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故事说,一个少女在战时收到一封她的军人男友的来信,但是信封内除了一张来自监察官的小纸条外,什么也没有。纸条上面简单地写了几个字:「你的男友仍然爱你,但是他谈得太多了。」 情书是由许多有趣的事所组成。那些被广泛用来表达爱情的辞句,常带着祈求和夸大,它们用了许多诗篇和笨拙的企图来描述深度的感情。然而情书是很人性的文件,而且它们对收信者而言是很宝贵的。据说俄国伟大的小说家托尔斯泰的妻子,在她晚年要和丈夫悲剧性的分手前,曾要求她的丈夫把他年轻时写给她的情书念给她听。 大多数人会发现写任何种类的信都是令人厌烦且困难的,我们中或许很少人擅长写信。我们经常有很多话要说,但是困难是如何这些思想和感觉形诸笔墨。因此我们的信经常是别扭而无趣的。 宗徒们在和天主沟通上,多少也经验了相同的困难。他们向吾主谈到了他们的问题:「主,请教给我们祈祷。」(路十一1)他们并不是要求他教给他们一些祷文,因为他们已经熟悉了达味和先知所作的许多美丽祷词。他们的问题是关于祈祷的态度和方法。因此基督不说:「这是你们必须经常使用的祷文。」而是说:「你们祈祷时要说……」(路十一2)天主经是一个祈祷的模式和典范,如果我们以它为祈祷的模型,我们会祈祷得更好。 简单是它的最大特征。它不是以精心构思的演说型式为开头,它就像一个小孩可能会对他父亲说的一连串的话。它是这么简单,以致连小孩也能了解;但又是这么深奥,以致我们永远无法穷究它的意义。 祈祷应该自然而且适合我们个人的性格。如果气质上我是感性的或是务实的,我的祈祷也应该一样。例如,如果我要求天主取走我的生命,而事实上我并不想要如此;或如果我说我是最大的罪人,事实上我并不作如是观。别人的祷词不适合我们,正如他们的衣服或鞋子不适合我们穿着一样。 我们不会对亲密的朋友装模作样或长篇大论,我们的交谈是开放而且不做作的。我们的祈祷也该如此。「上主同梅瑟面对面地谈话,就如人同朋友谈话一样。」(出*三11)无疑地,梅瑟也以同样的开放和自然的态度来回应。 这并不是说,我们永远不该用祈祷书或固定型式的经文。这些经常能帮助我们用适当的话,来表达我们内在的想法和感觉,而且它们也能在我们疲倦或分心时帮助我们。 正是因为祈祷是和天主之间的对话,所以我们会发现祈祷的困难。祈祷被定义为对天主举心向上,高举的双手是表达这种提升的象征性手势。显然地,控制身体,比控制心灵容易;更进一步,思考可见的、具体的东西,也比思考不可见的、不可理解的天主容易。 或许有时我们以最大的诚心开始我们祈祷,率直地在开始时即提出我们的要求,随后我们发现不再有什么话好说。我们到了中间,而不是在开始,才用一些关于天主的真理和一些小知识。教会礼仪中的祈祷常用这类简短的话作开头:「全能的天主,藉着你圣子的屈尊就卑,你提升了这个堕落的世界。求你赏给……」 除非我们首先想到某个关于天主的真理,否则我们的祈祷容易变成枯燥而没有生命。当我们更内在地认识了我们的朋友,并经验到他们的仁慈和良善时,就会更拉近我们和他们之间的距离。更多关于天主的知识,会增加我们对他的信心和交托,而且它也会丰富我们的祈祷。 但是,拥有对天主更多知识的好处,是我们想要更喜乐和更全心全灵地赞美他。在此中存在着最深的祈祷的喜乐和满足。我们自己被提升了,而且找到了自身根深蒂固崇拜本性的完成。 圣人们经验到这种强烈的完满喜乐。他们变得极易忘却他们周围的环境,而在这些神魂超拔的时刻,经常许多天上的奥秘会启示给他们。我们大多数人只能模糊而短暂地认识到这种幸福,我们也不该自私地寻求它。圣人们在祈祷中也会经验到相对的神枯。 天主经向我们说明了,天主要我们赞美他。有一位博学但怪异的人说过,他把他的圣经中所有赞美天主的词句都删掉,因为他解释道:「天主是个绅士,他讨厌这类谄媚的话。」然而,真诚的祈祷并不是谄媚,它是感恩的表达。作为天主的受造物,我们必须给他当有的感激和高兴的服从。 几乎为我们所有人而言,祈祷中的分心是不可避免的,而如果我们认识这个事实,或许我们不会太过于沮丧。我们甚至能将它们转为祈祷。厌烦、焦虑、疑惑和恐惧是经常使我们分心的东西,而如果我们耐心地接受它们,在精神上将它们摆在天主面前,将它们交托给天主,并祈求他的帮助和照顾,那么我们最终将能把它们转变成利益。 虽然关于祈祷的书多得无法计算,但是天主经包含一切我们真正需要知道的事。或许关于祈祷的最佳忠告是我们要学会用祈祷来祈祷,并用经常祈祷来好好祈祷。要能和天主拥有这样亲密的个人关系并不容易—即使是人际关系也不总是容易维持的—但是对拥有向造物主说话能力的受造物而言,是一个不可言喻的光荣特权。如果我们不能使用它,那是我们自己的羞耻和损失。 人比那些不会说话的动物不知高贵多少倍, 即使它们认识天主,它们能举起双手祈祷吗? |