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行装,那士荣神父深深地感到,这比理顺内心纷乱的思绪要容易的多!匆匆告别亲朋好友。1938年1月9日星期天,出发的日子来到了。在三台弥撒瞻礼中,他都登台讲道理。许多亲朋好友前来听他证道,为他饯行。6点钟他和他的父母共进最后的晚餐。他不久以后是这样描述当时的情景的:表面上看起来平静祥和的我,其实内心深处,象开锅的沸水一样难以平静。尤其是当我的目光和眉宇间流露着无限凄凉的我父母的眼光,不期而遇时,我感到揪心扯肺般的痛。8点钟,他们一行来到火车站,已有许多朋友等在那儿,想最后跟他说声:再见。几句幽默的话语打破了死一样的沉寂。他一一拥抱了他们。妈妈已泪流满面,其他的人也都面带依依不舍之情。火车缓缓开动了,我可怜的老父亲还不愿松开握着我的手。我居然使我的父亲这样一个坚强男人也流泪了。我的主啊,怜悯我吧!经过一番祈祷,心渐渐趋于平静,人也有了困意。 埃德蒙顿,他的三个兄弟和妹妹德兰在火车站等着他。这也是他和我的父母保罗.那士荣和埃德维治.当瑟柔最后一次见面。他和他的家人度过了悲喜交加的几天。卡尔加里,这是在加拿大的最后一站。在那儿,他见到了他的妹妹,玛格丽特修女。她非常高兴见到我,有生以来头一次参加了我主持的弥撒礼,并弹管风琴为唱经班伴奏。可以看出她把强压着的内心情感,都流露在跳越的琴键上。我强忍着泪水,作完一切圣事。最后,挥泪微笑道别。 1938年1月22日,他从维多利亚港写信给耶稣会省分会长,信中写到:我们在船上向着加拿大的方向,举行了我们的第一个弥撒。我们大家都很好很快乐。经过这些天几乎横跨加拿大全境的奔波,我们现在得以好好休息一下。明媚的阳光给哥仑比亚海岸披上一层盛装。海面微波荡漾,就如同我的心绪一样泛着涟漪。 1938年5月22日,那士荣神父在给家人的一封长信中,诉说了旅途见闻和到达中国的情景:在海上的一个星期,非常惬意。我们遇到一个非常热情的基督教传教士团。在纸牌的游戏中,我和艾白禄神父把郭鸣时神父和米守神父杀得片甲不留。我们在日本东京逗留了一个星期。这是一个很大的城市,可以参观几个月,然而,一个星期,我们也可以对她有一个大概了解。在这之前,我们对日本一无所知。我们可以说是在实地,面对面地了解她的。渐渐的,我们开始喜欢她了。就这样,有了一丝对日本的眷恋。然而,不久以后他被一个侵华日军驻地顾问官残暴地杀害了,这是为什么呢? 1月15日中午,我们进入中国海。2月19日凌晨两点钟,我们的船驶进塘沽港,抛锚准备靠岸。我几乎在甲板上度过了大半夜,久久地凝视着大海。我将会想念你的。看着这个如同有生命的巨大无比的生灵,你会感到大海就象一个沉睡的巨人,心脏在缓慢地,但很有节奏的跳动着。此时此刻,我似乎有一种抛弃一个生灵的感觉。这或许是由于我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我渐渐有点意识到,就在这儿,我们将开始我们的新生活。一束亮光如亚西亚的和煦阳光照在我的脸上,我深深地感到天主给了我一个多大的恩惠,使我能来到中国。这些完全不同的人民将成为我的人民,我将为实现天主交给我的神圣使命-中加友谊而奋斗!我将和他们朝夕相处,他将给予他们我的全爱,我的全有,甚至生命,就如同我的先辈,法兰西传教士一样来魁北克传主的福音。 凌晨三点,因水位不够,旅客们转乘吨位较小的小船登岸。瑟瑟发抖的乘客们都躲在避风的地方。我们永远都不会忘记到达中国的那个清晨!我们的小船靠岸了。我们终于踏上了中国的土地。若不是怕海关移民局的检查官员误以为我是疯子,我一定会亲吻脚下的土地。但我已把我的心完全交给了我的新同胞。我会百倍的关爱他们!一声招呼,八个扛行李汉拥过来。每人背起一个大箱子,大步走了。看着他们弯曲成牲畜般的样子,我的心里难受极了。尽管,人们向我解释他们已习惯这种活计,而且很高兴,如若不然,用卡车,他们就会失去饭碗,我还是无法使我的过分敏感的基督徒神经平和。不管怎样,他们在从事着比我们的井下矿工或某些重工业更艰苦的工作。 我们坐上了开往北京的火车。车厢里挤得满满的,我们只好站在过道里。这是一种极好的旅行方式,它可以使我们能更好的接近人民大众。就如同此刻,我们通过车窗,已接触到了乡间田野。北京的学校打开校门,热情地迎接了我们。人们把我带到我的房间,留下我一个人,我感到象到了天堂一般。房间比我想象的更干净、舒适。方砖铺地,床象在神学院时一般,中国锦被又轻又软;书桌、衣柜、电灯、小火炉,样样俱全。此外,天一点也不冷。当阳光从云端探出头来的时候,已隐约看到一点夏天的影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