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又是品梅的季节(忆龚枢机逝世一周年)
龚公天爵荣任上海教区首任国籍主教纪念
(一九五〇年八月十三日)
梅花欢喜满天雪,众香国里真豪杰,真豪杰;英姿挺秀,报春芳烈。这是我在读中学时背诵过一首调寄忆秦娥有关咏梅的词,至今依稀地只能背出这两句。竹梅兰菊一直是各朝诗人画家所歌颂的对象,尤其是梅花它玉骨冰心,不附炎势,不屈淫威,不慕繁华,不娇艳争春,虽经风雨冰霜的侵袭,在朔风凛冽百花凋残的季节中,唯它红梅傲雪开。这是梅花值得人们歌颂欣赏的品格,也正是我们敬爱的龚品梅枢机一生德行的写照。目前正是冬去春来,各地梅花争相开放。很多人踏雪去观梅,有的上山去品赏,实在这是我们鉴赏教会中的一株超凡独特的红梅――龚品梅枢机最好的时分。
三月十二日是龚枢机逝世一周年纪念,我曾是枢机羊群中一只微不足道的小羊,过去风风雨雨的数十年中,在羊群遇到恶狼袭击时,他奋不顾身,为了保护羊群,与恶狼搏斗。一九五五年九月八日XX大逮捕时,枢机首当其冲,为了不与XX妥协,毅然接受无期徒刑。在天主圣神的引导下,龚枢机懂得在教难时期领导教友不是坐在主教的宝座上,而是在监狱中铁窗下。每当我们在身居囹圄中想到敬爱的主教,很多神长和很多教友都在同一条巷道,心中顿添无限力量。龚枢机说得少做的多,那时上海有些变了脸的神父们到牢狱中来软化我们,说了一大套似是而非的道理,而污蔑龚主教,说他对教友漠不关心,也不向大家说说道理。我回答说:“上海弄堂里那些卖洋线团卖假肥皂粉的人总是在又是唱又是说,因为卖的是假货所以要大吹大擂,你们可看到惠罗公司、大新公司是这样做生意的吗?”那位神父被我气得脸色发白,连连说胡美玉你太恶毒,太恶毒了。
梅花香自苦寒来,他用数十年的苦难塑成了自己的凋像,三十余年来他被囚于禁闭室,他用祈祷、补赎领导着整个上海教区,晚年旅居美国,念念不忘的是中国大陆的教会。大陆的教友们当提起龚主教时,也个个热泪盈眶,他们中有多少人想来美,在他的坟地上献上一束鲜花,更想在墓地前为他们家里的亲友请求主教的代祷。这份同一奥体中的感情非山水所能隔离,更不能用任何其他力量来控制。
龚品梅枢机主教通功牌
在这里我提出一件事说明主教当时对我们圣母军的支援。一九五一年XX正式取缔圣母军,当时有不少青年,很多人家庭尚是外教,所以压力似乎更大。但大家都很坚决,虽然警察局,学校以及工作单位,有的甚至串通我们的亲属日以继夜地进行疲劳式谈话,或是以停学、停工来威胁,迫使你交出名单,让他们可以扩大他们欲迫害的范围。靠托天主的恩宠,绝大部分圣母军公教青年都做到宁可受苦而不出卖别人。姐姐和我自领洗后即加入圣母军,五一年十月圣母军事件开始上演。我的爸爸生来就是胆小怕事、奉公守法的人,现在一听到两个上中学的女儿竟然变成了反革命,他日不思食,夜不入眠,整日惶惶不安,几次他问我们俩说:“我给你们下跪吧!你们再不去登记,我的命要送了。”
五二年一月 二十六日晚(农历年三十晚)他突然中风,第二天农历新年逝世,临终前接受天主教信仰。在他临终前几天,爸爸对四哥说:“你到美珍、美玉的房里去检查一下,她们俩这样下去政府一定要来捉的,你要把他们所有的书看一遍,有反共的赶快拿掉。”我四哥照爸爸的话去做,隔了一天他对我说:“我想和你们的神父谈谈,因为我看了一本《YY主义和宗教》的书,有些问题想提出来讨论讨论。”我说:“你不是一天到晚要逼着我们去登记吗?是否你又想找神父的麻烦?”后来我到君主堂遇见朱树德神父,就把这件事告诉他,他一口答应,他说各人认识真理的途径不一样,神父不能拒绝一个愿意探求真理的人。后来我哥哥每周三次去看朱神父。一九五二年复活节前几天,神父告诉我们他己将我哥哥归化的事回报主教府,主教听了十分欣慰,为了鼓励大家坚定不移地走加尔瓦略山苦路,主教将亲自到君王堂为你哥哥大礼付洗。那天我跪在圣母像前见到四哥虔诚的情景,我的眼泪慢慢地流下,天主知道我们的软弱,我们家两个灵魂归化,并非因为我们受的苦比别人多,而实在因为我们在神修的路上还不成熟,走累了需要吃口糖。洗礼成后主教亲自接见我们,并送念珠等礼品。主教勉励我们说:“前面还有不少的路要走,一定要一步一个脚印,依靠圣母不断攀登圣德的高峰。”
最后我以一篇经单国玺枢机批准的祷文来结束此文。
为求龚品梅枢机列品的祷文:
龚品梅枢机主教遗体
全能永生者天主,你眷顾所有的受造之物,求你赏赐圣宠给这有病之躯,在我们呼求你的时候,请你不要不屑和我们在一起。
因你的忠实仆人龚品梅枢机的转求,他曾为忠于罗马伯多禄继承人作证而数十年在中国大陆长期受苦于仇教者的手中,请垂怜XXX病人,治愈他的疾病,使其恢复健康,并用你的全能加强他、保护他,或为他重回教会所需要的神益,因着耶稣基督的圣名而祈求。亚孟。
伟大的龚品梅枢机主教一生写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