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诺丁汉郡的多玛斯邓恩主教是一位敏锐有圣德的人,他作过许多预言,在他的生命中都获得应验。有时候他也放胆预言更远的未来。大约在一九三O年,他警告:「到了五O年代,在英国不会再有任何宗教信仰留下,除了天主教信仰以外——而且将只是极稀罕的一小撮。」 他的听众自然不会轻易相信他的话,因为他说话的时代所发生的情况正和他的预言相反。司铎和修会圣召篷勃发展;皈依者成群结队;教堂和学校一间又一间的建立起来。天主教信仰类似的成长也发生在许多其他的国家,而先知通常的命运就是被轻蔑。 旧约时代的先知,他们的任务似乎更为艰巨和不值得钦羡。他们蒙天主特选,并且拥有对天主的一种特别的经验;他们能透过「天主的眼睛」看到目前和未来。但是,他们被派遣去宣布天主的警告和需要。他们自己必须成为天主圣意的「记号」。不只是他们所说的话,连他们整个的生活,都必须宣讲天主。他们就像信号台在黑暗中发生警告和鼓舞的闪光。 没有人喜欢被威胁。但是先知必须提醒人们对天主的责任,而且经常要谴责和纠正他们,因此不可能受大众欢迎。基督提到先知们一个接一个地被用石头砸死和杀害。 亚毛斯先知的任务艰巨而且未能成功。他是个牧羊人,因此不是穷人,而是一个真正的沙漠之子,所以可能缺少社会神恩。这一点必然使他处于不利的地位,因为他必须谴责纸醉金迷的城市生活。然而,他的最大困难电动因于他是在以民正享受最大繁荣的时代,受派遣去预言他们的毁灭。 他有三具主要的神视。首先,他看到成群的蝗虫肆虐着大地,他把这解释为人民要面临的饥荒。第二个神视是大火烧毁了一切,这意谓了房屋和建筑物的毁灭。第三个神视是所有神视中最神奇的,而且也预示着最大的灾难。那是有一个泥水匠,手中拿着一条铅垂线,站立在墙上,它充满了不吉利,是以色列要四分五裂的预兆。 这些预言对他的听众是多么的危言耸听和不切实际!有目共睹的是,社会一片安定昇平,王国不断在扩张,力量不断在壮大,新的建筑物不断在兴建。几乎每一个人都享受着极大的繁华和富足,到处都是安定、富裕和进步的景象。 大约过了三四十年,这些神视就成了事实。公元前七百三十五年前后,亚述人大举入侵,屠杀掳掠就像蝗虫过境一般。城市一座接一座地被战火所焚毁。他们困扰了以民一段相当长的时间,最后,在围攻了三年之后,以色列国的首都撒玛黎雅沦陷。随之而来的晕个由十个北方部落组成的王国终于宣告瓦解,就像一面巨墙崩溃倒塌,分解成无数破瓦粒。 繁荣能够是危险的,最好的时代也可能是最坏的时代。拥有物质的东西容易使人类自私和贪婪,财富会给人一种安全感和独立的假象。 古代以色列历史的这一段时期,在繁荣的背后,是对天主的轻忽,和普遍的腐化与不义。虽然人们对天主的忠诚只是虚有其表,但他并没有立即放弃他们。他派遣他的先知去警告和召唤他们。他虽然耐心地等待,但是六年过去了,他们仍把它当作马耳东风,最后他不得不收回他的保护,使他们沦于自作自受的毁灭。 这些年来,美洲和欧洲也享受着空前的繁荣。当我们正庆幸着大多数人已逐渐脱离贫穷和匮乏的同时,我们也该保持警醒。许多人已完全沉缅于享受现世的生活而忘了还有别的。不信和堕落已像森林火灾一样蔓延,不祥的裂罅已出现在我们的文明墙上。 毁灭的预言家并不缺乏,而这些人不光是古代的那些孤独人物,他们中有些人在他们的言行举止上或许有点狂妄。但当代的某些冷静的科学家、作家和政治家也声称,有证据显示,我们的地球正逐渐趋向大灾难。他们所关心的主要是环境问题,虽然他们的说法有些夸大,但的确也有某些让他们关心的理由;有时候他们甚至提到更大的焦虑。 一位观察家说过,我们社会早期的道德观是来自基督信仰,而现在如果人们失去了他们的道德观念,我们也将很快在其他各方面脱序——经济的、政治的和社会的等等。 那么我们能做什么?虽然我们无法声称拥有先知的能力,但是在我们小小的影响力的范围内,我们也能发挥某种真正先知的功能。先知并不局限于发出威胁和预报灾难,他们整个人是天主的「记号」。不只是他们的言语,连他们的生活和行为都在传报着天主。他们是希望和鼓励的亮光。亚毛斯预言了复兴和甚至一个更繁荣局面的到来,他的话语鼓舞了许多生活在不义和贫穷下濒临绝望的受苦者。 我们每一个人都能是一座小灯塔,在这二十世纪的阴霾和黑暗中,不断地向外散发着亮光。基督对他的门徒说:「你们是世界的光……你们的光当在人前照耀,好使他们看见你们的善行,光荣你们在天之父。」(玛五14,16)我们必须发射我们基督信仰和希望的光,我们爱德善行的光,我们谦卑地顺服天主旨意的光,以及我们的勇气和信赖的光。 对哈里劳德先生—多年前的一位苏格兰歌手—来说,在美丽的苏格兰全境,没有任何景观比点灯夫沿着黑暗的街道走去更迷人的了。他有一次在演讲中说到:「我喜欢拉开窗帘向外窥视着灯夫,跟踪着他随点亮的灯火而移动的倩影,以及留在他身后的长长的灯光轨迹。」 或许由于我们所给的榜样,会不期然地使得某个焦虑或沮丧的心灵受到鼓舞,而能在生命中坚毅不拔或勇于再试。如果我们不能当先知,至少我们该像那个老灯夫一样,在我们的背后留下一排亮光,以便引导那些在黑暗中摸索的人的步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