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2年秋,西面来到了圣山 ,进入了苦行圣徒潘杰列伊莫恩俄罗斯修道院。从此,开始了新的苦行生活。 按照希腊圣山的传统,新来的见习修士“西面见习修士”应当过几天清静的生活,以便回想自己一生的罪过,并且书面将它们陈述出来,向听告解的神师诉说。地狱般的折磨使他心里产生了一种不可遏止的炽热告解感。在行告解礼时,他想将压在心里的一切都倾诉出来,以便获得解脱。因此,他有准备而又十分惊恐地、丝毫不为自己辩护地交待了他一生中的全部作为。 听告解的神师对西面见习修士说: “你已经在神面前告解了一切罪过。要记住,你的这些罪过得到了原谅......现在,已经开始了新的生活.......和平地生活并且知足吧,我主将你带到了这个摆脱地狱之苦的港湾。” 听到长老——听告解的神师说,他的所有罪过都得到了宽恕,按照神父的说法“安宁地生活并且知足吧”,西面见习修士那颗普通而坦诚的心充满了喜悦之情。没有经验的和幼稚的他还不懂得,苦行者即使在欢乐时也需要克制。因此,立刻失去了那种在拜访喀琅施塔得的约安以后一直存在他内心的紧张情绪。在松懈状态下,他受到了淫荡放纵的袭击并且停留在欲望为人勾勒的诱惑型生活方式上。意念告诉他:“到世间娶亲还俗吧!” 在见习修士独处时,他经历了哪些过程,我们不晓得。当他去告解时,听告解的神师告诉他: “永远也不要接受意念,它一过来,就立刻把它赶走。” 削发为西面见习修士带来了意想不到的心理断层,他的心灵受到了极大的震动。为一种强烈的负罪力量驱使,他又感到自己处于地狱般的火焰之中。于是,决定不间断地祷告下去,直到神保佑他为止。 经历过地狱般的折磨,一时间的快乐,在告解礼上得到宽恕以后,他又同意念进行碰撞。当他意识到,他又一次让圣母伤心以后,这件事震动了他的心灵。他想,他已经到了摆脱地狱罪恶的港湾。然而,突然又出现了在这里毁灭的可能性。 意念中的“堕落”促使西面见习修士一生都保持着清醒的头脑。关于他清醒的程度我们可以这样来判定:自听告解的神师告诉他“永远不要接受意念”这句话之日起,在46年的修士生涯中,他从来没有接受过一次放荡的邪念。多年来一直没学会的那些东西,在学完第一课以后,他便全部掌握了。通过这件事,他的真正聪明才智得到了体现。正如古希腊人所说的:“聪明人不会两次犯同样的错误。” 悔悟的强烈痛苦成为他进行新一轮斗争的导火索。意念暗示: “到那荒无人烟的地方去吧,穿上破旧的衬衫就会得救。” “好吧,”西面说,“我去请求修道院长为我祝福。” “不要去那里,修道院长不会为你祝福的。”意念说。 “你刚刚将我从修道院中赶到世间,”西面答道,“现在,你又将我赶到荒无人烟的地方去.......如果修道院长不祝福,这就说明你并没有把我往好道上引。”于是,他内心深处果断地决定: “为了赎罪,我宁肯死在这里也心甘”。 西面见习修士步入了希腊圣山修道院数世纪以来形成的苦修轨道。这种生活充满了对神不间断的记忆:单独在修行间中祈祷;长时间地在教堂中作祈祷;斋戒和彻夜祈祷;经常行告解礼和圣餐礼;诵读经书,劳动,见习做勤杂务。一个在现代知识人士看来普通而又涉世不深的他,像其他修士一样,确切地说,通过与周围环境的有机融合而不是口头的功课学会了一种新生活。修道院长、听告解的神师和长老们的口头训诫大都比较简短并且通常带有正面指导的性质,即指导他应当做些什么以及怎样做。 对于新的见习修士来说,训诫就属于这样一门课。因为修行间的祈祷首先应当伴随着一连串的“耶稣祷文”而完成。多次对耶稣圣名的呼唤对于西面见习修士的心灵来说,无疑是一种安慰。他了解到,这种祷告非常方便,可以随处进行,可以在任何工作和环境下进行。而且,在教堂祈祷中,这种祷告能够很好地得到遵守。不仅如此,当没有机会去教堂时,这一祷告则能够代替教堂祈祷。对此,他感到十分高兴。他是那样热切而频繁地进行祈祷,因为他的心灵经历过痛苦的折磨,因而更强烈地渴望上帝的拯救。 这种情况持续了不长时间,总共约3周。一天晚上,当他对着圣母像祈祷时,祷告进入了他的心灵并开始不分昼夜地自动地进行。然而,当时他并没有领会到他从圣母那里获得的神赐是多么伟大和珍贵。 西面见习修士宽容、厚道而谦卑;因为他劳动勤恳,性格又好,在修道院中他深爱人们的喜爱和赞扬;他本人也感到很舒心。这时,意念又走近他说:“你生活得很圣洁;进行了告解,你的罪过也得到了宽恕;你一直在不停地祈祷;见习杂务劳动也完成得很出色。” 由于经常性的和虔诚的祈祷,他的心灵间或感到了一些安慰;于是意念对他说:“祈祷就应当获得拯救;如果你在天堂中既没找到圣父,也没找到圣母,没有找到那些你所爱的人,那么,对于你来说,那里谈不上任何欢乐。” 在意念的作用下,见习修士的心动摇了,一种焦虑感潜入了他的心灵。然而,由于经验不足,他尚不明白,自己发生了什么事。 一个深夜,他的修行间里充满了奇怪的光。这种光甚至穿透了他的身体,让他看到了自己的内脏。意念告诉他:“接受吧,这就是赐福。”然而,见习修士这时感到很窘迫,他感到疑惑不解。即使在这件事以后,祈祷一直在他的心里发挥着作用。然而,痛苦感却远离他而去。取而代之的是:祷告时,欢笑来到了他的身边;他用拳头使劲地敲打着额头;欢笑声消失了,但告解感却一直没有回来。祈祷便在一种没有痛苦的状态下进行。这时他明白了,自己发生了一件不该发生的事。 在看到这种奇怪的光以后,开始有魔鬼在他身边出现。然而,幼稚的他却“像跟普通人一样”同它进行交谈。逐渐地,魔鬼的侵袭加强了;有时它们还对他说:“你现在是圣徒。”有时却说:“你没有得救。”一次,西面见习修士问魔鬼:“您为什么跟我说的前后不一致,时而说我是圣徒,时而又说我没有得救?”魔鬼戏谑地回答:“我们从来不讲真话。” 魔鬼的诱导变幻莫测,时而把他捧到天上,时而又将他贬到永恒的毁灭之深渊。这种变幻压迫着见习修士年轻的心灵,将他带到绝望的境地,他极其努力地进行着祈祷。他睡觉很少,时断时续。身体强健的他—— 一位真正的骑士不是睡在床上,而是彻夜站着或坐在小凳子(没有后背)上祈祷;每当疲劳时,他就坐着眯上15-20分钟。随后,又站起来,接着祈祷。总之,一昼夜他只睡一个半到两个小时的觉。 他的第一次“见习杂务劳动”是在磨坊里干活。那是希腊圣山上俄罗斯修士生活的繁盛时期。修道院的规模不断扩大,它几乎变成了荒野中的城市。见习修士的数量达到了近两千人,而参观者和朝圣者则数以百计地从俄国赶来。他们经常长期地逗留在修道院大旅馆里。因此,磨坊里的劳动并不是小活计。西面见习修士正是在睡觉这么少、这么节食,这么不间断地祈祷并且时常伴有深刻而强烈的绝望感的情况下,出色地完成这一繁重的见习劳动任务的。在这里,每天他都要搬运许多大袋的面粉。 随着岁月的流逝,魔鬼侵袭的痛苦在逐月递增。年轻见习修士的精神力量开始衰落,他的刚毅也到了限度;毁灭和绝望的恐怖与日剧增;看不到希望的可怕心理越来越频繁地占据了他的整个身躯。只有有过类似经历的人才会明白,任何人间的勇气和刚毅,任何人间的力量都抵不住同精神世界的斗争。西面见习修士开始沮丧了;他已经濒临绝望的边缘。一次,在一个晚祷的前夕,他坐在自己的修行间里想:“祈求神是不可能的。”受这一想法的支配,他感到一种完全被抛弃的感觉,心跌入到地狱般折磨和痛苦的深渊中。这种状态持续了一个小时左右。 那一天,在作晚祷的时候,在磨坊内的圣先知伊利亚教堂里,即放有当地救世主圣像的皇门右侧,他看到了活基督。 “主莫名其妙地出现”在年轻的西面面前。他的整个存在,整个身躯都充满了圣灵赐福的火光,这是一种神以自己的降临而带给人间的火(路喀福音/路加12:49)。 由于看到了这些,西面显得很疲惫,而神却隐去了。 我们无法描述当时他所处的状态。只是从圣长老口中和记述中得知,当时神光照亮了他。他被从这个世界上带走,然后,由圣灵举到了天上,在那里他听到了一种非语言所能表达的话语;那时他从上面获得了新生(约安福音/约/若1:13; 3:3)。宽容一切的、饱含着无限爱的、快乐的基督以自己谦卑的目光将整个人都吸引到自己一边,然后隐去。他以上帝爱的甜蜜将这个人的灵魂提到世间形象以外的神性直觉之中。 在主向见习修士西面 —— 一个普通而且完全直接的人显灵的过程中,还有一点颇引人注目,那就是:他“立即认出了”向他显现的基督和在他里面发挥作用的圣灵。在自己的叙述中,他不断重复这样的话,即:他是通过圣灵认识上帝的,他是在圣灵之中认识上帝的。他还重申,当主本身向心灵显现时,心灵不可能在主里面认不出自己的创造者和神来。 可以肯定地说,地狱的火焰,地狱的折磨,基督在见习修士西面身上的提前显现以及神光对他的照耀——这一切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本质上都是玄妙而不可理解的东西。精神的人所看到、所感受到的一切以及他的全部体验,对于非精神的人来说,是极不理智的,是病态心理状态的产物。由于没有对精神世界的亲身体验,他会否认他没有认知的一切事物。潜在地,任何人都可能被召唤到完全的精神生活之中。但是,经常性地将意志转向物质世界,转向肉体和心理感受,会导致许多人体态发达,甚至达到无力认识精神理念的地步。在我们的日常生活中,也存在着类似的情形:有收音机的人在大气层中寻找波长。与此同时,没有这种东西的人,则全然感觉不到它的存在。 基督教苦修士的精神生活是奇怪而不可理解的。我们从中看到了各种矛盾的交织、魔鬼的侵袭、神的挽留。一方面是地狱死亡和苦难的黑暗,另一方面是神的出现和没有开端的存在的光明。 这一切都是无法用语言来表达的。 每个人都是一个不会复现的独特现象;第一位苦行者的道路也是不会复现的,是独特的。但是,所有的人在按照这样或那样的特征努力对各种现象进行分类时,是在下列情况下分类的。 在基督教过去的岁月里,教父们在基督教精神生活的延续性方面经历了三种或三个类型。 多数人属于第一类。他们以较少的赐福接近信仰,终生都在保持温和信仰的状态中度过。只是在临终时,由于受到痛苦折磨,才在较深的程度上认识到赐福。况且,其中一部分人非常投入地去信神。于是,在临终前,得到了很大的赐福。这种情况在修士生活中十分常见。 第二类,起初曾经被较小的赐福所吸引,越来越执着地进行祈祷并同欲望作斗争。在这种接近痴狂的活动中,在生命的中途认识到了伟大的赐福;他们后来的生活便是在更加虔诚的活动中度过的。他们达到了完善的最高境界。 第三种,也是比较少见的一类。这类人自苦行生活的一开始,由于自己的炽热,更确切地说,由于提前为神所认识,而获得了伟大的赐福,完备的赐福。 最后一类不仅是最少有的,而且是最困难的。因为根据使徒行传和圣父的创造来判断,根据近几个世纪以来苦行者的口头传说以及根据当代人的经验来判断,谁也不能完全保持着从神之爱获得的恩赐,并且在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内忍受着被剥夺赐福的折磨和神撇下的感觉。客观地讲,这不是完全剥夺赐福。但是,从主观上看,心灵则把赐福行为的最小化当作上帝的撇开来体会。 最后一类苦行者忍受的痛苦比任何人都多,因为他们在认识到赐福之后,在直接看到神光以后,离开神和为欲望所吸引的黑暗折磨着他们。由于无比深刻和强烈的反差,他们明白了,他们失去了什么。此外,被承受的赐福以自己的行为改变着整个人,使他变得对一切精神现象都无比敏感。 最后一类之所以比任何人忍受的苦难都多,是因为在此世中,基督之爱遭受了极其沉重的“火的考验”(裴特若书信一/彼前/伯前4:12);是因为,基督在此世的爱不可避免地具有受难的性质。 圣长老息庐安就属于最后一类人。他自己这样解释道:“你们不能理解我的苦难”或者“谁不认识神我主,谁就不能带着哭泣去寻找他。” 当他描述亚当因从天堂被赶出来而无限痛苦和悲伤地哭泣时,实际上,他是在描述自己失去赐福以后心灵的苦楚和忧伤。 西面超乎寻常的深刻告解感发人深思:为什么一些人对自己的罪过感受如此深刻和强烈,另一些人感受没有这么深,还有一些人只是稍微有些悔过甚至全然不悔过?如何来解释人们对罪过认识程度的差异呢? 我们不能回答这个问题,因为我们不可能渗透到人的精神生活的奥秘中。我们所能做到的只是观察宗教活人,观察他在接受某种心理感觉时内心世界的表现。我们所观察到的只是这些感受中一些有特征的东西,而不可能确定某种本质的东西。因为基督教心理事实的基础是不受任何限制的神灵的绝对自由行为。 “灵想在哪里呼吸,他就呼吸,于是你能够听见他的声音,却不晓得它从哪里来,又往哪里去。凡从灵生的,也是如此”(约安福音/约/若3:8)。 第二个不受控制的事实是人的自由。由人的自由表现和神赐福的行为这两个事实共同交织,形成基督教的精神生活。 无论是我们的信仰,还是在某种不确定程度上的告解,既由我们的自由所决定,同时又是神恩赐的馈赠。神根据自己的爱寻找人,不仅赐予他生命,而且还给予他正如基督所说的——某种超出生命的东西(约安福音/约/若10:10)。然而,上帝将生命给予自由人时,并不是不经过人自身的同意。只有考虑到这种情况,我们才能说:上帝赐恩的程度也取决于人的自由。上帝的恩赐与苦行业绩的出色程度相匹配。当神预先得知,他的恩赐在人那里得到了应有的对待时,这个恩赐就会“不受任何限制地”释放出来。可以这样认为,神预先知道人对赐福行为的反应是其恩赐大小的原因。使徒保罗说:“上帝预先所知道的人,就预先定下效法他儿子的模样”(致罗马人书8:29)。还有:“当把我从母腹里分离出来并施恩召我的神乐意地将他儿子启示在我心里时,我就没有与属血气的人商量”(路喀福音/路加喀福音/路加1:15-16)。 神预先知道,西面,即后来的大圣衣修士息庐安与肉体和血气没有商量,便将全部生命都投放到修行业绩之中。他认为,这个人值得赐予神恩。因此,将他呼唤到一种我们现在所看到的不寻常的生活中来。 我们根本不想揭示世界的伟大建立者——上帝的绝对自由创造与人的生物自由之间结合之秘诀。然而,长老的生命是在一种不寻常的爱的紧张修行中度过的。在这种生活中,自由体现得最为突出。我们同长老的交谈将我们的思路凝注在神预先知道人对他的爱的自由反应上。 我们认为,选择爱的证明之所以非常罕见,是因为这种证明往往伴随着不可避免的将自己全部身心做出牺牲。 我们的脑子里闪现出这样的念头:神明通过长老息庐安为世界提供了新样板和关于上帝爱永恒不死的新证明。目的在于通过息庐安,让那些像圣保罗所说的陷入失望境地的人们振作起来。圣保罗这样说过:“然而我蒙了怜悯,是因为耶稣基督要在我这个罪魁身上显明他长久的忍耐,给后来信他得永生的人作榜样”(致提摩泰书一/提前/弟前1:16)。 基督的训诫对于长老息庐安来说,并不是伦理规范。他没有将基督教贬低到道德学说的地步,正如那些失去了真正宗教体验的人文学者所做的那样,后者最终走向了意识到宗教对于他们来说无用的境界,从宗教中他们只看到外行人的“克制原理”。不,他将耶稣的话当作使徒彼得的话,即“永生之道”(约安福音/约/若6:68)来理解,把它当作灵魂和生命,正如主本人所说的:“我对你们所说的话就是灵,就是生命”(约安福音/约/若6:63)。 对于长老息庐安来说,基督的话就是使人精神振奋的灵,是永恒的生命本身,是自己行为中的神。 在经历了我们上面讲到的三个事实之后,他的信仰立即具备了深刻的特征。他相信,上帝将惩罚那些犯了罪而不告解的人,让他们忍受永恒的苦难;而那些按照基督的训诫为别人造福的人们将继承永恒的天国。圣告解者马克西姆曾经完全正确地指出:“信仰产生恐惧(而不是恐惧产生信仰)”(关于爱的前100个问题,第2个)。与这种观点相吻合,西面炽热的信仰在他心灵中产生了怕因罪过而受谴责的强烈恐惧感,这些罪过是他随后才意识到的。 我们依然不能不对西面负罪感的深刻程度感到惊诧。毫无疑问,这是一种恩赐。 什么是基督徒所理解的罪呢? 罪,首先是精神的,是形而上学的。罪的根源在于人的精神天性的神秘至深处。罪的本质不在于违反伦理规范,而在于放弃了永恒的神性生活。人是为了神性生活而被创造的,因而人自然地,也就是说按照自己的天性具有神性生活的使命。 罪过首先在人的精神至深处产生,他所带来的后果将感染整个人。完整的罪过在人的精神和肉体状态中都有体现。它将体现在人的外表上,体现在罪过制造者的命运上。它将不可避免地越过罪过制造者的个人生活而将罪恶转嫁到全人类的生活上,进而影响到整个世界的命运。 不仅人类祖先亚当的罪带来了宇宙性的后果,而且任何罪过,无论是暴露出来的,还隐藏着的,我们每个人的罪都会影响到整个世界的命运。 肉体的人在犯了罪以后,并不会像精神的人那样在自己的内心感觉到其后果。肉体的人发现不了自己在犯罪以后状态的改变,因为他处于精神的死亡状态,因为他认识不到永恒的精神生活。精神的人则相反,在自己的意志出现任何趋向罪恶的偏差时,他都能看到自己内部因赐福减少而发生的状态变化。 息庐安超乎寻常的敏感和惊人的精神直觉令我们感到吃惊。在主向他显现之前,甚至在主显现以后,在他后来的全部生活中,他对罪的感受极其深刻而强烈。他的心因为罪过而难忍地疼痛,因而告解是不可遏止地有目的性的,是令人凄然泪下的,是在心灵感觉不到上帝的宽恕之前不会罢休的。这些现象有许多似乎是很奇怪的,其中一些可能是夸张了的。但是,长老的例子并不是针对所有人的。 在告解自己罪过的过程中,他寻找的不只是上帝的原谅,提供这一点对于上帝来说轻而易举,可能由于一声同情的叹息,上帝就会给予这些。他所寻找的是完全的宽恕,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在自己内心深处感觉到上帝的赐福。他向神寻找一种使罪过不再发生的力量。如果可能的话,希望罪过永远不再发生。他祈求神将他从作用在我们身上的“犯罪的律”(致罗马人书7:23)中解脱出来。罪的后果是失去赐福——这句话他体会得是那样的强烈和执着,以致于害怕类似的情形重复出现。对于他来说,最可怕的事情莫过于背离上帝爱的灵魂和基督的世界。他的意识不能容忍让神——那样温和、宽容的神感到伤心。他经受了因玷污基督神圣之爱而招致的最深刻的良心折磨。谁在人类的层面上,自己拥有爱却违背爱而犯了罪,如在对待父母的态度上,他就会明白,良心的折磨是如何不可忍受。然而,人们在心灵方面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人类在上帝精神领域里的极其微弱的一点事情。 总之,上帝自古就预先知道了西面——息庐安,并且以我们所看不见的方式让他那样深刻而有力地认识到罪的本质,使他真正体会到地狱的痛苦,并且从“地狱的阴间”进行祈祷,直到主转向他,向他显现并让他认识到精神复活。在尝到死味以前,必看见人子降临在他的国里(玛特泰福音/太/玛16:2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