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见证人埃斯特拉和拉塞勒讲。2月20日周六拂晓,有四、五百人在等伯尔纳德。约莫六点半钟,小家伙由妈妈陪伴到达马萨比耶。她朝人群热情址.看了一看,既不惊异也不激动,以“普通群众的面目”到岩洞,念玫瑰经,祈祷。未几,她的容貌变了,她喜乐得发颤。今天,她完全沉浸于恩宠的激情中,似乎有个看不到的实体伴随着,似乎正在对话。 妈妈鲁依斯哭泣说:“认不得我的女儿了,怎么办?” 孩子对喧闹声、赞叹声一无所感。她度着另一种不同含义的生活。神视消逝,她像从美梦中醒来。立刻有人提了许多问题,她答说:“夫人跟我谈了话,而且承蒙夫人逐宁逐句教会我一篇专门向她祈求的特殊经文。” “给我们念念这篇经!给我们念念2” “不能,夫人还未允许。”她忸怩又可爱地低着头说。 星期天拂晓前,一大群人等候孩子到来,哪里能容身,就往那里挤。天气寒冷,我背靠潮湿又冰冻的山壁,见许多人,有的手攀岩石,有的抓住树枝,传来阵阵喃喃的祈祷声。加弗河河畔山洞前,人群拥挤不堪。 伯尔纳德来了,未被阻拦也没保护,从一条人群让出的通道穿过,她似乎没有看见人们对她的敬意。她跪下,她掏出念珠。突然,她的面容变了,脸儿十分漂亮,出奇的美。有个证人记叙:“她面颊如被闪闪光芒贯透,十分苍白,与此同时,双颊和嘴唇染上薄薄一层红,更衬托出白皙的脸,真不理解那色调怎么会如此的美丽柔和。仰望睁得大大的眼睛沉醉于灿烂光芒中,眨也不眨,像固定的一束亮光,留恋而幸福。间或见她嘴唇微微张动。当无限温顺愉悦的微笑刚刚呈现,整个脸反射出神乐的光辉。有时流淌在雪白面颊上的泪珠,犹如凝住在光滑叶面上的滢滢露珠,久久闪烁发光。” 多祖医生正在观众当中,他是怀着企图来这里的,他要亲自证实,就是要用科学的名义推翻所有的神秘,全都是病理性他边观察边记录。请看这位怀疑派科学家的亲笔记录: “她面部的变化过程,旁边所有的人都看到,并且显得她跟显现有密切关系。她左手拿念珠,右手握一支点燃的蜡烛;由于沿加弗河延伸过来的强烈流动空气,蜡烛多次被吹熄,但每次她都交给身旁的人重新点亮。 “我怀着高度注意力跟踪伯尔纳德的一切行动。当时我想掌握她血液循环和呼吸的状态,我握住她一只手臂,摸她的桡动脉,脉搏平稳均匀,呼吸正常,小姑娘身上一点也没显出有神经性的兴奋亢进。 “我放开她胳臂,她站起,朝洞口走近。她的面容一直呈现非凡的幸福和喜悦。突然,我见她悲恸……” 请注意,观察者的口气具有专业性的,也有教育意义的。多祖医生冷静地记下令自己惊讶的现象。在露德显现的“临床”研究中,他跟当时的昆虫学家法布勒一样一一此君那时正在研究甲虫类和蜘蛛一一头脑冷静观察敏锐。 神视结束,人们围住她,问:“她跟你讲些什么?” “夫人目光离我片刻,掠过我头上往远处眺望。过了一会儿,重又注目看我。于是,我问是什么使她悲恸,她才对我说:“请为罪人祈祷!”待我见到她脸上慈祥平安表情后才放心。接着,她离去了。” “夫人是怎样显现给你的? 她十分平静,既无不安也不自豪,不介意别人的关切,又说:“一开始,我瞧见岩洞里有道柔和的金光,接着,她显现了,站在蔷薇上。她问我好,还俯身微笑.后来,她划十字圣号.结束时,她先隐去,光芒其次.” “夫人容貌怎样?” “非常美丽!” 附近正好有群高雅漂亮的妇女走上坡来,有人指着问伯尔纳德:“有她们那样漂亮吗?” 她以洪亮的声音回答:“噢,她们不能与她相比。” 直到如今,所有去过山洞的,从未有人对伯尔纳德的神视及其面容的光亮持异议.拉塞勒把有关她在马萨比耶的变容,作诗意般的解释:我们迟于巴斯絮盖居民看见太阳,热耳山峰遮住了它。但是,从山坡上反射的光线,知道它已升起。 露德百姓都在议论早晨发生的事。对神视各有各的见解,但抱怀疑态度的人数在减少。目睹者挨家逐产宣讲所见的,生动活泼,争论热烈。小镇在沸腾,人们听到显现的叙述,像孩子那样欢呼鼓掌。有的人强词夺理,仍耸耸肩膀,大家争得面红耳赤。 下午,妈妈和妹妹陪伯尔纳德进堂念晚课经。结束后一出堂,人们围住她、询问她,因为是大家关注的对象.这时,一个“镇上公仆”(警察)走上来,拉住她斗篷,说:“伯尔纳德,我奉命把你带到警察局去,跟我走!” 警察局并不远。进了屋,关上门,警察冷笑说:“你啊,让你看看监房!”门外,尾随伯尔纳德的一些真正的群众驻足着,发出阵阵威胁声。其中许多是早上显现时在场的石匠,他们是有名的急性子。 警察局长雅科梅是个很聪敏、工作责任感强、较年轻的人,颇有才干,擅长审讯,但个性傲慢狡猾。偏重某种程度上的“现实主义”,本质上,他只信自己所见的,而且出于他的职务,怀疑一切。 刚开始,跟伯尔纳德谈话的语气倒还和蔼。 “据说,你在马萨比耶山洞看到一位美丽的夫人,是吗?给我讲讲……” 正在此刻,门开了。孩子瞧见一个彪形大汉,蓄有络腮胡子及一绺儿胡须。此人向雅科梅打了个招呼坐下。这人就是埃斯特拉,他是间接税税务员,拉塞勒把他看作“露德大人物”之一,“有识之士”。他和局长住同一幢屋,靠这个邻居关系能自由进出警察局。他留心观察伯尔纳德。请看他所做的审讯过程的观察报告: “我面前的那个初次见到的孩子,好像十到十一岁,其实已经十四岁了。面孔有点胖,精神饱满,眼神非常温顺天真,嗓音虽粗些,但仍悦耳。我不曾发现她有气喘病。姿态十分自然,两手交叉安放膝盖上,稍微低俯着头。披一件白色斗篷,服装并不华丽,但清洁整齐……” 伯尔纳德用当地土话回答雅科梅提的问题,详详细细叙述第一次的显现,局长记录着。之后,他抬起头,说:“很好,不过这位夫人是谁?你认识吗?” “我不认得。” “你讲夫人美丽……” “对,对。” “比某太太还漂亮?比你在露德看到最漂亮的还漂亮?比某太太呢?” 伯尔纳德天真地、坚定地反复强调自己的判断:”她们不能与她相比较.” 激烈的踢门声、敲门声不时震天价响,还有些人叫喊:“再不让她出来,捅门了!” 雅科梅冷静地继续说:“那么,这位夫人会行动?会讲话? 还是像堂里的塑像呆着不动?” “喔,她和我们一样会行动、会笑、会谈话。她曾问我是否愿意在十五天内到山洞来?” “你怎么回答?” “我答应要去的.” “你父母怎么讲?” “刚开始,他们说这是幻觉……” “讲得对!” “我肯定没受骗。” “听着,山洞里的夫人真跟别人一样是人的话,大家都能看到她,听见她讲话。可是,为什么并非如此呢?” “先生,这个我不会解释。我能讲的,就是夫人是活生生的,是我看到的。” 接着,雅科梅翻阅记录,重复一遍,假装要辨别写错的字,其实故意要更改细节。伯尔纳德却每次向他确切又善意地指出错误。 “你讲夫人有十九岁,是吗?” “不,我是说十六、七岁。” “啊,或许……这夫人身穿蓝长袍系白腰带,还……’, “您听错了,应该是白长袍蓝腰带。” 雅科梅自知败露,转而改变态度。“伯尔纳德,我晓得你的故事纯属虚构,还知道是谁教你的……” “我不懂您的意思。” “什么?不是有人在背后出主意,要你说圣母在马萨比耶向你显现的吗?” “先生,没有的。” “你给我保证不再到山洞去。” “先生,我不能保证。我已经跟夫人讲过要去的。” “啊,是吗?”局长恼火了,边站起边叫喊。“假使你不答应,那我派警察把你关起来。” 伯尔纳德不为所动,她缄默。 埃斯特拉是这次审讯的见证人,他走到伯尔纳德跟前,想和局长一起做做说服工作。但是徒劳。 局长无可奈何,陪她出门放她回家。门外,弗朗苏瓦正等着,一副焦急不安的窘态。 “你做啥?”局长问。 “我是孩子的父亲。” “啊,是你,我正要派人去找你。这出戏该收场了!”局长粗暴地训斥苏皮鲁。苦恼的爸爸也正是这个主意: “局长先生,我们家三、四天来,门庭若市,又不知怎样才能把好奇的人打发走,我和妻子为此而筋疲力尽。至于伯尔纳德,我们保证不让她再去马萨比耶。” 局长关上门,单独跟埃斯特拉呆着。 “您可知道孩子的叙述真不平凡。”埃斯特拉说. “并非出自她本人,加工得过分了。”雅科梅回答. “不过,景象毕竟是她亲眼目睹的。” “不一定,她背出来的。” “您真认为一个乡下小姑娘会用这样的语气,背诵到这种程度。” “亲爱的邻居,你不是警察出身!” 次日,2月22日星期一,伯尔纳德遵父母之命,把课本放进书包,出家门不左顾右盼,径直去济贫院。 修女们不喜欢伯尔纳德。山洞的故事令她们担忧,她们估计是场骗局。因为对于盲目轻信的人来说,凡充满离奇情节,正是魔鬼最恶毒、最刁滑的报复。针对伯尔纳德为显现真实性辩护的顽固立场,有个修女竟然当其他小同学的面,说她是个“坏孩子”。 伯尔纳德左右为难。去山洞要得罪双亲,不去吧,要得罪夫人。中午回家,午膳后立即去上学。 坡道顶端,有座直通济贫院的溪涧小桥。待她走到那里,一垛“无形篱笆”(她的原话)阻拦着,再也不能向前迈步。有股无形的力量把她朝山洞方向推去,无法抗拒。然而,雅科梅有令在先:监视孩子。警察在她出生的磨坊附.近碰到了。“哪里去?” 孩子冷静地回答:“去山洞。” 埃斯特拉的妹妹这天正在马萨比耶散步,她记下当天下午的情况,现提供其中篇段: “许多人汇聚在林间小径的交叉处,朝河下游洼地张望。不久,他们高兴得喊起来:‘是她,来了。’我问他们在等谁,有人回答说是等伯尔纳德。果真,姑娘从小路走来,身旁两个警察,还有一群儿童跟着。” 伯尔纳德走在两个丘八中间,镇静又端庄。不知哪个人喃喃自语:“她好像独自一人。” 及抵山洞,伯尔纳德双膝跪地,祈祷好长时间。当她一站 起,就有人问她。她说:“我什么也没看见。” 稍后,埃斯特拉小姐去萨维磨坊。伯尔纳德正休息,旁边一位妇女急得团团转。小姐问:“认得伯尔纳德吗?” 可怜的鲁依斯向善和的小姐倾诉道:“小姐,我是她妈妈,真不幸!您早知道了该多好。有人讥嘲我们,有些人说我女儿是疯子还有人硬说我们收了人家的钱,要依法起诉我们。” 不管怎样,伯尔纳德亲自证实:今天啥都没看见。那些警察、文人兴高采烈,说:“这位夫人毕竟怕警察,雅科梅这只老狐狸稍加干预,她就逃之天天,另找出路!” 伯尔纳德第二次又被帝国检察长迪图召去。他是大家公认的严厉强硬派人物,特别遵循已建立的社会秩序和社会等级。 傍晚六点钟,妈妈陪伴伯尔纳德去见迪图。他身穿军服,王室侍卫队长随从,在拿波仑肖像下接见母女俩。下面是他跟孩子的对话: “姑娘,您是否要继续到山洞去?” “是的,先生。我已答应夫人,还要去十二天。” “可怜的孩子,不过那位夫人并不存在。” “我敢肯定没受骗。” “怎么知道的呢?” “因为我多次见过她,又跟我谈过话。” “教您读书的姆姆总不会骗人吧!她们讲您是幻觉。” “要是她们像我一样看见后,会跟我一样相信的。” 迪图提了一大堆问题,又询问有关马萨比耶的详细情况。后来伯尔纳德本人回忆: “我讲了所有情况,他都记录。后来,和警察局长一模一 样,向我重述一遍,其中有些事我没有讲过.我于是说:‘我没有对您这样讲过’。我再三强调整个对答并非如此。经过一番争执,最后他说自己搞错了。接着,他继续读下去,然而其中总是出现新的错误,还说跟警察局长的材料不一样。我对他说,我所讲的是同一回事,如果局长搞错了,则是他的事。于是他吩咐妻子派人去召局长来,再找个警察来,把我带到监房去睡。” “我可怜的妈妈已哭了一阵子,不时朝我望望。待听得要把我们关进监狱,潸然泪下.我安慰她说:‘既然我们不曾有损于任何人,而关我们进监房,您哭得对。’ “等候回音时,他给了两张椅子,我们站着有两个小时,妈妈已经立不稳,就拿了一张坐。” 伯尔纳德血气刚强,情绪激动,拒绝了给她的一张。说:“不会说是我把椅子坐脏的吧!”她就像石匠那样席地而坐。(二十年后,她想起这些闲话,流泪嚷道:“主啊,我是多么的淘气促狭!”) 伯尔纳德继续回忆: “在那里密切关注的一些人,始终不见我们出来,就开始踢门。虽有警察,也奈何不了。检察长探身窗外,想叫他们轻点……” 疲惫的迪图,终于厉声斥责伯尔纳德:“你带头去山洞,真 真坏透!小鬼,你煽动群众,这一切该结束了。”接着口气温和些说:“好了,你答应不再去马萨比耶。” 伯尔纳德宁静地回答:“先生,我不能答应。” 伯尔纳德的双亲不想跟与自己贫困生活模式不协调的事情再斗争下去,只要女儿愿意,尽可去马萨比耶。因此,第二天,2月23曰星期二弥撒后姑娘又去山洞。 这次埃斯特拉亲自陪妹妹和一些朋友同去。一路上,埃斯特拉不断嘲笑他们幼稚。 已经有很多人等在马萨比耶。呼声起时,人们让路,端庄稳重文雅的伯尔纳德到达后跪下,取出念珠,热切敬礼。忽然,“她像被雷电击中,一种崇敬的感情竟使她惊跳起来,似乎生活在另一种生命里。”(引自一位证人的原话)其余就是她面部的欢乐、明亮和激动犹如迎风的花朵。 在场妇女不曾看见石穴里有什么,但都跪下,男子们一无所见,却全都脱下帽。从伯尔纳德的表情,人们估计她正和一个见不到的实体诚挚地交谈,她不时朝敬。埃斯特拉过后说:“我从未见过朝拜敬礼之情,有像伯尔纳德所表现的那么庄重典雅。” 神视持续一个小时。最后,伯尔纳德站起,到母亲身边,消失于群众间。埃斯特拉、多祖医生再也不想嘲笑。 有人问他们俩:“难道你们一点没看见?” 其中一个只回答:“不,我看到了伯尔纳德的面容。” 人家问伯尔纳德在第七次显现说的话,她说,接受了仅涉及自己的三项秘密。但是,问题越提越多,她惊讶,情不自禁说:“显现者为了让大家听见,话讲得相当响;我也像平常一样提高嗓音,难道你们一点没听见?” 可是,雅科梅局长并不高兴,他再次把伯尔纳德及其父亲召去。对弗朗苏瓦强加威胁,但始终未把他征服,也不曾得到伯尔纳德不再去马萨比耶、不再扰乱公共秩序的保证。雅科梅终于跺脚怒吼:“真愚蠢!” 接着,他赶赴帝国检察长迪图家策划下一步的措施。 2月24日星期三早上,许多人已在山洞。伯尔纳德跪在那块自己选定又被人们尊重的石头上。 祈祷、神视。接着孩子的脸显得非常痛苦,只见她泪沾双颊。突然她转向人群,高呼:“做补赎,做补赎,做补赎!”呼吁好多次,重复圣母对她说的这句话。 这时候,听得人群后的蛮横叫声:“让开!让开!” 这是露德宪兵队的一个中士。他冲开人群,手搭在伯尔纳德的肩膀上,尖声喝叫:“喂,小戏子,你在干啥?” 孩子不答也不抬头,她在祈祷。中士怒气冲冲,转身向在场群众说:“真难想像,在十九世纪还这样愚蠢!” 虽然野蔷薇始终不曾开过花,但制止不了苏皮鲁家整天门庭若市。伯尔纳德亲切、有礼貌地答复很多问题,她太劳累了。她的父母再也没有机智,再无考虑的能力。一连串事来得太迅猛,而且发展的形势迎面鞭挞他们。可怜的妈妈一旦有片刻时间诉诉衷情,就要哭。 第二天2月25日星期四,马萨比耶附近人群蜂拥。他们期待有个奇迹发生、有个肉眼见到的表现;这些单纯、未被赋与超性目光的人,总是憧憬于肉眼的证据。, 然而,除了伯尔纳德及其欢乐之外,人们一无所见。 孩子立起踌躇地朝加弗河走了三步,向后望望、听听、征求意见,重新朝山洞迈步。过片刻,她停住脚又抬头问问。最后,她俯下身,果断地扒起土来。她挖的小坑满是泥浆水,她喝了一口,并用以洗脸,还从地上拔一棵草吃。但是,这不太妙,她的反感是明显的。许多围观者惊讶,议论起来.当她站起时,只见其面孔污秽不堪,好心人都惊呼:“伯尔纳德不懂事了!这孩子成了疯子!” 、 其余的人愤怒地叫着:“抓起她来!” 更有恶劣的高喊:“打疯子!”一些人在吼叫,另一些在抽泣,更多的在讥嘲。应该让伯尔纳德摆脱这场骚动。 在小沟街,孩子向妈妈解释经过情况。夫人命令她:“到水泉去喝泥水、去洗脸、吃那里找到的草。” 当初,伯尔纳德认为指的是河。“因为我不知道泉水在何处,又想这地方不可能有,所以我朝加弗河走。” 她听命,驯服地走回干燥山地,怀着信心扒泥土。无条件听命。情况就是这样。 当天下午,几个农民路过山洞,看到一条以前从未见过的水带,从岩石流向加弗河。水流渐渐扩宽.当晚,清澈的水欢畅地淌人加弗河。第二天,这股发源于干地、由伯尔纳德手挖而形成的泉水,一昼夜有l2万升的流量。 十分明显,野蔷薇不曾开过花,然而显现者却愿意像旧约时代,选择纯洁的水作为证据。 在露德歪风邪气占了上风。相信的人中间,许多人异常兴 奋。不信的人大声喧闹以示愤恨。听说雅科梅和迪图发狂了。但更严重的是,有些露德居民和附近的村子某些人,似乎感染到精神紊乱。一个农民发誓说,回家途中听到过怪声音;一家小酒店里女佣假装出神;不少跟伯尔纳德同年龄的孩子,在山洞前神经病发作。 这时,人们缠住露德的波米昂、塞勒、佩纳以及总本堂佩拉马等神父。相信显现的人请求神父,刻不容缓公开宣布山洞的事属实,请他们无论如何坚定信友相信马萨比耶圣母。然而仍在耸肩膀的人,则要求神父立即宣布这是件荒谬可笑的事。 佩拉马神父已经坚信伯尔纳德是诚实的,她不会演戏。不过,可能有种花招愚弄孩子,更直爽些说,在发育时期,有一种扰乱器官的神经性疾病会困扰孩子。 一天,总本堂在客厅召集属下神父。他提到所谓显现也许在马萨比耶产生,他告诫大家要持慎重保留态度.他说:“诸位,我们中哪一位,若目前在山洞露面,是不合时宜又令人遗憾的。假使将来不得不承认显现是真实的话,人们要讲判定是由于我们的参与而影响;如果缺少依据而被否定,人们将会由于我们的沮丧而嘲笑。所以,毋轻举妄动,勿草率表态。” 露德有个石匠名叫鲁依。布里埃特,二十年前,在一次工伤事故中右眼受损。从此,视力不断衰退,生活艰难。 他听得马萨比耶喷泉水。一天清早,他对女儿说:“给我取些泉水来!” 石匠用那水搽擦病眼。翌日,他路遇一直给自己治病的多祖医生。高声说:“我好了!”医生耸耸肩膀,又在一张纸角上草草写了几个字,蒙住布里埃特的左眼,再让他看。可是石匠毫不犹豫念道:“病人患不治之症黑蒙病。” 石匠强调:“是山洞的水治好的”。多祖医生不同意。他认为搽点干净的水,绝对不可能医好如此严重的病,太便当了。调查虽简短,多祖医生终究应该承认是事实。 诚实的人啊,要认识真理。塔布市里他的同行韦尔盖医生了解情况后,立刻举臂向天。呼之为圣迹的新闻,似乎闪电般地传播开……接着听说让娜.克拉絮,瘫痪已十年的手是在马萨比耶水里康复了,而且生气勃勃,精力充沛。群众真的激发起来了,无法制止,有的来自山谷外更远的地方.在2月27、28日两天夜里,从天空升起星星直到晓明,一直听见有涉水的声音。 帝国检察长迪图、警察局长雅科梅在想啥?他们在担忧,他们认为应该监视伯尔纳德,以及露德的神职界。他们派遣几个会寻衅的警察去小沟街苏皮鲁家,要证实伯尔纳德的父母是否接受人家怀有目的而送的钱财,然而事实并非如此。有一天,因为她的弟弟想把一枚硬币塞进口袋,出自过激的性格,她打了弟弟一记耳光。 这些先生的最终策划是,想通过露德镇长、好好先生拉卡代,用法令形式禁止进入山区,但是镇长拒绝。事实上,他另有打算。布里埃特和克拉絮是否真的痊愈,还不能肯定,不过,人们都相信已被治好了。既然如此,那么为什么不利用利用泉水呢?镇长在考虑一个经营计划:“拉卡代矿泉水”,再盖一所温泉疗养所。 2月28 日星期天早晨,山洞周围汇聚有两千多人,他们心急如焚,等伯尔纳德来,临;其中很多人还是在那里过夜呢。 伯尔纳德手拿念珠,神态像个匆忙的赶路人,张望着加弗河洼地。她循坡下去,穿过人群,跪下朝敬。 一个目睹人叙述:“周围人头攒动,形成宽广的圆圈;大家引颈前倾,都想看得更清楚点,这样延续重叠,真像个巨大的花环。” 伯尔纳德已经沉浸于神视欢乐中。过好久,有两个身强力壮在旁观的军人,见了她的虔诚,深为感动.他们推开左右围观群众,阻止围拢她,还用值勤的口气命令:“让开!让开!” 和夫人交谈的内容,伯尔纳德一点也不透露。 当天上午,露德的一些工人和石匠,自备锹镐掘了一个池子,用橡树皮做管子,引入泉水。之后,他们在洞后西侧山坡.开辟一条蜿蜒小径。他们不交谈也不议论,只是像中世纪那些艺术家,得心应手、隐姓埋名、不求报偿地开挖。完成后他们才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