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今日的世界,天主为某些人似乎是死了或不存在,这并不令人太感到惊讶。因为这是一个科学和技术取得伟大进展的时代,一个人类获得无数成就的时代。结果,天主似乎隐藏或变得不切实际了。 然而,问题仍旧跟人类一样古老。约伯说:「惟愿我知道怎样能寻找天主……可是我往东行,他不在那里;我往西行,也找不到他。」(约廿三3,8)即使大神视家依撒意亚也抱怨天主常隐藏他自己。 这个人类高度成就的伟大时代,却同时也是一个迷乱和恐惧的时代,人们所期盼的科技时代的福址并未实现。相反地,人类遭遇到一些新的更大的困难,缺乏安全和稳定,而有着大难临头令人担忧的预感。人类比以前任何一个时代更需要天主,而天主却似乎还隐藏着自己。虽然他不会停止照顾他的受造物,但我们也和圣咏作者有着同样的盼望: 「上主,你把我全然遗忘,要到何时?上主,你掩面而不顾我,要到何时?」(咏十三2) 但是天主真的隐藏他自己吗?如果我们想像他孩子气般地捉弄我们,故意隐藏他的临在,那么我们就是侮辱我他。相反地,透过万物的本性,他必须启示他自己。我们的理智告诉我们,天主不仅存在,而且他是一个爱的位格,而爱必须揭露他自己。天主曾籍着许多奇妙和不同的方式启示他自己,而且也将继续如此做。 天主在受造物中启示他自己,它们反映了他的无限能力和智慧。科学并没有创造宇宙的奇迹,而只是发现和巧妙地应用了一些已经存在的东西。望远镜和显微镜揭露了许多天主造物的奥秘,有人说过,甚至连花朵都是天主存在的强有力的证明:花卉在颜色、香味和品类上表现得多彩多姿、尽善尽美。但严格说来,这些不都是真正需要的,它们是天主的美丽和成全的反映。我们总是把它视为理所当然,但是吾主却说:「你们观察一下田间的百合花怎样生长。」(玛六28) 此外还有如善、勇敢和自我牺牲等这类道德的美。天主在人类的良心上启示他自己。我们生来就知道仁爱胜过残忍,真理胜过谎言,爱胜过恨。这些信念是哪里来的呢?思想和意志,沟通的能力和爱,这些都是人格的要素,而它们一定是来自一个更大的位格,我们称它为「天主」。 天主也藉着圣经启示他自己。「你们查考经典……」(若五39)基督如是说。圣经是天主的话,它是历史文件的集合,它虽然古老,然而它的教训却永远常新,永远具有生命力。「啊!你永远是无旧无新的美!」圣奥斯定说。圣经学家琼斯神父估计,他阅读福音书应该已经超过了四千遍,然而他说:「每次我阅读他们,我总可以看到一些新的东西。」 天主也更透过他的独生子启示他自己。圣保禄说:「天主在古时,曾多次并以多种方式,藉着先知对我们的祖先说过话;但在这末期内,他藉着自己的儿子对我们说了话。」(希一1-2)人们一直对天主的相貌感到好奇,却几乎是在走向他的路上盲目地摸索着,以致对经常形成错误的见解。然而吾主给了我们有关天主的确定知识:「谁看见了我,就看见了父。」(若十四9) 最后,天主透过教会的训导启示他自己。教会并不是门徒所想出或发明出来的——「让我们聚在一起,并开始一个团体吧。」教会的建立出自基督的意愿,并具有一特定的目的。他要它成为他降生行动的延续,他救赎工作的永久性组织,一直到世界末日。他将它看成是他自己,用他的神圣能力把它建立权威的坚固盘石上。他郑重地宣布: 「就如父派遣了我,我也同样派遣你们。」(若廿21) 「……所以你们要去使万发成为门徒。」(玛廿八19) 「听你们的,就是听我。」(路十16) 「看!我同你们天主在一起……」(玛廿八20) 虽然我们不能说天主刻意隐藏他自己,但是我们也得承认,天主的存在毕意是一个奥秘,是隐晦难明的。这是他的本质使然。「一个已知的天主,根本不是天主。」(Deuscognitus,Deus nullus.) 在一间博物馆的入口处,有人在其壁上刻着一段约伯传的经文: 「看啊!这只是他行动的一端,我们所听到的语句,何其细微!」(约廿六14) 没有人能声称完全认识天主。他比他的任何受造物丰富得太多,以致我们只能瞥见他的一小部分。 一双爬行在大教堂壁上的小昆虫,根本无法了解这栋建筑物的美或它的用途,以及教堂周围人们的活动有何目的。我们的身体有如沧海之一粟,而我们所生活的地球更只是宇宙间的一粒尘埃,因此我们只能模糊地领会到造物主天主的临在和本质,他是最高的精神体,无限的存在,在他内有一切的圆满。人类的心灵只能吸收微不足道的自然科学知识,更何况要了解天主呢! 而且,当我们要认识精神和超性界的事物时,我们会遭遇到进一步的限制。正如黑暗是由于地球背对着太阳,同样,当我们离开天主时,我们就走入了阴影中,罪和寻找自己使我们的心灵黯淡无光。 「心里洁净的人是有福的,因为他们要看见天主。」(玛五8) 一位大音乐家说过,他不敢听劣等的音乐,因为那会破坏他的耳朵欣赏优美音乐的能力。不同的心灵状态对同样的景物会产生不一样的感受。一处地方,说不定我们只看到它野草丛生,但为一位艺术家,他可能可以看到它的美;为一位植物学家,他可能可以一一指出它们的学名,或许也可从中发现一些稀有品种。对纯洁的人,什么事都是纯洁的;但对一个堕落的人,却是愤世嫉俗,看什么事都不顺眼。 我们和天主之间也是如此。我们可以装瞎,故意不看他。但是如果我们心灵洁净,动机纯正,全心全意爱慕他,我们就能看出他的善、他的爱和他随时随地的临在。 虽然天主可能不隐藏他自己,但是他也不会把自己强迫推销给我们。他尊重我们的自由,而要求我们走向他,甚至寻找他:「你们先该寻求天主的国和他的义德。」(玛六33)「你们找,必要找着。」(玛七7)这段经文的希腊原文含有坚忍不拔的意思。我们必须持续的寻找。 天主似乎如此不可捉摸,还有另外一个理由。或许我们只用半个心在寻找他,而不是用整个的心。基督说:「饥渴慕义的人是有福的。」(玛五6)我们应该如饥似渴地寻求他。 毅力与坚忍在生活的每一个层面是重要的。除非你经年累月地学习和训练,否则你不可能精通一种语言,或在运动方面获得成功。听说拉赫马尼诺夫在每一场演奏会之后,一定会坐在他的钢琴旁边,反复练习着演奏会中令他不满意的段落。 如果我们无所谓或自满,天主也会隐藏起来。基督告诉我们,我们必须像那个找到了藏在地里的宝贝的那个人一样,卖掉他所有的一切,买下那块地。许多人无法在追寻天主的路上坚持到底,只因为他们并非真正地渴望他,因而也就不准备要尽一切努力和牺牲去拥有他。 奈莫勒神父讲了一个俄军占领罗马尼亚期间所发生的真实故事。两个武装士兵持枪进入一间教堂,有许多人正在教堂内避难。那两个俄罗斯人命令他们说:「不放弃基督信仰的就立刻射杀。愿意放弃信仰的,站在右边。」有一些人走到右边了,随后他们被吩咐离开教堂回家,他们为了敬延生命而成了信仰的逃兵,教堂内只剩下那两名士兵和少数宁愿保持自己基督徒身分的人。士兵放下了武器,拥抱他们说:「我们也是教友,我们只是想知道有谁认为信仰值得他们的牺牲,而那些人才堪当我们的信赖。」 基督徒生活的代价是昂贵的,它不像有些人只是对它感到兴趣。基督徒不会说:「我对基督感到好奇和兴趣。」他会说:「因为在我看来,生活原是基督。」(斐一21)我们经常是在遭遇到无助,经验到绝望时,才觉得需要天主,最后才热心地寻找他。裴吉说:「在苦难中,基督信仰得到复生。」 我们活一个瞬息万变的时代,一个迷惑和质疑的时代,许多人抛弃了他们的信仰。这是一个寻找我们生命的真理,寻找我们人生的终向,寻找我们自己的时代。然而最后是寻找我们的天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