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始讨论祈祷第二级,在此级内天主已经开始让灵魂尝得特别神态,并陈明这些神慰如何是超性恩惠,这是很值得解释的一点。 我们已经看过,利用我们自己的臂力从井里汲水,来浇灌我们灵魂的花园,是如何困难的事了。现在我们要叙述叙述,园主所指定的第二种浇灌的方法:利用水车车水。园丁利用水车所汲得的水量不待较前者为多,且是不太劳累,也用不到无止无停的工作下去,他可以休息一会,现在我愿意利用这种灌浇花园的方式,贴合在所谓安息的祈祷上。 这里,灵魂已经开始收心,她已经触摸着超性的事物;不过她纵然用尽心思,从她本身方面,她还是不能达到这种境地的。实在说,有的时候,彷佛她为灌满钉在水车上的水斗,为转动水车机轮而疲劳。我这是在说地用理智工作,但这里水位比较高了,比起从井里汲水的疲劳来毕竟少多了,我这是在说水离我们更近了,因为圣宠使人们更清楚地认识自己的灵魂。这是一种我们内在官能的凝聚,使我们能更享受气味芬芳的快乐。但是这些官能并没有丧失,也没有入眠,只有意志不知如何地在忙着自作俘虏,她只有将自己的同意献给天主,成为他的俘虏,如同那甘愿成为爱人俘虏的情人一样。耶稣啊,我天主,愿您的爱情在这里帮助我们,将我们的爱情紧紧的束缚起来,使我除了您以外,不能再贪爱其它的事物。 其它两种官能,也来帮助意志,使她可以享受这种庞大的幸福;不过我们须知,意志虽然与天主结合为一,可是她仍然因这两种官能而感到麻烦与啰唆。但意志却不应该顾虑这些。她只有留在和平与安息中好了,如果她不顾一切设法使她们收敛,那么她将要与她们一齐丧亡。这两种官能,好似两种鸽子,它们不喜欢鸽房主人白白给予它们的食物,而愿到别处去寻找,结果找不到更良好的食物,它们又得跑回来;它们这样的出出进进,在希望意志分施给牠们一些快慰,假定天主看着合宜而给牠们一点滋养品,它们就休焉息焉的不动了。如其不然,牠们还仍然出去寻找,它们显明的在想,这样它们对意志能够有所裨益。但是事实上有很多次其结果正是相反。记忆与想象在描绘给意志所享受的幸福时,乃正是苦害了意志,意志在这时应该用我所说的方式自持。 在这种祈祷中所经过的一切,都洋溢着神妙的神慰。不用我们这方面费什么事,也不使我们乏困,纵然祈祷延长很久的工夫。因为理智只是很平和的工作着,比起用臂力汲水所得到的结果,当然又多又大,在这种情况里,天主所赐给他流的眼泪,已经带着甜蜜了。真的,人们虽然感到这些,但人们却并不设法追求它。在这里,天主赐给的水,包括着很大的幸福与恩典。比起前面我们说过的祈祷,是不可比拟的使德行大步迈进。灵魂已经开始翱翔在她的困穷以上了,并且还尝到一点天上的神乐的滋味。我认为这种思想,最能使灵魂长大,与临近一切德行根源的天主,至尊天主已经开始将自己通传给地,并且祂也愿意灵魂感觉到这种通传;在灵魂刚一到达这种境界时,便开始除去贪恋世物的心愿。这世物为她已经不算什么了;她清晰的看出来,在世界上,她连一刻也不能获得,现在她所享受的这种幸福、富贵、权力、荣华、快乐,它们对获得这种神慰——纵使是一眨眼的工夫,也无能为力;因为这是一种真幸福,她觉得能使她满意。在我看,从世上的任何喜乐里,她也不能获得这样的幸福;因为世乐总不能纯粹无疵的,但是在祈祷里一切幸福却是纯粹的。苦难只是以后才光临的。当我们看见幸福走了以后,我们不能也不知道如何再能得到它;纵使您凝神聚思的祈祷、克苦、力行各种补赎,如果不是天主愿意高举您到这种恩宠上,一切都没有什么用处。天主之所以如此,乃是愿意表现她的伟大,使灵魂懂得祂是离近她的;用不着使者,也用不着高声大气,因为她已经距离天主很近了;只是口唇一启,祂便会了解她的意愿。 我这样说,彷佛觉着有点奇异吧!实在说,我们晓得天主永久听着我们。并且时常和我们在一起;但是这位至尊,这位天上主师,祂愿意使我们明白:在这里,祂是特别谛听我们,并且使我们感觉到祂的鉴临的。祂借用施给灵魂一种内在与外面的伟大幸福,来显示祂愿意在人灵上开始所作的特殊工作。祂显示给她——如同我前面所说过的——这些幸福和喜慰与世上的种种快乐完全不同;它们填满了我们因罪在灵魂上所造成的空虚,灵魂是在心底深处,咀嚼着这些快乐;但她却不晓得这些快乐是从何并如何而来的;很多次,她不知道该作些什么?希望什么?祈求什么?她彷佛找到了万善之源,众福之苍了,但是她却不知她所找到的是什么。我本人也不能使大家了解这点,因为对这许多事件,是需要学识的;在这里为了便于解释,我以为要了解什么是普通的助力,什么是特殊的助力,这点是有用处的。许多人对这些完全是形同白痴,一味不知;这里我们应该证明:天主如何愿意灵魂用祂个人的眼睛,看见这特殊的助力。此外,对那些我解释不太清楚之点,需要更多的学识来帮助我的,不过使我此心能安的理由,就是我这篇东西要经过能分辨正误者的校阅。他们的学识渊博,内修高深,对他们,我完全可以放心信任,我知道他们一定能了解清楚,并一定要删除那些芜杂不清之点的。 我很想清清楚楚的讲解讲解这些待恩,因为这是关键;天主赏赐给人灵这些恩惠,人灵本身并不了解它们是什么东西;她也不晓得应当如何自持;假使天主愿意由畏惧之路引导她,如同对我一样——这时光,她看没有一位了解她的神师,她将要饱受苦患;如果她有良好指导人士,地可以看见她的前程的一角,她一定感觉到洋溢的快乐,她并且可以清楚的看见地要遵循的路子;此外知道为每级祈祷前进所应作的事件,对灵魂是很有裨益的;我过去因为不晓得怎样自持,不知空耗了多少时间,遭受了多少苦楚;我很同情那些走到安息祈祷的灵魂们,他们感觉孤苦零丁;实在,我念过许多关于这种内修材料的书籍,但是它们对这点的讲解太少了,有时它们讲解的非常广泛,如果不是经验丰足的灵魂,是很难了解它的真实状况的。 感谢天主,帮助我铺陈清楚这些在开始就是超性的待恩,对人灵所发生的效果。从这里可以使我们了解这些恩惠,是不是来自天主的(按照我们在世界上所能了解的)。此外我们也该知道这些恩典,即使是来自天主,我们也应该临深履薄,谨慎、明智,因为魔鬼也有时可以变成光明的天使。如果灵魂没有丰足的经验,她很难分辨清楚孰是孰非,为了分辨清楚,灵魂应该精熟于内修事宜,并该到达高度的祈祷境地。 我的很小余暇,对于我这种写作工作是很少有裨益的;天主应当亲自前来动手,因为我应当恪守修会的各种规则,作许多别种工作。加之,我又是在一座新建的会院里,(关于新院容后再谈)我只能乘闲偷空,席不暇暖的写作。我需要长时间来完成我的写作,是的,有时候,上主恩赐我灵感神应,那时我很容易而又更清楚的叙述铺陈,那时就仿佛眼前摆有一副稿本,只要一举手誊写一下便妥;但是如果缺乏天主的灵感默应呢,那时纵使您很多年过着祈祷生活,也很难将这事件叙述清楚;简直比说阿拉伯文还难;为此我愿意,我也承认,如果在我叙述某级祈祷时,最好是我正生活在这级祈祷上;那么其裨益于我的写作,真可说是不可言喻了;我清晰的看出来,这时候并不是我自己用理智来安排结构,而乃是天主自动执笔;很多次,在写完某段后,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为何要这样的叙述。 现在我们重新回到我们的花园或果园吧,我们且看树木如何发芽,开花并结果;此外我们再看花朵并萼瓣是如何发芳吐蕊。我很喜欢这个比喻。因为,许多次在我叙述这种生活的开始(愿天主赐我现在在奉事祂!)我就咀嚼到非常的快慰;我自视我的灵魂仿佛是一座花园,天主在其中游玩散步,园中的小花朵彷佛在开放了;我祈祷天主多多加增一些德行小花的芳馥芬香,我自己并不愿有所企图,但求祂好好培植这小花小草,目的只是为了增加他的光荣。我也求祂随意剪裁,我晓得这样,那些花花草草将要更为美丽芬芳。我说:「剪裁」,因为,有时候灵魂竟不认识这个花园了;一切都显得枯窘了,没有需要的水来浇灌它了;灵魂仿佛是总没有占有过一点小德行似的,痛苦真可说到了极端;天主使这可怜的园丁看着,自己所耗费的一切耕耘灌溉的苦劳,完全都枉费了。啊!时候到了,这时应该真正的剪除恶草了;是,一直剪到它们根子深处,举凡是留在园子的一切恶草,无论大小,一概都在拔除之例;我们应该彻底认识我们努力的不足,如果天主一撤去了祂圣宠的泉水,我们便什么也不能了;我们需要卑以自收,我们不过是来自虚无,有时我们还不如虚无;灵魂于是在谦逊上要有长足的进步,花园的花卉于是又重新茁壮起来。 啊,我的天主,我的幸福,我写这些言语的时候,我的眼泪不能不大量倾流,我的心不能不感觉到无限的喜乐。主,您愿意和我们住在一齐,您愿意留在祭坛上的圣体里。对于这端真理我坚强的相信,因为这是信端,我是有权利作这样说写的。如果我们不因我们的过错在其中放上阻碍,我们是能在您身上寄放我们的幸福的,而您本人也愿意将您的幸福与我们的幸福寄放一齐;因为您曾给我们保证说:「我的幸福是同人类之子在一起」。吾天主,这是何等的言语呢?我每一听到它,纵使我是生活在不忠不信之中,我也因之而得到无比的安慰;但是,我天主,您曾经见过这样的灵魂吗?她曾从您的圣手里,接受崇高伟大的幸福,接受这种宏深契合的快乐。她也知道您在地身上惠赐快乐,她还会不会重新得罪您,忘掉了这样多的恩惠,这样多的爱情凛记呢?----对这爱情,她是丝毫不能怀疑的,因为她曾亲自看见过它的奇工妙化。是的,这是可能的,我敢肯定,有一个灵魂,并且不止一次而是多次开罪于您,这个灵魂就是我!我天主,希望只有我一个这样,只有我一个陷在这样深渊的狡猾里,这样辜恩负义的生活过吧,无疑的,您是无穷仁慈的,您愿意从恶取善,即便是一点点,您也不肯放过,我的可怜愈是剧甚,便愈能使您无穷的仁慈大放光明,啊,我为什么不永远歌颂您的仁慈呢?天主啊,我求您使我如此,永恒地在歌颂您的仁慈,无止息的歌唱您的恺悌!天主啊,您不惜使我浪费您的仁慈,啊,您是何等伟大,凡是看过这事的,没有不惊奇不止的;就是我,我也很多次神焉而往,我怎样才能更优美的向您歌颂呢?如果有一次我又恢复了故我;天主啊,如果我没有了您,我便什么也不能作了,如果不是您剪裁我灵魂花园的花卉,我这块可怜的土地,就又要回复到从前的境况,而成为不毛之地了。主,请不要让它如此吧!请不要丧失这个灵魂吧!这曾用这么多的代价赎过她,过她,您曾经这么多次的重赎过她,您曾从那可怖的龙嘴里救出她来,请不要再使她丧失了吧, 神父,如果我的叙述离题了,请您原谅我!不必惊奇,骨子里我并没有离题。但是在我的叙述上,一到了要描写天主待我无限的仁慈恩惠的时候,我的灵魂便不禁怔住了,没法不多多写一些赞美天主的辞句。我相信您是不会以这为不好的。我认为我们二人应当一齐同唱一样的歌曲,虽则材料是不同的,我对天主感恩的责任是比您更大的,因为,您知道,祂宽宥我的次数是更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