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德兰修女朝着峰峦奔驰时,她的神修生活在奋进、纯朴和动力各方面都大有进展。不论是质量或是方式都达到了更精炼,更有价值的层面。对于事情,她说得更少,但更具有活力、更富热情。我说她在奋进方面大有进展,然而她的生活也是平行,同步共进的,更加社群化,更加地与人接近。对此,以后将有说明。 嗜义如饥渴 下面有一些她六十年代的呼声: 1961年圣神降临节 「我渴,一股吞噬我的渴;希望它能把我完全吞噬掉。但我的昏庸、愚昧却阻挡这份渴所要完成的工作,使它无法完结那在扼杀之后,赋予新生命的任务。』 1961年6月28曰 「凡是不变化成纯粹耶稣基督的事,我一点也不能忍受,当事物的阴影企图来霸占某处时,我有一种说不出的愤慨,非常反对它们。』 1961年2月13曰 「高处吸引我,真不知峰峦之上有些什么?』 这种宇宙观,在曰后,尤其在她生命最后的几年,她常会重复地加以引用。以下是几个闪烁着火光的摘录,彷佛有某种类似末世般的飓风,如火焰般激动着她整个人……。 1961或1962年 「我很希望那无法律规定亦无路径可循的境界……,只发现自己是在“天主的静默”中。那儿的事物已失去了轮廓,只剩下天主的光明与纯爱。无形式、无具体事件……。祂……,祂……,唯有祂:其余的一切皆为阻碍,外物的高墙硬壁愈发显得厚重,阻止人前进。到了天上,这些都会消失无踪的,只纯粹地留下天主,那将是何种意境?……是什么景况? 信札表达不出什么,信是没有表现力的;但无论如何,我给您留下几行;虽然我不喜欢它们,它们也不够份量,但姆姆会阅读我灵魂书信的……。』 耶稣升天节前夕 「还有什么呢?我切愿成为火,一如圣女佳琳感受到一一我的本性是火焰……有时焚灼我…有时则不……。 我怕自己……,我是座火山……然而,却又有一种很奇妙,平安且宁静的怕,它不喜欢自我考虑,不喜欢仔细检查,那是一种怕,但又相信……信任……,我不知那是什么……,说不出是什么,姆姆,请祈祷,为我祈祷……。现在我坚持要高飞,笔直地飞到天主那儿去……。我知道自己无能。然而,这却给了我高飞的双翼……。我的“虚无”就是我全部力量的所在,我切愿到达那“虚无”的神秘境域中……。“苦行”使我感到沉重,并非因它需下工夫之故,而是太复杂了……。我宁愿沉入到那“空无”中。……我梦想它,爱它如地上唯一值得做的事……。我感受到一种要我完全沉入其中的巨大要求。凡不属于“空无”的事都会阻挠人。需要一个完全的“空无”……以承受那“万有”——天主。“空无”与“万有”这两种深渊正如渊渊互动……。 姆姆,请为我祈祷……祈祷……,现在比以往更需要……我的血在沸腾……,不知这支秃笔怎能承受得住?天主,我要……,我要成为那一碰触它,即被化为灰烬的火。 写了四页!页数不重要……时间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在那更远……更远的地方。在那遥远的地方有一个上升的、崇高的、融合人灵的拥抱……,那儿无噪音……亦无使人窒息的灰尘……。』 与主同在的况味 1962年9月 「姆姆,今年我的“火苗”太差劲……,谁能给我一个通到天上的火头?它能先把世上所有的渣滓都强行带走,并将它们火化掉……。而我这可怜的小火苗,几乎连我自己这冻僵了的贫乏灵魂都暖和不起来。』 「姆姆我很高兴、很高兴,因为“流放”发生了!因为沙漠的灰尘是干燥的,并且有时又是扼杀人的,毁坏人的、拆解人的……这些我喜欢,因它让我记起余时不多了。 您可知最近我喜欢在那儿祈祷吗?在曷肋布山的火焰中……申命记第六章吸引着我,我非常喜欢天主告诉梅瑟的那句话:「你留在这里,同我在一起。』而梅瑟向百姓说:「你的天主是吞噬的火。』这句话使我欢欣,火光熊熊的山使我兴奋……,虽然那些火焰不烧我,,我也不要下山来……,我要在那里……在那里倾听着雅的圣言,揣摩 着祂的荣耀。」 1963年2月23曰 「我虽未死,却焦渴欲亡。』 圣伯铎曰 「姆姆,我不知怎么了?……半夜诵读完后,突感有一道难言的呼声!彷佛我发现了自己生存的根不在我身上,而在那遥远的无穷中;但同时又是那般亲密,比自己更亲。我想呼喊:完美……生命……完整……,喊声是沉入了静默中……。但那静默却形成了深渊,呼声亦憩息于其中了。我不知它们身在何处?但它们是找到了憩息的定点。天啊!这是怎么回事?姆姆,祂在我们心灵深处放了什么秘密?这“万有”的存在给了那“虚无”一些祂天主的“自有性”。 然而,我只是颗小微粒,迷失在祂的无穷中……,满身匮乏……完全无能……,我想向世界呼喊……,可是我知道,世界也想向我喊叫……,更可说是气凶凶地喊叫我……,因为它在等着那些它有权接受却未接受到的……。』 趁着1 964年的四旬期和复活节,她写信给圣保拉修院,谈到了耶稣人性独有的涵容量,亦即它的耐性,就是说,祂同意并接受:天主爱情所发出的,无限量的要求,与我们这些祂可怜弟兄们的软弱、贫乏度成正比。 1964年4月2曰 「我对自己感到失望,我总是不做自己要做的,却做我不想做的,我不知道是否能正确地这样说。我愈发喜爱现在的这段完美时期。我觉得此时期的耶稣基督是如此伟大……,当祂在世上生活时的这段亲密时期……。您知道我想给耶稣基督下个什么样的定义吗? “一个耐性的大容器,人能用祂来完全地承受天主” ,这是个土包子的自家定义,所以我才跟您用它;但这个定义对我可是很管用。因我看到人无法承受天主:在西乃山上人害怕;面对祂的荣耀却发抖;抵不住水与火,不能与祂交谈,因人在祂面前战栗不已,而天主却希望人类能承受得住祂……。当我想到天主曾想出这种对耶稣基督的解决办法时,真令我晕眩窒息……。这个奥迹太强烈了……,太令人无法懂透……。一天天地,我更加深入,更易了解这是“天主能接触人而人则能经得起祂神妙接触”的唯一方法。我切愿能像天父爱耶稣般地爱祂,以同等的爱……。祂己将爱放入我们心中,好让我们能去爱了……,这是我们的伟大能力。 对不起,姆姆,我不会谈别的。这些天来,我们正沉浸在基督的奥迹中,所以我不会谈别的事。』 1964年6月8曰卧病在床 「我现在卧在床上,凭窗眺望,看见一大片广阔的天空,一切都生气盎然……它极力呼喊着,以致悄悄地进入了灵魂的深处:天主……天主……天主……。而灵魂亦全力重复着这名字,最后仅留一言在心:天主……天主……天主……,我不懂祢,但爱称……。天主……天主……,祢是我的呼吸哦的生命……我的力量……我的一切……,祢是……祢是天主……。在祢活动范围内的一切皆是火焰,离开它即是死于寒冷、忧愁,死于祢不在场的……空虚……死寂……中的死亡。天主……天主……我不要懂透祢,但要迷失在祢无穷的深处……。我要成为祢……只为了爱称像祢需要被爱一样……天主啊!我要成为天主,为能给祢那除了祢以外,谁也无法给出的天主……。 唉!我不知道,……这些是荒唐……或是痴癫……我不喜欢拘谨,小心翼翼……我喜欢呼喊,且呼喊着死去。我不喜欢推理,推理太贫乏了……。我喜欢痴迷,打破形式、方法,逸出时空的局限……,只呼喊天主……天主……天主……。我知道生命已快结束,随后留下的只有「生命』,只留下天主……。姆姆,我不知心灵中所带有的是什么……不知道。我不懂自己所写的……我太「平面』了,缺少藉着直线式的与天主联系……而来写作、来生活……。主,请赐我垂直式的与天主来往的直线关系,好使我从一切中解脱出来,并在祢内找到自己。 在我的心灵深处带着一份热忱,那是一种对“成全”的吶喊。啊!我不知如何表达?它既无名称亦无形象,但却充满着我的灵魂。 它能赋予生命,也能扼杀, 它会给予光明,也会使人目盲, 啊!我不知晓……。』 遨游于流向永生的洪流中 1964年10月2曰 「是的,姆姆,有声音在我内呼喊……。以一种既深又强,强过强力,深过生命的力量在呼喊。既比我更强,就不是我,那他是谁呢?有时我喜欢和他说话,问他:你是谁?告诉我你叫什么……?你的名字是……!啊,姆姆,这名字能是什么?这神圣之名内会有何含义……?我很想从中而入,从祂无穷之秘中,祂那爱的富藏中潜身而入。这名字能是什么?若您了解它的奥秘,请告诉我一些。我喜欢知道与祂有关的一切,且单单与祂有关的……,我焦渴着这位「自有者』,祂充塞一切,占有一切:当我呼吸时,在我内首先发现到的就是祂,其次才是我的气息。』 1964年11月23曰 「天主……天主……我不知这话对我的含义如何?那是唯一不会减损我,反使我有生活经历,使我双手握满火……的字……,我多么渴,焦渴欲绝……然而,我又让多少水从我唇边流了过去……!』 这份“渴”将终生伴同着她……,以下是一令人难忘的片段: 1969年自板波隆纳城 「我渴……非常渴……我也有水……!问题可能只在于饮用与否?……可是,我主,为什么愈渴,水愈多,而水愈多,人愈加焦渴……,这是怎么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