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兰的圣召看来就像是块该滚滚于途的石头。从一方面来说,她的祈祷与静观生活是那么精湛、坚强。另一方面她使徒工作的活动又是那样硕果丰盈、直入人心。不论是说“在行动中静观”或说“在静观中行动”都非常贴合于她。这和”行动“与”静观”相互交织为一的高难度灵修意境,在她身上似乎已快达到理想的地步了,然而,那却不是她的使命。 在挫折中求发展 我们看到一群群的女孩在她的荫庇下成长茁壮,有些人在她的指导下,进入了隐修院,另一些人加入了使徒工作的修道团体。其它的仍在他们平信徒的岗位上继续进行辐传的工作,有的人成家立业了,各式各样的都有。 前面所提过的,她也准备了一群女青年,加入欧梅多隐院的阵营。然而,她自己所面临的问题,却需要她自己来解决。禁地的召唤在她生命中愈来愈强烈,那道神秘的吸引力,使她曰益憔悴、神伤。那会只是昙花一现的幻想吗?是因倦怠这疲于奔命的工作而想逃避吗?或是想从这种生活所含有的困难、奋斗中解脱出来,还我自由吗? 因为当时的德兰已渐渐看到在自己的四周,不谅解与猜忌的乌云层层升起。我们别忘了,她的活动是那么地耀眼,且一天比一天更加光芒四射。只要她路过一处就如同一把大火从荆棘中熊熊燃烧、震撼、转化、拖曳、吸引。由于她个人精神与她特有的个性,她所讲出的道理都是活生生的福音,所做不折不扣的要求。 德兰非常具有分辨神恩,因材施教助人各尽所能。但是,也有不少的女孩们觉得她的要求是过分了些,误认为德兰特别强调童贞的价值,好像要让每一个人都去当修女等等。这些错觉的谣传,使得教区甚至连全国性的青年部的议会,未查明真像,就拉起了警报说:公教进行会并不是一个修道院的望会生培育所。因此各式各样的警告、责难开始如雨点般地落下,甚至对她下禁令。从此,常会发生许多令她寸步难行的事件,当某一中心,或堂区与她联络,安排好了活动日期、事项……一切就绪之后;到了活动地点时,却来了一道禁令:公教进行会禁止她以宣传员的身份行动。她在一封私人的信中曾描述道: 「我们在最后工作的几个教区内,多次在我到达场地之先寄达一张禁令,使一切活动均不能进行」。 而她对禁令,常是心平气和的接受,并处理一切令人措手不及的场面。德兰面带笑容地安慰、平息所有参与活动策划人员,并收拾主办单位不知如何面对的尴尬局面。有时,当她猜测到会有类似的事情发生时,自己就预先想办法把问题化解,好像它从未发生过一般。但另一方面她平静的心中,虽充满着热望;然而,路却为她愈缩愈紧,一条条地被切断。 内心的召唤 此外,最重要而严肃的原因是那“内心的召唤”…,她在很久以前就开始感受:外在环境的动荡,促使她愈来愈深刻地觉察到这召唤的迫切性。她并不是为了远离纷争而从外面的工作中撤退;相反的,是为了能更深入,更强劲地从内部来运作,那就是:为了圣教会、为了众人灵、为了世间的种种问题……,而进入那爱情洋溢的纯静观生活中。这道召唤声声传来,阵阵人心……紧随着她,推动着,催迫着她……。这并非仓猝而做的决定。她一直在帮助别的青年人进入禁地的航程,而她自己却仍在地上撒种。有些人鼓励她,有些人反对,我个人则是最反对的一个。(注:此书的作者巴东梅洛神父是德兰的神修指导神师。)当时我未能辨识出她的使命,以为滚动的石头,就是她的圣召,而德兰最后心中带着一份未得到我允许与降福的刺痛而入了隐院禁地之中。在她私人的信中,曾表达过她在这方面所受到的强烈痛苦。但她有理,直到后来我看到了她在个人生活和在欧梅多隐院中所达到的非凡硕果,才知道她那自由、慷慨的选择是正确的……。其实,当时她并没有义务要服从任何人,而是只应顺随着天主照在她心中的明亮之光, “既无他光、亦无向导,唯有心中热燃的亮光”。 德兰于1953年夏天,在亚味拉度过一些神修活动后,就开始与塞比亚(地名Sevilla)的热罗尼莫会所属的圣保拉隐修院院长基利斯汀娜姆姆通信,最后终于在那儿入了隐修院。她本人在此之前并不认识该院,也不认识基利斯汀娜姆姆,但听过她们的名声,再者,这座处于西国最南端的隐院,离她多年来所活动的地带相当远。故此,她对欧梅多、亚味拉、撒拉高撒……等地区,毫不加以考虑,愈远、愈无人知晓愈好。 1953年7月22曰由亚味拉致基利斯汀娜姆姆的信上说道: 「我全心切望放弃自我的意愿,且再次向您说,除了静默与孤独外,我什么都不梦想。』 1953年8月10曰在亚味拉城回姆姆的另一封信上写 「我从15岁开始所做的使徒工作,一直是在公教进行会的青年部中活动,在那儿,我倾注了全部的炽烈心火,无疑地,很多时候是过火了。然而,长久以来,至少也有许多年了,是一道渴望隐修禁地的呼声在支撑着我的使徒工作,我敢确切地向您保证,若不是因为巴东梅洛神父一直告诉我说天主要我在人群中,在各种活动中不停地滚动着,我很早以前就会从这种外在的使徒工作范围中消失了。尽管如此,我还是努力在使徒工作中,过我的离群索居,保持内在静默的生活意境。尽量使祈祷与礼仪的生活达至最深浓的程度。尤其是现在我在天主的光中回顾这一切时,竞感受到一种空虚飘渺以及其它种种更劣质,令人不寒而栗的惶恐。 姆姆,我心焦如焚,急切渴盼着单单靠天主而生活,并奉献给教会一个以静默和舍弃自我为主要修持的生活,好让圣教会在我身上行使权利,事前不必告知我而能随意分施其功劳。』 然而事情暂时停了下来,因为德兰的神师坚持要她继续在世俗中工作,而且她的健康日损,使得基利斯汀娜姆未能为她打开隐院的大门。天意好像是在别处,但仅是一段等待。天音愈来愈强,无法制止般地又再响起,让她清楚听到;而四周弥漫的排斥气氛,更加深她的感触,那些事情的变化也已到了让德兰无法再加以容忍的地步,她的观点与当时流行的观念格格不入。 「您看,姆姆,我无法再拖下去了,世俗缠着我……如此地闷压着我……。』 她还想走别的路,到美洲去!也许在那儿可找到让她能全力发挥,尽心献出全部的工作园地;但经过仔细评估之后,成功性并不大,因为不能满足她对禁地,对旷野的极度渴望。 最后,基利斯汀娜姆姆愿接受她了,德兰立刻亲自前往拜访。随后的几个月尽力完成已订的使徒工作、合同,如教区“领袖学校”中的讲座,她所主办的一个“文学论坛”、“家园学堂”……。她也帮助一些与她相当亲近的女青年们,依各人的圣召倾向而找到了自己的归宿。在此同时,还得去数个数区,一直不断召唤她前往演讲或主持一周性的灵修活动等等。直到九月初秋,她才得前往一处环境清幽的海边休息,壮阔无争的海景,帮助她更加深深地沉浸在天主内。自然,她也去拜访了巴东梅洛神父,试着去取得他的同意与降福,但未能遂愿,这对她真如利刃刺心般的煎熬着她……0最后,她终于去“将她的无能关销在天主的全能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