又不要求过分严厉。被告出庭了,他受到了审问。有人将其供词呈奏皇帝,皇帝赦免了他。但皇帝却对我们采取了一种令人极其痛苦的方式,就如同是皇帝定了该神父的罪并使之成为耶稣基督的一名受害者一样。既然皇帝赦免了该神父,那就如同他捍卫了我们所有人一般,至今尚未禁止散发经书、圣像、十字架以及我圣教的其他标志性物品。 我尊敬的神父,您可以判断一下,当时该是一种什么样的凄惨痛苦和什么样的惶惶不安啊!它们又该会给我们造成什么样不利的后果啊!皇帝对待我们的这种行为似乎是一种悲惨的征兆。皇帝也警觉到了这一点,他令人将我们召去,并传旨说,他绝非是在降罪于我们,他为保护我们而指定了其一品大员(总督)和该城的知府。我们仅仅于后来才得以知道,我们应期待这两位保护人的结果是什么。 无论皇帝对于我们的这种行为所具有的什么样的表象,它也远不能还我们一种我们从未得到的安静,只要我圣教不能享受这种安宁,便会永远如此。时隔不久,我们又从各省收到了一些严厉对待我圣教的消息。到处都出现了基督徒们的呻吟,他们被抓捕、审问,人们甚至企图通过各种酷刑而迫使他们弃绝耶稣基督。传教士们到处都被严加搜捕。但直到现在为止,我们尚丝毫未收到有人被捕和在押的消息。由于天主的保佑,他们大部分都及时获得了警报,多人是通过在衙门工作的基督徒们而获知的,甚至还有些人是收到了非信徒们的报信。可能是天主尚不愿意使中国失去福音拯救,才使他们在一段时间内找到了隐蔽之处,以使他们以后仍能负责保护和扩大其可爱的羔羊群。我们不知道事态是怎样在湖广发展的,那里有我们的杨若望神父和其他法国神父。他向我指出,曾写信告知您有关王若望(法国修士,随蒋友仁来华,从杨若望习神学,因病死于湖广。见费赖之书三七九传。一一中译注)神父死亡一事,这很可能是由于此人未曾预料到的教案,他不可能在澳门收到其书简。我将特别就这名可爱而又年轻的教友致信于您。 我为了安慰您而忘记说了,我们昨天获悉,一名勇敢的基督徒刚刚遭受了死亡之苦,或者更应该说是他拒绝泄露一名传教士的藏身地。他们就此问题而审问了数名传教士。所有人都勇敢地经受住了考验,其中之一有幸死于酷刑之下了。 在北京城,人们更会感觉到了教案的迫害。皇帝自某些时间以来就出巡去了,谁知道在他回銮时,是否还会燃起教案之烈火呢?甚至在康熙临朝期间,基督教也时断时续地兴旺发达和承受压抑,他也从未允许鞑靼人信仰基督教。但是,我们于此却有大批鞑靼王公家族,其中大部分均为基督徒,他们也确实很虔诚。但当所有人都在抵抗时,有人便会毫不迟延地掀起追捕浪潮;又会有什么样的灾难性后果呢? 无论如何,只要我们在这里始终都是传教士,便没有任何人不符合先知的观点:“惟有西方,尚有希望”。相反,事态越是绝望,我们越应该相信天主。祂正是在此时才表现出了其无所不能的力量,并使人看到祂手中掌握着国王的心。 我同情傅安德和尚若翰(传说于1761年因病死于澳门,尚神父于1752年进入江西,1756年殁于江西。一一中译注)神父,他们二者均已到达澳门。他们很可能是后来被迫在那里停留了一段时间,并使他们的虔诚心得以缓解,从而促使他们进入中国各省,以在那里领报耶稣基督。这次休整成了特别艰巨和特别值得称赞的一次苦难磨炼,而一名传教士似乎是很难领会到这一切的。 您可能通过印度的船舶而收到了被扣留的我们中国船只运去的信。您可能从中发现了我致您的大批书简。对于今年来说,我不知道应给您那些可怜的孩子中的哪个人写信,我也不知道您还拥有的人是谁,您可能还有很少我认得的人了。我请求您把与他们有关的一切情况都写信告诉我,鼓励我认识的那些故旧致书于我。即使我根本不认识他们,我也真诚地乐意接受他们加入我们的行列,因为这是以虔诚心而促使他们与我们可爱的传教区联系起来的手段。我为您寄去了我对圣一埃蒂安纳的修女们的答复,她们曾使我受益匪浅地致信,我同时给您寄去了对她们向我们传教区所作的施舍而表示的谢意。她们的守护天神(保护人)激励她们产生了这些善意,尽管您可能已经好意地表达这种谢意。但我仍请求您一并向她们确认我们最真挚的谢意。圣一埃蒂安纳的修女们是否已经忘记了我呢?至于我个人,我不会忘记她们与天主在一起。我请求您向她们表达我最卑微的敬意。 我不再于与教案有关的问题上大肆铺垫了。这是由于害怕重复。 我坚信让赵圣修(法国传教士,1737年来华,在湖广传教。1748年调到北京,任法国驻所道长。一一中译注)神父作此叙述会更合适一些,他向吴君神父寄去了有关的全部细节,您也是吴君神父的朋友。因此,您可以给他写信,以获知所有这一切信息。至于赵圣修神父,您可能已经忘记他了,但他完全会谅解您的。如果事态更好一些的话,那么他会给您写信,而且还会在他的一名亲属问题上而向您致谢,此人有幸正投靠在您的住院内。 我为戴百利神父作了多次弥撒。但这是为了感谢天主使他如愿以偿地得到的全部圣宠,我个人召请他是为了让他成为我在天主面前的强大保护人。我们于今年丧失了尊敬的钦天监监正戴进贤神父,同时还有另外两名葡萄牙神父。我们最近又获悉了赫苍璧神父逝世了。 我于此在仅仅相隔十天的时间内,便发生了两次地震,其中一次相当骤烈。但我只曾风闻有一个家庭被砸坏了。非常亲爱和尊敬的神父,我特别幸荣地与您的神圣祈祷和圣祭共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