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晚上,我们的主让我在梦中看见,祂要炼净祂赐给我的那位女仆,使她真正进入完全死于自我的境界,而且这必须透过我的苦难来完成,因此,我就下定决心为她受苦,就像我为康伯神父受苦一样。 她确实让我受了不可言喻的痛苦,因为她比康伯神父,更受自己私爱的控制,对天主恩宠的抵抗力更强烈,所以她需要清除的污垢也更多。我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她对自己的那份执着。我清楚明白,魔鬼绝对不能伤害我们,除非我们对堕落腐败的自我天性,仍有丝毫私爱心,那么魔鬼就有机可乘了。天主启迪我这项真理,祂赐给我辨别灵魂境界的恩宠, 使我的心灵,只接受来自祂的一切,同时拒绝其它一切。这并不是藉着外在的知识,或普通的观察和判断方法,而是通过心灵内在的辨别原则, 这原则是天主恩赐的圣宠所独有的能力。 这里我必须强调一点,依旧停留在自我意识中的灵魂,无论达到何种程度的光明,即使怀着满腔的热情,仍无资格领受这种恩宠。他们经常自以为有辨别灵魂境界的洞察力,殊不知,那只不过是人性的一种喜爱和厌恶心理罢了。我们的主早已摧毁了我心灵中好恶的天性。灵魂必须彻底纯净,绝对信赖天主,才能在祂的神性内经历所有这些事。这位女仆的心灵逐渐洁净时,我的痛苦也渐渐消失; 直到主让我知道,她的心灵快要脱胎换骨了,不久,我的痛苦也就愉快地结束了。我外在的迫害痛苦,无论如何严酷,若与心灵为人灵魂所受的痛苦相比,根本就微不足道。 日内瓦的主教写不同的信件,给不同的人; 对那些他认为会将信给我看的人,他就美言赞誉我; 对那些他想我绝不会看到的信里,他却恶语毁谤我。但是我们的主却使这些人,彼此之间交换信件传看,大家都愤愤不平地谴责他这种口是心非,违背爱德可耻的行为; 他们还把信件全部寄给我看,警戒我要小心提防他。我将这些信件保存了两年,为了不伤害这位主教,后来把信全烧掉了。但他迫害我最厉害的一件事, 就是与其中一位省务秘书长同谋,竭尽全力,千方百计要使我身败名裂。 他利用几位男隐修院院长协助他,以达到他攻击我的阴谋诡计。我虽然深居简出,却因这位主教的恶意宣传,成为众所周知的人物。如果宫廷里对他的印象更好的话,他的毒计就必定造成更严重的破坏力。可惜, 他却有几封写给皇帝反对公主的信,在皇帝死后竟落到公主的手里。因此她看到主教抨击我的信时,心里却不以为然,反而极其尊敬我,并给我非常友善的信,邀请我去看她。我因此觐见了她, 表达我的敬意。 她向我保证她会保护我,还说我住在她的国家里,她非常高兴。 天主乐意运用我,在这里使两三位神父回头悔改皈依主。但是由于他们的心灵曾拒绝主,对祂有许多不忠,使我受了不少痛苦;其中一人曾极力诽谤我,即使在他悔改之后,却又故态复萌,重蹈覆辙。天主无限仁慈的恩宠,最后终于拯救了他,使他再次悔改。 当我与普鲁奈侯爵夫人在一起时,还不知道究竟要把我的女儿,留在都灵城的女修院,与她住在一起,或另作别的安排。正当我犹豫不决时,意想不到的是,康伯神父忽然从韦尔切利省来,让我惊喜万分。他告诉我必须立即回巴黎去,一刻都不能耽搁。那是在傍晚,他斩钉截铁地说:“明天一早你就动身。”我承认听闻之后,非常惊讶。因为这对我将是双重的牺牲: 我要回到那个倍受人们攻击谩骂的地方,成为众矢之的,又要回到蔑视我的家庭。我只是因迫切需要才出门旅行,但人们却认为我因人性的依恋,才跟着康伯神父到处跑。严格而言,这一切都是天主上智因必要而引导我的结果。我的天主啊,唯独祢知道,我们俩根本没有这种人性的依恋之情,一生光明磊落; 我们早已准备好,若是祢的旨意,我们宁愿永不相见;或者经常见面,若这是祢的圣意。天主啊, 能理解这个真理的人,寥寥无几,这是祢为自己的荣耀而计划的,也是我们无数十字架的根源,而且与日俱增呢! 看哪! 我二话不说,带着女儿和一个女仆,准备前往巴黎; 既没有向导,也没有其他同伴。康伯神父决定不陪伴我,尽管我还要经过高山峻岭;因为日内瓦的主教写信,对所有的人说,我此次来都灵城是为了追随康伯神父。但是省会长神父是位品德崇高的人,深知康伯神父的德行, 坦白对他说,若无人陪伴我前去,路上非常危险,况且我还携带年幼的女儿,要经过险阻难行的山路,很不方便,就命令康伯神父,护送我到法国的格勒诺布尔城,然后再回到都灵城来。康伯神父承认自己本来不愿意,但又担心我会遇到危险,就服从省会长的命令,送我到格勒诺布尔城,他就折返都灵城。我就独自带了女儿到巴黎去,准备坦然接受, 天主高兴赐给我的,任何十字架的痛苦折磨。 我要经过格勒诺布尔城的理由,是想与一位女士同住几天。她是天主忠贞不渝的仆人,是我的好朋友。我到达以后,她和康伯神父都要我留下来,因为天主将在那里,藉着我得到光荣赞美。康伯神父就回到韦尔切利省去,留下了我,让天主上智像对待小孩一样,随意处置我。由于旅店没有空房间,那位女士请我去住在一位善良的寡妇家里。我将女儿送到女修院去,自己奉命留在格勒诺布尔城的寡妇家,下定决心韬光晦迹,闭门谢客,让天主在寂静中彻底拥有我,因为祂就是我心灵至高无上的君王。我一如既往,无论寄居在何处,绝不到其它任何地方游览观看。最令我惊讶的是,我到这里才几天,就有几个人登门拜访,他们都是特别恭敬天主的教友。我顿时感到天主赋予我一种特殊的恩宠, 让我进入了宗徒的境界,神奇地能够清楚分辨,那些来与我谈话的人, 各自灵魂的境况,并给予适合他们境界的指导,而且自己的思想非常清晰,言词是那么的流畅,感人肺腑,令他们面面相觑,不禁惊奇赞叹道:“啊! 这正是我们迫切需要的呀!”我的天主啊! 这一切都是祢的杰作啊! 有些人甚至再介绍他们的至亲好友来见我! 殊不知,慕名而来见我的人,越来越多,络绎不绝,从清晨六点到晚上八点,我对他们讲的都是天主的事。人们从四面八方而来,有远的, 有近的;有修士、神父、在俗的男女平信徒、少女、妇人和寡妇等,一个接一个,蜂拥而至。天主恩赐我圣宠,使我不加思索,若无其事般的, 以令人十分信服的神奇方式,使人人都心满意足。他们灵魂内的状况, 心里的各种念头,没有什么能隐瞒我。我的天主啊! 祢在这里透过我所征服的灵魂,数不胜数,只有祢自己才知道; 祢令他们顿时得到神奇的祈祷境界,因为天主赐予他们丰沛的恩宠,使他们的心灵起了奥妙的变化,彻底脱胎换骨。那些灵修境界高超的灵魂,与我相处时,我们默默无言,天主通过我传递给他们,一种他们无法理解的恩宠,令他们惊叹不已。其他人对我的话,都听得津津有味,在他们心灵中产生潜移默化的作用。我还接见许多不同修会的修士们,和很有德行的神父们,只要他们怀着虔诚信德而来,我们的主绝无例外地,都一视同仁,慷慨恩赐他们极大的恩宠。 最令我惊讶的是,对于那些存心窥探,想鸡蛋里挑骨头,找我的语病来批评的人,我一句话也讲不出来。即使我费尽心思要讲话,也不能开口,觉得天主不许我说什么。因此这些人回去讥笑说:“人们真是愚昧无知,来看这个妇女,她根本不会说话!”其他的人也把我当作一个愚蠢的傻瓜。这些人走了之后,就有人来对我说:“可惜我来迟了,不能早点提醒你,别跟这些人谈话,他们是从某某人那里,特意来窥探你的,费尽心机要抓住你的把柄。”我回答说:“感谢你的好意,我们的主在你的爱德行为之前,早已使我对他们无话可说了!” 我觉得自己对他们说的话,都来自天上的那个源头,我只是祂手中的工具罢了,祂使我讲出祂要说的话。在人们的高度赞扬声中,我们的主使我领悟到,祂授予我宗徒境界荣誉的意义:就是在天主圣神的纯洁里,牺牲奉献自己,帮助他人的灵魂,就必须面对最残酷的迫害。有些话深深地印在我心灵:“要牺牲自己服事我们的邻人,就得牺牲在断头台上。那些现在对你说:‘奉主名而来的应受颂扬!’〔马尔谷: 11: 9〕的人, 不久就会高喊:‘除掉她! 除掉她! 把她钉十字架!’〔若望: 19: 15〕。”有位朋友告诉我,大家都爱戴尊敬我,我对她说:“记住我现在对你说的话: 你将会听见那些今天赞美我的人,不久就要诅咒我!”我们的主让我明白,要我凡事都必须肖似祂,亲身经历祂所有的境遇: 如果祂一直与童贞圣母和圣若瑟在一起,度过默默无闻的一生,就不会被钉在十字架上。如果天主要以特殊的方式,把祂的仆人钉在十字架上,祂就会给予她宗徒的工作,让她去服侍邻人。凡是天主赋予宗徒使命,而且真正在宗徒境界中的人,肯定要遭受极大的苦难折磨。我并不是指那些自命为宗徒的人,既没有天主特殊的圣召,也没有宗徒的恩宠,更没有宗徒的十字架。我是指那些绝对顺服天主的人,毫无保留地把自己奉献给主,全心全意为了天主的缘故,不惜牺牲一切,忍受任何痛苦,而不愿有片刻的缓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