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圣母军--圣教会的急先锋
凡是仇教者必先攻击圣母,这是应天主在创世纪上对蛇所说的:“……我要叫你和女人彼此为仇,你的后裔和女人的后裔彼此为仇,女人的后裔将踏破你的头。”
一九四九年XX占领了中国大陆,就在这时爱尔兰藉的莫克勤神父在上海、北京、汉口、天津、广州等地建立了两千多个圣母军支会。当时他也遭到某些神长们的反对,有的说教会已有圣母会等组织,何必再标新立异去成立圣母军,还有的说参加圣母军的会员绝大多数是十六、七岁的黄毛丫头以及一些年轻小伙子,能成什么大事?而莫神父在重重阻力下,排除了一切困难,成立了一个又一个的支会,是圣母亲自挑选了软弱无能的我们,不但要我们传教牧灵,还要我们用眼泪和痛苦来保卫我们的慈母圣教会。
XX反对天主教会,这是必然的,自一九四九年到五一年,他们在策划,我们在观望,到底要采取什么手段来迫害教会,谁也没有料到刚成立不久的圣母军竟成了XXX所瞄准的目标。也许他们认为圣母军刚成立不久,没有强大的后台,一些青年们肯定经不起他们的威胁利诱,只要圣母军倒下,再引起骨牌效应,其他也会一倒百倒,从而控制整个教会。一九五一年十月八日这个永远难忘的日子,全国各大报纸头版头条新闻“取缔反动组织圣母军,勒令所有参加者必须向政府交代登记”,一下子圣母军在全国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在学校同学们因你是圣母军不敢和你来往,在工作单位领导故意分配给你最脏最累的工作。街坊邻居都在指指点点用蔑视的目光扫荡着你,如果你坚决抗拒登记,会遭到失学或失业,更有甚的因家中有一圣母军,则全家株连,有的全家就此逼迁往青海新疆等荒芜地区,一辈子不得回上海。
依靠圣母的荫庇,上海教区的圣母军会员除了极少数去登记交代,其他个个都坚定地站在第一道防线,宁受万苦,宁失万福,不愿得罪于天主。仇教者的一个筋斗十万八千里,但终究还是在天主的手中。他们的如意算盘打错了,一九五一年以后的上海教区更欣欣向荣,牧灵工作日益丰收。
谈到我自己,一九五一年时家中除了姐姐和我外,都是外教。我家是个大家庭,父母、兄弟、姐妹、哥嫂、侄子侄女等约有三十人左右。他们怎能容忍我们抗拒登记,带给他们羞辱,每餐吃饭时围坐一起,就如一场群众斗争大会。XXX总是鼓励最亲近的人去揭发告密。再加上穿制服的警察一天数次来我家,造成内外夹攻的紧张情势。爸爸原来就是胆小怕事的人,一听到敲门声就神经紧张,整天不断哭泣,哭得我肝肠寸断。那时我就读于上海市圣约翰大学医学院。校长为圣母军事一再找我谈话。我对天主说:“我曾向你许愿,我愿意为信仰流血受苦,但我并没有说爸爸妈妈也要和我一起受苦,我现在最受不了的是见到年迈的双亲为了我的信仰受到致命性的打击,亲友们都在责怪我们,说都是由于这两个叛逆的女儿,因此搞得全家鸡犬不宁,眼看老先生快被折腾而死了。”
公安人员的追,学校的赶,爸爸的哭,兄长的吵,嫂嫂们的冷嘲热讽,真是兵临城下,四面楚歌,五味俱全,无以复加,我在心痛,痛得好似自己亲手撕下一层层身上血淋淋的皮肤。
我在领洗时表示过,愿为信仰不惜牺牲一切,但仅仅过了两年半,考验折磨劈头盖脸而来,有的教友对我们说,每天念二十串玫瑰经,可以求特恩。姐姐和我通宵达旦的念,呼求圣母不要允许我们背弃她。有好几个主日,家人将我们关起来,不许上教堂,但他们却不能将我们的心关起来,不和天主接触。我们反复诵念:“我的母皇,我的母亲,我及我所有的一切全都属于你。”
我们决不反悔,也不徬徨,书可以不读,在天主的手中有我们的前途和希望,但当时我实在不懂天主为什么非要爸爸在圣母军事件上受那么剧烈的痛苦,以致卧床不起,最后未隔两、三个月便因高血压中风,于一九五二年一月二十七日(农历初一)归天,全家万分悲痛。使我们安慰的是他在临终前领洗进教。第二天到上海市安乐殡仪馆大殓,正巧旁边两个中厅都是上海的大资本家,悲惨的是三反、五反(针对资本家)运动已在开展。这两位资本家都是服氰化钠剧毒而自尽,遗体七孔流血,其状惨不忍睹。我思想豁然开朗。原来天主精心安排爸爸为圣母军受苦而赚得永生,就此可以逃过三反、五反这一浩劫。天主的爱是何等的细腻和周到,我们怎能不称颂天主的仁慈及恩赐。
回忆我和爸爸最后的谈话,至今仍清晰地留在我耳边:“爸爸,你一辈子忠心,对家人忠心,对朋友也忠心,你一定也希望你的女儿忠心于圣母,忠心于教会,自古以来没有一个宗教团体一个政治组织会歌颂一个叛徒,你也肯定不要一个叛徒的女儿。爸爸,女儿如果连天主圣母都不爱,她会爱自己的父母吗?” 爸爸虽然老泪纵横,但他嗯了一下就倒在床上躺下了。于是我们姐妹俩就将自己需用的日用品、肥皂、牙刷、牙膏、换洗衣服。和妈妈特地为我们俩每人做了一件新的花布棉袄,我们把这些物品打一个小布包,上面盖一张面纸,我用毛笔清楚地写着四个大字“天主第一”,这只布包一直放在我的枕边。每晚省察:今天我有没有做到天主第一?每天等待警察来逮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