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恐惧是宗教的起源。据信由于对未知领域的恐惧,导致原始人发明了一个最高能力或至上神;由于害怕惩罚、痛苦和不幸,导致他们用崇拜来平息和安抚这个「存在」;由于恐惧死亡,导致他们发明了死后的生命。依据这个理论,宗教是产生于恐惧和无知,而这说明了在我们这个文明时代,宗教之所以普遍式微的原因。 这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但却不是问题的真相。历史上有哪个时代像我们所生活的这个时代一样,充满了这么多的恐惧?如果按照上面所宣称的,恐惧是宗教的基础,那么自前宗教应该十分蓬勃才对。 当然恐惧感的确在宗教上扮演了某种角色。我们对任何比我们伟大的人,总是会有某些程度的畏惧和尊敬。如果我们对天主不具有某种的敬畏感,那么天主就不是天主了。当基督为受到惊吓的宗徒平息了风浪之后,福音说:「他们又害怕又惊奇,彼此说:‘这人到底是谁,因为他一出命,风和海也都顺从他。」 有一次,当基督从一个人身上赶出魔鬼之后,城里的人都「害怕起来。」(谷五15)并请求吾主离开他们的地区,因为他们担心他会挑起他的敌人采取激烈的报复。我们的时代对宗教之所以漠不关心,理由是它缺乏对天主的真正认识。 假使能将恐惧置于控制之下,那么它跟我们任何其他的本能一样,是一种健康的本能。然而真正的事实是,在天主与人类的关系中,他经常启示他自己是爱的天主,是慈父,是可爱的那一位。「你该爱上主,你的天主……」(谷十二30)在异教中,对天主的恐惧感居于主导地位,因为他们缺乏这个爱的启示。即使在旧约时代的百姓间,这个启示也没有被完全理解。犹太人对天主是这么的敬畏,以致他们几乎不敢直呼他的名字。基督来给予人类渴望的完满保证:对天主的确定知识,天主爱每一个他所创造的人。 基督用来表达这个真理的一个图像或象征就是牧人的图像: 「我是善牧,善牧为羊舍掉自己的性命……我是善牧,我认识我的羊,我的羊也认识我。」(若十11、14) 这个描述对吾主的听众是非常清楚的。他们了解,牧人是一个领导者、保护者和照顾者。早期的基督徒最喜爱这个图像。在地窟的壁画中,基督被描绘成一个年轻的牧人。直到今天,这个天主的图像仍是我们最喜爱者之一,虽然或许它已经变得相当感性化了。 在这之中有一件事容易被我们所忽视,那就是:牧人是一位受苦者,甚至为他的羊群舍掉生命。这是这个图像中最重要的因素,因为受苦和牺牲是真爱和献身的明确记号。 在一处英国的教会墓地有一座纪念碑,它是用业纪念几个牧羊人的,他们是在一次暴风雪中外出,到荒野拯救他们的羊群,结果在一天内都死了。而几年前,巴肋斯坦有一个牧羊人,他在提庇黎雅和大博尔山之间和三个贝多因族的土匪格斗,直到他被他们的刀子所杀,并死于他所保护的羊群间。 在基督的时代,一般说来,牧人是一个星期七天的全职工作。巴肋斯坦的牧人赶着羊群,从一地到另一地,寻找食物和水。他要经常跑在前头,以便及早发现危险。夜间他总是睡在羊栏的入口处,仍然在守护着羊群。 即使是现在,做牧人也不是一项值得羡慕的工作。羊群是这么软弱,他们没有用来战斗或防卫自己的武器,他们是无助的。如果一只羊倒下并被遗弃,他必死无疑,因为他没有别人的帮助便无法独自站起来。如果他生病,就会离开,到某个地方把自己藏起来。在天主的所有受造物中,羊似乎是最愚笨的。 一位牧人说过一个故事。一座被闪电击中,着了火的仓库,里面存放着羊饲饼。一只老母羊闻到了饼味,立即带着整个羊群去寻找那些灼热的饲饼,尽管仓库还在闷烧着。在往后的数星期,他们仍不停地东闻西嗅。那位牧人说,如果下次再发生这种事,他们仍会作着同样的动作。 对我们而言,羊看起来都一样。可是牧人认识每一只的不同——大惊小怪的、懒惰和笨拙的、爆燥和顽固的、贪婪的,还有不满意他们自己的小羊而专偷别人小羊的。他不会认错他们。他认识他们的愚笨和狡猾,怯懦和忘恩负义。然而在羊身上也有某种东西能引起牧人的关心和爱,并且愿意耐心、忠诚地为他们奉献。或许就是由于羊的「无能」使然。 我们亲爱的主宣称他自己是一位好牧人。他要我们把他看作是能照顾、爱、保护和供给我们所需的那一位。他充分认识我们每一个人,我们的不同性格,我们的怪癖和潜能: 「我认识我的羊,我的羊也认识我。」(若十14) 他要我们认识他,认识他爱我们,尽管我们愚笨而软弱。他要我们确信他对我们的慈爱,而能在一切环境中全心全灵地依赖他。 有位主教讲过一个他童年时拜访一位老妇人的故事。在她房间的壁上挂着一幅画有一双大眼睛的图画,在图的下方有一句话:「哦,天主,你看着我!」那位老太太发觉他惊愕困惑地注视着,连忙解释道:「那可不是说天主老是在挑你的毛病,而是说天主是这么爱你,以致他不能把他的目光移开你。」 我们必须一再地肯定我们对天主之爱的信心,愿我们完全臣属于他的带领和保护之下。 「上主是我的牧者,我实在一无所缺…… 他领我踏上了正义的坦途。 纵使我应走过阴森的幽谷, 我不怕凶险,因你与我同住。 你的牧杖和短棒,是我的安慰舒畅。 在我一生岁月里,幸福与慈爱常随不离。 我将住在上主的殿里,直到悠远的时日。」(咏廿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