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自己提出的任务是——在必要而充分的范围内,使那些更重要的、我所知道的圣长老的生命时刻和他的学说中更本质的方面以清晰的被描绘出的形式提供给虔诚读者,让他们关注。在这一任务提出以后,我就结束了自己的劳动。 在本书的下篇,读者在认识长老本人写作过程的同时,还将看到我留下来来、未得到考察的许多高层次的、在教义和苦行方面相当可观的人之精神存在问题,这些问题被长老触及到了。比如,身体参与神性认识问题或者斋戒问题,这个问题被长老相当独特地,同时又极其深刻地确定下来,我想说,——这是类似于基督式的阐述:吃饭的量应当只是能够保证进食后就想祈祷”(路喀福音/路加21:34)。与此同时,读者在我的阐述中将遇到我主要以长老的许多口头交谈为基础而揭示的一系列原理。任务的条件性和局限性必然表现在材料的选择中。为自己提出任务——穷尽一切材料是不明智的;同时另外一种情况也是没有针对性的:以丰富的材料使思想偏离我父的注意力集中到本质的东西。 除了上面列举出的关于长老息庐安虔诚敬意的证明,我还知道一些类似的证明,以及不少证明他为病人和受苦人祈祷的事以及他所表现出惊人直觉和洞察力的事;但我倾向于对它们闭口不谈,一方面是因为,这些事情所涉及的人多数如前所说,还健在;另一方面是因为,完全不同意迷恋它们,在这方面跟踪长老本人的灵魂,长老并没有赋予这些事情以重大的意义。历史记载了许多并非圣人那里出现的治好病和洞察力的事情。他生活中的真正伟大之处并不表现在这方面。 圣阶梯约安说:“现在,创造奇迹的恩典和精神天赋中所能够看见的东西对人更有吸引力,他们不知道有许多东西高出这些并且隐而不露,因而处于不可分割的状态中(言论,第26章,第95节)。”然而在“隐而不露”之中究竟什么能成为“最高的”创造奇迹的恩典呢?对此长老这样说: “唉,我那无用的灵。它逐渐熄灭,像小蜡烛受到弱风吹动一样;而圣人们的灵燃烧得火热,像荆棘丛,也不怕风吹。是谁给我这种热量,让我不论白天还是黑夜由于上帝爱而不知安宁?上帝爱是热的。为了它圣人们忍受了各种侮辱并获得了创造奇迹的力量。他们冶好了病人,让死者复活,他们在水中走,在祈祷时升入空中;通过祈祷让雨从天而降,而我只想学会谦卑和基督的爱,目的是不伤害任何人,而是为所有的人,像为自己一样祈祷。” 我试图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讲述长老生活中这个最高的和隐而不露的东西。按照这一目的,我决定写那条通往在神中得到精神自由的路——公开地,不隐藏也不避开所听到的东西。 在圣约安的那本《阶梯》中有一个出色的阐述叫《论圣犯人和告解者的监狱》 ( 言论5)。圣作家先知般地在那天以前提前看到了许多由这句话而产生的诱惑,附带地那里说道: “勇敢的男子汉将像用刃端、用火枪射伤了心脏一样离开这儿。低于这一点的人认识到自己的无力,于是通过自责很方便地得到谦虚贤明,努力跟在前者后边;但我不知道,能否赶上他。疏忽的道路不涉及这里所描述的东西,目的是在绝望之后,不驱逐他所做的那些”(言论,第5章,第27节)。 通过对精神斗争艰巨性的公开阐述可能会影响那些幼稚和意志薄弱的人——出于这种担心,我一开始就说:“本书在内容方面适用于很小的读者圈”;现在我又想重复这个警告,因为不管长老息庐安多么普通,但他的生活却是一种极其伟大的爱神业绩。 真诚地讲,在决定写本圣传之前,我应当克服不少羞愧,因为情况逼迫我不掩饰我对圣神父的亲近。我相信,任何一个认识他和认识我的人都会气愤地说:“你也敢写长老?”不认识他,但认识我的人,或者哪怕只是见过我的人,也会鄙夷地指出:“如果学生是这样的,那就意味着,老师什么也不是。” 我意识到,对于伟大长老的名字来说有这样的生评作家和见证人是一种贬低。然而,没有其他的解决办法...我更喜欢隐瞒自己,给这个作品以无名的形式,为的是不以我的贫乏来减弱长老的伟大,但不能允许自己这样做,因为必须为对他的证明承担责任。对于我大胆的部分证明我要说,由于许多人的愿望和坚决请求,以及听取我的听告解的神师,深沉的长老,现在还健在的修士司祭彼努福里的话而做这件事的,后者为此给了我直接的祝福。我内心依然斗争了许久,因为精神话语是一种完全特殊层面的能量。说它的人自己第一个被送上被他说出的话的法庭,因而,当然,我把自己送到完全称职的耻辱中,而且知道,我将受到神和人们的审判。况且,这样一个事实——本书中没有一点儿我的思想,所有的都是从圣长老和我的其他教导者的训诫和交谈中汲取出来的——成为我良心的某种解脱。然而,我害怕,作为一个失去精神理智(即领域)的人,我在对长老生活的描写中,在对他的圣教训的阐述中,难免有错误,请求因此而出现的责任全部由我承担,以免玷污长老以神圣生活和他的神圣语言为标志的经验。 请任何一位理解我所面临任务之艰巨的读者,在表明对我的要求中,尽可能成为宽容和温和的人。请原谅我的一切疏忽性错误,有意的错误不应当有,因为我受一种恐惧感的支配,即不允许自己“对圣人撒谎”,——于是改正了它们。为避免在最本质的地方出现遗漏和损失,请不要将注意力停留在我劳动的许多外在的和内在的不足上,如不合理的分配陈述句;心理描写的平庸;一件事的反复和重复;神学界定的无艺术性和不连贯性,因此将不可避免地引起许多误会和责备。最后,请求原谅我冗长和粗糙的语言,它与圣长老整个轮廓的神圣而宏大是那样地不协调。 目前,我生命中的所有条件都加在一起也不足以进一步克服上述缺陷,但不排除这样的可能性,即在未来的作品中能够做到在一定程度上减少它们。现在,我希望从完全的心爱中流出的长老的话能够吸引读者的头脑和心灵,因为对于有耳朵是为了听和有眼睛是为了看的人来说,它本身带有自己正确的和真理的鲜明见证。 长老的话,按照自己的精神完善程度超乎寻常地高,它是让他得以活下来的高出自然生命的见证。对于许多人来说,它依然是不明白的和理解不了的,尽管它十分清楚和简单。经验表明,它不为人们所明白在一定程度上是因为它的简单和对于当代理性人们来说陌生的接受和表达风格,这种情况成为我用当代受教育人士更加熟悉的语言作解释来陪伴和提前预告它的动机,希望它哪怕能为某一个人更好地理解神圣的道路提供帮助。当读者考虑到有必要敏锐地注意长老那些简单和平静的话时,其中触及到深刻的人类精神存在问题,或者描写了内部斗争,或者恩赐的作用,我的说明的任何需求,自然都消失了,结果只留下圣神父神圣和地道的语言。 今天,为追念长老去世10周年,在对神父——我们的长老息庐安进行纪念的同时,我的心灵带着虔敬的爱祈祷性地转向他: 请原谅我,神圣的父,我凭自己的不理智敢说,你凭着你的宽恕信任了我。我感谢神给予我不称职的幸福认识你,并且在你在世时,有机会自由和经常到这里来,请求允许我问你:现在,当你走完人间的所有界限,并且看到不可思议的爱你的和被你所爱的主和他的圣母的美丽时,由于上帝爱的甜蜜,你是否忘记了我们受苦的世界,而且已经回忆不起它,或者还继续更加强烈地祈祷,因为正如你曾经说的,爱既不能忘记,也不能安息,直到实现自己最后的愿望为止。 虽然我忧郁的和为一切至福的死亡心灵现在没有能力接受你的声音,但你的话依然和我们在一起,从中我们听到了你的回答: “认识神——自己的创造者和天父的心灵不能在人间平静。于是心灵想:‘当我向神呈现时,我将全身心地为整个基督族祈求他的仁慈。’同时又想:‘当看到他那张热情的脸时,由于欢乐什么也说不出,因为由于伟大的爱,人通常什么也说不出。’它还想道:‘我将为整个人类祈祷,以便使所有的人都转向主并在他之中安息,因为上帝爱想让一切获得拯救’”。 我深信,我们的圣神父得到了神和他所不懈追求的完美的爱,现在他在圣灵中以自己比在人间生活时更大程度的祈祷含概整个世界,他不想警告任何人,不想将任何东西强加给任何人,只是跟随着自己心灵的召唤。在这种根深蒂固的信念中,我以祈祷结束自己蹩脚的话: 圣父息庐安,请祈求神保佑我们! 法国,圣日内瓦杰布阿, “主要塔楼”1948年圣架月11日/9月24日 下面一段对本书的小小注释出自最近一位精神长老、修道院长尼康(沃罗彼约夫)(1864-1963)的手笔。修道院长尼康本人经历了对于本世纪初的寻神者来说相当典型的生活道路:“普通宗教的”(农民的)家庭;在学校中(实科中学)失去了信仰;在科学、哲学(自我教育)中毫无成果地寻找生命的意义;绝望和神的惊人开启;转向心理学(心理神经学院),然后转向认真研究东正教(莫斯科神学院);许多年的苦行生活以1931年接受修士削发而结束,后来又接受了神职。1933-1937年,经历了集中营的痛苦,之后作服务员工作和园林工人。自1944年起,在卡卢加和斯摩棱斯克主教区的教区主持圣事。自1948年到生命的最后,格扎茨克(现在加加林)城的教堂长。 他的精神生活并不完全平常。他称自己为“森林”修士,因为他从未住过任何一所修道院,而且在自己的道路上也没有遇到过一位经常性的精神上有经验的领导,虽然他努力在寻找。所以,后来他多次向自己的亲近人反复说:我们那时没有能够看到人的心灵的因而能够在拯救道路上成为真正领导者的精神教导者。如果您找到一位志同道合的真心追求精神生活的人,一位读过许多圣父的书、理智的和不蛊惑人心的人,这是最大的幸福。而且这样的人变得相当少。遵循圣父们的创作吧,尤其是圣徒伊格纳吉·布良恰尼诺夫的,他把古代圣父们的作品搬到我们这个精神贫乏的时代。这些话来自他的个人经验,这些经验为他提供了精神生活之路的详细知识,这些知识是所有独立地、没有外来帮助地走过精神生活基本阶段的人所固有的属性。在这种道路上,痛苦的同时又欢乐-拯救的衰落和复兴经验、偏差和改正经验向他表明,对于基督徒来说,精神生活中最主要的是看到人性的严重扭曲和不可能以自己的个人力量将它治愈。这种按照圣彼得·大马士革的话成为“心灵开始健康的第一特征”的内心幻景,只有在基督徒完全强制自己履行福音书的全部训诫和真诚告解的情况下才能向他提供,它还会导致谦卑的产生,这是建造拯救之屋不可动摇的基础。“为什么,——他说,——许多人在精神行为中失败了?因为自己的业绩建立在隐藏着的自负和傲慢基础上。在人没看到自己的无用,欲望和像福音寡妇那样去做祈祷以前,主不能加入到人这里来并为他提供帮助”(录音带)。在自己写的一封信中,他通过简短的话形成了这样的思想:“精神生活的成就以谦卑的深度来衡量。” 修道院长尼康怀着极大的兴趣和“渴望”读完了无知的机器抄写的《长老息庐安》全文。他找到了许多在希腊圣山长老的生活和精神道路中与自己类似的和同族的现象。在他的教导和写作中,尼康听到了自己非常熟悉的教会圣传的声音,就像这种声音在所有圣父那里表达的一样。在书的上篇——关于长老息庐安方面,他有一些不同的意见。这表现在特别是那些他在正文边上做的少量注释中,当时他已经完全病倒了,当然没有一点儿关于可能出版这些东西想法。从他的话中以及从这里引进来的注中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书的作者,索福罗尼福甫当时对精神生活的理解还不够,由此也作了一些错误的论断。与此同时,修道院长尼康对本书的问世非常高兴,他把该书的问世看作是教会永不中断的生命之中的一个证明,因为教会总是在自己的圣人中将自己展示于世间。 A.奥希波夫(Осипов),莫斯科神学院教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