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为什么有些事,全部是自由意志的工作,另有些事,只因自由意志的同意,而就可算他的功劳?实事如此,就连构成功劳的同意本身,也不是从自由意志来的。更进一步说,虽然思想不如同意那样重要,但在我们一面说也是无能为力的。 好思想来自天主;同意与实行,也是来自天主, 但是不能没有我们参加 这不是我的话,而是圣保禄的话,他把一切可能产生的善事,如思想、愿意、实行,只要是出自善意,都当归功于天主,而不当归功于自由意志。这三种,即好思想、好意愿、好行为,都是天主在我们身上完成的:第一件,当然不需要我们,第二件是偕同我们,第三件是藉着我们。天主把好思想注入我们心中,事前启发我们;然后把我们的坏意志,变成好意志,藉着我们的同意,把我们的意志结合于祂的圣意,最后把能力付给我们的意志,使我们的意志容易附合祂的圣意,这好像一位内部工匠,藉着我们的工作,把祂的工程,在外部表现出来。当然我们自己,决不能事先启发自己除非天主预先启发,天主找不到一个好人;任何人也不能得救。我们得救的开端,无疑是来自天主,绝不可能是藉助我们,也不可能是偕同我们。但同意与实行,虽不出自我们,却又离不开我们。 没有良好的意愿,不可能有同意,也不可能有实行 我们自己绝不能发出更好的意愿,因为在这方面,我们起初毫无可为;最后也不一定出自我们自己,因为我们的行动,多次出自无为的畏惧,或出自当罚的伪装;只有同意认为是我们的功劳。有时只有良好的意愿就够了,如缺乏良好的意愿,其它皆无补于事。自我表白或仅认识清楚,都无济于事,只有身体力行,才能起实际作用。所以良好的意向,是立功劳的根据,实际行动,是为别人树立榜样,思想是意向与行动的先行,只起激发作用。 (47)为此我们必须特别小心,切不可因为思想、同意与行动,都是在无形中,在我们以内,经常发生的,就把它们归于我们的意志,因为意志是软弱的;更不可能认为是天主不得不这样做的,因为在天主内,没有必然,这只能归于天主的圣宠,因为天主充满恩宠。天主的圣宠,在人思想中撤下种子,启发人的自由意志,改变人的感情,纠正感情的偏差,增加人的力量,引导他发出实际行动;在行动中维护他,使他不致出差错。圣宠与自由意志一起工作,最初是启发人的思想,然后在同意与实行时倍伴他。圣宠启发人的目的,正是让他以后同自己合作。不过先由圣宠单独开始,而后是由圣宠与自由意志 共同完成。二者是共同工作,不是各做各的,是双方同时工作,不是轮流工作,每一个程序都是共同操作。不是圣宠做一部分,自由意志做一部分,而是双方用单一的工作,共同完成全部工程:自由意志做的是全部,圣宠做的也是全部,全部在自由意志内,同样全部由圣宠完成。 (48)我们相信,读者对此是会满意的。我们在讨论中,无论说到哪里,从来没有离开过圣保禄宗徒的思想,我们几乎每次都是以他的话为依据。我们所主张的正是这一点:「蒙召并不在乎人愿意,也不在乎人努力,而是由于天主的仁慈』(罗9:l4)。圣保禄这些话,当然不是说,人可以空愿意,空努力,而是说,无论谁愿意或努力,都不能认为是自己的功劳而自我夸耀,只承认自己是从天主领受了愿意与努力,因而应在天主内夸耀。圣保禄自己也说过:「你有什么不是领受的呢?』(格前4:7)。 论天主的三种工作: 一是创造,二是陶冶,三是完成 你是受造的,你是被治好的,你是被拯救的。人吶!这三种工作,哪一样是你自己做的?哪一样不是你的自由意志,根本做不来的?当你尚未存在时,如何能创造你自己?你本身原是罪人,如何能使你成义?你本是已死的人,如何能使你自己复活?以上这三件事,已足够说明问题,不必再提其它为医治所需要的,为拯救所保留的恩惠了。上述第一种和第三种是很明显的;第二种也无人可以怀疑,除非「他不认识由天主而来的正义,企图建立自己的正义,而不顺从天主的正义』 (罗l0:3)。你既然认识创造者的能力,拯救者的光荣,为什么不认识医治者的正义?耶助未亚先知说:「上主,求你医治我,我必痊愈;你拯救我,我必能获救,因为你是我的荣耀』(耶l7:14)。先知认识天主的正义,同时也希望天主,医治他罪恶的疮伤,拯救他脱离患难,因而按正理应把光荣归于天主,不归于自己。达味圣王也反复强调说:「上主,光荣不要归于我们,不要归于我们!只愿那个光荣完全归于你的圣名」(咏儿3:9),可见他是从天主手中,期待正义与光荣双重赏报。 谁自封为义人,必是不认识天主的正义 谁不认识天主的正义?自封为义人的,不认识天主的正义。谁自封为义人?凡高傲自大,自以为功劳应归于自己,而不愿归功于圣宠的人,即是自封为义人。此外,谁能付给人赖以得救的办法,方可谓完成了救人的任务。我的意思是说,只有他作出了可以施恩于人的事,才能赐给人功劳。圣咏上说:「我应该要怎样报谢上主,谢祂赐给我的一切恩佑』(咏115:3)。在这里圣咏的作者承认,他所以能成为人,能成为义人,都是天主的恩赐,惟恐不承认此二者,即将二者尽失,既失去作义人的根据,又受到作人应受的处罚。不过他在第三方面找到了补偿的办法:「我要举起救恩的杯爵」 (咏115:4)。救恩的杯爵就是救世主的圣血,如果是你自己所有,绝不能报谢天主的恩赐但可以用天主最喜爱的这项恩惠还报,你将因此获得救恩。他还说:「我要呼吁上主的名号』(咏115:4),他知道,「凡呼号上主名字的人,必然获救」 (宗2:21 ) 。 (49)为此,凡思想正直的人,莫不承认这三种工作,当然不承认这是自由意志的工作,只承认这是天主的圣宠,在他身上或关于他,所作的工作。第一是创造,第二是陶冶,第三是达成。我们是因基督受造,具有意志的自由,我们藉基督的陶冶,获得自由之神,最后我们将偕同基督完成于永远的境界。在宇宙未形成之前,万物皆必须在基督内受造,然后又按着基督的形像,把变了形的,重新修整,使肢体与头连结在一起,不然势必不能成为完整的人。当我们所有的人,都趋于成年,达到了基督圆满的年龄,到那时一切将最后完成;在我们的生命中,基督出现时,我们也要同他出现于光荣之中。虽然最后结局是关于我们,甚至是在我们以内完成的,但并非出自我们之手,创造也没有我们参加,只有在陶冶中,必须我们的意志同意,偕同我们出现,所以有几分可算我们的功劳。 论意向、感情和记忆 我们的意向,原来一直低着头,操心地上的事务,若是我们的意向能逐渐抬起头来,抛弃低级事物,仰望天上的事物;若是我们的情感在肉欲的重压下,疲惫不堪,能一步步强壮起来,精神振奋,爱慕灵性的事物;若是我们的记忆深陷于旧曰污秽工作的泥潭中,能脱去骯脏的旧衫,换上用善功缝制的新装,全身鲜艳,容光焕发,那么我们守斋、守夜、节制,从事种种慈善事业,操练各种德行的行为,必将使我们内在的人,曰新月异。以上三方面的内部刷新,即在于意向的正直,感情的纯洁,记忆因怀念圣善的行动,曰益增长觉悟。 (50)以上三种内在的表现,既是天主圣神在我们身上,时常重复的行动,这当然是天主的功劳;又因为这些表现,都是经过我们意志的同意,所以也是我们的功劳。福音上耶稣说:「说话的不是你们,而是你们父的圣神在你们内说话』(玛10:20)。圣保禄宗徒也说,你们愿寻求基督在我内说话的证验(格后13:3)。如果基督或圣神在保禄内说话,岂不是基督也在他内工作吗?因为圣保禄又说:「我不提别的,只说基督借我所作的事』(罗l5:l8)。如果是天主在保禄内说话,并藉保禄工作,哪里还有保禄的功劳?他如何还能那样自信地说:「这场好仗,我已打完,这场赛跑,我已跑到终点;这信仰,我已保持了。从今以后,正义的冠冕已为我预备下了,就是主,正义的审判者,到那一日必要赏给我的』 (弟后4:7—8)?或许是因为这一切都是藉着他作,所以自信冠冕已为他预备好了?不过,许多好事,是藉魔鬼或恶人完成的,然而都没有算作他们的功劳。如果说这一切的完成,是偕同他的善意,岂不更恰当吗?因为圣保禄自己说:「我若被迫传福音,是因为责任已委托给我;假使我自愿作这事,便有报酬』 (格前9:16,17)。 (51)此外,如果一切功劳的意愿本身,不是出于保禄自己,他凭什么竟把为他保留的冠冕称为正义的荣冠?难道不论为什么缘故,只要有圣宠的许诺,就可称为正义的荣冠,得以合理地提出要求吗? 圣保禄期待的荣冠,是天主正义的荣冠, 并不是他本人正义的荣冠 圣保禄说:「我知道我所信赖的是谁,也深信他有能力保管我所受的寄托』(弟后l:12)。他把天主的预许,称为自己的寄托,因为他相信预许者,所以一再重复这项预许。预许固然是出自天主的仁慈,但按正义必须偿还。为此圣保禄期待的是正义的荣冕,不过不是自己正义的荣冠,而是天主正义的荣冠。归还所欠是正义的行为,既经许诺就是已经欠了债。圣保禄敢于按正义提出要求,正是由于天主的预许,惟恐轻视天主的预许,势将建立自己的正义,不顺从天主的正义。天主愿意他分享自己的正义,使之得以因功承受荣冠。天主屈尊委任他作自己的助手,进行获得预许荣冠的工作,正是要他分享自己的正义,从而立他为有功之臣,赐以荣冠。天主使他赞同自己的圣意,正是要委任他作自己的助手。可见天主的圣意成了他的助佑,助佑则被视为他的功劳。如果意愿是来自天主,功劳自然也是来自天主。毫无疑问,愿意行善,和善意完成工作,都是来自天主。为此,天主是功劳的创始者,是天主把意愿实现于工作中,又使工作付给于意愿。否则,我们称之为功劳的工作,也不过是希望的种子,爱德的助燃剂,暗中预定的征兆,来生福乐的预告,走向天国的路,却不是我们得升天国,永享真福的原因。更何况,并不是天主发现谁是义人,才使他成义,并显扬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