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我们第四次来到了中国江苏徐州丰县。我们想要查证我们正在着手写的一本关于那士荣神父生平的书的某些资料。徐州在1949年解放前,曾是加拿大传教士的传教地。本世纪上半叶中,一共有93位加籍神父和16位蒙特利尔圣洁修女会的修女到此传教。1934到1947年,至少有7位加籍神父献身于此。 这一次,那士荣神父的侄孙,26岁的小那士荣,陪同他的父母来到中国。他刚刚于一个星期前完成了他的博士考试,还剩下博士论文要写。另外,一同前往的还有四位魁北克大学工商管理硕士和侯树哲翻译,后者也正在魁北克大学工商管理硕士就读。我们一行8人,1999年4月19日经纽约和东京,于4月21日到达上海。我们用一天半的时间,和大学见面谈合作项目。22日晚9点,我们乘火车于第二天早7点到达徐州。我们下榻于中国矿业大学对外宾馆。 星期五,我们开始和中国矿业大学商谈在徐州建一个工商管理硕士的合作项目。同时,四位工商管理硕士毕业生,开始谈一个关于系统维护管理软件。我们还参观了徐州的一些文化古迹。星期六,在徐州民族宗教事务局的陪同下,我们拜访了自1950年就一直任徐州教区主教的钱主教。他看起来很高兴。他打听了满而溢神父、郎仁傅神父和其他旧相识的情况。目前,钱主教身边,有一位年仅28岁的刚刚从北京神学院毕业的许神父,他也是丰县新任本堂神父王神父的同学。 4月25日星期天早7点15分,我们一行八人乘车前往距徐州西北80公里远的丰县,参加弥撒典礼。翻译、生意人和徐州民族宗教事务局的官员乘一辆小巴司,我们一家三口乘一辆政府提供的黑色轿车。8点30分,我们到达丰县天主堂。使我们感到非常吃惊的是,教堂里挤得水泄不通,有差不多1000人在等我们。石神父早已等候多时了。我们热烈拥抱问候。目前,石神父任沛县本堂神父,今天他特意和丰县本堂神父调换做弥撒,为了迎接我们。 弥撒仪式开始了。这一次,它专门为了纪念和祈祷英勇献身的三位加拿大神父。石神父向众人讲述了这三位加籍神父是怎样被侵华日军残酷杀害的。徐州民族宗教事务局的官员请那士荣博士讲几句话。三位加拿大神父英勇献身的50年后,那士荣神父的侄子,那士荣博士登上了证道台,用英语发表了一个简短讲话,由侯树哲女士翻译成中文: "丰县的天主教教友、石神父、钱主教、徐州民族宗教事务局和所有的地方政府,我们非常感谢你们,为三位加籍神父于1990年修建的雄伟纪念碑。特别是感谢你们为我的叔叔那士荣神父,所做得一切深表感谢。在日本侵华战争中,这三位加拿大神父,无疑是站在中国一边的。他们如同许多中国人一样被日军残酷杀害了。他们为了支持中国人民的正义战争和教育事业而献出了宝贵的生命。从我的叔叔那士荣神父的遗作中,我知道他是多么热爱中国。如同另外一个加拿大人-白求恩医生一样,他是为他所挚爱的中国人民而献身的。" "目前,我们正在准备出版一本关于他的生平的书,中文版可望在2000年出版,到时,我会送给或寄给你们的。我请求中国天主教爱国委员会,追认这三位加拿大神父为'殉道烈士'。" "今天,在这里,我代表三位加拿大神父的亲属,向中国人民,特别是丰县的所有天主教教友,表达我们的心意,希望我们两国人民之间的友谊,世世代代持续下去。我们向你们敬赠这块用中英法三种语言,写有中加两国人民友谊永恒的匾。" 石神父继续弥撒祭礼。弥撒接近尾声,我们在某些政府官员的陪同下,吊唁了三位神父的墓碑。石神父用拉丁文为他们念了追思已亡经。之后,那士荣,弗朗西妮和小那士荣依次给亡者上香。如同前几次访问一样,一缕阳光突然照亮了墓碑。 我们和某些政府官员在一个会客室里进行了一个短暂交谈。我们并且会见了修这座墓碑的人。前一天晚上,我们请求徐州民族宗教事务局的官员,能容许我们参观那士荣叔叔任本堂神父和1941年12月8日被捕的村子。在我们前几次访问中,我们都没有可能参观这个离丰县仅10公里的小村子。这一次,我们被邀请参观套楼这个小村子。套楼和丰县都由同一个神父-王神父主持宗教事务。我们以官方车队的形式出发了。石神父坐在地方政府的第一辆车里,为我们领路。 我们已听说,套楼天主堂在文革中遭到毁坏,到1992年时,已不复存在了。使我们吃惊的是,套楼的天主教友们,又在一个果园里,重建了他们的教堂。这座新教堂座落在村外,掩映在无数的苹果树花中。 我们走进套楼的天主堂。大厅里挤满了人,大约有1000人在等我们。一位修女向人们解释我们的来历。他诉说人们是如何爱戴他们的那士荣神父。他又是怎样被杀害的。人们邀请那士荣博士讲几句话。自从1950年加籍吕仁博(Berube)神父被逐出境,这是第一个加拿大人在此讲话。那士荣博士用法文发表了他的讲话,由侯树哲女士翻译成中文。 "对你们的热烈欢迎,我们表示非常感谢!今天早上,我们向丰县天主堂敬赠了一块用中英法三种语言,写着中加两国人民友谊永恒的匾。 我的叔叔那士荣神父非常热爱中国,尤其是他的套楼教友。如同另外一位加拿大人-白求恩医生一样,他为他所挚爱的中国献出了他的生命。"目前,我们正在准备出版一本关于他的生平的书,我将会送给你们一些。我已请求中国天主教爱国委员会,追认他为'殉道烈士'。" 接着,那士荣博士向众人询问,有谁曾见过或认识那士荣神父?许多人都举起了手。一位75岁的老人,一边流泪,一边向我们和众人讲述了1941年12月8日,那士荣神父正在给学生上课,日本人到了,孩子们都吓得躲到教堂的顶楼。这位老人说:"当日军把他带走的时候,我们都忍不住哭了。直到今天,一想到这个,我还不能忍住眼泪。"说着,他又开始哽咽起来。 其他人也向我们讲述了同样的故事。他们说:"那士荣神父是一位很风趣的人,他很喜欢孩子和中国。1943年3月18日他的死讯使他们大家都很难过。他们并且在套楼为他举行了一个吊唁仪式。另外一个人还对我们说:日军杀害了三位神父后,还想栽赃给共产党的军队,但他们大家都知道,是日本人杀害了他们。" 那士荣博士交给石神父两个装有同等数目捐款的信封,一个赠与丰县天主堂,另一个赠与套楼天主堂。这些捐款都是和中国友谊协会一起筹集或来自加拿大亲友的捐赠。石神父向众人出示了两个信封。修女也同样请求其他天主教友为套楼教区贡献一份力量。我们所有的在场的加拿大人都向捐款箱投了一些钱。接着,所有的教友,无论贫穷富有,都纷纷前来捐款。 我们不禁想起那士荣叔叔于1941年曾写下的话:我相信有一天,我的侄子中的一位会继续我的事业。他同样于1941年预言到他的教堂不久会被毁坏,接着又会重建。 我们愿意不惜一切代价去套楼,因为1992年的消息说套楼的教堂已不复存在了。然而,那士荣叔叔已预言套楼天主堂会在文革中被毁,之后,教友又会重建教堂。难道这不是一个好消息对套楼和丰县来说。徐州民族宗教事务局的官员很高兴丰县和套楼有这么多的。 很遗憾,我们就要离开套楼回丰县了。套楼镇长一直把我们送到村边。他邀请我们再来做客。丰县县长宴请我们吃中饭。这是第三次他款待我们。新任丰县天主堂王神父也来陪同我们。和我们同桌的有:王神父、石神父、丰县县长、徐州和丰县民族宗教事务局的官员、和翻译侯女士。这是第四次,我们会见丰县民族宗教事务局的蒙先生,一个非常热情的人。另一张桌子,围坐着中国矿业大学外事处主任、一位修女、几位教区民众和四位加拿大工商管理硕士。 我们非常高兴见到丰县的年仅28岁的新任神父。我们还听说有三位丰县的学生正在上海神哲学院学神学。神父向我们谈起了中国的宗教自由不断改进。人们知道中国教会和罗马教会还不能有联系。外国人也不能直接和中国神父接触。每一次我们来丰县,出于礼貌和外交礼仪,我们总是向民族宗教事务局提出请求,即使1995年大家对我们说,作为那士荣神父的家属,我们不再需要提出申请。 丰县县长请我们为他们寻找合作伙伴,来提高苹果深加工技术。副县长想送她的女儿到加拿大学习音乐。 傍晚时,我们离开丰县回到徐州。星期一,我们和中国矿业大学签署了一个关于在徐州建一个工商管理硕士培训项目的意向书。生意人也签署了一个关于在中国市场开发一个电脑软件的意向书。中国矿业大学同时提供一个教书职位给小那士荣。 4月26日星期一晚上9点的火车离开徐州,于第二天早上9点30分到达北京。在中国,我们习惯于白天工作,乘可以睡觉的夜车旅行。当天,我们就开始和商人和大学的人士见面,谈合作项目。中国对外经贸大学提供小那士荣一个教授职位。我们同那士荣博士在美国的一个学生的母亲孙女士,进行了一个会谈。日军侵华期间,她正好住在徐州和丰县。她向我们证实,日军占领期间,许多徐州、丰县的教友受到教堂的保护。她非常感谢那时的神父和传教士们。我们同时作了另外一些调查,来更好的了解1937到1945年中国被日军占领期间,教会所起的作用。 4月30日,那士荣博士匆匆赶到广州和广东大学谈一个合作项目,其他人员参观了万里长城。5月1日,我们离开了中国。 这次旅行非常成功。我们证实了一些关于那士荣神父生平的书,我们缺少的的一些资料。我们想了解过去称为戴套楼,今天叫做套楼的那个小镇的命运。我们想和那士荣叔叔的教友们交谈。我们想证实人名、地名以新的方法翻译成外文,从1949年起,城市的名字的拼写改变了。为了找到那士荣叔叔提到的城市名字的新的叫法,我们必须先找到用中文怎样写,然后利用拼音翻译成法文。我们也想了解教会是怎样保护和帮助成千上万的中国人,避开日军的杀戮。 如果,有一天,您去中国,去江苏省西北部,徐州境内的丰县,您会看到在天主堂的旁边,有一座墓碑,在那里长眠着三位为他们所热爱的中国、教育事业和宗教信仰的加拿大神父。特别是我的叔叔那士荣,那样热爱中国。在丰县天主堂,你将会看到一块我们于1999年4月25日赠送的,写有中加两国人民友谊永恒的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