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阅读玛利德兰姆姆《滚石之旅)的传记稿件时,大德兰、小德兰以及西也纳的加大利纳三位杰出的圣女不时会出现在我的想象。的确,玛利德兰在许多方面,尤其在重整古老的隐修院以及发扬光大近代默观生活方面,很像圣女大德兰。在精深的神修生活以及在病苦中用爱契合天主圣意方面,又很接近圣女小德兰。在与救主耶稣互爱的神秘交往中以及用优美文字表达默观奥秘的时候,又很像圣女加大利纳。 天主是各种恩宠的分施者,祂所特选的圣人圣女,在圣召及神修生活方面,虽然有许多相似之处,但是因了天恩禀赋以及时代环境的不同,也有各自的特色。天主好似一位聪明的园丁,知道如何栽培布置四季不同的花草树木,在祂的教会大花园中,常有万紫千红的鲜花盛开,争奇斗艳,使人赏心悦目,称赞祂的神奇妙工。玛利德兰,虽然很像上述的三位杰出圣女,但也有她自己特殊的神修之路,她神师和她的同伴们称之谓《滚石》神修。 何谓《滚石》?本书的作者,也是玛利德兰的神师写说:「德兰和她的朋友们称她们的使命是《滚石》圣召,她们是一群祈祷的灵魂,真正的默观者。但却滚动着,滚向需要之地。他们自己却无任何处所…,无固定位置,常在路上行行复行行,从不落地生根,也决不停滞于任何人或事物上。所谓的『他的地方』就是『没有地方』,也不受任何时空的限制或人和事的约束。像过路之站,如偶然相逢暂时相遇。其实《滚石》本身什么都不是,它不过是过去的片断,是消失的一段时间。然而,目光却常凝视着天主,双手常沿途大把大把地播种,什么也不留恋。在一处工作,或在一件事业上,常留心地准备接棒人,以能承担起责任,而自己在适当的时候却又放得下肩负,再去另一处重新作起,再滚下去…。这事业相当艰难、相当壮烈,却是非凡地崇高、超逸…。只有天主,够了!」(本书22页)。 《滚石》是多么潇洒的一种圣召,又是多么超越的一种神修呀!它潇洒,因为它一无牵挂,来去自由,从不落地生根,犹如轻风行云,决不停留于任何人物或事业上,不受任何时空限制,不受任何人事纠缠。它超越,因为它忘掉自己,掏空自己,来无形去无踪,只愿天主彰显出来。《滚石》什么都不是,只是天主的一个工具而已,随时待命,天主要它向东,它就滚向东;要它向西,就滚向西;完全随从天主的旨意安排,受祂的遥控使用。 玛利德兰这块《滚石》原来丽质天生,头角峥嵘,受过高等教育,多才多艺,又有特殊神恩以及高深的内修生活,但也有一些人性弱点和缺失。在滚动时,天主也用各种阻碍困苦磨练了她,使她借着误解、嫉妒、阻挠、禁令、失败、病苦…等,磨去她性格上的峻增和尖角,炼净了她心灵上的杂质,使她成为天主手中更光滑、更得心应手的工具。 这颗光滑亮丽的《滚石》是一个充满爱火的活石,在她内燃烧着一团荣主救人热烈火炎。在滚动时,沿途常大把大把地播下信望爱的热烈火种,燃烧了无数青年的心灵,给廿世纪三十年代在西班牙内战期间受迫害的教会点燃了希望之光,兴起了一股新的活力,重新燃起了信友们信望爱的火炬,以驱散唯物无神主义的黑暗。 这团爱的烈炎,在这颗光滑亮丽的《滚石》内已形成了一个磁场。这个磁场感应非常灵敏,无时无刻不受天主无限大爱之磁场的吸引。天主的教会那里有需要,它就滚到那里去。在西班牙内战中,左倾政府迫害教会时,她在全国各地到处滚动,滚到大都市去组织公教青年,滚到穷乡僻壤去宣讲圣道,滚到忠于教会之正规军营去鼓励士气。在内战以及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特别在梵二大公会议期间和以后的十数年中,许多人受到唯物、消费、享乐以及存在主义的影响,认为隐修生活已经过时,她又滚到隐修院中,以身作则,不但重整了数座古老的隐修院,而且也发扬光大了默观生活。隐修院也关不住她,她又滚到世界各地建立分院:现在波多黎各、安哥拉、古拉索、台湾、阿根廷、希腊、喀麦隆、韩国等地都有「天主之母隐修院」,她的精神感召无数有志的女青年抛弃世俗享乐主义,而度甘贫乐道的隐修院生活。 玛利德兰这颗爱的《滚石》,常滚动在两个爱的磁场之间。一个是尘世暂时的:她所爱的教会、隐修院修女们以及她所辅导和培育的人等。另一个是彼岸永恒无限大爱的天主。尘世暂时的磁场虽然对她有吸引力,但是和彼岸永恒无限绝对的大爱之磁场相比,则微不足道。愈接近这个永恒无限绝对大爱的磁场,愈感到它之吸引力的强烈。她病弱的身体好似一张薄纸,使她与无限绝对大爱相隔,当双方直接相碰时,会发出爱的烈焰,将这一层薄纸烧掉,正如玛利德兰所说:「唯愿“爱”成为我生命的最后一个刽于手。』(本书339页)。“爱”的刽子手终将“爱”的《滚石》之尘世“爱”的磁场割断,她便一无阻碍地滚进了永恒无限绝对之大爱的怀抱,与祂共融合一,永远分享祂无限绝对大爱的生命。 单国玺序于高雄牧庐 二00四年四月四日圣枝主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