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谈论初学者常犯的毛病,亦即第三个罪宗色欲。
在每个罪宗上,很多初学者犯的毛病,比我所要说的多得多。但是为了避免繁琐,我略而不提,只有触及一些比较主要的,这些是其他毛病的根源。
关于色欲这个罪,暂且搁下神修人陷于此罪是什么意思不谈。由于我的意向是谈论必须经过黑夜炼净的不成全,这是许多人易犯的很多毛病。它们之所以能称为灵性的色欲,不是因为色欲是灵性的,而是因为来自灵性的事物。因为多次在修行神业时,他们无法避免地,在灵魂的感官部分会经验到不纯洁的冲动,有时甚至发生在办告解和领圣体时。这些不纯洁的感受,如我所说的,不是我们能掌控的,来自以下三个原因中的任 何一个。
第一,他们多次在灵性的修持上找到本性的乐趣,因为心灵和感官的部分从那个 娱乐中得到乐趣,二个部分各按其本性和特质经验到欢愉。所以,心灵在天主内经验到更新和满足,这是灵魂的高层部分。至于比较低层的感官部分,感受到感官的满足和愉快,因为除了不洁的感官满足,感官不知道如何从靠近的事物得到、或取得其他什么。
为此,有时灵魂正处于深度的祈祷中,心灵和天主同在时,另一方面,却感受到感官上被动的不驯、动作和行动,灵魂不能不感到很大的沮丧。这事多次发生在领圣体时,因为灵魂在这个爱的动作上得到喜乐和愉悦,而主(基督)赐予这个恩宠,给出祂自己。 也正是为此之故,如我们所说的,感官部分按照其模式,也分享了自己的一份。总之,这二个部分组成一个主体,通常各按其模式,彼此分享另一个所得到的。如同哲学家所说的,凡所领受的全是按照领受者的模式而领受。所以,这些初学者,甚至当这灵魂 已有些进步时,由于灵魂的感官部分还是很不成全,他往往以同样的不成全接受天主的灵性。一旦感官部分经过我们所说的黑夜的炼净后,重新被整顿,就不会再有这些虚弱了。因为那时不是灵魂的感官部分,更是心灵的部分领受天主的灵性,因此灵魂按照属 灵的模式去领受一切。
第二个导致这些不驯的起因是魔鬼。当灵魂正在祈祷,或努力于祈祷时,魔鬼造成不安和骚扰,尽力在感官部分惹起不洁的感受,如果灵魂被吸引而转移注意力,则魔鬼会加给他很大的损害。有时为了要挣脱这些感受,因为害怕,灵魂渐渐地松懈他们 的祈祷,正好中了魔鬼的下怀。有的则完全放弃祈祷,因为他们认为祈祷时,比起其他 的时候,有更多这样的感受。而这不是危言耸听,因为魔鬼只在灵魂祈祷时招惹这些感受,不在做别的事情时,为使灵魂放弃祈祷。还不止这样,为了使灵魂怯懦和害怕,魔 鬼栩栩如生地呈现给他非常丑陋和不洁的思想,有时这些思想涉及灵性上能帮助人的事 物和人物。这样,凡看重这些思想的灵魂,甚至不敢再看什么,也不敢想什么,以免他们再陷入其中。
这些不洁的思想对犯忧郁症的人影响很大——应该非常同情他们,因为他们度着忧愁 的生活。某些人具有这种不好的忧郁性情,所受的忧苦达到如此的地步。他们感受显然地被魔鬼侵犯,却又毫无自由加以阻止;不过,有些忧郁症的人能以很大的力气和努力 避开魔鬼的侵犯。
如果这些不洁的思想来自忧郁症,通常,除非他们痊愈,不然的话,就是黑夜进入灵魂内,连续不断地剥除一切,否则灵魂无法得到释放。
由于这些不洁的思想在灵魂内爆发战争,第三个起因是害怕它们。这害怕涌自突然间记起这些思想,这是从他们所见、所说和所想的事物引起的,生出这些不洁的思想,并非他们的过错。
还有一些灵魂,他们的本性很敏感和脆弱。当他们从心灵或祈祷中得到满足时, 立刻随之引起淫念的热情;使之陶醉和抚弄其感官——好似已经卷入那个快感中,贪爱这个罪了。这个经验持续下去的话,另一个会被动地继起.,有时会看出来,某些不洁和不 驯的冲动发生了。理由在于这些本性,如我所说的,是脆弱和敏感的,遇有任何变动, 他们的体液和血液就沸腾起来,接着就会发生那些冲动。因为当这些人被其他的扰乱、或忧苦所激怒或骚动时,他们也会有这些感受。
还有,有的时候在灵修方面,如在灵修谈话和修行神业时,念及眼前的人,记忆 中浮现某种兴致和优美仪表,自陷于空虚无益的满足中。按照我们这里所了解的方式,灵性的色欲也是由此产生的,这通常是有意志的欣然同意。
有的人在精神上对某些人会有情意好感,但这往往源自色欲,而非来自灵性。 这个色欲的根源可以辨识出来,即如果在回想起这份情感时,对天主的记忆和爱没有增加,反而得到良心的内疚。
如果这情感增加,天主的爱也随之增加,或如果回想起天主的爱,和回想这个情感一样多,或如果这情感使灵魂渴望天主,一方的爱增加、另一方也増加;那么,这个情 感是纯灵性的。因为这是天主之神的特点:好上加好,因为两者之间的相似和一致。
可是,当这个爱来自我所说的感官的罪时,则有相反的效果.,因为一方增加,另一方就会减少,而且记忆也减少。因为如果这爱增加,立即看得出来,灵魂对天主的爱会冷淡下来——怀着对那爱的记忆,而忘记天主,良心也会有些内疚。相反的,如果灵魂对天主的爱增加,对另一个爱就会冷淡,而且忘掉。因为优胜的一方会熄灭和模糊,另一 方,使之更加得势,如同哲学家所说的。为此,我们的救主在福音中说:由肉生的属 于肉,由神生的属于神(〈若望福音第三章第六节)。亦即,生于感官的爱,终止于 感官,出自神的爱,终止于神,且使之增加。这就是这二种爱之间的不同,为使我们能加以分辨。
当灵魂置身于黑暗的夜中,这些爱都会秩序井然。黑夜使天主的爱加强且净化, 却使另一个爱消退和毁灭。不过在开始的时候,黑夜使人看不到双方面的分别,如我们后来要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