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一代过去,一代又来,大地仍然存在;太阳升起,太阳落下,匆匆赶回家,重新再起。风吹向南,又转向北,旋转不息,循环周行;江河流入大海,大海总不满溢。燕子去了有再来的时候,杨柳枯了有再青的时候, 二十世纪五十年代的公教青年,为天主信仰所献出的青春岁月,却一去永不复返。它如今在哪里?在哪里?它已沉落在我们的心底,也依稀的留在一些人们的记忆中。
这段历史难以忘却,也不应忘却。老一辈的神长修女教友中有的已用生命写出了自己的传记,已用鲜血染红了圣教史,他们在中华大地所撒下的新教友的种子已如雨后春笋般地在萌芽,他们已荣登天国光荣地完成了天主所给予的使命。庆幸的我们有一些受过苦难的神长教友们,他们有卓越的写作能力,他们传奇式的人生更是写作的泉源。但由于身在大陆,他们的文笔被苛政绑住,无法自由表达自己的信念,如何能真实地记录下来过去数十年来的遭遇。那么由谁来完成这一任务?天主自有他的安排。
我年轻时,时常喜欢观摩画家作画,当我见到画家用一堆堆的颜料往画布上堆,搞不清为什么这一堆是黑的,那一堆是黄的,过了一些时候,画作完成了,才看出这位画家画的原来是一匹奔腾的马,或是飞翔在天空的鸟。其实人生也是如此,我们度过了多少个春秋,每天发生的事情有喜有悲,有幸福也有苦难。所遇到的人有热心帮忙的,也有见死不救的。这一切已发生的事,已接触过的人,都是天主精心策划的,如果将一生中所有点点滴滴连接起来,展现在我面前的是四个大字 “天主是爱”。过去只看到局部不完整的,图像倒过去转过来都看不出名堂,现在已逐清晰,也是应该领悟天主爱情的时刻了。
天主安排我来美国,让我有充分写作的自由,天主要我一病再病,使我可以拒绝一切工作中外界的干扰,有大量的时间从事写作,这些都是写作必需的条件。想到这些,我内心万分激动,天主竟然拣选了我这软弱无能卑微不堪的婢女来完成这一神圣任务。天主圣母所拣选的往往都是最不显眼,最无能的人。圣女伯尔纳德就是其中一例,她说如果圣母能找到一个比我更笨更无能的人也许圣母会找别人。我,好像一个浪迹天涯的游子,如今青春已逝,尝尽人间沧桑,落得一无所有,全身是病,有的只是天主所赏赐的平安和宁静。不,我不是一无所有,我还有一支会写文章的笔,我即使全身是病,但尚有清晰的记忆,我屈膝于地,双手接下天主交付给我的使命。我要效法圣女伯尔纳德,承认自己的无能,恳切祈求天主圣神的指引,使我纯粹为了光荣天主,为了宣扬天主的仁慈,我要把五十年代那段可歌可泣的教难写出来。我要写,写出天主对世人的仁慈,我要写,写出天主圣意的奇妙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