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隔离中成圣的人寥寥无几。 在绝对孤独中成圣的人也为数区区。 和别人生活在一起,学习谅解他们的弱点和缺陷,而掩没自己,能帮助我们成为真正的默观者。因为它是磨去我们根深蒂固的自私主义最好的方法;而自私主义是阻挡圣神光照和行动的最大障碍。 甚至在完全孤独中英勇接受内在的考验,也不能完全免除我们因忍耐和谦逊完成的净化工作。因为后者要爱其它的人,同情他们最无理性的需要和要求。 隐修士常有在自己的怪癖中,把自己干化硬化的危险。脱离了人群,他们渐渐失去那只有纯爱能给与的精神实体感。 你岂以为成圣的道路,是把自己禁锢在自己所喜欢的祈祷,圣书和默想中吗?或是用许多垣墙保护你隔开那些你认为愚蠢的人群吗?你难道以为走向默观的道路,是拒绝那些为别人有益,却麻烦你、使你分心的活动和工作吗?你以为发现天主的方法,是把自己蜷伏在精 神愉快的茧子内,不肯为了爱基督,而放弃你所有的兴趣、愿望、野心和满足吗?如果你在别人身上不能发现基督,祂甚至便不肯生活在你心内。 内在的默观和外在的活动,本质上绝不是反对的。它们是对天主同一个爱的两方面。 但默观者的活动,应该出自他的默观,又必须相似它。他在默观之外所做的一切,必须反射内在生活光明的静谧。 为达到这个目的,在他的行动中,他必须寻求在默观中所发见的同一件事——和天主接触与结合。 无论在你的心祷中,你关于天主所学的是多么少,你就照你所学的那一点知识去工作好了。努力使你的一切行动发生效果,如同你在默观中所曾寻获的虚无缄默和弃绝自己。最后,这一切的秘密,是在你所不能控制的事物上,完全委托于天主的圣意;在一切需仗赖你自己定夺的事情上,你就完全服从祂,如此,在一切事情上,在你的内在生活和为天主所做的外在工作上,你只愿望一件事,就是完成祂的圣意。 假如你这样做,你的活动将取得你在祈祷中所找到的不自私的平安;并且,在你行动的简朴上,人们将认出你内心的安谧,因此赞颂天主。 就是因这缄默和非意识的爱天主的作证,默观者实行着他的宗徒事业。因为圣人用他走路的样子、他站立的样子、他坐着的样子、他取物的样子、和他手中握物的样子,来宣扬教义。 成全的人不必反省他们行动的细节。 渐渐地,他们更少意识到自己,终于他们停止意识自己在做事情:渐渐地,天主开始做他们所做的一切,在他们内也为他们;至少在这个意义上,爱天主的习惯成了他们的第二本性,而使他们所做的一切都能肖似天主。 横在那些追求内在自由和纯爱的人路上的极大困难,很快告诉他们不能以自己的气力前进;天主圣神就命他们希求最简单的方法,来征服自己的自私和盲目的判断;而这就是服从他人的判断和指引。 在默观中被天主所吸引的心灵,很快就会晓得服从的价值:他每天从自己自私、笨拙、无能和骄傲所受的痛苦和烦恼,将使他渴望得到别人的引导、劝告和指示。 他自己的意志,变成这么大悲哀和幽暗的来源,以致使他走到别人那里,不但为寻求光明、智慧和忠告:他根本渴望服从的本身,渴望扬弃自己的意志和光明。 因此,他服从院长或神修导师,不只是因为他们给他的命令或劝告,在他的眼中看来是好的、有益的、合理的。他听命,不只是因为他想院长的决断是可赞叹的。相反,有时候上司的决断看来并不怎样明智,但他对此已无所考虑,因为他把上司看为在他和天主间的中间人,他只安息在天主的圣意中,这圣意传到他,是透过那些因他个人圣召的环境,处于他之上的长上。 世界上最危险的人物,是无人指导的默观者。他信托自己的幻觉。他服从自己内心声音的指引,但他不听任何人的话,他把自己内心中感到悠然自得的东西,当为天主的意志。那感觉越甜饴越温香,他就越坚信自己是不错误的。设若他这个信赖自我的信心,传到别人身上,使别人以为他真正是圣人,这样的人,一定可以破坏整个城市、整个修会、或甚至整个国家。我们的世界,就是遍布了这些幻觉者所留下的疤痕。 不过,这些人也常只是无害而讨厌的。他们已经走入一条神修的死巷,安息在私人情感舒适的小窝中。无人会真正嫉妒或羡慕他们,就是对神修生活毫无所知的人,也多少会觉出这些人是在自我欺骗,自满自足。 他们好像是快乐的,但他们的快乐,一点也不动人,一点也不感染人。他们好像很平安,但他们的平安是空虚的,不宁静的。他们有许多话说,他们所说的一切都是神的旨意,但谁也不相信它。因为他们喜爱娱乐和情感,胜于真信德所加的苛刻牺牲,他们的灵魂闭塞停滞。 真正默观的火焰就这样熄灭了。 当你被天主引到黑暗中,发见了真默观时,你就不会再安息于自己意志的假甘饴中。自满的内在假安怡和对自己判断的绝对信赖,永远不能再欺骗你;它将令你不舒服,一种内在的反胃,将迫你自己割开伤处,让毒气逸出去而后快。终于,没有一种自来的独立行动,能叫你感到清净,对平安的饥渴,将迫使你走向可以找到平安的地方——到某位你圣召的环境、安排你可以把他当为天主的代表来服从的人那里。那么,虽则他的判断可能客观上是愚蠢的,那已摆脱依赖自己的趣味、感觉、感情和愿望的轻松感,将会使你心安理得地去服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