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罗马,康伯神父所讲的道理,和他崇高的品德,都备受人们的称赞。他回来之后,一如既往地讲道理和听告解。我已获得日内瓦主教的批准,向他告解;我就向他详细报告,他不在时我所做的事,和所受的苦难,还有天主对我的关爱备至,甚至在最微细的琐事上,我也不断地看到,天主上智对我无微不至的照顾。有一次,我把别人请我写的文章稿子留在家里,过了几个月都无法给他们回音,他们就责备我疏忽大意,要我重新写时,却有一只无形的手阻止了我,使我感到深邃的平安,充满了信心,就不愿干预这事,静观其变。不久, 我接到家里一位神父的来信,说他奉命来看我,并要将我所写的稿子带来。 又有一次,我写信到巴黎,要求他们寄一个相当重要的包裹给女儿。后来听说包裹遗失在湖上了,然后就杳无音信,但我处之泰然,相信一定会找到。带包裹上船的人在湖畔附近,到处寻找了整整一个月,却毫无包裹的踪影。岂知三个月之后,有人把包裹送来给我,我发现包裹原封不动。原来这包裹落在一个穷人的家里,他没有打开它,也不知道是谁送到他家的。还有一次,我派人去拿了一笔钱,要作为我一年的生活费用。替我换钱的人把钱放在两个袋子里,又将袋子放在马背上,竟忘记了马背上的钱袋,让一个小孩子牵着马走。马走到日内瓦市场中心,钱从袋子里掉在街上,正巧在那一瞬间,我从马车上下来,脚踩到我的钱袋。令人惊奇的是,街上的行人熙来攘往,川流不息,却没人看见这钱袋。还有许多类似的事情,发生在我身上,为了避免枯燥乏味, 这里不再一一赘述了。 我觉得这些已足以显示,天主时时刻刻都在保护着我。 日内瓦的主教继续迫害我。当他写信给我时,总是十分礼貌地感谢我,对热克斯修院的慈善捐献;但对其他人,他却说:“我没有给修院一分钱。”他甚至写信给我所住的吴苏乐女修院,命令她们阻止我与康伯神父会面,“否则会有非常严重的后果!”那位名望很高的男修院院长,和女修院院长,以及整个教区的人,无不义愤填膺,忍不住向他提出最强烈的抗议。然后他就假装非常尊敬我,还辩解说,“我不是那个意思。”她们写信告诉他,“我只在告解时见到康伯神父,而不是与他会面。她们从我得到非常有益的灵修启迪,能够与我邂逅相遇,她们感到十分荣幸,欣喜万分,认为这是天主赐给她们莫大的恩宠。”她们完全出于爱德而仗义执言,令主教非常不高兴,他看到我在这修院深受她们的爱戴,就说我赢得了人们的欢心,他希望我离开这个教区。这些好修女都愤愤不平,更感到困惑不安;我虽然知道这一切,由于天主恩赐我心灵的冷静,却若无其事。 我的天主啊,祢的旨意使所有的境遇对我都一样。因此,任何受造众生的所作所为,给我们所能造成的痛苦,无论如何不合理,甚至令人气愤极了,若不就它们本身而论,而是在天主内来看待这一切; 若能如此习以为常地,用爱德的眼光,在天主内看待这一切,则毫无分别;就不会计较利害得失,逆来顺受,宠辱皆忘,心安理得。因此, 当我看到可怜的灵魂,为了无益的闲谈而自寻烦恼,事后还要百般解释,我怜悯他们没有神光启迪。我知道,他们还把闲谈视作理所当然的事,自以为有理由,其实这是自我意识的私爱在作祟,使他们恬不知耻,还振振有辞地为自己辩护呢。 我因与人推心置腹的长谈后,感到身体软弱乏力,为了消除疲劳,振作精神,就要求康伯神父允许我避静退省。在此次的避静中, 我让自己整天都沉醉在天主的慈爱里;同时,我深刻地领悟到,我要当他人“灵修之母”的品德素质;为着造就出圣德完美圆满的灵魂, 主赐给我的许多恩宠,是不能用语言文字来描述的。我不能对康伯神父隐瞒这件事的真相,我仿佛进入到他心灵的最深处一般。我们的主还指示我说: 康伯神父是祂从千万人中间,特别拣选出来的一位忠贞的仆人,并以特殊的方式来表扬并嘉奖他。但是,祂要带领他经历完全死于自我,彻底毁灭自我的灵修途径。祂要通过我这个称心如意的工具,来帮助他走上,祂当初引导我走过的道路;并使我有资格去指导他人,告诉他们我所走过的灵修道路。我们的天主要我与康伯神父在祂里面,结合共融,合而为一。我现在的灵修境界,比他更进步, 但是他将来必会英勇地,快速飞奔,迎头赶上,甚至超过我呢! 天主知道,我若看见我灵修的儿女灵修的境界与光荣,都远胜过他们的慈母, 我将是何等的兴奋喜悦啊! 当我在避静退省的时候,心灵有股不可抗拒的强烈冲动,催促我写文章。但是,我竭尽全力抗拒,结果病倒了。可是,我却不知道要写什么,因为脑海里一片空白。这是来自天主的心血来潮,充满了圣宠,是无法遏制的。我就将这种心境告诉康伯神父,他回答说,他也有强烈的冲动,要命令我写,因为我身体还很虚弱,就不敢命令我。 我告诉他:“我的虚弱是因为我不服从的缘故; 我若动笔写,虚弱必消失。”他问:“但是妳想写什么呢?” 我回答说:“我对这也一无所知, 也不想知道,我完全让天主来指引我。” 他后来就命令我写。当我提笔要写的时候,还不知道第一个字该写什么;但一旦开始,下笔如有神,文思滔滔汩汩如万斛泉涌。当我埋头书写时,感到身体轻松,不再虚弱。最令我惊讶的是,文句从我心灵深处涌出,完全不经过头脑。那时我就写了一篇关于信德灵修途径的论文,内容把基督信徒分作三等,他们犹如河水向着天主的汪洋大海流去: 有的迟滞纡缓像小溪, 有的迅速前进像河流,有的风驰电掣像急流。〔注:见盖恩夫人所著的:《由死亡得生命》〕。 天主现在带领康伯神父走的灵修道路与前不同:从前的道路, 充满神光,知识,热心,信心,感觉和情感;现在是贫穷,卑微,被藐视,一无所有的纯粹信德道路。他觉得难以适应 很难全心全意顺服。在他按照天主的圣意,改变灵修途径之前,我为他所付出的心血, 实在难以言喻。 与此同时,天主一天比一天更强烈地,拥有了我的心灵,使我整天一句话都不说。因为祂要彻底改变我的心灵,要使我完全进入到祂里面;祂成了我心灵的主人,使我连一点自我意识的行动都没有, 绝对依着祂的旨意行动。但这种境界并不妨碍我,屈尊俯就我的姐妹, 以及修院的修女们;尽管如此,我对她们所从事的无益之事,全无兴趣;这就是我请假要求避静退省的原因,好让天主完全拥有我,祂以不可思议的方式,紧紧地拥抱着我,与我结合共融,我们合而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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