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沙都暖夫爱德之家的建立
(1936-1947)
在1936年9月的避静之后,一切将很快应运而生。经过长期默默的准备,天主的时刻终于到了。当然,这些并非只是玛德和费奈神父所做的,还有另外一些灵魂在勇敢地回答天主对他们为这一新事业的召叫,而且还有很多慷慨的灵魂的人帮助他们。
一、爱德之家首批家员圣召(1936年9月)
一切由安蕾法高和玛利安哲杜马的圣召开始,这是在初次避静中准备的。
1.天主的两个召叫
任教于1936年的法国天主教学校,不只是一种职务,而更是一种圣召。1901年至1905年间被剥夺全部财产的法国教会,变得极为贫穷:司铎们的生活费用很低,甚至许多人都缺乏基本需要;对那些为教会工作的平信徒也不例外。因此,为向孩子们福传而重建教育体系,招收教师并非易事,尤其对那些偏僻而处在乡村的学校更是如此。然而,比起一般性国办的、较政治化的学校,家长们还是喜欢前者,这正是沙都暖夫建校时的情况。只是根据当时有限的条件而开始的:最初的两位老师是当时被里昂教区解雇的,她们的工作不是太杰出。相反,安蕾法高和玛利安哲杜马却是天主教学校中的佼佼者,教育是她们的理想;她们很有能力,而且任教的学校是当时里昂一流的。如果她们能来沙都暖夫,那是再好不过了;可是这恐怕只是一种妄想,将那么高水平的人充军到遥远的乡下的确不可思议!再者还有家庭方面的困难:那是一些创业的人,全家的生活都指望着她们!她们的答复将是一种壮烈的牺牲,然而也正是这种牺牲才诞生了爱德之家。没有牺牲,没有那些被外人看上去的疯狂,也就没有爱德之家的事业。
最好是让安蕾法高自己回忆,它对我们非常珍贵:“(避静)之后的周二,即9月15日的上午,我去为准备结婚的表弟购买皮鞋和手套。中午一到家,妈妈便说:‘费奈神父派来一位年轻女孩布劳佳小姐(Brocart),请你尽快去学校办公室见他!’家里没有电话……我立时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请注意当时安蕾法高还不知道玛德对费奈神父说过的话,她继续回忆:
“我对妈妈说:‘你应该和我一起去,因为肯定有些事情要做决定。’两年前我的父亲在56岁时去世了,我是六个孩子中的老大,最小的才十五岁。对家庭我有着一种强烈的责任感,而经常患病的妈妈完全指望着我。”当安蕾一进办公室,费奈神父便将玛德的话告诉了她。安蕾回答说这距离开学太近了而不便辞职(仅有十五天)。“听到这里,神父对我说:‘我负责找人代替你!’那时,我便毫不犹豫地说:‘好吧!’于是,我去找妈妈,她坐在阿道夫大街的条凳上,因为她原来不想跟我一起上去。在神父前,她没有说什么,可是这并不表示她没有想法。回家的路上太难过了,她觉得事情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再就是,七年之久她未踏过爱德之家的大门。”后来,事情渐渐好转,可是对妈妈来说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接受女儿的圣召,然而她也发现天主并未放弃自己,而且继续照顾着全家。
“9月15日周二,神父和我谈过之后,并委托我去看望玛利安哲杜马,为将玛德的要求转告她。当天晚上我就去了她家,而我一生都不会忘记那是在里昂太漠路五号一座小房子的餐厅里。当着杜马太太及其儿子保禄修士的面,我向玛利安哲重复了神父对我说的。我的话令他们都惊呆了!紧接着杜马太太开始哭起来,而她的儿子却激烈反对这一他认为无法实现的计划。我很同情玛利安哲,因为我能猜测到她很想答应,可是全家四口全赖她一个人赚钱,她感觉到无权利丢下他们。16日周三上午,我在电话中告诉神父玛利安哲的困难以及我只身一人出发的想法。费奈神父回答说:‘今天把你的决定写信告诉沙都暖夫本堂神父,不必提到玛利安哲。’我照样做了,这封信应该改变了我的一生。稍后,我听说玛利安哲也于17日周四见了神父,她也答应了,尽管家庭的困难。”
2.沙都暖夫学校最初的生活
9月22日星期二,印刷厂长胡迪的儿子将她们送去。安蕾法高和玛利安哲杜马见到了玛德。“在平原非常特殊的拜访,充满安慰。过了一会儿,玛德对我们说:‘哦,我的孩子们,如果您们知道,如果您们知道……’”9月30日,她们正式安家了。这时才发现原来那是一座极其贫困的学校。在宿舍,“一个生满锈的水槽上有三个水龙头,但都是冷水;没有一样家具。第二天我们才明白:孩子们应将个人用品放在床铺下的箱子里。”她们应去本堂神父那里取被褥和床单,上课便在曾讲过避静的柑橘温室内。鉴于其较大的空间,便由半截高的木板隔成二间,中央放着火炉:老师讲课时必须压低声音,以免影响另一教室。开学后需要去里昂买些床铺,因为目前只能接待十四位住宿生。本堂神父的一位朋友正好出售。“我们就去了……在一个近似‘贫民窟’的地方找到了那人,他正站在各类物品中间。那里有十来张铁制的旧床铺,生满了锈,床垫也因长时间露天摆放而变了形并且肮脏不堪,需要花费不少时间除锈并重新油漆,不过孩子们却很自豪。”在学校,还有一位曾经任命的管理员,但她未能帮上多大忙。安蕾不得不既负责做饭,又管理账目。她应该认真地做出预算,不过幸好在农村,玛德的母亲常提供很多田里出产的东西。
10月1日,女孩儿们报到了,共24位。玛德要求立即开设一些补充课程,好准备让孩子们拿到一个基本的文凭,那时几乎相当于今天的初中毕业,而这一毕业证书可以打开很多的通道,对学校而言,那是很重要的。玛利安哲杜马勇敢地担起了高年级课程,这跟原来的哲学课大相径庭!安蕾则照顾其余的学生。另外,玛德还说过将来要让孩子们读大学,那个年代能读大学的女孩寥寥无几,只有几座著名的天主教高中才能达到这一水平。
两位老师的生活是很艰苦的。每天早上六点半她们去堂区参与弥撒,孩子们仍在睡觉;晚上她们和孩子们一起在教堂内借公共祈祷结束。费奈神父在里昂忙碌地工作着,她们很少与他见面。相反,玛德却紧紧地陪伴着她们,她们的关系是那么亲密和谐,请听安蕾自己的述说:
起初,原来的负责人德乐兹(Deleuze)住在家中,即学生们宿舍隔壁,我们便经常去平原。晚饭后,让孩子们上床休息;几乎每天晚上玛利安哲和我都去找玛德,她母亲也经常在场,我们回来得很晚,常在半夜或凌晨一点钟。
我们后退着走路,以防深夜被惊醒的狗,并准备好用手电照射它们的眼睛。冬天下雪时,田里刚走过的脚印便被大雪埋没了,我们只能手拉着手……
晚上的时间过得是那么愉快,我们无所不谈:谈到孩子们、我们的困难、童贞圣母以及家具应摆放的位置!我记得曾有一次:我们告诉玛德将把别人赠送的一个衣柜,放在旧城堡大厅角落柜橱的左侧,而玛德回答:“不可能放下,会差几厘米。”回去后我们用尺子测量,果然如此。
我们也一起祈祷和唱歌,那时玛德还看得见。她戴近视镜,我们每次到她那里的第一件事便是帮她擦干净。她的妈妈经常站在床头并向上提起玛德背靠的枕头。周六下午以及主日,玛德便开始说话并接待客人” 。这些拜访对我们太需要了,因为我们的确很孤单。
很需要指出的是玛德亲自培育了爱德之家的首批家员,并且透过她们,她将某种精神带给了女子学校。首批家员是事业的奠基人,尽管她们是不成全的,但必须是坚定的,玛德很注意这一点。
1936年12月8日,玛利安哲杜马和安蕾法高,同时还有费奈神父,借玛利亚的手,将一生奉献给了天主。这个礼物采取了奉献的形式。
12月8日下午,我们在玛德的房间与神父一起发了许诺。我们采用了玛德于1925年10月15日奉献的经文。当时,我们很幼稚地诵念了那篇内容如此丰富的文字,它所表达的是那么彻底,然而天主应该接受了我们这种无知孩子的奉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