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 从前有一位学者名阿利斯第伯。一次他装运一船货物前往某地,在航行中突遇风浪袭击,船只破裂,所有货物全部漂失,他只身脱险上岸。这时他深感世上财物变化无常,瞬息从有到无,得而复失,真乃虚幻。过后他向一位朋友说:“不必费尽心机去积累世上财物,生活上有个适度也就可以了。假使你发了大财,像我那样,一朝得而复失,岂非徒劳!”
我们生活在世上真像航海一样,死的时候好比航船破裂而沉没,失去了所有的东西;只身上岸好比到了永久的家乡。这是告诫我们不要贪求世上财物,足以维持生活就可以了。在我们永久的家乡天堂上,灵魂的满足是享见在天大父,我们的天主。
圣师盎卜罗削说:“世上物质的东西都是暂时的,死后什么也不能带走;只有你在世时立的功劳圣德,在天堂上仍然全属于你。”很多人想到这端道理,从此弃家修道,敝履世荣;也有到旷野里去苦修的;更有人为保持信仰,争取永生,宁愿舍身致命,为数何止千万。
圣依纳爵用这端道理劝化了很多人,帮助了很多人得救灵魂,尤其是劝化了圣方济各沙勿略。沙勿略青年时在法国巴黎大学求学,一心追求功名富贵。圣依纳爵就引用《圣经》上耶稣的劝谕“若得普世而失己灵,何益之有!”(玛十六26),对他进行开导。沙勿略听后深受感动,决然弃绝世俗,追随圣依纳爵修道;并不畏艰险,不远万里,到处传扬圣教,成了家喻户晓的圣人。《圣经》上说:撒罗满是个智慧之皇,一个享尽世福之人,但仍未感到满足。他叹息说:“世上一切,虚而又虚”(训一 2)。他又说:“我观察了在太阳下所发生的一切,看,都是空虚,都是追风”(训一 14)。有一位圣女名玛加利大,是国王禄多而弗的第二个女儿,她说:“做到一国之王,但临死时仍然感到很空虚,有什么可以引以自豪的呢?”世上的荣华富贵都如昙花一现,过眼烟云。唯有救得灵魂才是永生大事。孰重孰轻,不言自明。
圣人圣女们想到救灵大事,都有惶惶不安之感,唯恐稍有疏忽,以致陨越。圣安德肋·亚利勿诺有一次默想救灵之道,感到既怕又急,竟哭着说:“谁说我能一定救得灵魂?”圣类思·伯尔德郎有一次夜里不能入寐,想起救灵要理,越想越感到惶恐不安,就起床自叹说:“哪一个人能肯定自己不下地狱?真可怕呀!”有一位圣德不凡的神父名恩热利,常常担心救不着灵魂。虽然院长一再安慰他,叫他放心,他仍然追着问:“院长神父,你说我救得了灵魂吗?”你看,那些有德之人,早已弃绝世俗,专心神修,尚且战战兢兢,唯恐陨越。至于那些无功无德的罪人们,还有一惯冷淡的教友们,倒可以高枕无忧吗?在救灵的永生大事上,倒可以粗心大意,抱着无所谓的态度吗?
二想 世上的福气虚而又虚,表面上看来很好,其实却隐藏着苦味;而且变化无常,一眨眼就烟散云消。古圣约伯说:“我的日月过去比跑信的还快,急急驶过似芦苇船”(约九 25-26)。我们的生命既然是短促的,所谓的福气也必然是短暂的。请问在你之前,所有的大富大贵者们,所有的帝皇将相、才子佳人,如今到哪里去了?统统完了。圣奥斯定提醒我们说:“你不要只想人现在有些什么,你应该看看哪一个人死了之后,能带走些什么。”所以你不必羡慕别人的富贵荣华、地位权势……这些都是虚幻的、短暂的。
拼命追求世上的物质享受,而不顾灵魂,死后下地狱的人实在太多了。回想过去为了眼前的物质利益,不怕含辛茹苦,东奔西跑;但在救灵大事上却不肯出一分力,无异舍本逐末,贪小失大。哎,吾主天主,可怜这些人吧,他们不明白世俗的虚假,直到死时才明白过来,可惜太晚了。
教宗良第十一临终时说:“假使我是修院里的一个看门修士,比起当教宗要好多哩。”教宗阿诺略第三,死前也说:“如果我不当教宗,而在修院里当烧饭的,天天洗碗刷锅,如今会感到更加平安。”西班牙国王斐理伯二世临死前把自己的衣服解开,露出了已经溃烂生蛆的胸膛,让他的王子近前来看,对他说:“你看,我身为国王,也将这样可怜地死去,世上的尊荣能有多少时间?!”他又叹息说:“哎,巴不得一辈子修道,比起做国王更为妥当。”说了这些话,他命侍者用绳子穿上一个十字架挂在颈项上,对王子说:“我的孩子,你要知道世上的尊荣都是虚幻的,国王和穷人死的时候都是一个样,只有在世上热心恭敬天主的人,死时平安妥当,才是真正有福的。”王子听了父亲的话,牢记在心,终身不忘。他后来当了国王也很热心,活到四十三岁。临终时,叫大臣们到跟前来,叮嘱他们说:“我死后举行葬礼时,不要赞扬我,要向人民大众说:‘做国王的照样要死,做国王并非享福,其实是受苦。’”接着又大声说:“哎,我做了国王并不感到放心,巴不得一辈子在旷野里苦修,比做国王更妥当平安,到天主台前听审判时有所依靠。我现在快要死了,要去听天主审判,不知道天主将怎样审判我,我感到害怕。”
如此看来,世上的福气是暂时的、虚假的——不要贪恋世上一死便会消逝的福气,应该争取永远常存的天上之福。
三想 圣保禄宗徒说:“人在世上生活的时间不会太长,即使有福气也应视有若无,因为世上之福犹如日影过隙一晃即逝。”好比演戏,你扮大亨,我扮平民,戏演完了还不都是一个样。世上之事就是如此,生时有富贵贫贱之别,但一死之后,无非都是一抔黄土或一撮骨灰。如果你住的是一所古老的房屋,请问过去有多少人在这里住过,一代人过去了又是一代,不知道已经换了多少代了。
波罗尼亚国王加西弥尔有一天正在拿起酒杯喝酒的时候,突然死了。责尔苏皇帝当了七天国君,夜里睡觉时被人杀死。波希弥亚国王拉弟斯拉,跟法国公主结婚,前往迎接新娘的当日,国王突然发病死了。大臣们就遣人回复新娘,折回本国。圣方济各·玻尔日亚,看见皇后依撒伯尔死后尚未安葬,就已腐烂发臭,感到世俗的虚假,从而辞官修道,一心侍奉天主。为什么我们还执迷不悟,一味追求世俗,而忘了侍奉天主呢!
圣路加记载耶稣的劝谕:有一个财主获得一个好收成,看到粮食满仓,自鸣得意地说:“我这一辈子都有吃有用的了。”可是天主对他说:“糊涂人哪,今夜就要收回你的灵魂,你所储备的将归谁呢?(路十二 16-20)《圣经》上又劝导我们说:“不要积蓄世上的财宝,这些东西都会败坏的,而要积蓄天上的财宝”(玛六 19-20)。就是要人修德立功,尽好教友的本份,这是真正的财宝。圣奥斯定说:“谁是财主?谁是穷人?那个爱天主的是真财主,那个不爱天主的是真穷人。”一个人即使富有天下财宝,而不知爱天主,乃是真穷真苦。一个人爱天主于万有之上,才是最富最有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