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塞勒认为1858年4月12日宗教事务部长写给省长信的内容极严峻,我倒觉得信里充满善意和克制(要是从部长的角度设身地想想的话)。 “省长阁下: “您在3月12日和26日寄来两份有关露德附近山洞所谓圣母显现的报告,我已考虑过。 我的意见是:必须把最终会损害天主教的真正利益和削弱居民宗教感情的行动结束。” 他接着引证法律上的问题,但又说,看来操之过急会有严 重的麻烦。他建议省长要“稳重、谨慎、坚定”,还指示他去跟塔布教区主教商量.“我授权您向主教说,我的意见是,不得让事态放任自流,因为它可作为对神职人员、对教会发动新的攻击的借口。” 省长把信放进口袋,置之脑后,立即赶到主教府。 两个能人面对面的交锋,历来使人感兴趣。 马锡男爵正值年富力强,杰出的政府官员,出色的政治家,有事业心又有责任感。处理问题干净利索、独断独行。他不喜欢更改决定,他骄傲,更不肯承认错误。他是个好教友,教宗庇护九世不久前授予圣额我略骑士勋章。这位官员有礼貌,但冷酷。矛盾很快磨尖了他的嗓子。 我有一张塔布教区洛朗瑟主教的照片。满脸皱纹,眼神爽直又沉着,一张善于辞令的嘴。我不知该如何从体态和面貌取材,来刻画他引证善辩的性格和卓越的分辨能力.我想,凡头脑冷静、善于思考、良善正直的人,面貌的主要特征之一就是严肃。洛朗瑟主教吋年六十八。 马锡男爵首先谈到“棘手难题”,其中,大家的确有点玩火自焚的危险。 “主教,是真是假两者必居其一。如果露德的显现凿实,就应该宣布是真实的;否则,应予谴责。” 省长概括描绘了露德的混乱情景,经过一场紧张辩论后,认为主教责无旁贷,该发表声明. “我不能替你们分忧。处于目前的困境,主教的职责不是急于评价,而是暂缓下结论,等待上智指示出事情的真实性。” 主教回答。 这样的答复决不会令省长满意。 “主教,您缄默会导致危害公众的安宁。” “我看并非如此,人们在山洞念经祈祷,不会是可怕危害的。” “虽然有人在山洞祈祷,但有人在嘲笑。” “省长阁下,您没全面了解情况。” 主教又说,他自己不能把露德的事变为纯属妨害行政管理的范围。 而马锡男爵说:“不顾法律禁令,公开在马萨比耶山洞举行宗教活动。这既在别处禁止,在露德也不能例外。 “请从长计议。”主教冷静地劝告。 “我有执行的职责,我不同意躲躲闪闪。” 会谈就这样冷冰冰地结束。 我叙述过第四次显现时,伯尔纳德跟向她粗野地叫喊“快逃!快逃!”的魔鬼作斗争的情景。圣母皱皱眉头,朝加弗河只一瞥,怪叫声咕哝着逃遁了。从此,魔鬼在伯尔纳德面前不再出现。 可是现在,好像圣母离开了伯尔纳德。所以有人说,魔鬼又回来了。 对下述情况,我不予论断。税务员埃斯特拉是个有才华人,倾向于当代时髦的怀疑派。我发觉他似乎糊涂了,他依然用目睹者、有时以史学家的1:3吻,强调说“我讲的是事实,我不加评论。”他说,巴瑟街上有个小姑娘,听到来自马萨比耶的“柔和美妙音乐”,于是她到山洞去。这次,不协调的怪声和忧伤音乐交织一起,刺耳声逐渐增强,成为嘈杂噪音,接着又听见殴斗嗥叫声,她吓得再也不愿去马萨比耶……镇上有个二十来岁、傻里傻气的人,用绿色飘带穿着打扮得奇异可笑,满脸涂得丑陋吓人。他在加弗河右岸自炫自耀,大吼大叫,人家叱责追逐他。有一天,这傻小于失踪了。大家不晓得他来自何方,当地及附近的人,从未认识他……一个姑娘在山洞,有时看见形迹可疑、品质恶劣的人……最后,一个十二岁惊恐的小家伙,讲了这个印象十分深刻的故事:“我走出家门,去跟马萨比耶附近的小朋友玩耍。到达山洞,我念了一会儿经后,走到岩石前,手肘撑着头等同伴。我在那儿看看周围东西,啥也不想。当我向山洞转过身时,瞧见一个金光闪闪、浑身穿得妖形怪状(原文如此一一作者注)的女人朝我走来。两只手和下部身体隐藏在如暴风骤雨前的乌云里,两只乌黑大眼睛盯着我,像要抓我,我马上想到‘下流坯’。不知怎么搞的,我逃脱了。” 附魔事件层出不穷,贝吕泽神父(在露德的遣使会神父)极力驱赶。 应该怎样看待这些事?我再说一遍,我不加评论。神父和医生是鉴别魔鬼的行家,他们说,魔鬼是天主的邻居。 撤旦也许用点简单手法命令群众动荡了。上面描述的种种表现,都是地狱里埃皮纳的作品(法国埃皮纳市位于巴黎东南378公里,专门制作图片一一译注)。 政府机构的严厉和残酷的诬蔑暴露无遗,但是,看来超性力量时时处处都存在。特殊的考验冲击过无数圣人圣女,其中有圣女贞德和圣维亚纳神父,也将冲击伯尔纳德。 检察长迪图对山洞事件特别感兴趣。一谈到小家伙,就说自己从未当场抓住她讲话时的神经错乱和自相矛盾。还向恭听他说话的人反复讲;“她了不起!真了不起!” 双亲苏皮鲁的生活极艰苦。他们拒绝了一户外地人家愿意花一千金法朗收养伯尔纳德。他俩拒收来访者的任何物品,可是,仍有人经常造谣说,鲁依斯夫妇俩靠“显现”来搞钱。 梅斯梅和波泰的学说风行时髦了(梅斯梅是德国医生,动物磁气学说的创始人,该学说是解释他所用的一种类似催眠术的医疗法。一一译注)。来了一位精神科医生,给伯尔纳德催眠术试验.她性格太宁静、太沉着、太坚强,与她的精神道德一样。况且,她又是无奈屈从的,所以试验失灵。 有人想从法典中找出加给伯尔纳德的主要罪状,但翻遍全书,徒劳。法律宝库里还有什么?唯有一个令人生畏的论据:“素质濒临精神错乱患者”。 根据一、二个医生的证明,采取简简单单的行政措施,就可以把一个活生生的人扔进疯人院。处在1858年这个吹牛和科学幼稚阶段的时代,都想有所发明,竟然在精神病方面也如此。一些医生和令人不安的探索者,已经成为一个公害。他们为区区小事,随时可宣布你是个“疯子”。这些人中间,有个名叫莱吕的,刚出版轰动一时的一本书。其中把数量可观的著名人士,像苏格拉底、牛顿、圣女大德肋撤、帕斯卡等都列入精神病人的行列。 伯尔纳德有危险,要遭迫害。 马锡男爵很快派遣两个在露德行医的医生上她家去,他俩像学究般搬出一大堆词汇:精神病、癔病、僵直症、梦游症、幻觉、神经衰弱的强迫观念等等。他们给伯尔纳德检查、听诊,参照加尔的荒谬制度,想找到神经错乱的突出部位(加尔是法国浮雕刻家一一译注)。他们认真检查后,结论是:“精神状态健康,但有慢性气喘病”。我们料到这一点,鲁依斯也这么说。 然而大夫又补充说:“伯尔纳德很可能有幻觉。”“很可能”这句话的本身就不是科学的语言。 省长拿到医生报告,不提更多要求。按1858年6月30日的法令,决定拘留伯尔纳德,把她带到塔布市,关进临时收容所,下一步就是精神病院,因为“伯尔纳德很可能有幻觉”。 省长到露德,给区里镇长做报告,内容是有关马萨比耶事情应该采取的态度。他向镇长指出,这件事在哪些问题上令人遗憾,带给教会哪些不幸,又说每天给行政当局和教会制造麻烦。他着重指出,正因为未经政府批准、主教同意,山洞事实上成为宗教活动地点,完全属于非法。 《帝国时代报》于5月8日转载了他的强硬措施:“我命令警察局把山洞里的物品拿到镇政府。我命令拘留自称见到显现的人,并押赴塔布市省监狱,以疯人论处;所有散布流传荒谬消息者,将以造谣惑众罪起诉。” 交待镇长拉卡代的任务是拘留伯尔纳德,清理山洞是警察局长雅科梅的差使。拉卡代十分烦恼,在思索一个既不受行政责斥,又免遭上天惩罚的两全其美方案。 露德有个特别令拉卡代惧怕的人,他就是佩拉马神父。 忧郁的镇长决计在迪图陪同下去见总本堂神父。不用说,佩拉马神父早巳满腔怒火。 “省长不能以任何藉口拘留伯尔纳德”,神父说。 “合法的”,迪图回说。 “非法!”佩拉马神父挺直身子,巍然屹立。声明:若要拘留伯尔纳德,必须先踩过他的身体。 迪图还算明智,听其言、信其行。 神父强调,为了伯尔纳德,露德居民已激动起来,那些人都是急性子.他劝镇长勿动用警察、军队,说:“假使你不用武力,教友由我来安排,否则,我概不负责。” 佩拉马神父毕竟是个顽强者,马锡男爵同样如此。瞧一个是铁锤,另一个是铁砧,这一点真使好好先生拉卡代再也惊奇不过。 这期间,雅科梅肩搭三角皮带,在群众沉默敌视之下执行清理山洞的任务。至少可以说,执行这次惹人讨厌的任务时,不曾得到人们帮助。雅科梅加紧速度,动用了运输工具,把洞里的谢恩碑和恭奉物品全部搬走.效率靠的是法令。 可是到了晚上,有支群众队伍手持蜡烛、唱着圣歌去马萨比耶。第一次烛光游行,当局被嘲弄了.另外,露德人的热诚还带有几分冷酷,那个租给雅科梅一辆车的女子,遭遇重大事故。正直教友感到惊奇,认为是天主的惩罚,甚至,连拉塞勒也为此而高兴。我们暂且不谈这些,也不想为马萨比耶圣母报仇雪恨. 马锡男爵像军事统帅在思考整个形势。经过深思熟虑决定暂且让伯尔纳德苟安。 五月份,围绕在山洞的人群越来越多。去马萨比耶的小径沐浴于树荫下,野蔷薇、薄荷、山楂花散发着田野特有的醇厚芬芳,还混合着黄杨的馨香,小径显得稍阴沉些孩子倒欢喜。 天空蔚蓝,明亮,纯洁又新鲜。阵风吹得那清澈河水微微荡漾。 星期天讲道理是佩拉马神父选中的时刻。他号召信友要谨慎小心,讲的大意是:“做母亲的要照管好自己的子女,勿让他们到马萨比耶去玩。圣母凯旋的日子很快要来到,山洞将是众人求恩之所。然而,目前有危险,魔鬼在那边。”佩拉马像“宗徒时代地自由自在”讲着。 唱经班里有个孩子违反命令,照样去马萨比耶,在更衣所教理班上,神父赶他回去。 神父讲道理,有两个警察在场,雅科梅顺便利用他们搞侦查。警察当然不理解神父讲的涵意.神父说:“兄弟们,请放心,魔鬼的阴谋诡计从来无法阻挡天主的安排。 暗探在雅科梅面前说,露德神职人员终于否定了山洞事情和伯尔纳德那些无稽之谈。 正当人们争辩不休时,病愈事例又在增加。 十五岁的亨利,一年前,颈底部溃疡,痛苦难受,危及面部和上胸部。絮贝弗伊医生千叮万嘱,不能用冷水,否则病情要恶化。亨利的伤口周围有两个淋巴肿块。但是,他请人捎来些山上泉水,泡洗溃疡和肿块,然后去睡。天明,肿块消失,溃疡只是个老疤。然而,凡属淋巴结核范围的疾病,医治都缓慢。这里不需要化验室和透视室,好多医生报导情况时,都按照韦尔盖教授的婉转措辞,用“超越自然范畴”作为结论. 一个全身疯瘫、叫德尼的孩子痊愈。妇女舒阿把畸形的手浸入泉水鵝原矫正了。加罗患多年、还在蔓延的乳状皮性皮疹,用这种水洗涤后症状消失了。医疗报告都承认,那里有“一种超越自然界力量、卓越未知的因素。”人们赞赏科学证词的公正及其表达的措辞慎重。医学不肯认识“圣迹”这个词,而且将永远不会认识。 其他许多无法解释的痊愈不断涌现。“圣迹”是响彻人间和天上、深人人心的一个词;所有不懂医学术语的人。他们嘴里说的就是“圣迹”这个词。 群众被希望所激励,他们极其高兴,因为受到天主眷顾; 他们欣喜若狂,因为遭受苦难时,不再是孤单一人。总之,减轻痛苦这么容易,所以,他们涌向马萨比耶。山洞石子多半被人群的浪潮所淹没,好像圣母现在正驻足于人群上面。心灵愁虑者到这儿来,为的是专心致志倾听特为他们演奏的心底乐曲。 我想起重复提到的一个不寻常的词“群众”,它含有嘈杂、 狂热的涵义,我不懂如何来刻画。l858年夏初,已经有隆重朝圣的迹象,大批教友在山洞周围参加“期待活动”。那里,时而有神秘行动,时而有简单环游。 巴黎和省里的报界逐渐关心起露德事件。不必提《帝国时代报》和当地《拉夫当日报》,他们对这件事继续坚持彻底的敌对立场,一味恶毒讽刺揶揄。一些大报如:《争议报》、《世纪报》都是“导演”的口气,长期保持不赞同的立场。甚至晚些时候,他们想利用总检察长法尔科内于1857年底寄给迪图的一封信,通报“在露德,即将发生伪装超自然性质发圣迹的游行。”不过,为那些厌恶露德的人所不幸的是:这封信从未展示过,镇上档案里也没见过。还是在显现后好多年才提到,但是,连法尔科内本人都从未谈起过这封信。事实上,法尔科内在1858,年春,写信给部长说:‘‘司法部门曾极其认真监察,伺机逮捕,然而跟罗斯编造圣迹的情况不一样。现在,孩子有幻觉,但是诚实的。她看到过,或者自认为看到过。” 我们应该作正直者,尽量搞清楚当局的观点,罗斯事件正好能提供说明。 大约在露德显现前七年、1850年到1851年间,许多教内外报纸都持续评述过罗斯的悲惨遭遇。她是跟伯尔纳德情况类似的农村少女,也生病,也自称得到显现和神视的宠幸。她说从天上发光的手里领过圣体,又说某些天,自己印上了基督五伤.为了让公众目睹使事情圣化,在罗斯祈祷的圣萨蒂农大堂里,一幅苦像画上流出血来.起先只在罗斯一个人面前,接着也在赶来的群众面前,画在麻布上的基督伤处淌出暗红鲜血。他们高呼:圣迹,圣迹。阿维尼翁教区总主教根据圣教会的惯例,谨慎小心,带队进行调查、反复核实。结果,证实罗斯是在说谎,证实是和旅馆老板、本堂神父格朗共同策划的,少女因诈骗罪关进监狱。 间隔了若干年,伯尔纳德在总检察长法尔科内、迪图及雅科梅局长等人的眼里,要不,也可能成为另一个罗斯。我们不难了解他们的心态。总之,搞臭罗斯要花几个月时间,我们至少让他们用同样些时间来试试搞臭伯尔纳德吧!因为,这是他们的职业。 我指责他们的是,那些“无法解释”的痊愈事例在露德日益增加,为这些痊愈作证的医生姓名和声望,我们的官长是一清二楚的。他们至少要向医生、痊愈病家详细又客观地调查病的真相。难医的脱皮性皮疹消失,畸形的手矫正,这些事可以由政府权力机构检验核实,而且根本不属于抽象假设的范畴。 要核实并不难,而且更有利,因为群众不满意政府部门的无价值文件。露德人们都见过亨利的今昔,看到过拉斯巴雷、布歇等孩子,妇女加罗、加洛普、拉塔皮,以及老妪多芒盖等人的前后情境。一个明摆的事实:奇妙的痊愈是马萨比耶的泉水喷出后才发生以前从未有过。事实胜于雄辩,世上所有科学家、人间任何官员都无法掩盖人们亲眼目睹的事实。权力机构不去研究痊愈的原因,雅科梅的调查资料贫乏又空洞(克罗斯神父提到)。有个自由主义思想的笨蛋,向听他讲话的人边耸肩膀边说:“在我经过协和广场时,即使有十万人对我高喊,显圣迹了,我不会朝他们瞅一眼。”好一个不懂所以、纯粹恶意的绝妙样板。 我们早已知道马锡男爵、这位大人物是个教友,但也是个迷信的死敌。他在思考:“总之,假使山洞的水含有能治疗疾病的成份,就可用以说明所谓的圣迹。至少,我可以用自然规律向人民解释这类异象。”省里有个化学工作者、特里镇上的药剂师,叫拉图尔,他被邀请化验马萨比耶的水。结论是:“鉴于整体和构成的物质特性,医学科学不久就能探出它的特殊疗效之所在。也许能从许多温泉所蕴藏的物质中,可把我省富饶的矿藏加以分类,我认为这样的预料并不过分。”结论使省长满意。 省长坐立不安。5月4日近中午,他向镇长们下达了命令。当天傍晚,在他指令下,山洞被搜掠一空。5月5日清晨,要拘留伯尔纳德,证实已无可能。5月6日,他拿到水的化验报告。 然而,大批群众涌向马萨比耶。 露德镇长拉卡代得知化验报告后,又做起温泉疗养所的黄粱美梦。 外界一切动荡因素丝毫没有影响伯尔纳德。依旧是上学一一回小沟街一一去山洞祈祷一一上教理班。一些好奇的人和其他受人煽动者川流不息地上门,都想接近姑娘。问长问短剪衣服、割披风。尚幸,济贫院里修女问得不多。小同学们不关心马萨比耶的显现,只喜欢跳绳。伯尔纳德渴望清静。 6月4日,佩拉马神父写信给塔布教区洛朗瑟主教说: “昨天,伯尔纳德初领圣体,她显得完全深透领会这神圣的行为。在避静期间,她举止端庄,心神收敛,思想集中,完全令人满意,一切都以惊人的姿态发展着。” 伯尔纳德的喜悦是深邃的。有人问她: “领圣体或者与圣母交谈,是谁最最使你幸福?”问题提得极愚蠢。姑娘的回答清楚而又明确: “我不知道是谁,两件事是一致的,不能比较。我知道的就是在两种情境下,我都是十分幸福。” 通情达理,敏捷机灵,记忆真实,回答巧妙,思想纯朴,很有气魄。伯尔纳德好像与圣女贞德完全是同一类型。人们引述她完美无缺的答复时,可以没完没了。 “伯尔纳德,请告诉我们,如果教皇陛下要您向他透露圣母的秘密,您怎么办?” “我对教宗说,这些都是秘密,他再也不会要我讲。” “圣母用土话跟你交谈?” “对”。 “你不是讲真话,天主和圣母不会讲土话。” “先生,假使他们不会讲,你是怎么知道的?如果他们不懂,那你又是怎么晓得的?” 同样是这个伯尔纳德,在巴尔脱雷奶妈家,承认自己特别心爱羊棚里其中一只羔羊。她喂以面包和盐。 “你究竟为什么喜欢这只羔羊?” “因为它是最小的一只,而且我爱所有的弱小者。” “可怜的孩子,圣母怎么会命令你去吃草?岂不是把你当作一头牲口?” “当您吃凉拌莱时,您自己是否也这样想的?” “假使本堂神父明确禁止您去山洞,那您怎么办?” “我服从。” “然而,要是您同时接到圣母的命令呢?” “我将请求本堂神父同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