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被黑暗吞噬
不幸的是,这样的情况只有在一开始。有”某个人“不喜欢我的新生活。几年后,我又去了趟默主歌耶,当我回到罗马时,我听到了黑暗的回响,这个黑暗是我找到天主之前我的灵魂的居所。不到几个星期,这种感觉就变得非常真实。我将之归咎于父亲对我的伤害,使我的生活如此艰难,并误以为所有人都会有这种痛苦。
我开始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痛苦。我冒汗,发热,浑身无力。我无法自己吃饭,而需要别人喂食。我感觉有些身体之外的东西让我不适——事实上,我觉得我的身体象是一个陌生人。我成了极度绝望的禁脔。我看到可怕的黑暗,但我知道这不是由我的眼睛看到的,因为这个黑暗不属于这房间,也不属于这张我已经躺了好几个月的床。这个黑暗吞噬了我的未来,我的生活能力,以及所有明天的希望。我好像在被一把无形的刀子宰割,我感到不管这位操刀的人是谁,他必是对 我恨之入骨,即使把我置诸死地都不足以消其恨。我的感觉笔墨难以形容,但我所形容的就正是我的感觉。
几个月后,我发疯了。我失去了理性,周遭的人想把我送进精神病院。我无法理解自己在说什么,因为我是住在另一个次元的世界,那是我饱受折磨的地方。我似乎与真实的世界分离了。似乎在眼前的只是我的身体,而我的灵魂则在别的地方,在另一个可怕的地方,那里漆黑不见一丝天光,是一个完全没有希望的处所。
漫长的几个月来,我都命如游丝,无法思考。我失去了朋友、亲戚,以及家人们的谅解。我活在另外一个世界:他们无法了解我,我也不能要求他们试着了解我;我知道我内在的感觉,但我永远也无法描述这种感觉。我几乎完全忘却了天主的事情,虽然我不断哀求祂,不停地哭诉和抱怨我觉得祂好遥远,遥远得无法以里数计算,而只能否定祂。也就是说,我体内有些什么东西对祂说”不“,也对善良、对生活、对我说”不“。我曾想到要去医院求助,因为我想这几个月发烧不停, 一定是健康上出了什么问题。如果我能治好身体,我会比较舒服,我必须要做些什么来改善这个情况。
没有一间罗马的医院愿意让我住院检査,因为我只是轻微的发烧。我跑到两百英哩外的地方,才找到一间医院愿意收容我。我在那里住院二十天,做遍了每一项可能做的测验和检査。出院时,我拿到的健康报告会羡煞每一个运动健将。我强壮得像一匹骡子,但是报告上有一个附注说,没有人能解释我发烧的原因,以及我浮肿得像死尸一样的脸部状况。
我苍白得像一张白纸。虽然在住院时我的症状稍微改善了一些,但一离开医院,我又感到我的病情非常严重。我呕吐了很多次,受尽了人身所有可能受的苦。我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但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来到那里的。我的腿自己行动起来,我的手臂和我的身体完全不听我的指挥。这是一个很可怕的感觉,我想要叫我的身体去做什么,但它不听从我。 我不希望这种经验落在任何人身上。
我受的这些痛苦好像还不够,黑暗又回来了;这 一次,它不仅吞噬了我的灵魂,也吞噬了我的身体。不管任何时候,即使日正当中,我也好像在深夜中摸索。我的痛苦令人难以置信。我开始尖叫,蜷曲在地,彷佛我身上着火一般。我继续向圣母祈求,哭喊着:”圣母妈妈,圣母妈妈,求你垂怜。圣母妈妈,我求求你!圣母妈妈求你怜悯我,我快要死了!“我的痛苦没有减轻,我的疼痛是如此地剧烈,以致我完全迷失了方向。扶着街边的墙壁,我来到一个电话亭,我不停地敲打电话亭的窗子和墙壁,但我终于拨出了一通电话。我叫我在这个城市唯一认识的人来接我,并把我带回罗马。
在我这个朋友到达之前,我清醒了片刻的时间。我知道我看到的是地狱。我没有碰触它或实际走进它 里面,我只是从远处观看。这段经历对我生活的改变 比我到默主哥耶朝圣带来的改变还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