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德罗宾在“悔改”之后,决定活下去。她接受了她的使命并愿为此而生活。她尚不清楚使命的幅度以及具体的方式,因此她需要为此做准备。然而,玛德所有的太微不足道了,所以自1930年至1936年,她将投入全部的精力以求深入的培育。
一、玛德罗宾的生活环境
1.玛德罗宾和宗教义务
在一切之先需要说明:玛德罗宾不再能够参加最有助于基督徒生活的一切,即弥撒。她不能被移动。当时,只有加米连会士( Camilliens)有权利在病房献祭,而当地没有这种会士。尽管如此,玛德谈到弥撒时,就像她在实际参与着。然而,自1926年电台开始转播弥撒,很有可能她透过这种方式参与。相反,每周她都可以领一次圣体,因此,她的信仰生活就在狭小的房间内进行。
2.室内的玛德罗宾
首先玛德必须整理自己的生活环境,因为她很可能被注定原地不动:不然,她会去哪里呢?玛德不甘心处在一种完全的依赖中,就像很多的重病患者一样:她要利用全部的精力去安排她周围所熟悉的世界,并最大可能地利用它们。在她生活的各个层面,她都是这样做的。
玛德罗宾的身体只局限于她的房间。至少,她完全意识到这一点,并且她了解室内的摆设,甚至柜橱内每层存放的物品。玛德不再出门:她最大限度地利用可利用的感官如听力和嗅觉。她尽力抓住来自各方面的全部信息。她特别会使用声音:由于她一动不动,因此,她与人沟通不是借肢体,而是透过语言。她讲的法语极其准确,音调与音量既清晰又适合于每位谈话者。只要她能阅读,借助于放在她旁边的一个支架,她便读书。她明白将来有可能失去视力,因此,她非常认真地读一些适合于自己的灵修书籍,并在一种超常记忆力的帮助下,掌握自己认为重要的内容,直到完全熟记硬背。同样,只要她可以写字,便常动笔,借此一步步与瘫痪斗争,甚至她还学习用嘴叼着笔写字。
要求玛德只读一些灵修书籍的同时,玛利纳德神父很冒险地为她设定了某些局限:不只在人性方面,也在宗教方面。尽管如此,玛德罗宾还是在一定时间内遵从了这一建议,我们不清楚持续了多长时间,然而,它并未带来不良后果。事实上,她阅读的能力不断减弱,她尤其需要在灵修方面建树自己,因此她要专注于这方面。可是,很快玛德将接待极其不同的拜访者。
玛德收到各方不同的信息:它们有时和度神秘生活者根本没什么关系。实际上,归功于这些交谈和书信往来,玛德罗宾拓展了房屋的界限。后来,她毫不犹豫地自愿培养对所有事情的兴趣,偶尔她所表现的好奇远远超过人们对她的期待,令人们震惊。在这方面,玛德同样非常人性化。因此,若将她描述成一位与现实生活脱节的神秘人物,则是最大的错误。
玛德的病情不断进展,但也时好时坏。尽管她的双腿瘫痪了,可以肯定的是她试着使用双臂,当后者还听使唤时。她一直尽力做能做的一切,好尽可能地度正常的生活。那时,她用双肘拄地,拖着在地板上扭曲的身体爬行,就像严重残疾者所做的那样,她有时这样做是为了满足个人内在的需要。玛德并非生活在一个完全受照顾的环境中:因此,夜间她也这样行动,只要她能如此做时。这样她还保存着部分活动的自由,即便是那么有限。可能直到她生命的末期,至少在某些时期,她有这种能力,她尽量自立为能保留个人的空间。人们对此感到惊讶,但这一惊讶是多余的,因为这些显示出玛德并非福音中光荣的身体,她是一位实实在在的人,而且有着人性合法的需要并致力去满足它们。她在这方面是如何纯净,甚至对任何人都未透露过。
然而,除了这些事之外,玛德罗宾便要依赖他人了。她没有任何收入,全靠他人的帮助。如何找到一些钱,至少为了爱德去救济囚犯或传教士呢?因为很快他们便成了她关注的对象。因此,曾有几年她卖些圣物,以赚取些微小的利润,但能看出这无论如何都不是为了她自己。她同样也从一些恩人那里得到帮助,如巴义太太等。就这样,她开始了一种助人的工作,并且花费很多时间,借此她和更多有需要者建立了关系。
至于其它的,除了日常生活,她还希望服务教会。玛德罗宾不得不透过一些可能提供帮助的人。她的母亲负责她日常的需要。玛德也非常珍惜与他人建立的友谊。
二、玛德的灵修陪伴
在这些朋友中,有几位司铎。福尔神父有时因玛德而深感困惑,但庆幸的是,他并非占有型的人,而是毫不犹豫地求助于比自己更专业的同事。
首先是裴立(Perrier)神父——邻村圣乌兹(Saint-Uze)1913年至1938年的本堂司铎。在于玛德的主保节日寄给她的一张明信片上,她称玛德“我亲爱的孩子”,这说明玛德并非排他性地只认福尔神父为自己的神师。玛德将奉献经文的初稿交予裴立神父,借此显示出他们之间那种真正的灵性友谊。
与他极为不同的是白桐神父(Betton)4 ,时任圣保禄三城(Saint-Paul-Trois-Chateaux)修院的哲学教授。他是一位倾向神秘学的学者,也是一位有灵修的人。在这方面很有“灵感”。裴立神父将他带到玛德跟前,作为专家一去便发现了玛德与众不同。稍后,她如此描述了与玛德的首次相遇:“我到达她的房间,立刻便感到圣父、圣子和圣神的临在,而且我自己是那么那么地渺小”。在他与玛德的首次交谈中,他为玛德指出某些神学用语的不当之处,而玛德怀着谦虚接受了他的意见并再未坚持。面对这种谦逊,白桐神父判断玛德是一位真正的神秘生活者。
白桐神父扮演了重要的角色,因为他帮助玛德明白了自身现象的本质。他向玛德解释了几种不同的神视:理性的、想象的与感性的。玛德罗宾需要描述这些经验的语言,若缺乏适当的词汇,她将会出错。如果错误地讲述自己的内心生活,将会产生一些严重的后果。归功于白桐神父,玛德很快认识到了这些神秘现象的相对价值和作用,就像1930年她所写的用以比较理性神视与想象的不同。
那段时期,玛德罗宾被另一位著名的耶稣会学者亚尔伯瓦朗散(Albert Valensin)神父探访,他是法国耶稣会士中的佼佼者。1936年,他对费奈神父谈到玛德时说:“哦,玛德罗宾,我认识她:庇克主教不久前带我去她那里,我跟她一起呆了三个小时。”他将玛德看做加大利纳瑟娜。
相反,玛德罗宾与玛利纳德的关系在1930年后便未再继续。这位会士过了一段时间后,开始害怕起来。这种事情在和度神秘生活的人交往时并不罕见。因此,他请求一位灵修专家的意见,即撒德候蒙席(Saudreau),他是昂热善牧修女会的辅导司铎,关于这方面有很多著述。撒德候蒙席根据玛利纳德提供的极为有限的信息,建议他对玛德进行一种测验,而玛利纳德神父也十分幼稚地照做了:他要求玛德照相并交给自己一张相片。由于玛德把一张自己认为不太丑的相片送给了他,他便觉得玛德充满了骄傲。根据测验结果,他一改前不久对玛德积极的看法而开始持批评态度5 。这也产生了与巴义太太的决裂:那么慷慨的她以前便认识这位方济各会士并追随了他的意见。可喜的是,裴立神父和白桐神父的态度并未动摇。相反,玛德却因这些极为痛苦,尤其在1930年10月和11月:“我的灵魂沉浸在苦涩中”“我的灵魂完全掉进了痛苦的深渊”!事实上,关系的决裂还伴随着充满指责的相见以及书信往来。
那时的玛德罗宾更需要支持,她现在进入了神秘生活的一种崭新阶段,就像在教会历史中有些圣人那样,她每周五将生活耶稣的苦难。
三、神秘现象
1.五伤
根据马乐曼(Mallmann)神父的见证:1930年10月初,玛德罗宾印了五伤。由于她要求不要有外在的痕迹,因此,首先是一种内在的伤痛,而后才成为可见的。
事实上,在1930年间,玛德的朋友日塞希聂去平原拜访她:“一天,跟玛德说了再见并要离开她之前,走到院中时,罗宾太太召唤我:‘等一等,孩子’!我转过身。‘我很想告诉你一些事情,就是我对我的孩子非常无奈,她在流血’。她边说边用手比划着心脏、额头与眼睛。我立即想到:‘是五伤吧?’‘什么是五伤?’她认为是一种病症,于是对我说:‘看看这些衣服!’它们沾满了血迹。罗宾太太说:‘这些衣服,我仔细洗过了,并且用开水煮过,也用过漂白粉,但都无法洗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罗宾太太,你不能守口如瓶,需要让玛德和本堂神父谈谈。’她回答说:‘玛德不愿意我说,不让我告诉他!’”
这一见证一定是关于玛德可见五伤的最早见证,而对此最准确的描述应是玛德自己所做的。1942年,她接受医生的检查,并被要求对医生们发现的异常伤痕做出解释。以下是他们有关玛德所做的报告:“1931年10月底至11月初,罗宾小姐开始于星期五生活耶稣的苦难,此后每周都有这一现象。 同时,伤痕出现在手背与脚面上。起初它们就像浅红色的淤斑,很痛,如此大概持续了两年。随后,在手和脚以及左侧中间肋骨处出现了疼痛的伤痕,只是“脱皮”并不流血也无淤痂。这些伤处每周五会流血,而且只是周五,六个月后它们便不见了。那时,这些伤痕出现了另外的特征:只在周五流血,但没有伤口,尤其持久性的伤痕。于1934年、1935年和1936年,有好几次苦难中并未流血:特别是1936年,两个月之久未见伤痕。
1931年11月14日,对所发生的事情,玛德罗宾亲自予以描述 :“我很快看到我的床变成了一个满是刺的十字架。这已经不止一次是这样,而且一次比一次更难受,因为总是一次比一次爱得更多……‘现在我愿意的便是你在这里’一个内在的声音马上说道。转变是那么突然:痛苦是如此地剧烈,以致于让我难受地发抖,我的每一个肢体都在颤动,并且我感到心脏要燃烧了”。后来,若望吉冬(Jean Guitton)访问她:“我对她说‘据说印五伤者,既很喜乐又很痛苦。’‘是的,是同时的,但不要认为是那一种人性的或感性的喜乐,而是一种很大的神性的喜乐、一种完全内在的喜乐,就像那种极端地、特别是内在的痛苦那样。若天主不支持的话,人会死去!’‘您曾见到过一种光芒、一种火焰吗?’‘是的,一种燃烧的火,内在的(有时也是外在可见的),一种从耶稣那里发出的火,我看它像是一种淡红色的光、一种燃烧的光。’”
直到生命的末期,玛德罗宾于每周五生活耶稣的苦难,持续时间偶有不同,但一般越来越长。尽管玛德十分隐晦,她的神师却同意一些人参加她的苦难,例如于1933年末或1934年初,教区副主教苏拉斯(Soulas),还有奥利克(Auric)神父,福尔神父或费奈神父做些笔记。有些出席者留下的见证是非常仔细的。列品时调查的五十多人都见过玛德伤口流出的血,比如圣乌兹天主教小学的老师福尔小姐说:“我看到血从她的眼睛流出来!”白拉蒂神父(Berardier)说:“我们看到她额头上的血珠,眼睛淌出稠密的血泪,还在脸上留下重重的痕迹,有时掺和着一般的眼泪。”奥利克神父写道:“我个人曾见过她流血的脸:血来自茨冠的伤痕,也从双眼流到脸上。” 1942年做检查时,医生们也发现她头上、脸上、双手的伤口以及胸部的大块血迹。偶尔,就像圣体圣血节那天会流血很多,必须用几块布巾擦拭。阿莉斯布罗斯和曼德舍沃(Madeleine Cheval),有时也会帮助玛德的母亲清洗。
这一现象由众多的人作证,它是绝对没有疑问的。这些作品并未持续到玛德生命的末刻,除了额头的伤死前还清楚可见。伤痕的消失,也见于很多其他印五伤的人身上。到底这一切有何意义呢?
2.五伤的意义与苦难
正如我们刚刚说过的,玛德罗宾每周五生活耶稣的苦难,或更准确地说与祂结合为一。耶稣在十字架上的死亡,就像基督自己所说:是祂可以奉献给人的最大的爱。“再没有比为所爱的人舍弃生命更大的爱情了!”在教会历史中,有相当多的人被召与基督结合直到进入祂的苦难。我们认识一些,尤为著名的是亚西西的圣方济各和圣女加大利纳瑟娜。有时,这一苦难是完全内在性的,有时也伴随不同的外在表现。这些外在标记在病人身体上可以完全相似基督的伤痕:有两千多人是这种情况,伤痕样式也各不相同。有的是真正的洞,人几乎可以将手指伸进去;有的是更小的缝隙;有的只是一些简单的疼痛点。在这些圣人的生活中,伤痕本身可以发展。通常由于谦逊,受伤的人都祈求伤口的消失不见。
在苦难的过程中,耶稣的各种遭遇都被重新活出:山园祈祷、受鞭打、走苦路、被钉十字架、十字架上的折磨、被父遗弃的感觉、当“一切完成了”交在父手中。外面的世界不再存在,大部分时间已不再与身边的人在一起,而是回到了两千年前的耶路撒冷。当事人说话时,可以跟着祂经历死前的各个阶段,一切显得是那么真实。他的话有时对细节描述得很具体,这里有着丰富的内容。随后或快或慢地印五伤者重返生命,有时他能够立刻开始正常的活动,这当然不是玛德的情况。
生活耶稣苦难的人,其人格并非被摧毁。或许意识不到,他仍然是自己。生活苦难的事实是透过文化或特殊的焦虑而表达的。因此,不应该赋予他们绝对科学性的价值,而所度的生活也具有相当主观性的成分。就这样,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玛德及其身边人们的顾虑,便在苦难中出现在对基督和圣母的祈祷中了。
在一次与李瓦聂(Livragne)神父的谈话中,玛德亲自解释苦难的意义,那是一位善祷会会士,因擅长讲避静而著名:“所有基督徒应该参与基督的苦难,应该在自己的身体上补充基督的身体所欠缺的。我只是一个标记、一个为基督徒的召叫。”
为举例说明事实是怎样被见证的,最好我们在此引证其中一人于1942年所写的。那是自里昂来的著名的白拉蒂神父(Berardier),他负责教区事业,以后任圣德范市圣路易堂区的本堂司铎:
星期五16点15分,官方夏令时即14点15分,我们找到了费奈神父,他已经两小时多守候在玛德身旁了。
一种呻吟不断地自玛德的双唇间发出,那是一种“歌曲”,可以完全写下它升降的音符。
这种重复的节奏,很快会抓住你的灵魂和思念。李嘉医生(Ricard)告诉我们类似的呻吟标志着极端剧烈的痛苦;当不再能够喊叫时,才会发出如此的呻吟,是在表达一种任何人都束手无策的痛苦。
同时,玛德的头在枕头上从右边滑向左边,缓慢且有规律地,并且有时身体突然就不定怎样惊跳几下。
随后,我们非常清晰地听到玛德以一种几乎粗暴的声音说道:“哦!滚开!闭嘴!”她是向魔鬼说的,而且指责并非毫无作用,因为稍后,刚才那种呻吟又被一种嘶哑的喊叫所取代,几乎很野蛮的,会持续几秒钟。接着又是呻吟,再被那种满含威胁语气的“闭嘴”所打断。偶尔,玛德会加上:“哦!你!你不能安静吗?你将一无所获!”肯定是在那时,魔鬼正让她失望,并相信自己在毫无意义地受苦。
随后,呻吟减弱到极低,几近消失。大概在十七点 ,我们清楚地听到玛德说:“我的父啊!你为什么舍弃了我?”她的头总是来回晃动。此时已经不再是一个小时以来那种痛苦的呻吟,而是“啊!啊!”的尖叫声,断断续续地、猛烈地……随后,非常清晰地,尽管声音极低:“我的天主,我把灵魂交在你手中!”
一分钟后,玛德大喊一声,是一种持续三、四秒钟的奇怪的叫声,头部猛地一下子栽在左侧,明显地与身体成一直角。我们完全感觉到她刚刚咽气。面色苍白、双眼淌着泪和血,甚至流到裹着脖子的围巾上。
3.其它现象
生活基督的苦难从来都不是一件孤立的事实,神秘生活者所度的是一种完整的生活。玛德罗宾被带进一种新的宇宙,是那么丰富。这一宇宙甚至成了她的重心,是从这里她开始定位。她认识了天主的世界,并且她愿意他在世界上被认识。
这一世界借几种不同的方式显现于她。她有一些“神视”,即天上人物的显现:身体方面或想象方面的则被称为图像的神视,还有触及理性的便是理性的神视。不应该把这些词汇与人的想象力混为一谈。一位无信仰者听到这种事会给予另外的解释,可是信者,尤其有点灵修经验的人,便明白这些显现在人类经验之上有着超然的力量、确切性和重要性。这些神视深深地刻在人心,以致很难对其进行描述。
显然,玛德罗宾有过不同类型的神视。她曾好几次与天主圣三有过理性的“接触”,这并不表示她面对面见过天主,就像在真福之光中那样,然而她被带进天主的深处。1932年5月23日,她在领圣体后如此写道:“发现自己被带到天主生活的高峰,与真理面对面,在(她所面见的)真理内、在永生之爱的深处,天主充满尊威,生命在其中心,天主在其神圣的存在中。”“我不明白,”她补充说:“这一切怎么会发生,可是我肯定奇迹的真实性。”
玛德也同样借感官与理性“看到”了耶稣。1932年4月4日,她写道:“我肯定耶稣在我身旁那人性的存在……自从我上次爱的交付之伟大誓愿以来,耶稣再没有外在地显现给我,我想说的是:我很少有身体方面的神视,天主的显现几乎总是针对我的灵魂(即理性的神视)。”
玛德与童贞圣母甚至有着身体的接触,圣母照顾着她就像妈妈照顾自己的孩子。她感到圣母的触摸和行动,这是非常重要的。事实上,玛德受了极大的苦,她需要被爱和安慰,并且要感受到这些,而且她只能给予她所接受的爱。毫无疑间,童贞圣母对她的照顾远远超过我们所能想象的,就像母亲会怀着持续的温柔和细心照顾自己生病的孩子。拜访者都非常惊讶玛德谈论圣母的方式:“人们能感到她对圣母十分熟悉”!
玛德也以我们所不知的方式“见过”天使、圣若望和亚西西圣方济各。这两位圣人特别与耶稣的苦难有关,他们是天主给予玛德的朋友,为建树并安慰她,而且帮助她承受苦难之痛。
然而,玛德深知人们经常过于看重神视,她并非如此祈求的,令她感兴趣的是爱。由于对她而言爱与十字架是连在一起的,因此,她只渴慕十字架。她这样写道:“我愿意的并非神视,而是耶稣的痛苦、光秃秃的十字架。”她希望这些现象不为人知:“如果我突然神魂超拔,人们会猜测什么呢?我是多么渴望,我生命的秘密总是不为人知啊!”1932年1月16日她写道。
可是,为让身边的人看到玛德所生活的事实,天主有时走得有点远。有些人曾见到了一些灵性现象,例如:一天,希聂夫妇正在和玛德谈话时,她突然停下来,并开始在他们面前“放光。”那时,他们可以清楚看到她头上的伤痕,以及衣服上的血迹。过了一会儿,玛德又和他们重返对话,似乎什么也未发生一样。在离开房间之后,希聂夫妇说起他们的探访,发现每人都看到了同样的事,尽管在屋内谁都没有说话。
4.玛德深入的反应
面对这种伴随着巨大痛苦而来的恩宠,玛德罗宾持何种态度呢?她对天主充满了感恩,因为祂让自己如此接近祂,甚至分享祂的苦难,1935年1月9日,她写道:
每天我以崭新的感恩与喜悦拥抱救主托付给我的伟大工作,感谢祂慷慨地赐给我祂的苦爵、茨冠、铁钉和十字架,使我继续生活祂那漫长而痛苦的焦虑和苦难,并且丰富而深刻地将祂的痛苦与感恩性的生活印在我身上。
事实上,上主变得与玛德是如此接近,令人难以置信。她经验到了人性中最伟大的:即让天主在自己内生活。1932年1月26日,她写道:
我从来都未达到过在耶稣可敬的痛苦人性中的这种彻底转变,与耶稣同化、合并、耗尽,将我整个的存在建立在祂内,在不断增加的交付与爱内度一种新生命!前所未有地将自己交给圣神的转化行动……交给耶稣、交给基督圣体,为变成祂的肖像和模样。
玛德并非为自己而活的。在其写作中,可以看到她所爱与挂念的人们,尤其司铎的圣德。她说:“啊!我多么愿意向所有的人揭示充满爱与仁慈的基督,为吸引他们走向天主。”玛德越来越意识到自己转求的角色,她在祈祷中纪念所认识的灵魂,可是在这方面,她越来越扩大她的视野。人们托付给她某些意向,她自己也对力所不能及的事感到兴趣,首先以自己的堂区和司铎的圣化开始。逐渐,她的房间变成了一个直到她去世都在不断扩展的祈祷网络的中心。玛德的内心生活不只关系她个人。她与基督的合一即是第一条诫命的实践:对天主的爱。然而,她尽全力以实践第二条诫命:爱近人就如基督首先做的:为弟兄们舍命。因此,她是透过每天奉献痛苦的生活而做的。在玛德身上,她带着一种教会与人类更新的动力,就像每人自身所做的,通常却不自知。可是,对玛德而言,这一行动是有意义而且完整的。她进入了一种令她极感兴趣、并且慢慢消耗着她的斗争,而且她竭力奋斗、恒心到底。
四、阅读与写作的玛德罗宾
当尝试着分析玛德罗宾在我们研究的这段时期所做的工作时,谁都会惊讶她为阅读和写作所花费的时间。很有可能她一连几小时都聚精会神地读写。我们再说一遍:这对她并非易事,她必须有足够的力量才能这样做。大概很多时候,她需要用绣花针或其它类似的物品去翻书页,我们也说过,她曾用嘴叼着铅笔写字。如果她请人阅读或使用秘书,那只是后来的事,原先她很长时间都是自己这样做的。这足以说明玛德坚强的意志以及要完成一重要使命的意识。总之,在这里能看到玛德及他人的努力。就这样,她完成了一种事业,不管其内容如何,其本身己相当值得受到称赞了。
1.玛德的阅读
玛德罗宾读过或请人为她读过堂区图书馆内不少的书籍。她更喜欢从理论上深入认识信仰。“还有什么比信条更纯真、更美好的呢?……我多么愿意学习,为进入奥迹的深处,有时我会羡慕那些有幸能够读神学的人。”1930年1月22日,她说道。然而,她马上补充说:“可是,默祷、神圣的默观不是远远超过知识、爱、能力与最高的学问吗?”因此,玛德便遨游在她所能找到的灵修书籍内。再说,这些书比神学著作对她更合适,况且,这些内容更能满足她的期待。
堂区图书馆有很多的灵修读物,也经常添置新出版物。玛德的一位朋友布朗克(Blanck)小姐,对神秘生活者极感兴趣,也为她购买有关耶稣圣心的灵修刊物,并让她认识了意大利高莫的圣女贝聂公扫拉大(Benigne Consolate)。就这样,我们至少知道玛德所读过的二十多本书。有的出自很流行的作者,如耶稣会士普吕斯神父(Plus)、克兰神父(Klein)、德济里神父(Desire)、道明会士白纳多神父(Bernadot)等等。这些书是关于内心生活的基本因素的,如圣体、信赖,但大部分是生活传记以及不同人士之间的书信往来。有的很著名,如:默北德达肯包(Mechtilde d'Hackeborn)、圣女大德兰、圣十字若望、圣女玛加利大、加大利纳厄美莉(Catherine Emmerich)、圣维洛尼克侏莉亚尼(Veronique Giuliani)、圣路易玛利葛利农蒙福。还有另外一些在当时灵修界有名气的人,如:玛大肋纳瑟美(Madeleine Semer)、玛利安多尼叶瑟(Marie-Antoinette de Geuser)、吉马加尼(Gemma Galgani)、公苏玛达(Consummata)、阿呆乐加尼(Adele Garnier)、德兰杜乃林(Therese Durnerin)、路西克丽丝蒂(Lucie-Christine)、弟那白朗热(Dina Belanger)、德兰易日松(Therese Higginson)、圣三依撒伯尔、婴仿耶稣小德兰。玛德非常喜欢读小德兰的书:“我经常谈到她,她对我来说像是一位亲爱的‘姐姐’,她充满爱的教导特别有助于我的灵魂,因为当时我正处在巨大的黑暗与极端的孤独中。”可是,她也同样深深地沉浸于当时所阅读的其它书籍中。
为什么玛德阅读这些作品呢?如果她这样做是因为得到了福尔神父及其他指导神父的同意。对她而言,这是不可或缺的。首先,玛德所度的是一种绝不寻常的生活,而且她自己从未为此准备过,所以很重要的是她自己必须亲自看到其他的人也有过同样的经历,如此,她才不认为自己是不正常的。她属于天主仆人的种族,肯定与众不同;但在今天,她的生活具有现实意义。她的圣召不是“一种例外”,教会古老与近代的历史都可以为她所度的生活赋予一种意义。
其次,玛德需要一些比较的因素。神秘生活并非来自学业和理论,而是经验。任何时候都可以谈论灵修生活,但如果没有亲身体验,至少部分性的话是纸上谈兵,是在讲一个从未开发过的世界。玛德周围的人是一些天主的人,但对她并不足够;她需要更进一步,即有必要找到一些度同样生活的灵魂,他们可以告诉她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事情,以及他们是如何整合的,没有这些,玛德会感到很迷茫。
第三个理由,更深入地解释玛德之所以博览群书:我们再次说明,玛德忍受着可怕的痛苦以及那种摧毁性病痛的折磨,她的人格在某些时候达到了极限,可以肯定地说,那里的她承受着内在的蹂躏而走投无路,甚至她能够变得疯狂或死去,她应该为走出黑暗及继续活下去而奋斗,甚至就是为了自我。那时让她支持下来的,便是她的神秘生活,因此她需要说明这种生活,让自己明白。可是,她对此既无认识,又没有表达的词汇,她对这一世界是如此地陌生。所以,她应该在一些地方找到某些她可以借用的语句,用来表达自己身上难以描述的事情。她需要一些语言、分析和描述以说明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但那时她又不能创作。于是可以明白为什么阅读对她如此不可或缺,就像一般在灵修或文学史上对其他重病患者那样。
2.玛德的写作
玛德罗宾的写作有不同的几类:自1929年至1932年个人的日记;她让福尔神父或其他执笔者听写的文章:那是一些祷词、默想和诗歌;一种特别重要的作品即是苦难的记述,由于它的篇幅及完成需要的精力便自然在全部著作中独树一帜。
在玛德的写作中能找到什么呢?玛德生活的表达。她说出她所经验到的感觉、渴望和对天主的爱。那并非一种理论性的论述,她并非为了教会的用途而写作:“我说出这些事情只是为了我的神师;而且我知道他会保守我这一可爱而伟大的秘密。为他而写、为服从而写,这也是祈祷”(1932年2月16日)。有时,这种工作对她很困难,因为她不容易自我表达:“我越来越对写作不感兴趣了!揭示上天的幸福、让人们认识爱的天主赐给我的越来越多的恩宠,对我来说是一种最痛苦的考验……然而,我应该让我的神师知道我灵魂的一切(1932年2月23日)。”
福尔神父是玛德的秘书之一。“我从未如此描述过我的生活”,他说道。若娜包奈彤是另一位秘书,她在一些零碎的纸张上做记录,随后便交给本堂司铎。这说明一方面零散的纸张随处可拾,另一方面同一文章可以在几个不同的地方出现:它们在初次写成后再被抄写,而且不只是抄写,有时还会被修改,因为玛德寻找更精确的字眼,例如奉献经文便是如此修订的。
为此,玛德罗宾广泛地应用她所读过的书籍。她能背诵一部分,她会将其中的某些片段选入自己的写作中,这是传统的写作方法:谢主曲和赞主曲便取自旧约的诗歌,它们自然地出现在玛利亚和匝加利亚的记忆中。圣伯尔纳多不断地引用圣经,使其成为自己讲道的素材。亚尔斯本堂神父将他学习的作者,整段整段的话据为已有。这样做并不影响他思想的新颖。因此,我们在玛德这里找到几种不同的作品:有些完全出于她,另外一些是引证他人而由自己编排合成的。《耶稣苦难》便属于这种,因为很多来自加大利纳厄美莉的启示。西莫乃拉德(Simone Ladret)作证说:于1941年,玛德为她口述《逾越节的准备》,玛德眼下没有书本,但她所说的部分来自她本人,部分是背诵他人的话。在这种合成的文章中,如果仔细看的话,会发现通常玛德所编写的皆是很重要的。也可以说,这是多人合作的结晶,可是玛德却是总指挥。她从加大利纳厄美莉那里借用一些叙述的题材,予以补充修改并调换次序,对原作者所重视的祖先的考古学,玛德却保持距离,且放弃犹太礼仪的表达方式而改以基督徒的礼仪气氛去介绍同一行动。玛德有点像旧约中的先知,他们利用从前的写作,在极其尊重的同时将它编为己有。她便属于这种“记忆性”的编撰,如圣经中经常出现的情况那样。
相反,另一个更尖锐的问题便是关于某些段落,例如在信件或笔记中,玛德借用其他作者的文章,把他们所描述的情况贴合在自己身上,这是不是欺骗或错误呢?为欺骗,首先需要有意图,玛德想要欺骗谁呢?她所写的只是为了福尔神父,他完全可以检查玛德所引证的内容,因为这些书都是从他本人的堂区借来的。再说,这些书直到今天一直保存在沙都暖夫的爱德之家,因此并没有隐瞒引证之源的企图。玛德只希望对她的生活保守秘密,而且当有人猜测她的内在状况时,她只显得很不乐意。她一辈子都是持这种态度,她并非是一位追求成功的作家。而恰恰相反,她是一位完全需要表达自己的妇女。事实上,正如我们前面说过的,有时对玛德而言,有着一种自我认同的必要性,她对自己的生活也不知道如何表达,她未曾受过教育,而且自己深知这一点。1930年2月10日,她在笔记中如此写道:“怎么办呢?应该如何说明远远超过人们所能知的那些事情呢?在我思想中一片空白,根本无法稍微描述发生在我内的一切!”另外的人懂得表达,他们更好地说出了她不知道应该怎样说清楚的事,她便使用这些字眼。
在此是不宜谈到“作者版权”的:这对玛德而言是一个完全陌生的领域。她的诚恳是没有问题的。一位笔迹学家关于她写道:“我们所研究过的众多写作,都显示着这一逐步而肯定性的发展,并伴随着焦虑。她的坦诚是彻底的,没有任何伪装用以欺骗。一切皆发自内心,除了涌出的歌曲为表述所生活的苦难,以及与奥迹的密切结合,清晰而透彻的笔迹是人灵魂的映射”。而古沃力(Cuvelier)博士——神经与精神疾病科医师以及神秘文学专家从他的角度写道:“玛德罗宾一遍遍的背诵,即说明陷于重病的她,将记忆当成生活的一部分,这种情况通常会导致精神混乱,而在这里,她的‘自我’却得以坚强,我认为这里肯定有恩宠的帮助。”
就这样,写作令玛德罗宾活了下来。在那段漫长的时期,她借此自我定位。神秘生活于疾病中发展,同时在她的生存爱到威胁时,写作对她而言无疑是一条救生船。
3.玛德的学说?
玛德罗宾未奢望创立某些学说,尽管如此,在她身上仍可以看到关于一项重要信仰的新颖之处:即童贞圣母。能感觉到她在谈论一位熟悉的人,因此,她比大部分专家讲得更深也更明确。这令她可以与著名的神学家对话,并在他们的学术著作中给予某些建议,如此她也挫败了当时一些危害玛利亚神学的陷阱。然而,这里涉及的仍然不属于一些学说或主张,关于童贞圣母所说的只是纯粹来自和她一起的生活。
五、玛德罗宾的关系
另一个玛德可以自我表达的地方,便是和朋友们在一起。自1928年以来,玛德的内心与外在的世界得以解放,因为对她的排斥已不复存在,那时本堂司铎改变了看法,教友们自然态度也随之改变。福尔神父和裴立神父开始谈到她。福尔神父也带孩子们一起去平原:“玛德试着让我们爱耶稣,教我们像小德兰一样奉献小小的牺牲”。裴立神父也将自己的儿童合唱团带到玛德那里。显然,福尔神父现在愿意玛德与人交往,因此,他要求人们去拜访她。就这样一些友谊诞生了。这便是邻居若娜包奈彤的情况。自1921年至1928年玛德生病时,她从未看望过她。圣乌兹工厂的工人西莫乃拉德也只是于1933年才由福尔神父领到玛德那里,那时她二十二岁。玛德请她再来,两莫乃“十分感动、十分高兴”。玛德请她为山谷里的女孩们教授管风琴。下课后,“我马上去平原……我留在那里一会儿,我们谈话、祈祷。”西莫乃成了玛德的秘书之一,以后她进入了爱德之家。可以找到很多人的名字,他们来自圣乌兹、沙都暖夫、阿奈荣(Dnneyron)等附近村庄,现在人们都去玛德那里。有些在假期来看望玛德,如波松太太(Besson),还有保莱普兰特万(Paulette Plantevin)。高斯太太(Gorse)是里昂的一位贵妇,开有工厂,由波松太太于1933年带到沙都暖夫,是她于1935年把布朗克小姐引荐给玛德。
透过见证发现玛德非常爱自己的朋友。于1907年出生的保莱普兰特万来看望沙都暖夫的姑妈,她也顺便帮福尔神父的忙,因此她住在本堂住所。福尔神父请她去帮助玛德并做她的秘书。“她立刻就很信赖我……几乎每天我都去,”她说:“我们基本上什么都谈,发生的所有事情,就像两位朋友一样。”保莱普兰特万在玛德口述下回答信件,也将包裹送到邮局,并帮助玛德的母亲“换枕头,因为需要同时抬起她的头和脊椎。”保莱普兰特万对自己所写的如此反应:“有一天,对于她让我写下的关于魔鬼以及晚上所发生的事情,特别让我震惊。我记得曾告诉玛德:‘您让我很害怕!’她笑了。我们经常像朋友一样很开心”。
玛德在谈话中对自己总是很低调。当询问她的健康状况时,她只说睡得不好,并且很痛,但从不透露细节。她对自己的灵性现象更是只字不提。她亲密的朋友们,如玛格劳特等都从未怀疑过她度着神秘生活。玛德表现得像一位谦卑、温柔的朋友、信赖他人、快乐而幽默。
玛德并不止于此。她己经开始接待拜访者:给予建议并为托付给自己的意向祈祷。她指导灵魂的神恩为人所知,在以后的岁月更深入地发展。她自己确信得到的使命便是帮助来拜访她的人。
家庭对她很重要:“她深爱自己的家人!”保莱普兰特万说起她与姐姐阿莉斯的关系特别密切。她是三十岁结婚的,因此跟玛德在一起的时间很长。“她们关系很好,彼此相爱,妈妈从来都没有批评过她。”玛德布罗斯(阿莉斯的女儿)作证说。当亲人们过一段时间没来看望她时,她便开始担心起来。
当然,相对较多的人群来到这一个并非专为接待的农村家庭,会产生一些困难。玛德的哥哥亨利,寡言少语、性格内向,对来访者都不易接受,因此开始有必要重新安排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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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6年,玛德罗宾发生了生命中的巨大转折,然而,这一切会把她带向哪里呢?她生活在一个偏僻的地区和一个不为人知的村落。当然,她有着自己的关系网,可是还不算广泛。事情可以到此为止,因为很多的神秘生活者在人们的眼中都是隐而不显的。然而,对玛德而言,尽管她很隐晦,可是随后发生的新事件将让她的行动逐渐扩展至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