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稣死前几天,在耶路撒冷发生了一个小事件。那时候有太多的大事发生,而使得这件事显得微不足道。然而它特别引起圣若望的注意,他清楚地记得它,后来并把它写在他的福音里。 那是紧张关系逐渐升高的时期。在吾主复活了拉匝禄之后,他的声望达到了顶点。但是他的敌对势力也在增强:「如果让他这样,众人都会信从他。」(若十一48)最后冲突的时刻正在逼近。 就在这个时候,一些说希腊话的外方人抵达这座城市。他们来到宗徒之一的斐理伯面前,礼貌地要求说:「先生!我们愿拜见耶稣。」(若十二21)如果要简单扼要地表达整个世界的需求,这几个字是再切当不过了。我们说:「眼见为信。」(Seeing is believing)这是真实的,因为看见给我们确信。没有它,我们就会在不确定中摸索,而缺乏完整的知识。 我们不断在使用一些话,如「我渴望见到你」,「我必须看医生」,「我想察看自己」。它们也在关于基督的福音章节中回荡着。「我们且往白冷去,看看上主报告给我们所发生的事。」(路二15)「才诞生的犹太人君王在哪里?我们在东方见到了他的星,特来朝拜他。」(玛二2) 「我们看见了他的光荣,正如父独生者的光荣。」(若一14) 「主啊!现在可照你的话,放你的仆人平安去了!因为我亲眼看见了你的救援。」(路二29-30) 基督自己说过:「见到你们所见之事的眼睛,是有福的。」(路十23) 在基督的时代,有许多骄傲和自私自利的睁眼瞎子,他们完全无法看到或认出他。但是也有无数的男女看到了他,而且他们的生命也被他们所见的彻底改变了。富有而受过教育的尼苛德摩,据说曾被七个魔鬼附过身的玛达肋纳,曾经爬到树上为能更容易看到耶稣的小税吏匝凯,一个死在十字架上的强盗——形形色色的人都因为见了耶稣而深深受到影响。一个值得注意的事实是,福音书是在基督死后好多年才写成的,而关于他的这么多纪录竟然还是栩栩如生。这证明了那些见了吾主的人,对他所留下的印象是多么的深刻与持久。 有人说过,你阅读莎士比亚或任何大作家的著作时,你可能受到娱乐和启发;但当你阅读福音时,你会充满着敬畏之情,你会受到挑战,并深深地被影响和改变。 我们必须看看耶稣。这并非意谓用我们的肉眼观看。即使许多基督的美丽画像也让我们无动于衷,或许因为我们是透过别人的眼睛看,而不是用我们自己的。看耶稣意即用心灵的眼睛去看他,去认识他。而这并非易事。 即使要认识我们周遭的人都是何等困难之事!我们每个人都不同,我们如何能辨明包裹于紧密的皮肉之下,纠结如蜘蛛网般的思想、情感和储藏的经验呢?而要了解我们自己甚至更困难!「要是我们能如同别人看我们般地看我们自己,我们将免于许多错误。」 要看基督,了解这个天主而人的最神秘的位格,更是何其困难啊!关于他,已经造成了许多最奇怪和最冲突的错误。 许多人不能看出他是真天主。他们对那些他所清楚宣讲的教义视若无睹:他宣称他与他的父是同性同体;他宣称旧约关于默西亚的预言在他身上实现了;他宣称他是人类的救主、罪恶的赦免者、永恒生命的赐予者;他宣称他拥有天上地下一切的权柄——没有任何其他人曾作过这一类的证明。 许多人误解了他的个性和人格。和一些团体的创立者比起来,他显得过于严厉而令人害怕,而且似乎冷酷无情且缺乏弹性。然而这和福音所描述的他不同,也和一般人所看到的他不符合。「大批群众都喜欢他。」(谷十二37)「门徒见了主,便喜欢起来。」(若十二20)如果他不苟言笑而道貌岸然,小孩子会大胆地聚集在他身边吗?甚至那种恶毒的控告,说他是「一个贪吃嗜酒的人,税吏和罪人的朋友!」(玛十一9)也是吾主的亲和力和他对所有人友善的证明。 在另一方面,有些人所看到的基督是柔弱、感性、温良且谦和的牧人,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理想主义者。的确,他是谦卑而富同情心的,但他绝非随意纵容、畏首畏尾的响愿。没有人像基督一样,对悔改的罪人说出这么振奋人心的宽恕的话;同样,也没有人像他一样,说过这类关于罪和其后果的可怕的事。 他的话经常是一种明确的挑战: 「不是凡向我说‘主啊!主啊!’的人,就能进天国;而是那承行我在天之父旨意的人,才能进天国。」(玛七21)「谁不背起自己的十字架跟随我,不配是我的。」(玛十38)如果基督是软弱、多愁善感和无能性格,那么他早已被人忘得一干二净了,他也不可能影响了千千万万人的生命。 我们必须看看耶稣。这是极为重要的,因为如果我们要认识天主,我们必须先看看耶稣。 「谁看见了我,就是看见了父。」(若十四9) 如果我们想要了解生命的意义,我们必须看看曾经宣布:「我是道路、真理、生命」(若十四6)的那一位。如果我们想知道该如何过一个神圣而快乐的生活,如何实践困难的服从和依赖、忍耐和自我牺牲的美德,我们就必须看看说过:「跟我学罢」(玛十一29)的那一位。 我们如何能妥当地看耶稣?我们必须与他一起生活。你能读到或听到一个地方,但你并不真正了解它,除非你曾在那里住过。你能认识人,但只当你曾与他们同居共处过,你才能真正认识他们。基督给他的宗徒的最后遗言,也是苦口婆心地劝勉他们要住在他内。而为了给我们这样做的方法,他建立了圣体圣事。 当我们经常反省基督的言语和行动、反省他的教导和他在福音中给我们立的榜样时;当我们阅读圣人学士关于他所写的书,尤其当我们接受他教会的领导时,我们就是和他一起生活。当我们像他一样,努力躲避罪恶和自我寻找时,我们就是生活在他内。即使是最轻微的罪,也能遮蔽我们看到基督的视线。 「心里洁净的人是有福的,因为他们要看见天主。」(玛五8) 当我们生活在他内,我们就是和他生活在一起——在隐秘的恩宠生活中,在我们的祈祷生活中,和在我们圣体圣事的共融中。 基督问那个天生的瞎子说:「你愿意我给你做什么?」瞎子说:「师傅!叫我看见!」(谷十51)他是何等荣幸!因为当他的瞎眼恢复视力时,他直接看到了天主子的容颜。这应该是我们的渴望和祈求,否则我们此生就只有在不确定中摸索。我们必须在日常生活的平凡事物中,在我们的悲伤和喜乐中,在我们的工作和任务中,在我们的近人中,去设法看到耶稣。那么有一天我们将走完人生的终点,到那时候我们将「……看见他实在怎样。」(若壹三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