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读者求正的本书最主要的内容是圣长老息庐安写作的摘抄,我们允许自己提前就他的写作说几点想法。 主说:“凡属真理的人听我的话”(约安福音/约/若18:37),而神学家约安说:“认识上帝的就听从我们,不属神的,就不听从我们”(约安书信一/约壹/若一4:6)。 我们心里真诚地认为,这些话可以被列入长老息庐安的写作中,我们想,谁具有来自上帝的灵和理智来认识他,那么他就会在长老的写作中明显地感觉到圣灵的影响。 长老的写作,一个几乎没有文化的人的写作是关于让他看到的一切的话;他的话从形式上看经常像赞美诗,这很自然,因为它是出于不断祈祷的考虑而产生的。它的写作节律得慢,这是深层祈祷的典型特点。他经常回到同一个题目:神,天国的一切只能通过圣灵来认识;主永恒地爱人,这种爱通过圣灵来认识;圣灵是克制、贞洁)、温和、谦卑的灵魂;圣灵是和平、同情和对敌人爱的灵魂。 长老的心灵,他的头脑为不多的思想所占据,但这些思想在本体论方面是最深刻的,它们本质上是衡量一切的尺度。谁在自己的存在深处靠着这些思想生活,谁就会通过它们,就像通过一个神秘的精神棱镜一样,看到整个世界。 神道以各种语言,通过各种方式连续传播了两千年,而主本人通过不多的言辞向人传授永恒的神性生活知识。神的生活超过一切形式。从这种难以接近的光的领域,在通往万物的运动中,神性生活首先在最简单的并且在较少的无欲望的“理智”方式中传播,然后,按照教阶等级传播,越来越庞大,达到已经变成歪曲的相当粗鲁和无足称道的形式。比如:孩子走近圣像学习“向神”祈祷,况且在这种情况下圣像对于孩子来说,不只是一种虔诚和神学形式,而是那个他对着祈祷的“神”本人。 由于极度纯洁,在自己的姑息中神域之光达到粗鲁的和经常是丑陋的认可(灾难性的)形式;在人的发展过程中却遵循着相反的程序,即从下往上地由粗鲁的认可形式上升到关于上帝的无欲望思想,甚至不可言状的超出形式的神性交流。 我们不打算逗留在人类意义的发展过程上,逗留在人的意识如何由经验性的此岸世纪的概念和形式上升到接受神性的永恒存在。只是指出,通过这种演变的必然性能够解释这样一个事实:关于上帝的学说最初主要在基督教道德形式内、在已经接受基本认识的人们中间传播。然而,就在这种领域,尽管存在着各种贬低和曲解,仍然有真正的神性认识之光,虽然很弱:它是向意志薄弱者提供的“奶”(致科林托人书一/林前/格前3:2)。 如果允许采取来自我们周围现实的类比法,我们就将这种神性之光的宽恕同探照灯的光束作比较:距离光源、探照灯身越近,光就越刺眼,但照明范围越小;反之,距离光源越远,照明范围就越大,但光越弱,越分散。几千年过去了,而正是这种虚弱的和分散的神性认识之光在无限多的言辞和形式中一直向人们传授。人越远离神,他的思想越零散,他的精神感受越不确定和不稳定;反之,人越接近神,他的思想视野就越“窄”,如果这里可以使用这样的表达法,最终集中到统一的无欲望思想,这已经不是一种思想,而是特殊的无法表达的理智幻景或感情。 为了理解长老息庐安,必须指出刚刚讲的东西。长老是一个有统一思想的人,这种思想充满了他的整个存在,这种思想是神向他不可思议地显灵的结果。在上帝向人的神秘性显灵中他认识到,上帝是无尽的爱。他确定,这种爱一定会倾注到敌人身上,它只能通过圣灵才能认识到。圣灵向他显示基督——这就意味着圣灵教他对敌人和对万物要谦卑和爱。他把神显灵时所理解到的东西和那些成为上帝显灵直接结果的东西,当作神性交流的条件和指标,当作一切精神生活现象的尺度和我们平时探索和行为的目标。 在圣灵多次光顾他的过程中,在许多年巨大的精神斗争以后,所有这些在他那里都接受了教义认识的形式,当他已经确实上升到神性无欲望的纯洁领域时,他怀着最深厚的谦卑把认识至上赋予他的事物看成自己的使命。他的言辞不多,但这可能是他真理的指标;他言辞不多,但它们有能力渗透到心中并使人类的心灵复兴;他言辞不多,但关于它们能够说很多,如果为自己提出任务揭示它们的内容并将它们变成哪怕对于更加广大阶层的理性认识来说能够达到的东西。 在读长老写作的过程中,可能有人会面临这样的问题:这是不是用苦修士们的语言被称作“受诱惑的”,而在人类日常生活中被称作“神经错乱”的那些人中的一位?他的吸引力太大了,以至于无法把他当作“正常人”。 然而,我们想,甚至没有见到过他和不认识他本人,只是读他的笔记,这些笔记有时诗意般的感人甚至形式高度完美,有时却简直是一个认字不多人的记录,就可以根据他的思路或者他的心里感情结构完全确信,这些话不是精神病人的话。在他的言语整个结构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真正而深厚的谦卑,这种感情本质上是那样地同狂妄自大者的傲慢相对立,或者同众所周知的病态性“屈辱感综合体”相对立,后者是一种独特的,多数人所不理解的傲慢形式。在最仔细的考察中,我们不会看到一点自我陶醉或臆想的病态性神魂颠倒的阴影,甚至当他转向“大地的所有子民”时。相反,到处都有他所证明的深刻的可信感。心能够听到,他确实学会了他说的东西,不是从人们那里,也不是从书中,而是直接从圣灵中,因而他的学说同基督的训诫是那样地和谐。 长老是一位有统一思想的人,而这是一种最深刻、最美好、本体论上最完备的思想,最主要的是被他在生活中实现了的思想。在许多地方从精神上看,他确实很像圣徒神学家约安。圣灵确实把他比作他承蒙看到的的基督本人。关于类似于基督,他曾多次引证伟大圣徒的话,说:“我们必要像他,因为必得见他的真体”(约安书信一/约壹/若一3:2)。 他全部生活的主要证明是,爱敌人对于认识上帝的奥秘是完全必要的。他坚信,谁之中没有对敌人的爱,他就在神之外,他就不认识神。骗他是做不到的。在对敌人仇视的地方他看到了那种“侍奉神的”(约安福音/约/若16:2)黑暗深渊的脸,不管这种恨被什么样的先知激情所掩饰。 这种不为理性文化的狡猾所诱惑的人之证明,那些一生在为敌人和整个世界的祈祷中心确实流血的人之证明,具有特别的力量和意义。 我们经常产生这样的想法,如果说长老处于天生微不足道的天赋中,那么他以什么来获得高深的学术和神学教育的。有时候想,这是一位拥有世界级意义和荣誉的巨人。但有时我们觉得相反:正是这个事实,即这是一个我们在福音书传播者那里看到的这么直接接受的人,这是一个完全不受现代文明的狡猾所歪曲的人,正是这个事实使他的证明变得无法反驳地令人信服。因而,本质上说,任何人类科学都不能为他所证明的真理的深度和尊严作点滴补充。 总之,不认识长老本人的人,能够按照他的写作评论他,而认识他的人,看到他的真正宽宏和谦卑,看到他那一贯彬彬有礼、豁达、温纯、平和、顺从的外表结构的人,能够认识到他是一个高度完美的男子汉。 长老的话是顺从的,经常是温柔的,对心灵产生着治疗作用,但为了跟随他,需要极大的,火焰般的,直到“憎恨自己”(路喀福音/路加14:27)的果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