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至为尊敬的神父与亲爱的同事: 主内平安。 要表达我收到您在1757年岁末的来函时的喜悦之情并非易事。如果这封信来得更早一些或者此信写得更长一些的话,我在接到它时还将会更加高兴。去年,我接替了石若翰神父在一个山区的教职,关于这一山区,我们在法国时曾数次于谈话中有所提及。在此与我一起共事的是莫尔神父。我们彼此之间相处得很好。我相信,您不会把我们的心满意足归因于我们的职位所处的处境不错。尽管一直到山顶山上几乎到处都种植着各种植物,但陡峭的高山与深邃的山谷几乎没有值得愉悦的地方。然而,基督教的虔诚与数量减轻了我们在山上四处奔波时难以避免的疲惫的程度。我的同事比我早来两年。他已经几乎完全被工作搞得筋疲力尽,在今年还曾咯了两天血。目前他正在一点一点地康复,并自以为已经恢复到了能够继续工作的状态。他负责的是更为严重困难的工作,换言之,是距我们平时的住处有好几天路程的边远地区。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他在途中能够毫无危险地寄宿在不信仰基督教的人家里。直至现在,我还没有走遍我们附近地方基督教徒的住处,因为基督教徒数量众多。如果这些基督教徒都要忏悔的话,我们得在近四个月的时间里每天不停地工作。我们在那里细心地教育着孩子。这些孩子每隔几个月定期前来参加考试。大考在每年的年底。去年大约有三百五十名男女儿童参加。我们只让那些其住的地方与我们的距离约为1法里的儿童一起参加考试,其余儿童的考试则另行组织。几乎连续不断的迫害,以及某些基督教徒的胆怯,使得这种考试在好几年的时间里有点被人忽视。我的同事力图使人们重新重视这种考试,并且终于达到了目的。自到达此地以来,我所做的事情只是让人们按照基督教的礼仪行事。看到人们成群结队地前来探望病人、连续几个通宵守在行将去世的人身边,以及为过于贫穷的死者捐献丧葬费用,这是多么大的安慰啊!他们在这些事情上的善举同样给偶像崇拜者留下了印象,后者中的一些人就是因此而被基督教吸引的。尽管对基督教徒的迫害始终在继续,并且在这里的迫害程度要比其他教区严重,让我们感到安慰的是,我们在这几年里为许多成人和儿童施了洗礼。自我抵达中国以来,我对中国的情感已大有改变。在出发之前,我以为在中国的使命将是收效最小的使命,而现在我已觉得这项使命是人们有望取得最大成功的使命之一。尤其是在农村,传教活动取得成功的可能性还要大。在此,尽管恐惧往往会阻止人们归信基督教,但我们与之打交道者大多愿意倾听我们讲授教理,或者能够直率地承认我们向他们展示的真理。然而在加拿大和印度则不然。如果我听说的情况属实的话,在那里,我们遇到的大多是些在成为基督教徒之前首先应当学会做人的人。尤其是在我们所在的山区,传教事业已有了许多进展。如果我们拥有足够多的教理讲授者,我们本来还可以取得更大的进展。但是,由于很难找到具有胜任这种重要工作所必备的各种素质的人,我们很缺乏教理讲授者。然而,正是通过教理讲授者,天主之国才得以扩展。我们几乎没有其他扩展天主之国的手段,因为正如您所知道的那样,长期以来,局势已不允许传教士亲自向异教徒布道。我们在这里通常所见到的基督教徒,大多是在受到很好的开导之后才同意让我们给他们施洗礼的。在法国,很多人存有这样一种偏见,以为我们为了凑数非常轻易地就接纳人们入教,因此我们所拥有的几乎都是些名义上的基督教徒。事实并非如此。人们通常要在参加二到三年的宗教活动之后才能被我们接纳入教,即便在教理讲授者中那些看上去最虔诚的人也是如此。当我们对某人归信基督教的诚意和坚定性有所怀疑时,我们对这个人的考验甚至会超过四到五年。这种偏见产生的根源是这些在法国的人对我们很嫉妒。我亲爱的同事,让我们感谢天主,让我们利用一切可资利用的因素把事情办得更好。至于中国人的反复无常,尽管这确实是他们的弱点,然而让我们这些听忏悔的神父感到宽慰的是,这些年来,山上没有一位基督教徒在被传讯到官府或受到虐待时放弃信仰。一些在四到五年前迫于压力放弃信仰的人也要求通过苦修(不管这种苦修有多么艰苦)重新被基督教所接纳。我至为尊敬的神父和亲爱的同事,我之所以告诉您上述情况,是为了让您对我们神圣的使命产生兴趣,同时也是为了免得您在我说到个别中国基督教徒的堕落时过于伤心。谨致崇高的敬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